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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靈魂的貓》-最終天(上)

作者:不改│2013-08-27 17:50:54│巴幣:18│人氣:625



在無數的平行世界當中,有通往幸福的世界,也有通往毀滅的世界。
不論過去、現在、未來如何,這些早已注定好命運的世界無法改變。就算多麼努力干涉,毀滅的世界還是依然會毀滅。
 
「無法改變」的世界本質,這就是所有時空都必須遵守的「規則」。
 
然而,既然是「規則」,那同時也意味著有修改的方法。
當位於所有世界的中心「時空中樞」開始異變的那時候起,「規則」就被破壞了。世界的「因果」和「流動」就像遊戲參數一樣變得可以自由調整。
 
既然要將世界導向毀滅的未來          那只要在所有象徵「過去」的世界做些手段,就可以達成這個要求。
 
然而,為了慾望而擅自修改的貪婪者們卻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樁、樁樁,你真的沒事嗎?」
難掩住擔心表情的小愛抬頭望著將自己抱在懷裡的少年。
大量的汗水不停從他臉頰上滑下、身體不時傳來顫抖、體溫比起正常人些微低了一些,以及略帶痛苦的吐息和不怎麼讓人安心的慘白臉龐,這名少年         棟木樁強忍著身體不適在路上走著,身體上各處有著明顯的白色繃帶。
 
對於好不容易從鬼門關撿回一命的他,身體的傷口尚未復原,但他卻擅自從醫院偷偷跑了出來。
 
「應、應該沒事……
「可是你臉上的表情和你說的話完全搭不上邊耶。」
「沒辦法,誰叫我是個口是心非的可悲男人,背負了許多罪孽啊。」
「雖然你一口帥氣的說著這句話,但不怎麼讓人信服。」
還有力氣開玩笑就代表樁的身體情況還沒遭到讓人絕望的地步,只不過也沒有多樂觀就是了。
 
「別想勸我回醫院啊,我可是有就算抱著街上的美女也不會屈服的決心。」
「在抱住的那瞬間,樁樁就會被迫先進入警察局吧?」
「只是小小的吃豆腐而已,不會怎樣啦,現代人都很慷慨的。」
「我還真沒見過會慷慨到給陌生男子吃豆腐也沒關係的美女……
小愛不禁又再次回憶起過去那可愛的樁,長大的他真的是越變越彆扭,朝著一個不好的方向前進著。
 
「再說了,我現在能出來可是多虧我那個好朋友呀,不能讓他的苦心毀於一旦。」
「是嗎?可是我覺得你那個好朋友很開心地接下這個任務耶。」
「嘛……因為護士們對他來說都是『成熟妖豔的大姊姊』,想不開心也難吧?」
「有什麼性格的人就會吸引什麼樣的朋友,我今天深刻體會到了。」
樁之所以能順利溜出來,全部都是因為自己的好朋友正人幫他拖住囉嗦的護士們,努力瞞過所有人的視線。在與大姊姊屬性的美女互動上,正人就像情場老鳥般,雖然他不會因此交到女朋友就是了,畢竟他的長相真的很抱歉。
 
「話說回來,樁樁現在要去哪裡呀?為什麼要跑那麼急?」
樁的身體狀況會呈直線下降的原因,就是他現在正不停在街道上奔跑著。
為了對抗在這世界的萊因,樁不惜把好友當擋箭牌溜出來。從醫院出來後,小愛原以為樁會找個地方和她一起討論接下來該怎麼做,可是卻是得到一個不停奔跑的回應。
 
難道說,樁有什麼比找到萊因更重要的事         
 
「呃……因為我要回家拿錢。」
沒想到答案竟然這麼不起眼。不對,應該要問為什麼要回家拿錢!?
「因為等下要做的事一定需要錢才能解決。」
不知道為什麼說這句話的樁特別帥。該不會是要賄賂萊因吧?有這麼白癡的策略嗎?萊因如果會因為錢而罷手,那小愛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從醫院一路跑到樁所住的公寓差不多只要十五分鐘左右,對一個正常人來說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可是對傷口尚未痊癒的樁來說卻像是挑戰鐵人三項般一樣艱苦。
 
