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枯天末路(下)
周天翳因捨怨等人的背叛，導致他獨自遭到群俠盟的全面包圍，在萬念俱灰之下，周天翳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強運功力，使出了枯天殘神訣最上層的絕式「黑霧枯天」。
黑霧籠罩著周天翳全身，宛如邪靈附體，這時的他面容猙獰，全身散發著一股瘋狂、危險的氣息，完全不像是剛才身受重傷的模樣。如此詭異之狀，使得眾人震懾。
「你說這是黑霧枯天，那可是枯天門最上層的武學，但……他是怎麼練成的？」宇文偃對蕭遠颺說道。
「他沒可能練成的，周天翳從來沒有舉行過血祭不是嗎？」蕭遠颺反問。
這時候，遠方的雲應晨自人群中衝了出來，順勢問道：「這套功夫又與血祭有何關聯？」
「枯天門裡殘殺親人的血祭，並不僅是一種儀式，它還是會了提供了修練枯天殘神訣最上層心法的引子……」
宇文偃話尚未說完，一旁的周天翳就已經起步向前，欺近了宇文偃身前，雙手成爪朝他連環揮舞。宇文偃趕緊收斂心神，回身閃躲，或是手中長劍格擋。但周天翳黑霧氣勁卻是威力驚人，無論是掠過身體，或是短兵相接，都能感覺到一股疼痛自身體蔓延開來。
一旁的雲應晨推敲著宇文偃話中的意思，也得出了一個結論……
「莫非修練黑霧的關鍵是至親之血？」雲應晨思考著。
雲應晨再觀兩人戰況，此時周天翳的攻勢越快越猛，宇文偃漸漸疲於接應。就在應晨打算出手時，蕭遠颺已早了一步跳入戰圈，舉劍刺向周天翳。周天翳見狀，以單手擋下蕭遠颺一劍，而這個動作，也替宇文偃換來反擊的機會。宇文偃抓住周天翳出招破綻，劍一提，便是群俠盟劍法山式「劍動群峰」。
宇文偃傾身向前踏出一步，右手劍順勢刺出，平實無華卻又迅速的一劍，紮實地擊中了周天翳的腹部。如果是尋常高手，中了這一劍，腹部肯定被刺穿，但這時劍卻只是停在周天翳的腹部絲毫不動。
眼見對手攻勢失效，為求反擊的周天翳順勢抓住了威靈劍以箝制蕭遠颺，另一手則直朝宇文偃胸口打去。也許是因為感受到危機，宇文偃竟舉起受傷的左手，欲以手刀與周天翳硬碰硬。
「危險！」
雲應晨見此情景，心裡大驚，反射性地抽出橫禍，欲上前營救宇文偃。然而，儘管應晨步伐如何地快，卻也趕不及在兩人出招前來到。
就在兩人即將接觸之時，突來一刀劈向周天翳肩膀，阻止了周天翳的攻擊，宇文偃也在這時收回了左手。
周天翳回頭一看，發現一名身型魁武、面容威嚴的男子正握著刀，按著他的肩膀。周天翳認出來者何人，恨恨地說道：「是你，魏雙極！」
「是群俠盟主……」雲應晨心裡暗道。
「副盟主，通知眾人切莫衝動，此人交由我等三人即可」魏雙極朗聲說道。
「是，眾人快隨群俠盟後退！」高逐名急忙答應，趕緊下令眾人退出戰線，但是目前對手僅存周天翳一人，聯軍人多勢眾，可說是佔盡優勢，一些武林人士仍是想群起攻之。再者，因一人而退避三舍，實在有失顏面。因此除了群俠盟外，高逐名的命令幾乎是無人理會。一些較衝動的人甚至已經上前準備圍殺周天翳。
周天翳見狀，開始飽提真氣，雙手一揮，周身黑霧迅速擴散，將上前來的眾人籠罩在其中。如此現象，先前與周天翳交過手的雲應晨、蕭遠颺與宇文偃早已看出端倪。
「是碧霧荼天嗎？」雲應晨心想。
宇文偃察覺情況不對，更是直接大喊：「眾人趕緊閉氣運功！」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宇文偃說完話時，已有不少人吸入黑霧，當下僅有魏雙極能及時閉氣運功。在眾人吸入黑霧後，先是感覺全身劇痛，隨之七孔流血，功力較高者，也嘔出大量鮮血。一眾武林人士非死即傷，甫上場即無力再戰。
