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幻夢（I）
要在這麼嚴苛的環境活下去，直覺就不是易事，只住了短短時間的我，很快就明白了這點。
除了狼和妖怪以外，這裡幾乎不適合人類生存，天況好的時候還能跟瑞雪去森林玩，但天況差的時候，只能整天待在屋內發呆，翻書櫃上的繪本和文學名著，不然就睡覺。
倒是老爸很厲害，想辦法燒了一壺熱水，將熱水注入從台灣帶來的泡麵，自己享受起簡單的美味。順帶一提，瑞雪吃過一次泡麵後，也放棄家裡冷冰冰的食物，跟我爸吃起泡麵，反正以老爸的經濟情況，只要他想，就能再從台灣空運食物到這地方，不會有物資不足的問題。
就算如此，當時的我感到很不耐煩，到底什麼時候要走啊！從小到大跟著老爸到處亂跑，還是第一次過這麼鳥的日子，當我抗議的時候，老爸只是聳聳肩，不給我一個正確的答案，反而指著我開口。
「你去說服“雪花”吧，我也想走呀！」
「呃……」
即便跟瑞雪的感情不錯，對於瑞雪的媽媽：“雪花”，我總是能避則避、不太敢搭上話。雖是美麗的長髮大姐姐，但她媽媽總是給我一種冷酷的印象，害我一再想起出發前閱讀的妖怪故事，裡面提到的恐怖雪女。人類跟妖怪搭上邊，似乎都不會有好事情。
以妖怪給人的刻板印象來說，雪花就是標準的雪女模範生吧！反而瑞雪比較異類，跟我關係好得異常。當時我還小，這種事情也不太在意，就沒問出口了。
不過我不想跟雪花講話，不代表對方會不理我。
一天出了個大太陽，多日的飄雪有了停止的跡象，原本想帶著瑞雪去玩，卻被雪花擋在了門口。
「跟我去一個地方。」
瑞雪媽媽一臉冷淡，看起來根本不像要請求人的模樣，她的穿著從第一次見面時就從未變過，都是單薄到替她發冷的純白和服。
「媽媽，我也要去。」
與此相比，瑞雪跟我們的打扮相當類似，都披著厚重的皮革保暖，她扯動雪花的袖子，看著雪花的雙眼充滿渴望。
「不必，這小鬼跟我去就行了。」
小、小鬼！我嘴角抽搐著，真不想理會這妖怪，只是不聽她的話，搞不好會被做成人肉冰棒，所以我得到爸爸的同意後，就跟著雪花走了。
一路沉默不語，我們走進了小屋附近的森林，嚴寒地帶的針葉林只有幾個樹種，我爸跟我說這片森林主要分布落葉松和冷杉。我自己是分不太出來，甚至會懷疑，這裡還算在地球嗎？
我們走到比以往更深的地方，不過這個深是我自己定義的，就是跟瑞雪出來玩的時候，所探索到的範圍，瑞雪說她也不敢走太遠，所以對於前方有著甚麼面貌，我不禁感到期待。
「到了。」
走出了那片針葉林，映入眼簾的景色讓我說不出話來。
銀白色的大地上，佇立著一排又一排的長方形柱狀物，再向前走幾步才驚覺，這些柱狀物全由冰塑成，多面體的結構使其在太陽下折射並閃耀光芒，似乎永遠不會融化，仔細一看上頭刻了我不懂的文字。
「
這裡，是我們的墳場。」
背後，傳來雪花的聲音，還有接著而來，那句哀傷的請求。
「我不想，讓瑞雪也長眠在這裡。」
死在這個被雪所籠罩、終年寂寞的大地上。
現在的我，似乎才能聽到雪花的話中，所埋藏著的無奈與感慨。
作為一個媽媽，對在那困苦環境長大的女兒，充滿了愧歉以及不捨。
－ － －
「給你。」
回過神來，早不是在那過往的世界中，耳邊傳來女孩的聲音。
真討厭，竟然在吃飯時間冒出記憶，我搔了搔頭，有點不滿。