踏上階梯一路衝到家門口的樁,用不停顫抖的手開啟門後,手忙腳亂的在屋子裡東翻西找。慢慢翻出一張又一張的鈔票,看來樁對於金錢管理的習慣很差。
 
隔了一段時間再次回到這個家的小愛,用像是周遭看起來很新奇的眼神東張西望。雖然只住了短短兩天左右,但這個家卻是小愛與樁隔了六年再次相會的地點,就某種意義來說具有任何事物都比不上的回憶價值。
 
六坪大的空間、相連的廚房和浴室、簡單的家具擺設、亂七八糟的雜物、老舊的灰泥牆壁、頗有歷史味道的榻榻米          作為回憶場所真的有點牽強。
 
不過,這裡卻是兩人能夠邁向未來第一步的起點。
 
「妳在發什麼呆呀?我們該走啦!」
為了解開將自己綑綁起來的命運、為了與最喜歡的「他」永遠在一起,接下來還有許多艱苦的事情等著自己。
 
可是,小愛相信          相信這個由「自己最愛的人」所開創出的未來。
 
 
####
 
 
「……原來要拿錢是為了搭計程車呀。」
沒想要用錢的原因仍然不起眼。應該說這話一開始講白就好了,為什麼還要搞得神神秘秘的!?
 
「啊哈哈,有點不好意思……
「無法理解你羞恥的點。」
小愛冷眼望著傻笑的樁,接著又看向前面的司機。
他正帶著大大的耳機,一邊聽著音樂點頭一邊控制方向盤。也因為如此,樁才敢和小愛這麼大膽交談,因為這位司機完全進入自己的世界了。
 
「話說我們要去哪呀?你剛剛說的『靈葉村』是什麼地方呀?」
「……妳不知道嗎?」
「為什麼要用像是看待稀有動物般的眼神盯著我?感覺很差呢。」
「……妳是真的不知道嗎?」
為了保險起見,樁又問了一次,他無法確定這是不是小愛開的玩笑。可惜得到的回應還是一樣,看來不是玩笑。
 
「那是妳以前住過的村子,也是我的家鄉啊。」
「……咦?咦咦咦咦咦咦!?」
小愛現在的表情活像是被惡搞的藝人一樣經典。
「喂喂,連自己搬到哪都不知道,妳還真是隨便呀。」
「唔,對、對不起……
因為因果的關係,小愛一定會與樁相見。但當時只要一和樁見面,就會迎接兩人之中會死一個或一起死的未來,可是慾望大於擔心的小愛最後還是無法忍受,決定隨著自然變化,不去抵抗因果。所以當初滿腦子都是在期待與樁見面時要怎麼辦才好,對於外在的事物沒怎麼關心。
 
「……不對!那個村子不是毀了嘛!」
據小愛的記憶,那個村子早已被萊因親手毀掉了,就連樁的家人         
「妳在說什麼傻話呀?村子完好無缺,我家老母還很健康活著啊。」
「欸?欸欸欸欸?可、可是……這這這這這……當初不是……
「噢,妳說萊因毀了村子的事情嗎?」
「對、對對對!就連樁樁都還有印象,這應該是絕對的事實吧?」
「啊哈哈,那是假的啦。」
「……假的?」尾巴豎起的小愛,滿臉茫然。
 
「呃,就是那個……該怎麼說?我已經忘記那專有名詞叫什麼……總之那是『四十歲的我』設下的陷阱啦,為了困住萊因,製造出他毀滅一切的假象。所以那時大火焚燒的景色全部都是騙人的,其實村子安然無恙。」
樁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著。畢竟那時就連自己也被騙了,還哭的稀哩嘩啦,現在回想起意外丟臉。
 
