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沒看過之前章節的讀者也能看懂,決定以後每話都附介紹前情提要跟人物簡介好了。
介紹
目前就讀國三的理科,將來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優秀的女記者,她對於正擔任記者一職的表姊相當憧憬,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踏進這片領域。
然而,近年來記者撰寫的報導內容令人詬病,諸如誇大渲染、未經查證、聳動標題、移花接木...等等,這些難堪的評價,已成為社會對於新聞記者的印象。這對夢想成為記者的理科而言,無疑是一大打擊。
為了挽救記者們的形象,理科決定成立一個新社團,新聞實驗社。
這個社團的活動內容,是在為一些讓人起疑的報導進行驗證,向人們證明這些報導不容質疑。但真實情況是,他們總是證明出報導內容是錯誤的,為了彌補記者聲譽,理科屢次造假實驗內容,同時卻又必須講究真實性,因此造成了不少無厘頭的笑料。
前情提要
唯恐天下不亂的新聞社,在校刊中刊登了一則女學生遭到野貓性侵未遂的校園新聞,由於該則新聞過於誇張,普遍受到師生指責。
新聞實驗社作為新聞社的盟友,決定出手相助,意圖將女學生遭到野貓性侵的場景進行重現,漂白新聞社的惡名。
為此,必須選出其中一名社員,擔當受害者的角色...
人物
理科:新聞實驗社社長。
小七:副社長,理科的同班同學。
學長:小七的青梅竹馬,比小七大一歲。
玲玲:學長的妹妹,理所當然也是小七的兒時玩伴,比小七年幼兩歲。
小真:玲玲的同班同學
第二次社團活動 『不要啦!果列奴,你幹嘛啊!?』
「唔...噁...」
「理科,妳還好吧?怎麼臉色這麼差?」
三點十分的鐘響剛剛落下,走廊內學生們的腳步聲逐漸急促起來。
看到灰暗陰濛的地板,不需抬頭,便可知道此時天空正烏雲密布,然而氣溫卻絲毫沒有降低,令人更加煩躁。一支酒精溫度計懸掛在理科實驗室門口,紅條頂端駐留於三十二與三十一之間,不算過分炎熱,但也絕非涼快。
白板上交錯雜亂的麥克筆痕沉靜平躺,隱約能夠辨識出幾個歪七扭八的希臘字母,早上最後一堂課的值日生想必是急忙趕去福利社採購午餐,因而忽略了擦拭白板的工作。
理科實驗室位在二樓,窗戶面向籃球場、排球場與三百公尺跑道,每到了週三的社團活動時間,總是可以很清楚聽見籃球場上球鞋與地面摩擦所發出的嘰啾聲。頹喪悶熱的午後,這種聲音往往能夠給人增添不少活力,能夠體會到校園中還是處處充滿著青春熱情,不光只是哀嘆天氣與喧擾。
只不過對於此時的社長而言,似乎沒有任何幫助。
「不對啊...這不可能啊...」
理科兩眼渙散,苦惱地用雙手抓著頭髮,時而拉扯,時而搓揉。
「那種社團,怎可能批准...西伯利亞哪有彈塗魚...想不通啊...」
「小七,理科她怎麼了?」
學長才剛進門,對於理科的情況一無所知,只看到理科有如酗酒的醉漢般陷入莫名消沉,於是轉為詢問他的青梅竹馬。小七身為理科同班同學,至今已相處兩年,或許對此會較有頭緒。
「是大姨媽來了嗎?」
「你自己去問她。」小七雙手一攤,聳聳肩膀說:「反正不會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理她的話也沒關係。」
「她經常這樣?」
「有時候吧。」
「是嗎...」
學長擔心地望著理科。