這天晚上、差不多是七月過了一半的時間，當我和瑞雪享用完她做的黑糖剉冰時，她突然從短褲的口袋拿出一個東西，交到我手上。
今天她不是穿洋裝，而是白短袖上衣和棕色短褲的打扮，反正不管怎穿，她露出的皮膚還是相當白嫩，似乎怎曬都不會黑。
「這是什麼？」
這問題也很蠢，我一看就知道是一隻鑰匙，不過是木頭雕成的，還有幾何圖形的紋路，相當特別。
話說我應該要問“給我鑰匙做啥？”才對，該不會是開旅館房間用的吧？糟糕的念頭一閃而逝。
「去泡溫泉。」
溫泉？經瑞雪一提，才想起一、兩個星期前，初到這裡的我還對溫泉充滿興致，打算安定下後就去找間溫泉旅館泡。
事後證明我想太多了，只要天氣一熱，根本不會想走進熱滾滾的溫泉，反而退避三舍。我後來跟瑞雪打探，大街上之所以這麼多遊客，也不全是泡湯的，有些只是來逛街、買當地特產，畢竟靠近都會區，多的是假日找地方玩的都市人。
「我朋友想見你。」
我還在思考，瑞雪已經從屋內又走回客廳，多背了一個小包包。
「朋友？」
「告訴我瀑布那有螢火蟲的朋友。」
這麼一說我就懂了，要去泡溫泉的話該準備什麼？我想至少要一條泳褲，畢竟這裡是台灣、不是日本，如果是公共浴場的話，不會有裸湯泡吧？而且我的行李袋裡並沒有泳褲。
事後證明，我這沒怎麼在泡溫泉的人，所推敲的情況完全錯誤。
到街上再買好了，於是我把用途不明的木鑰匙收進口袋、只塞幾條毛巾進被包裡，就跟著瑞雪出門了，她說要載我。
可惜的是，這短短的路途，我只有抓住機車後頭，而不敢抱住瑞雪纖細的腰身。主要是怕引來她的反感，這說詞以現在來看很詭異，卻很符合我苦惱的情況。
因為從取回記憶那天主動抱住她、到幾日前看螢火蟲時，就只剩肩膀靠在一起，我似乎越來越畏懼了，與瑞雪的肢體接觸越來越少，到最後就成了陌生人也不一定。
是取回的記憶越來越多嗎？一想到雪花在“墳場”對我說過的話，我就感到深深的慚愧，為何當初不帶著瑞雪離開那裡？當時的瑞雪只是個孩子，就算是妖怪也罷，如同我對她說過的話，她會想看看這美麗的世界才對，不該被關在那冰天雪地中。
耳邊只有呼嘯而過的涼風，還有遁入黑暗中的山林，無人能回答我這些問題。
在大街找好地方停機車後，瑞雪拉起我的手腕，她的長髮隨夏風飄逸，轉過身注視著我，原本可愛的面貌在街角的路燈照耀下增添幾絲神秘，一剎那我呆住了。
「跟我走。」
「嗯……」
我們避開人群喧嘩的大街，拐進一條小巷中。還有，我再次聽見小提琴的聲音，不知那外國人又在哪裡演奏了？
巷子相當狹小，抬起頭看的星空也被壓成了一條線，巷內的亮度相當不足，只有在前方的木梯上方掛了盞黃燈。
瑞雪拉著我登上樓梯，面前有一道木門，我猜裡面就有溫泉泡……
等等，我以為是去什麼溫泉飯店或旅館，就算是公共浴場，看起來都比這詭異的地方好多了，內心感到不安。
「一次只能通行一人。」
「我進去後再換你。」
瑞雪拿出了木鑰匙，插進門把上的鑰匙孔、轉動，她推開木門踏入昏暗的空間，木門再次關上，依稀看見門後接著一條走道。
只剩下我一人。
該不會──我先試著轉轉門把，果然鎖上了，要用鑰匙才能進入，我實在不懂這樣大費周章的用意。
會是瑞雪鎖的嗎，還是別的人？兩側都是水泥牆，走道看似沒有盡頭，跟著進入的我並未見到其它人。這兩面牆相隔的距離，剛好比我肩膀寬一點，有人要站在門口惡作劇也太累了。