「原來是這樣……
小愛露出複雜的表情,接著又像是放鬆一樣吐了口氣,開口說道:
「不過大家都沒死真的是太好了……我一直為著這件事感到無法釋懷,整整六年都伴隨著這種罪惡感……不過現在……
宛如要哭泣般,小愛的語氣開始顫抖起來,不過她還是忍著內心的激動情緒。
「現在我怎麼有種像是鬆了好大一口的感覺……嘿嘿~」
看著那快哭的笑容,樁溫柔的抱緊小愛。這個女孩從小就很強勢,不會在別人面前示弱,很少在別人面前流淚          我絕對不會看妳的,想哭就盡量哭吧。
 
接著,樁能感受到胸懷傳來微微的苦澀感。
如同寒意般竄入身子,在血液中流動,但卻不可思議的不會感到寒冷。
 
樁將視線轉向車窗外,熾烈火紅的夕陽綻放出橘紅色的光芒。
看到這個景色就像到以前與小愛放學回家的點點滴滴,看到這個景色就想到事情發生的那天黃昏,看到這個景色就想到那場無盡的大火         這些都是樁內心中又甜又酸又苦的回憶。
 
可是,樁相信          相信這個「景色」在未來會有不同的意義。
 
 
####
 
 
「哦哦!這不是棟木家的兒子嗎?好久不見了。」
「哈哈,一段時間沒看到,感覺成熟許多了呀。」
「咦?這不是樁嗎?你還知道要回來呀,不是說每個禮拜都要來看我們一次嗎?」
「唷!樁啊!你身上包著繃帶是怎麼回事啊?該不會患了什麼中二病吧?」
當樁抱著小愛走入好久沒回來的家鄉後,身旁馬上傳出許多聲音。熟悉的老奶奶、和藹可親的老頭子、正在辛勞工作的阿姨大叔們,以及許多和樁一起當過同學的同輩們。
 
面對眾人的調侃,樁當然是破口大罵回去:「這鬼地方你要我來我也不想來啦!」
所有人的言行舉止都被他懷中的小愛看在眼哩,這裡還是沒變,和六年前一模一樣,溫暖卻又非常吵鬧。
 
農田景色、眼前的大山、安寧的環境、人物、味道、微風、熱意等等          真的都和以前一樣。
 
比起到全世界當偶像,居無定所。小愛更喜歡在這裡定居,與樁享受寧靜又和樂的生活。彷彿會讓壓力煙消雲散,這裡就是有這種不可思議的魅力。瞇起雙眼的小愛舒服享受徐徐吹來的微風。
 
「唉……看到我這副樣子不知道我家那位老母又要說什麼了……
等到樁從鄉野田地間走到位於靈葉村唯一一塊住宅區域後,他忽然想身上這副樣子要怎麼見人呀?
「呵呵,就說自己患了中二病。」
「才不要!要是被她誤會,我說不定會被她打死!」
「怎麼會?伯母人很好唷,對人家非常友善呢。」
「那是因為妳比較受她喜愛吧,我這個兒子每天可是過的像地獄一樣!」
回想起來,樁才發現到自己和小愛真的有差別待遇。不對,應該說是嚴重的性別歧視。莫非大人都喜歡可愛的女孩子嗎?該死!這世界已經偏離正軌了!
 
