汪芙回到家的時候,安亞希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汪芙沒有對她解釋自己的行為,只是靜靜的在門外陪著安亞希而已。
這段日子裡,汪芙好幾次想跟安亞希提及這件事情,但是安亞希都在她開口之前說道:「妳能這樣看著我一輩子嗎?我並不打算留下這個孩子。」
「爲什麼?」不知道第幾次,汪芙突然問道。
「我不愛紀為,我愛的是妳,妳應該很清楚才對。」安亞希看著汪芙,「初啼,我才想要問,爲什麼妳不能站在我這邊?我對妳就是這樣無所謂的存在嗎?」
汪芙搖頭,「安亞希,妳是我的寶物……」
「寶物?」安亞希冷冷的笑著,「那妳就不該逼我留下這個孩子。」
說完後,安亞希再次的轉身離去,只留下汪芙一個人。
那之後的三天,林泉打了一通遠洋的電話給安亞希,她和楓仍然處在難以言諭的關係下。
「明天是小初的生日,我想妳不知道,特別來提醒妳。」林泉說道,隨後又想到了什麼,「對了,如果老師有去找小初,記得提醒他,下週一定要回來,他有個學術研習要參加。」
安亞希還來不及說話,林泉那頭就已經掛了電話,她嘆了口氣,她和汪芙一直都處在冷戰的狀態下,現在告訴她明天是她的生日,讓她慶祝也不是,不慶祝也不是。
爲什麼結果是這樣呢?安亞希已經不只一次問過老天。
晚上飯後,汪芙待在客廳裡看著新聞,安亞希一如往常的把碗筷收拾好準備拿去廚房洗,「放著吧。」她才剛把碗筷拿起來,就聽見汪芙這樣說道。
安亞希置若罔聞,她把碗筷放進了水槽後,打開了水龍頭,不料,下一秒水龍頭卻又被人關上。
「妳打算這樣到什麼時候?」汪芙的聲音帶著一些怒氣,這幾天安亞希幾乎把她當作了透明人,不論她說什麼、她做了什麼,她都不看、不聽。
「到妳願意讓我拿掉孩子為止。」
「我們不能好好談談嗎?」汪芙想從她的身後擁她,卻被安亞希給推開。
「安亞希……」
面對著汪芙的輕聲呼叫,安亞希只是別過了頭,「也許妳該改口叫我紀太太,我想妳不知道,我就要嫁給紀為了。」
聽到了安亞希的話,汪芙只是一愣,她苦笑道,「妳能跟他結婚,卻無法為他留下孩子?」
「我嫁他,就跟妳和顧伊情一樣,沒有愛,卻有著另外的情感。但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就是個錯,他的存在只會提醒我,我的媽媽、我的姐姐曾經怎麼樣的對待過我;他只會告訴我,我要嫁的那個人,是因為我愧疚他而嫁,不是因為愛他;還有我是怎麼一次又一次的背叛著我所愛的人,而我所愛的人是怎麼一次又一次告訴我,我只是她的寶物而已。」
「汪芙,妳真的很殘忍。」她看著她,給下了結論,「妳不斷的給我希望,讓我以為妳對我有情,結果到頭來,我都是被妳留下的那一個。」
或許是因為提到了顧伊情的關係,汪芙的臉突然變的慘白,安亞希只是笑了笑,看著那樣的汪芙,她說:「二十三歲那年,我可以為了忘記妳而約定嫁給他,但是那不等同我可以為了他留下這個孩子。」
她推開了汪芙,才剛要離去手腕就被人抓住,「那麼為了我呢……留下這個孩子,就當作是為了我……」
安亞希可以感覺到汪芙的手還帶著顫抖,她自嘲的笑了笑,即便到了現在,她還是要跟一個死人吃醋,「我要怎麼做,才可以讓妳從顧伊情的死裡面解脫,汪芙。」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笑著看著眼前的人,「也許我認識的初啼,已經死了。妳是汪芙,這點我總算明白了。汪芙的心裡總有一個顧伊情,而初啼的心裡只有她恨的我,是啊,初啼怎麼可能會愛我。」
是啊,她怎麼會愛她——安亞希再一次的在心底這麼說著,不論她說了多少次的愛,永遠都傳不到那個人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