而且這條走道也長得誇張，天花板懸掛一盞又一盞的燈，視線相當昏暗。我以為還要走一段時間時，立刻就來到了“終點”，這種情況實在難以描述，而且相當不可思議。
有點像玩遊戲時，在兩個場景間切換的情況，外頭熱鬧的街道和小巷像是第一張地圖。第二張地圖則是我現在身處的更衣室，有用來塞衣物和隨身用品的格子木櫃，還有整理儀容用的鏡子和吹風機，燈光相當明亮。至於兩個場景中間的讀取圖，就是剛剛那條走道。
沒救了，我的遊戲腦。
啊，我還沒買泳褲。會突然想起這件要事，第一個原因是我來到更衣室，這種地方就要用來換衣服，做泡湯前的準備吧。
第二個原因，是我看見了全裸的瑞雪。
站在格子櫃旁、毫無防備的她正在瞪著我，雙手剛好伸進格子裡。
全部看光光了，包括白皙的頸子、苗條纖細的四肢，她的皮膚簡直像泡在牛奶中白嫩，因為悶熱的空氣，還冒出了幾滴汗水，加上那雖然不怎麼樣、對我來說還算誘人的胸部，還有雪女傳下來的冰鎖，就靜靜躺在她的胸口上，為她嬌小的外貌增添幾絲清涼感。
我突然想吃紅豆剉冰了……
糟糕，這種想法簡直跟變態一樣！
「真快。」
一條浴巾迅速往我臉上招呼過來，連忙拿這條浴巾擋住自己紅透的臉。
「對、對不起！我沒有刻意要衝進來！絕對沒有！」
而且男女更衣室沒分開嗎！我好想罵這間店的老闆做得好──不對、是混蛋呀！
「我是指……」
「你太快看到我的裸體了。」
因為擋著一條毛巾，我現在看不到瑞雪的表情，就算在這種臉紅心跳的時刻，她的話聽起來還是很冷淡。
「太快？」
不是“不該看到”，而是“太快”？我吞了口口水，好像理解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全身無法抑制得發熱起來。
原來，這裡是男女混湯呀，而且是裸浴。
結果我還是請瑞雪穿好衣服，先離開這個鬼地方，並強硬要求瑞雪也要買一件泳衣來穿，不然打死我都不下去泡，以死相逼後瑞雪點點頭妥協了。
話說回來，就算瑞雪遮住了，裸浴終究是裸浴呀？突然不明白我在執著什麼了，哀莫大於心死。
總之，經過一番折騰，我們再次回到了更衣室。同樣是一個接著一個進來，而且走道突然就變成更衣室，該怎麼說呢，簡直像用了瞬間移動。
「這裡的溫泉，不開放給一般人泡。」
彷彿猜到了我的心思，在拉開通往溫泉的那道大門後，瑞雪回答了我的疑問，她穿著連身泳裝，上衣採繞頸的設計，是條紋圖案的粉色泳衣。
「耶？」
更衣室有兩道面對面的木門，一邊連接走道，另一頭就直接連到溫泉池，一開始還不懂瑞雪的意思，一看到溫泉池周邊的景觀，我真的傻眼了，這情景難以忘懷。
“別有洞天”呀，只能用這個成語形容。
門後彷彿是另一個世界，露天的溫泉池竟位於懸崖旁，還沒有護欄，只要趴在溫泉邊緣，就能一覽群山的壯麗。且除那道拉門突兀佇立在此，溫泉池根本就被一大片的樹林包圍，只有溫泉池附近的地板用石板鋪成，溢出來的泉水沾濕了石板間的空隙。
然而，我隨即想到問題。
我們進入的地點，明明就是在熱鬧的市街中，那城鎮坐落在河谷的“低地”，並不會有高聳的“懸崖”地形。況且我進來後，都是直直得走，根本沒有往上走的感覺。
再提到我背後的拉門，有沒有看過多拉A夢裡面的任意門？根本就是我後面的木拉門呀！
這些疑惑，瑞雪的朋友或許會為我解答。