而宇文偃眾人的情況也不樂觀，儘管及時抵禦攻擊，但仍是受到了些微的傷害，加上原本先前所受的傷，也不知能再撐多久。另外，同樣擋下此招的雲應晨，因為功力較低的關係，剛才已受了輕微的內傷。
「盟主，我們必須速戰速決。」蕭遠颺神色緊張地說。
「我了解，由老夫率先出手，你與蕭宗主再趁隙給他致命一擊。」魏雙極說道。
「有勞了。」蕭遠颺說道。
語畢，魏雙極即跨步向前，刀劍同時揮向周天翳。群俠盟刀法「刀闢河山」、劍法「劍劃彎月」雙招齊出，先是沉重一刀挾雷霆萬鈞之氣勢猛然劈向周天翳，周天翳見狀，雙手一推，擋住了第一刀；下一刻，靈巧一劍凌空劃出一道弧形，劍鋒直指周天翳頸部，雙手用於擋刀的周天翳已無法接下這劍。
鏗鏘一響，劍鋒邊緣已劃開周天翳頸部的皮肉，這時他的脖子開始滲出了鮮血。只要再砍進幾吋，周天翳便會身首異處。
但是，任憑魏雙極再怎麼使力，長劍始終無法前進半分。反觀周天翳，表情更加猙獰。雙手握住刀身，用力一抓，似是想把大刀折斷一般。
「荒謬，此刀乃是精鋼所鑄，要折斷它談何容易，何況這時再加上老夫的真氣相助，想斷刀需要多龐大的內力啊！」魏雙極心裡這麼想著，但下一刻，令他驚訝的事發生了。
周天翳突然大吼一聲，再提功力，雙手黑氣一凝。只見他雙手一握，一聲清脆聲響過後，精鋼所鑄的大刀竟然就這麼被他硬生生地折成兩半。
驚見兵器被毀，魏雙極趕緊抽回長劍護身，但還是慢了一步。周天翳此時一掌推出，擊中了魏雙極胸膛。受了掌力，魏雙極整個人被這股力道擊飛出去，並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盟主！」
宇文偃與蕭遠颺同時驚呼。
在重創魏雙極後，周天翳卻不繼續追擊。這時的他臉上爆出青筋，雙眼布滿血絲，咬牙切齒的模樣似是忍受著某種不明的痛苦一般。
「啊啊啊！」
最後，周天翳終於以一聲長嘯將無法壓抑的情緒一口氣爆發出來。瘋狂的吼聲，宛如劃破周遭的空氣，使在場眾人震懾。
在狂吼之後，是一陣詭異的靜謐，周天翳站在原地，緩緩地吐著氣，雙眼無神。而宇文偃、蕭遠颺則是保持警戒，劍尖對準周天翳，不敢鬆懈。
這時一旁觀戰的常驚風卻因為心繫魏雙極安危，而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不好，盟主此刻的情況正危急，需要趕緊支援。」
打定主意，常驚風手持長棍立刻衝了出去。常驚風快步急奔，來到周天翳背後，欲殺他個錯手不及。甫出招，便是極招上手。見他雙手持棍，身子一轉，長棍由上而下劈至周天翳頭頂。迅雷不及掩耳的聲勢，正是驚鴻六式之「急電式」，周天翳縱是想躲，此刻也是避不開了。
但儘管常驚風這一手使得恰到好處，宇文偃仍是驚恐萬分，直呼：「不可啊！」
周天翳不閃不避，直接向上揮出一拳，黑霧也順勢向上而衝。在黑霧的護持下，周天翳的雙手可說是無堅不摧，“碰”的一聲，長棍便被他轟斷了一截。
常驚風還來不及驚訝，周天翳已迴身朝向他腹部打了一掌。以常驚風的功力若受他一掌，肯定非同小可。慶幸的是，在即將被擊中時，常驚風趕緊用棍護住了自己。但他的長棍卻斷成兩截，而自己也受到不小的內傷，整個人被震退了好幾步。
周天翳見常驚風尚未倒下，當下又燃起了敵意，舉掌直奔常驚風而去。宇文偃、蕭遠颺趕緊縱身一躍，來至常驚風前方，分別以佩劍擋下周天翳雙掌。
「義父……」
常封霜見到義父受創，心中一急，也想上前營救。一旁的陸騰武與穆承燁見狀，趕緊捉住她的雙手，將她拉住。