在他身後,除了玲玲與小真之外,還有與他們同班的一男一女兩名同學,也和玲玲並列站在一起。玲玲跟小真兩人是上週就已入社的既有社員,在此出現理所當然,可另外的兩張新面孔,小七與理科卻從未見過。
只能由他們臉上表情,判斷他們是剛升國中的初生之犢。
兩個一年級新生,好奇且不安地朝理科實驗室裡張望。
他們是這星期準備要新加入的成員,和玲玲還有小真是同班同學,知道小真與玲玲進到這個社團以後,他們也在社團補填表中毫不猶豫寫下了新聞實驗社。因為玲玲和小真參加這個社團的緣故,才讓他們也跟著跳進這個魔坑中,跟小七還有兄妹倆的情況類似。
不可避免的連鎖反應。
「今天有兩個學弟妹要加進來,不快點讓理科恢復精神的話...」學長湊到小七旁邊,稍稍彎腰,在小七臉旁說:「沒有辦法把理科叫起來嗎?看是潑水還是千年殺之類的。」
兩人的臉靠得相當近,頭髮互觸,耳頰相貼,若是由旁人來看,勢必會對他們之間的關係產生誤解,以為他們是對濃情蜜蜜的熱戀情侶。
但其實僅僅只是一對青梅竹馬。
「有新社員要加入,是吧?」小七抬起眉頭,側眼瞄視學長的臉。
「對。」
「沒關係,暫時由我負責就可以。」
「那就麻煩妳了。」
「交給我吧。」她嫣然一笑,用帶有幾分調戲意味的語氣回答:「不過在那之前,今天還沒好好充飽電。」
作為兒時玩伴之間的嬉鬧,她將頭頂輕輕靠在學長臉頰上,轉動磨蹭。
「別鬧了,其他人在看啦。」
「平常玲玲黏你時,怎麼就沒顧慮?」
「那是...」
「哼,解釋什麼的,留到回家再說。」
稍稍埋怨之後,這個美少女副社長緩步離開學長身邊,走到實驗桌前,從眼神喪失光芒的理科手肘下抽走了社員名冊,出手果斷,胸有成竹地走到大家面前,如同她才是這個社團的社長一般。
如果擔任社長的是小七,恐怕將會有不少男學生慕名而來。
「各位,請聽我說。」她聲調清澈地說著。
「沒意外的話理科還要再過幾分鐘才會回神,趁這段時間,就由我來介紹本社團的活動內容,還有這週所要進行的事項。」
小七揮動名冊,在自己的左手上輕輕拍了兩下,兩個新入社員的名字稍早已讓教務處職員寫進去,所以小七知道這兩個學弟妹的名字,當然也曉得今天會有新面孔加入,介紹方式已在腦中作好規劃。
某方面來說,是個毫無破綻的女人。
上週的社員自介方式是互相介紹,這週,小七也並不打算再換其他方式。
「那麼依照慣例,先來段新入社員的互相介紹。」小七走到兩人身後,雙手放在他們肩上,輕輕往座位的方向推:「這次就別像上週那樣胡鬧了,簡單幾句就好,來,先請坐。」
兩名國一的新社員順勢坐到位子上,好奇地東張西望,看向桌旁的細管水龍頭,又抬頭瞄了設置在天花板上的可動式抽氣機。這是他們入學以來第一次進到理科實驗室,難免會被那些不知名得實驗工具吸引目光,甚至連墊著黑色膠皮的實驗桌,也讓他們感到相當新鮮。
小七一屁股坐到學弟旁邊的桌面上,翹起右腿,由上而下凝視學弟。
「能幫我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女同學嗎?」
「咦?呃...」
學弟的臉面向小七,又趕緊撇開。
小七不僅擁有一張秀麗的臉,身材也十分勻稱,皮膚與其他女學生相比起來明顯更加晶瑩白皙,這樣的坐姿使她嫩白無暇的大腿近乎完全裸露出來,令剛進入青春期的學弟情不自禁,連連偷瞄,一時之間忘了回應小七的要求。
「不好意思,可以幫我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女同學嗎?」
看學弟沒有反應,小七又再詢問一遍。