溫泉池沒有其他人，只有一隻台灣獼猴在泡水，紅通通的臉蛋上、猴眼骨碌碌轉動，似乎在我們兩人之間來回，最後定焦在我身上。
「歡迎你。你就是瑞雪的男朋友？」
「猴子怎麼說話了！」
「什麼猴子，沒禮貌！我是山神！統領這附近幾座山、以前的日本人和現在的登山客都要敬我三分的山神呀！」
開門見山道出自己身分，明明只是隻猴孫，粗曠的聲音卻充滿了驕傲，我反而有些懷疑。雖然，獼猴會講人話這事本就奇特，不過照著過往的經驗，我還是一下就淡定，快見怪不怪了……
瑞雪對那自稱山神的台灣獼猴微微點頭，便泡進溫泉哩，這下溫泉池裡已有一位雪女和一隻猴子，納悶的視線全部都投在我身上，我卻急死了。
「等等！瑞雪！妳能泡溫泉嗎！」
竟然把瑞雪當成人類，都忘了這個嚴重的問題！想起不久前比喻的蛋捲冰淇淋，完蛋了，瑞雪要融化了！
但瑞雪只是不解得望著我，當我是個蠢蛋似的。
「唉，妳沒跟你男朋友坦白嗎？這樣怎能當妳的老公？」
「沒有。」
「給妳一個機會，說清楚吧。」獼猴環起胸，對瑞雪撇撇頭。
「少爺。」她看著我，目光充滿真摯。
「我不是完全的雪女。」
「啊？」
這句話來得太衝擊了，我一時愣在這裡，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腦海裡閃過許多的影像。
在銀白的世界中，穿著厚重衣物的小瑞雪。
脫掉一點衣服後，就冷得在發抖的小瑞雪。
還有，爸爸曾說過的話：「是瑞雪的話，就沒問題了吧。」
這話背後的意思，是不是代表瑞雪有一半人類的血源，能夠適應這個以人為主體的社會呢？
其實有很多小事，都暗示了瑞雪血統的純正性，只是我一直忽略，已經先入為主產生答案。
「確切來說，我只有一半的雪女血緣。」
「我可以示範給你看，兩者的差別。」
怎麼示範？瑞雪將一半的頭都泡在水裡，對我招了招手，我還是不明白她的用意，來到溫泉池邊蹲坐，那隻獼猴不滿瞪著我，“快下來呀！”不停叫喊著，我偏不理它。
不對，肉眼開始辨別出來了。本來溫泉不停冒出的白氣，此刻全消失了，只有熱水會冒煙的話……
腳尖一碰水面，這“溫泉”果然──變成了“冷泉”啊！我想這正是瑞雪的傑作，太好了！夏天還是要冷泉比較爽嘛！我果斷進入冷泉池中，消消夏夜的暑氣。
「媽媽的話，能將整片池水都變成冰塊。」
「我只能讓溫泉變涼。」
瑞雪緩緩朝我這邊走來，並抓住我的手掌，她的手碰起來就像是冰塊，摸久會凍傷吧？深怕甩開的動作會傷了她的心，我不打算放手。
「你會在意嗎？我不是雪女這個事實。」
她的雙眼無辜望著我，長長的睫毛眨呀眨，靜得只剩下山中的蟲鳴和風聲。這場景不就像電影中，總要來一幕男女深情對望，接下來要吻下去吧？吻下去對吧？不過在那之前，我應該要先說清楚，瑞雪不完全是雪女這件事，我不會在意。
應該說，還有點慶幸呀。
「受不了啊！就說現在的年輕人呀……」
只是有一隻猴子不解風情，不停在旁邊嘀咕著。
「幹嘛啦！電燈泡閃邊去！」
感到掃興的我揮揮手，做出趕猴的動作，這時就需要一根棒子拿來打猴了，或是唸一段緊箍咒，好治這潑猴。
「嘖嘖，怎不想想是誰給你們免費的溫泉泡呀！」
「少爺，不能對山神沒禮貌。」
連瑞雪都出聲支援，這下我裡外不是人了，只能抓抓頭，拍打水面以示抗議，瑞雪放開手的同時，泉水也漸漸回到最初的溫度，熱死了。
「好吧，我姑且當你是山神好了。」