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樁一定得回家一趟,也一定會見到自己的家人。
首先是要想辦法解釋身上為什麼包著繃帶……然後還要解釋為什麼那麼久都不回家看看……呃,還要拿計程車錢……啊哈哈,感覺真的會被打死。
 
雙眼充滿絕望的樁好不容易走到自家門前。
這是一棟三層樓的獨棟房屋,外觀難掩斑駁的歷史痕跡。其實應該算四層樓,上面還有一層專門放雜物的小空間。
 
「那樁就好好加油吧,希望你真的不會被死。」
從樁懷中跳脫的小愛,四隻腳穩穩壓在柏油路上。聽說貓的彈跳力驚人,有些貓甚至能跳到快兩公尺高的高度。
 
「咦?妳不和我一起進去嗎?」
「……嗯,我想去旁邊看看。」
小愛的視線飄向另一個方向,那裡正是她過去的家。
比起樁的家稍微有點矮小,只有兩層樓。但是外觀較新,白色的外牆幾乎看不到什麼髒污,看來最近有重新粉刷過。
 
「不知道爸爸和媽媽        
「他們已經不記得妳了。」
樁打到斷小愛的話,強硬的氣勢讓小愛不禁顫抖起來,淚眼婆娑望著他,不過樁仍用嚴肅的語氣接下去說:
「妳的父母……不對,已經不能這樣說了,小愛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所謂的家人了。他們全都忘記了,認為自己從來沒有孩子……
如果讓小愛原本的父母保有記憶,那他們一定積極尋找自己的女兒。如果能得知家人以及整個村子的人都平安無事,小愛就不會背負罪惡感長達六年。
 
然而         
 
卻不能這樣做。
如果讓小愛得知村子平安無事,她一定會回來,說不定就和家人住在一起。那也絕對會碰到失億中的樁,這樣就會破壞「四十歲的樁」所設下的布局,導致未來出現更大的變數。
 
所以,為了要制止這種事情發生,「四十歲的樁」只能忍痛下出如此絕情的決定。
 
「……是這樣嘛……嘿嘿,雖然多少有點痛苦,不過知道自己的父母沒事後,感覺他們認不認識自己就無關緊要了。」
「……」看著小愛那種要哭不哭、極力忍耐的表情,樁沒有回應。
這時候不能說出任何安慰或同情的話。小愛憑著自己的意志力一路撐過來,她要的不是博取別人的溫暖,而是希望自己的堅持最後能夠有所回應。
 
為了打破全身的枷鎖,小愛已經犧牲了太多。
不能給她同情或讓她覺得自己很可憐,而是要給她繼續面對未來的勇氣。
雖然這樣想多多少少帶有冷酷的一面,但在小愛心中反而覺得這是種體貼。不是因為別人的同情令自己胸口難受的體貼,而是什麼都不說默默支持自己的那種溫柔體貼。
 
「要去就去吧,別因為太好奇掉到馬桶裡溺水唷。」
「才不會呢!樁樁認為我是這麼白癡的人嘛!而且沒事跑進廁所做什麼!」
「不是有種說法……『貓喜歡浴室』、『貓喜歡跟著主人上廁所』什麼的……
「這和飛蛾撲火是完全不一樣的道理,並不是每隻貓都是如此!」
「話說回來,妳現在終於承認自己是隻貓了呀,之前還說是什麼少女的。」
「因、因為那時候人家的精神上還無法接受……
樁哈哈大笑幾聲,使得小愛嘟起嘴巴……那應該是嘟起嘴巴的動作吧?畢竟整個臉都緊繃在一起了。
 
結果小愛臉理都不理調頭就走人了,樁只能無奈聳聳肩。
希望剛才那微不足道的緩和氣氛能夠讓小愛不會這麼緊張,不過這也是為了讓自己靜下心而做的          畢竟等一下就要見到恐怖的母老虎。
 
「呃……我、我回來了。」
樁小心翼翼推開門,輕聲細語。玄關的燈沒開,黑暗的氣氛顯得凝重,讓他不由自主起了點疙瘩。
 
輕輕走了好幾步後,發現家裡安靜的過於異常。
該不會沒人在吧?啊啊,真是的,前一秒的心理準備簡直是多慮,既然人都不在那就沒什麼好怕的。趕緊到房間準備一下後,就迅速離開吧,接下來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能早點準備就是就早點準備。
 