「做什麼？」常封霜又急又怒地問。
「做什麼？這該問你自己吧，想去送死嗎？」陸騰武反問。這時，常封霜仍是不斷扭動身體，試圖掙脫。
一旁的穆承燁也勸道：「常兄，冷靜一點吧，以周天翳的實力，就是我們三人聯手也贏不了啊。」
常封霜聽了兩人的話，心裡雖然冷靜了不少，但始終不甘心，只能嘆道：「該死，難道我只能束手旁觀嗎？」
這時周天翳、宇文偃及蕭遠颺三人的角力仍在進行，但在功力暴增的周天翳面前，即使是道門宗主和英雄劍這等高手也漸感不支。尤其是宇文偃，他的佩劍在先前與屠星一戰時已經受損，如今已是傷痕累累，在黑霧的摧殘之下，不知還能撐多久。
而一旁觀戰的雲應晨因有感自己與對手的實力差距過大，遲遲不敢出手。不知所措的他，只能咬著牙，看著師父與宇文偃硬戰周天翳。
這時，他轉而看向手中的邪劍橫禍，回想起當時與屠星一戰，自己的血濺到劍身時的情景。
「當時我的功力似是有了短暫的提升，也許……」
就在應晨思考到一半時，昔日詭異魔音再度響起……
「別再猶豫，你心裡所想即是答案！」
應晨別無他法，用自己的左手握住了橫禍的劍身，銳利的劍鋒劃破了手掌，血液自掌心流出，慢慢地，隱沒至劍中……
另一方面，被兩大高手所困的周天翳為求脫困，再度運功。黑霧不斷自他的身體流出，在流至手掌。
「喝啊！」
周天翳低聲一吼，雙掌一推，黑霧隨之襲向兩人。只聞一聲脆響，英雄劍應聲而斷，兩人更是被震飛數步。
「喝啊啊啊！」
周天翳再度發出狂吼，這時他的視線已不在宇文偃、蕭遠颺二人身上，他轉而看向一旁觀戰的群俠盟及各派人士。打定目標，周天翳隨即縱身躍入人群中，逢人便殺。黑霧所到之處，盡是鮮血與哀號。
儘管有人試圖反抗，但黑霧纏身的周天翳可說是無懈可擊，兵刃或是氣勁都難以傷到他，眾人可說是無能為力。
「他的樣子有古怪，莫非是……走火入魔？」蕭遠颺看了周天翳的行動後猜想。
「不無可能，他強練枯天殘神訣第五層，有這樣的後遺症並不意外。」宇文偃說道。
「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設法阻止周天翳。」蕭遠颺正色說道。但兩人方才已被周天翳的氣勁擊中，早已受了重傷，現在已是舉步維艱。
而周天翳則是越殺越狂，一路向外殺出。似乎只要活人，就躲不過黑霧的籠罩。許多武林人士見周天翳有如凶神惡煞，唯恐避之不及，希望能僥倖活命。但不幸的是，常封霜等三人周天翳行進的路上，眼看周天翳殺來，三人已是無法退避，當下只能拚命抵擋。
但正當他們準備出手時，周天翳卻已來到三人面前。周天翳渾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壓迫感，使得三人即使已經備好兵器，卻遲遲不敢出手。而周天翳卻已經選好了出手的對象──便是位在三人中央的常封霜。
有感自己成了他眼中的目標，常封霜想要出手自保，但不知為何，最重要的雙手仍是一動也不動，另外兩人亦同。無力的她，只能看著周天翳結束自己的生命。
而就在周天翳即將出掌擊向常封霜面門時，突然有一人搶先一步站在三人面前。那人手一揮，一道銀光突然閃過，三人來不及看清眼前的情況，只聽得見“鏗鏘”一聲。
驚魂過後，三人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飛揚的青色衣袍，閃爍著藍光的銀灰長劍，眼前之人正獨自攔住了瘋狂的周天翳。
「沒事吧，封霜？」那人問。
「嗯……」常封霜應了一聲。
「應晨！」陸騰武認出了眼前人，忍不住直接大喊。但雲應晨並沒有回話，只是稍微轉過頭看了騰武一眼，隨又繼續注視著周天翳。