「...她、她叫莉亞,是混血兒。」學弟低下頭,靦腆地回答小七:「我們和小真家住很近,她們兩人從小就關係很好,只有我和她們不怎麼熟。」
是混血兒這件事,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
那名學妹頭髮呈現偏褐的金黃色,五官同時具有東西方特徵,皮膚顏色較淡,卻又不像歐美系民族一樣毛髮濃密。唯一可惜的地方是,她的臉頰上帶了一些兒童時期才有的雀斑,但只要再過個兩三年,雀斑退去後,想必會成為一個姿色不輸小七的美少女。
頭後方扎了兩束馬尾,令她顯得稚氣未脫,但和玲玲的外型相較起來,至少還算略為成熟。
小七點點頭,轉而面向名叫莉亞的學妹。
「他叫班長,在我們班當班長,綽號也是班長,如果要說到對他有什麼印象的話,那就只有班長而已,That’s all。」
在小七提問以前,莉亞先開口了。
和學弟相比,這個女孩感覺要外向許多,首先外表上就不會帶給人任何內向含蓄的印象,另外說話的語調也相當開朗活潑。而這樣的形象,恰巧與社長本人相當類似,只是現在的社長,還依舊沉浸在不明所以的苦惱之中。
將來能夠頂替新聞實驗社擔任社長的,恐非莉亞莫屬。
小七有這樣的預感。
「社團活動內容什麼的,玲玲和小真應該都對你們講過了吧?」
小七雙手在膠皮桌面上一撐,臀部順勢由桌緣滑離,接著她走到兩人身後,在他們背上各輕拍兩下。
「所以即使知道這個社團都在幹些什麼蠢事,你們也願意加入?」
「嗯。」
「莉亞願意。」
學妹雙手在胸前交握,表情誠懇,並用那雙清澈碧眼款款凝注小七的臉,刻意演出新娘要出嫁時的模樣。小七和學長冷冷看著莉亞,默契絕佳地擺出死魚的表情,這個女孩的性格果不出其然,與理科系出同門,他們心中這樣想著。
活潑開朗喜歡搞笑是不錯,只不過,但願不要成為社團中除了理科以外的另一個亂源,青梅竹馬倆心裡想著同一件事。
一個社團,最好不要有超過兩個小丑。
如同上週,即便是在介紹完後,大家對還是於原本不認識的社員一無所知。
今日是社團補填最後一天,社員將無法再進行增減,人數未達下限的社團在上週就已遭到裁撤,因此之後也不會有吸收流亡社員的機會。
意思就是說,今後半年,包含理科在內,在場七個人就將是新聞實驗社所有的成員。
與其他社團相較起來,人數並不算太多,更直接地說是非常少,全校四十個左右的社團中僅僅是倒數第二,在本校人氣最旺的管弦社裡面,甚至連其中一個樂器部門的人數都要高過這個數字。但至少他們並不是墊底,另一個也同樣是本學期成立的新社團,人數甫達社團成立下限,僅僅只有五名社員。
西伯利亞彈塗魚研究社。
理科在來到理科實驗室以前,先去了辦公室拿取社團名冊,在那邊她得知了這件事,之後便一直深陷苦惱之中。
只不過讓她憂慮的,並不是人數太少的問題。
「俄國料理有彈塗魚嗎...我沒聽過啊。」
她抱著頭,雙眼直視桌面,表情頹喪,口中喃喃唸著沒人聽得懂的話。
「紅彈塗魚湯...沙皇烤彈塗魚...煉乳彈塗魚餅...世界上根本沒有這種東西吧?」
「...所以理科究竟怎麼了?」
學長仍然對這個失神的社長放不下心。
「總不能就放她一直這樣,可不可以想點辦法?」
「相信我,再一分鐘她就會回神。」小七邊說邊晃到理科後方,伸腳輕輕踢了一下她屁股下的椅子:「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她進入這種狀態,她只要遇到難以理解的事情,又無法擺脫思考時,腦袋就會進入當機。」
「理科這傢伙本身就讓人難以理解吧...」
「會嗎?我倒覺得她的思考模式很簡單。」