「哼哼。」山神身分獲得認可，那猴子立刻擺出不可一世的架子。
我搓著手，以諂媚的語氣問道：「那，偉大的山神大人。請我們泡了溫泉、欣賞美景，敢問您找我何事？」
這溫泉池說小不小、說大也沒我有泡過的溫泉池大，若有十個人進來就嫌擠了。我和瑞雪就坐在池邊附近，只有山神比較膽大，靠在懸崖那側，潑猴背後正是隱沒於黑暗中、那片廣大的山林。我突然想到，台灣雖為島國，但高山算是相當多，是全球高山密度最高的地區之一。
這麼多山的地方，有管山的山神好像蠻合理的？人類管理自己的城鎮，山神管它的群山，這是我自己的理解和猜測。
山神清了清嗓子，以嚴肅的語氣開口：「在那之前，我有一件事想問清楚。」
「為什麼雪妹妹和你都穿著泳裝泡溫泉！你們汙衊了大自然的禮物！泡溫泉當然要裸體，好吸收天地精華呀！就說年輕人啊……」
但配上山神那色老頭般的口氣，和本來就紅通通的猴臉，實在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根本只是想看女性的裸體吧，別倚老賣老了。
收回前言，這傢伙一點威嚴都沒有。
「瑞雪，妳知道在山中，老饕都會點一道山產喔。」
瑞雪偏著頭，不解得望著我，我露出陰險的笑容。
「熟悉門路的老饕會點一道菜，廚師抓來活蹦亂跳的猴子，將牠固定在鐵架上，接著拿出工具往頭部開下去，猴子也有堅硬的頭骨，所以他們會拿榔頭把頭骨敲碎，露出裡面粉嫩的腦皮質，客人就吃新鮮的猴腦，期間猴子都還在不停掙扎呢。」
「噁心。」
瑞雪直接表達意見，但我更想看山神大人的反應，只見那獼猴瘋狂顫抖，連水面都被他弄得水波四起。
知道怕就好，最可怕的還是人類呀，雖然我是從網路看見，不知道台灣還有沒有這道殘忍的料理。
「別說了，想到我的子民就難過。之前才有一隻猴子被抓走……」
等等，這料理在附近的山中真實存在喔？這下換我不安起來，而且當我意識到這個話題的糟糕時，瑞雪已經面對面、緊緊貼在我身上，連她都在發抖了。胸前掛著的冰鎖也散發出寒意，直接滲入我的心臟，名副其實的“心寒”。
抱歉呀，一邊摸著她的秀髮，我只能低聲道歉著。
尷尬的氣氛逐漸散去後，山神咳了幾聲，再度以輕浮的語氣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總之，今晚沒有瑞雪的裸體看，實在太可惜了，虧我期待了好幾天。」
「真想抓著你的尾巴，把你吊在懸崖上搖晃……」
山神無視我的威嚇，跳到溫泉池旁的石頭，牠拍了拍手和和搖一搖猴尾，說道：「言歸正傳，今天找你來也沒什麼大事，就一個問題和一個請求。」
「問題給你問，請求我拒絕。」
「別這樣嘛，如果說是要你參與光源氏計劃呢？」
望著竊笑的山神，我不免感到吃驚，沒想到山神這麼現代化？竟然懂這特別的用語？不過它真懂這詞的話，我越來越覺得山神沒救了，為它的子民感到擔心……
「成交。」當然，我爽快答應了。
「光源氏計畫？什麼意思？」
我正經望著身旁的瑞雪，拍了拍她的頭。
「好孩子，不要問。」
－ － －
這篇字數完成後比想像中多，所以每篇都五千字以上吧ˊ＿＞ˋ
(話說，有沒有人要畫瑞雪裸體的模樣)
創作內容
不跟男生交往的話就無法轉大人了喔 (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