心情放鬆不少的樁,表情跟著鬆脫,腳步也輕快的咚咚踩著。
家裡沒有母老虎的存在,空氣清新舒爽、氣氛愉悅舒適,少一個人就差那麼多,那隻母老虎果然是家裡的害蟲呀。
 
然而,殊不知         
 
「唷,臭小子,妳回來了啊?老娘等你等的好辛苦。」
一看到埋伏在二樓走廊上的恐怖老虎,樁的笑容逐漸被恐懼吞噬掉。
「聽說你出了車禍,原本你爸打算明天要去看看你的,沒想到卻自己送上門來啦。」
那聲音如同北極冰塊般讓人從骨子裡冷到外面,全身不住顫抖。
「還有呀,你現在不是應該在醫院嗎?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老虎氣勢兇猛地靠近無法動彈的樁,每一步都傳來沉重的地獄悲鳴。
         聽說你從醫院逃了出來呀?」
咦咦?穿幫了嗎?就當樁心理遭受不小的動搖時,但卻有更恐怖的事情等著他。
從現在這刻起,樁的身體再也無法忘記今天所面臨的恐懼和戰慄,詛咒的視線和猛烈的氣勢撕裂他的全身上下。
 
十五分鐘後,樁在一樓的待客房間內正坐著。
這間房間鋪著榻榻米的墊子,中心有個挖空的洞,以及疊在上方的正方形木桌,讓客人可以很舒適的伸腿坐著,不用跪坐在榻榻米上。可惜樁無法享受這種待遇,因為這是懲罰,他的腳早就麻到快毫無知覺了。
 
「給你五分鐘解釋,要是老娘不滿意,馬上就把你配送到非洲大草原上。」
在他面前站著的是樁的母親          惠梨子。儘管年過四十,依然有著一副好身材,這大概都要多虧平常的務農工作吧。她的臉龐清秀,五官小巧,有著美麗的杏眼,不用化妝也是個美人胚子。可惜現在的修羅狀態將她少數不多的優點也一起毀滅了。
 
「這個……呃……我會從醫院跑出來……
樁冷汗直流,在腦中不停尋找適當的詞彙。假如據實以告,說什麼穿越時空、平行世界這種荒誕的事情,真的會被配送吧。
「……大概是鄉愁吧?啊哈哈,我突然很想家就回來了!」
「臭小子,你說謊時眼睛會偏3度,想用這種理由塘塞過去門都沒有。」
「為什麼妳能分辨出這種不上不下的角度啊!」
「老娘可是養了你十幾年啊,你屁股上有幾顆痣和老二有幾公分我都很清楚。」
「當著兒子的面談論老二這種話題不好吧!?」
「少轉移話題了!老娘等下還要煮飯,快點給我講明白!小心我把你冷凍配送。」
「呃,轉移話題的不是我吧?」
冷凍配送這個詞明明很常聽到,但從自己的母親說出來卻帶有濃濃的威脅感。
 
「總之……原、原因我不能說……
「哦?不能說?」帶有殺氣的眼神直直刺入樁的心中。
「對、對,就是不能說,因、因為那是很重要的事情……這次回來就是為了這個。」
說出來絕對會被配送,那還不如簡單點明自己是為了很重要的事情才回來。
「這樣啊,是和小愛有關嗎?」
「對、對對對!就是小愛         咦!?」
樁啞然抬頭看著自己的母親。怎麼可能……記憶應該消失了沒錯……?
 