「和妳比的話。」
「囉嗦。」
「不管怎麼說,希望她可以當到放學為止。」玲玲嘆了口氣,臉色相當無奈:「神啊,如果祢願意,請讓社長這一整年都不要醒過來。」
「嗯,我是能理解妳為什麼會這樣想。」
「有辦法讓社長持續當機下去嗎?小七姊。」
「知道方法的話早就做了。」
「唉......」
向副社長求助也無法解決,畢竟小七終究不是社長。
學長妹妹坐到座位上,手掌撐住下巴,頭頂右側由髮圈綑住的一小搓頭髮因坐下的動作而上下晃動,有如麥穗隨風搖擺。玲玲髮色黑裡透褐,與學長極其相似,就算兩人親密依偎在一起,也沒人會認為他們是對情侶。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能確定是一對兄妹。
「哥哥,可不可以帶我一起逃走?」
她仰起臉,以哀求的眼神凝望著自己從小相依為命的兄長。
「讓我們在鹽湖城郊外買間舊木屋,重新開始兩人新的生活,在彼此扶持中熟悉新的環境,認識新的朋友。假日同鄰居們搭著輕軌鐵路,一起去欣賞爵士隊的比賽,隔天晚上再到附近酒吧,拿著一公升杯裝米勒啤酒,大聲為美聯西區球隊加油。經過三個多鐘頭,時間接近日期變換,哥哥叫輛計程車,帶著醉眼惺忪的我回到那間兩人共同生活的舊木屋。臥房幽暗寂靜,我和哥哥擁抱倒臥在乾燥鬆軟的雙人床上,如同世間所有夫妻一般,共同製造屬於我與哥哥的孩子。沒有人會知道我們的過去,更沒人會干涉我們的生活。好嗎?親愛的哥哥。」
「小七會抗議的,再說我也不覺得妳會捨得留下她。」
學長在青梅竹馬背後揮動右手,撥玩她透灰的及腰長髮。
「不過妳的想像力還真豐富,只是內容實在太危險。」
玲玲無疑是這間教室當中,最希望本次社團活動暫停的社員,除了新加入的兩個同學以外,其他人都非常了解箇中原由。理所當然,和這週預定的活動內容有密切相關,因為執行的當事人就是玲玲,沒有人會心甘情願擔當這項差事。決定執行者的抽籤結果不能更改,在上次開始討論活動細節前就已經與所有社員達成共識,縱使學長有意代替自己妹妹也沒有辦法,況且這個實驗只能選擇女性學生。
這是在抽籤前就已決定好的。
女學生與野貓愉快的友好交流,及強迫進行生殖行為,而擔任受害者的,就是那個頭頂右側束著一搓頭髮的小學妹。
如同小七預料,社長很快就恢復元氣。
「讓各位久等了。」
原本陷入消沉的理科,雙手忽然用力搓了搓臉,並且拍擊數下,之後迅速站起身,從容地將教學用白板拉到大家就座的實驗桌前。
如同殭屍從棺材中跳出來一般,著實讓毫無防備的社員們嚇了一跳。
看到社長已經重新找回狀況,此時尚未入座的社員,也陸續回到自己位子上,準備進行真正的第一次社團活動。玲玲希望破滅,只能挨在哥哥背上撒嬌,希望他能伸出援手,不過既然事前已經答應了提案,面對妹妹的請求,學長也無可奈何。
「嗯?今天有新社員加入?」
總算注意到教室內有新面孔,理科往莉亞與班長的方向掃視過去。
「對。」小七回答的同時,也把社團名冊交還到理科面前。
「介紹過了?」
「恐怕是如此。」
「是嗎?沒想到妳辦事這麼有效率。」理科點點頭,稱讚小七一句,但小七似乎並沒有領情,嘴中喃喃唸了『廢話』兩個字,音量大到所有人都能清楚聽見。而理科不以為意,雙手在胸前輕輕拍擊一次,繼續說下去:「既然已經介紹過新社員,我想,今天我們可以馬上進入實驗階...」
「等等,社長。」
在理科宣布活動開始以前,小真先出聲打斷了她。
「什麼事?小真林。」