眼見失手，周天翳一怒，再度運起黑霧真氣。這時黑霧穿過橫禍劍身，直接擊中了雲應晨。周天翳見雲應晨受創，便直接露出笑容，認為對手已經魂歸離恨天。但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雲應晨中招後，竟然只是退了一步、吐了一口血。而讓他更想不透的是，雲應晨竟然刻意將血吐在自己的劍上。
反觀雲應晨，硬接周天翳一掌，除了能繼續站著之外，臉上神情也不見退縮，反而更加亢奮。
「周天翳，你功力提升又如何？我會提升到你之上啊！」雲應晨激動地喊著。同時，橫禍也吸收了應晨的血液，原本散發的藍光變得更加熾烈，簡直像極了一團藍色的鬼火在雲應晨的手上閃爍著。
周天翳見對手不死，當下再揮出一掌。飛快掌法，甫以黑霧之威，欲殺他一個措手不及。而隨著橫禍的光芒大作，雲應晨的功力也有了飛躍性的提升。雲應晨運起真氣，使出「風厲雲疾」之招，真氣流經四肢百骸，使雲應晨身法瞬間加速。
在周天翳掌揮出的同時，雲應晨已繞至他的身後，當周天翳發覺時，雲應晨已經以更快的速度刺出一劍……
這一劍，不僅使得周天翳震驚，也使得在場眾人驚嘆。到剛才為止，不曾有人攻破的黑霧氣勁，如今卻見到一口劍硬生生地刺入了周天翳的胸口中，紅色的血液流出身體，順著銀色的劍身滴下。憑藉邪劍之利，周天翳的黑霧終於出現了破綻。
「吼啊啊啊！」周天翳大吼著。
見到自己受傷，周天翳狂態更甚，舉起雙掌往雲應晨頭部兩側拍去。這一掌若成，雲應晨將會頭破血流而亡。
「危險！」常封霜驚恐地喊著。一旁的眾人也露出了害怕的神色，認為應晨躲不過這招。
誰知下一刻，雲應晨竟已站在周天翳背後；而周天翳雙手則是各多出一道傷痕。這一切的動作實在太快，眾人只能推測雲應晨是迅速抽出橫禍，在周天翳雙臂上各劃一劍，最後再動身閃躲，繞至周天翳背後。
但周天翳也不甘示弱，以手刀回身劈向雲應晨，雲應晨猝不及防，頸部中了一掌，整個人被擊飛，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便倒地不起。
「應晨！」蕭遠颺擔心地大喊著。心知周天翳掌力驚人，見到應晨頸部直接受了一掌，使得他不禁擔憂徒弟的狀況。
然後，讓眾人驚訝的事卻又再度發生，雲應晨用劍撐住自己的身體，再緩緩站起來。雖然因為頸部受傷而使得意識有些模糊，但卻無損他繼續再戰。周天翳掌力雖強，但打在雲應晨身上卻似尋常強招一般，只傷不亡。
這讓周天翳更加慍怒，當下再催功力，渾身黑霧開始染上一層慘白的冰霜，正是以黑霧真氣驅使的「白霧凍天」；而雲應晨也非坐以待斃，立刻飽提真氣，橫禍劍隨之藍光大作，結合道門功體與橫禍邪氣，應晨再次使出「道禁逆斬」之「玄雷掣」，橫禍頓時迸射數道雷光。
兩人招式成形，身一動，又是一場極端廝殺；劍掌交接，又是一場驚人角力。橫禍劍鋒抵住了黑霧雙掌，寒霜與電光不斷地在劍與掌之間遊動，誰也不讓誰。
雲應晨與周天翳彼此皆使盡全力，不敢有所鬆懈。因為他們心知，只要一有破綻，對方便會反撲而來。
這時，雲應晨突然大喊：「師父，快趁此時！」
聽到應晨的吶喊，蕭遠颺頓時意會過來，立即施展「劍馳千峰」直指周天翳背後空門。然而行動的卻不只蕭遠颺一人，宇文偃、魏雙極也同時衝向周天翳，愈助他一份力。另一方面，群俠盟中也有人贊功。
「好！也讓我助你一臂之力！」群俠盟支部主楊勝話一說完，便自人群中衝出，隨之一刀劈向周天翳左臂。
「應晨，我也來助你。」程應峰也同時挺身而出，揮劍斬向周天翳右臂。