「果然你也記得啊,我還正奇怪為什麼村子裡沒人記得。」
惠梨子用很平凡的口氣道出一句讓人無法忽視的發言。
「奇、奇怪的是妳吧,照理說這世界上應該只有我一個人記得……
「只有你一個人記得?」
「呃呃,沒、沒什麼……記得很好呀!記得非常棒!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果然瞞著我很多事哦?」
「說、說說說說什麼蠢話呢,我哪有事情瞞著偉大的母親大人!」
「連說話都開始使用敬語了,果然很可疑,今天一定要逼你說出來!受死吧!」
「不,等等、先等一下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
今天,樁的身體上留下兩道永遠無法抹滅的傷痕。他發誓永遠不會再回到這個家來了,絕對不會再回來。
 
之後,樁花了三十分鐘解釋一下過去發生的事情,以及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
過程當中樁多次感受到惠梨子充滿不滿和狐疑的視線,不過卻還是讓他在不中斷的情況下解釋清楚。
 
「也就是說,為了解決那什麼叛亂軍,你等下要出門了?」
「是……是這樣沒錯。」
接下來就是關鍵,再過一段時間,萊因就會從六年前的陷阱當中完全脫身。樁勢必要在他現身前趕到那個地方去。
 
「……很危險耶。」
像是在試探般,惠梨子的語氣變得有點矯柔做作。
據樁的印象,當母親出現這種口氣時,就已經含有警告的味道。如果自己還是執意要做,就會被她狠狠修理一頓,嚴重到說不定連出門都沒辦法。
 
「就、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要去!」
會被罵也好、會被修理也好,只有今天樁說什麼都要離開。
或許會無法得到母親的諒解,也有可能導致母子關係出現大裂痕,可是樁卻寧願犧牲也不願退縮。
 
為了從命運的枷鎖終將小愛拉出來,為了實現對她的諾言         
 
「不管發生什麼事,小樁一定都要第一個跑來保護我。」
 
他已經失約過一次了,所以一定要好好把握這第二次機會。
如果這次失敗了,那就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小愛一定會為了保護自己再次選擇自我犧牲,樁絕對無法原諒這種結果。
 
他不想在體驗六年前那生不如死的痛苦。
他不想在讓「未來的我」繼續背負沉重的罪惡感。
但最重要的是          他不想再讓自己最喜歡的人體驗失去和離別的傷痛。
 
所以         
 
「幹嘛瞪我?我又沒有要制止你的意思。」
惠梨子的回應讓樁不禁張大了口,臉上盡是詫異。
「我很喜歡小愛,她就像我的女兒一樣。如果沒人要她,我很歡迎她來我家當女兒。不過要是想要她當女兒,就一定要平平安安地來到我家才行。我想要的女兒是健康又開朗的女孩子        
或許是越講越害羞,惠梨子悄悄偏移視線,大概3度左右。原來這是遺傳呀,樁不禁在心中苦笑。
 
「哼,我可不需要每天哭哭啼啼的悲慘女兒呀。」
這麼大的年紀還在耍傲嬌,老實說真的有點噁心。可惜這種話不能當面道出,不然樁覺得自己大概會被火烤配送吧?
 
「聽好了,笨兒子         要是你失敗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我很清楚,要是失敗我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樁看看時鐘,心想時間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於是緩緩站起身,雙腳果然麻到行走困難,尤其是大腿附近的感受強烈。
 
好不容易拖著自己的雙腳到自己的房間後,樁做好出門準備走下樓梯。
接著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回頭看向發出光芒的待客室門口,能看到黑色的影子不停來回移動,看來自己的母親嘴上這麼說,其實內心焦急的很吧?
 
「對了,老媽。」
樁故意放大音量叫喚情緒緊繃的惠梨子。
「怎、怎……咳!怎樣?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待客室先是傳來一陣兵荒馬亂的聲音,然後才有到沉穩的嗓音傳出。
 
「有件事我想先和妳表明……
走到玄關的樁穿好鞋子,轉下門把,打開家門,西邊的太陽幾乎被高山擋住,只散落著微微的光輝,涼風迎面而來,夜晚即將來臨。
 
         我交了一個女朋友,而且對方還是世界級的偶像。妳就快要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啦。
 
         嘖,受不了,就只會耍嘴皮子。快給我滾出門啦!
 
 
通往未來的最終天.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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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申
[e1]

08-27 17:54

不改
[e18]08-27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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