受到楊勝、程應峰刀劍夾擊的影響，周天翳雙手突然失了一分力，使得應晨的劍鋒再前進了半吋。而這時，蕭遠颺、宇文偃與魏雙極三人也即將來到。
「大哥、宇文老弟，接刀劍！」群俠盟總使魏雙全對魏雙極與宇文偃擲出了自己的佩刀、佩劍。
魏雙極、宇文偃接過刀劍，當下再施極招。魏雙極高舉刀劍，刀挾破風之勢揮下，劍呈彎月之形劃出，正是群俠盟刀法、劍法之「刀闢河山」、「劍劃彎月」再度使出；宇文偃劍帶真氣，再奔馳時，長劍順勢由下往上揮出，此乃群俠盟劍法海式「劍掀波濤」。
雙劍一刀，分別擊中周天翳右肩、右臂及左腰。而此時，蕭遠颺劍馳千峰也同時來到，不偏不倚刺中周天翳背心。
「唔……」
五人聯手，雖無法傷及黑霧纏身的周天翳，但卻已將他壓制住。
「應晨！」宇文偃喊道。
雲應晨明白宇文偃的意思，決定豁盡全力，使出道禁逆斬最終式。只見雲應晨猛然收回橫禍，撤去電勁，再次注入真氣。此時橫禍劍身開始凝出一層淡淡水霧，正是當日支解枯天門長老無怒之「幻煞霧流鋒」。雲應晨劍一揮，水霧化作一面削鐵如泥的水刃，順著橫禍斬下，直劈周天翳胸膛。
「啊啊啊啊啊啊！」一聲哀號，血液如同噴泉般自胸口飛濺而出，纏繞在周天翳身上的黑霧也隨之散去。
黑霧散去之後，只餘周天翳頹廢地跪倒在地，表情流露出憤怒，五官在臉上糾結，悔恨的眼神、扭曲的面容，象徵著他的失敗有多麼不堪。
「成功了？」宇文偃不確定地問。
「不，還沒有。」雲應晨冷冷地說著。他拖著橫禍劍，一步步走向周天翳。緩慢的步伐，看得出現在的應晨十分的疲累。過了一會兒，他走到周天翳面前，雙手舉起橫禍劍，對準著周天翳的頭顱。
「這樣才算成功！」雲應晨話一說完，雙手也在此時揮下，欲斬下周天翳的首級，就在劍鋒即將碰觸到周天翳時……
「喝啊！」一聲怒吼，周天翳突然釋出身上剩餘的黑霧真氣，只見黑霧瞬間擴散，將雲應晨等人團團包圍。
「這是……」
雖然應晨眾人已經見識過這一招，但此刻眾人皆已精疲力盡，當他們意識到時，早就已經被黑霧擊中了。
「該死，周天翳呢？」雲應晨著急地大喊，他四處張望，但附近卻已不存在仇人的蹤影。
這時，宇文偃走近應晨身旁，輕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用找了。」
宇文偃伸出手指，指著某個方向。雲應晨順著那方向一看，發現眼前多了一旁屍體。
「恐怕他趁我們中招時，殺出一條血路逃跑的吧。」宇文偃繼續說道。
「那我們還要繼續追嗎？」魏雙全突然問。
「不用了。」魏雙極答，「此役我們已經獲勝，眾人也元氣大傷，沒必要再徒耗心力了。」
聽到群俠盟主宣告勝利，在場的眾人接二連三地歡呼了起來。現場的殺戮之氣，漸漸地被喜悅的情緒所取代。
然而，雲應晨臉上並沒有任何因勝利而感到高興的情緒，他只是站在原地，盯著那一排屍體，雙手緊緊握拳。
宇文偃見到應晨這樣的狀態，遂對他說道：「放寬心吧！來日方長，你還有機會。」
「嗯」雲應晨點點頭。
「現在，就先跟大夥一同慶祝吧。」宇文偃說道。
雲應晨轉身一看，騰武、封霜及承燁等人此刻正等待著與他一同凱旋歸去。應晨見到他們，心裡也輕鬆了不少。正當他朝眾人邁出第一步時……
雲應晨忽感全身無力，隨之全身劇痛難耐，似是被武功高手連打了好幾掌般。接著，雲應晨便整個人倒落在地，失去了意識，而他的嘴裡也慢慢地溢出了紅色的血液……
「應晨！」
眾人見到此景，不約而同地驚呼著。
待續
創作內容
幻域奇俠錄第六十五章 枯天末路(下)
幻域奇俠錄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