「社長,要不要先講解一下實驗內容。」對於理科的嘲弄,小真似乎已經處之泰然,她拍拍左邊的莉亞,向理科提出建議:「他們今天剛加入,可能會搞不清楚所謂的實驗是什麼意思,我想應該要告訴他們,社團活動是什麼才對。」
理科抬起右手,用大拇指與食指捻了捻下巴,認真思考小真的意見。
「...也對。」
她點點頭,轉頭望向那兩個新入社員。
「那我就來草草說明一下新聞實驗社的活動內容。」
「嗯。」兩名社員看著社長,同時出聲回應。
「本週的實驗呢,簡單來說,就是想辦法讓野貓性侵玲玲,或是說讓玲玲引誘野貓去性侵她,說明結束。所以現在我們應該正式開始今天的活...」
「不好意思,請再等一下,理科社長。」
綽號叫班長的學弟舉起手,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剛才沒聽清楚,而且一不小心還錯聽成很糟糕的東西,可不可以勞煩社長再講一次活動內容?拜託了。」
他誠懇地向社長請求復述。
「讓野貓性侵玲玲。」理科毫不猶豫回答班長,可視線卻不在班長身上,她偏過頭悄悄凝望玲玲,觀察當事者的反應。
「呃...」
班長對理科直接且近乎性騷擾的回答感到手足無措。
「讓玲玲被野貓性侵。」
「等等...」
「讓野貓對玲玲做出會產生性興奮的行為。」
「我說...」
「讓野貓對於玲玲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
「這...」
「一、讓野貓以性器進入玲玲之性器、肛門或口腔,或使之接合之行為。二、讓野貓以性器以外之其他身體部位或器物進入玲玲之性器、肛門,或使之接合之行為。」
「不要啊!!救救我,哥哥!」
在理科不斷的言語刺激下,玲玲終於撲進學長懷裡崩潰哭喊。
「我已經決定要把第一次給哥哥了,除了哥哥,誰都不能玷污我的身體!不,應該說如果是和哥哥的話,就不算玷污了。」
「這種講法很糟糕啊,玲玲。」
學長苦笑著輕輕撫摸妹妹的頭髮,另一手從她背後摟住她的肩膀,自從玲玲懂男女之事以來就時常會語出驚人,對此學長也早已習慣。
「雖然我是很想代替妳,不過既然已經說好...」
「所以帶小七姊和玲玲一起逃走吧,哥哥。」玲玲抬起臉,淚眼汪汪地看著哥哥:「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展開全新生活,我們結婚後生了小孩,小七姊可以來我們家當褓姆。總之,讓我們逃離這塊是非之地,尋找新的人生吧!」
「別擅自決定別人的未來。」
小七雙手環胸,沒好氣地反駁玲玲。
「猶他州的氣候太乾燥,我不喜歡離海太遠的地方,如果是搬去寧靜海的話,我也許可以考慮一下。」
「是這個問題嗎?再說,寧靜海不但連一滴水都沒有,而且根本不在地球上。」學長邊抱著妹妹,邊轉頭對青梅竹馬吐槽。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要我當你們小孩的褓姆,除非是在月亮上。」
「妳也拐太多彎了...」
「我不同意。」
「嗯?」
班長忽然站起身,瞄了抱著妹妹的學長一眼,又轉頭認真地看著理科,其餘六人好奇地用十二隻眼睛瞧向他。
「我不同意。」他又再說了一遍。
「不同意什麼?」
小七右眼半瞇,側著頸面對這個看似乖乖牌的學弟。
「你是覺得猶他州和寧靜海都不好?」
「某方面來說我也覺得都不好...」學長小聲插嘴。
「不。」
班長指著在哥哥懷中的玲玲,表情嚴肅地說。
「讓玲玲去做這種事,我絕對不同意。」
「......。」
「理科學姊,可以讓我代替玲玲嗎?」他往前稍稍俯身,偏向右側對著理科說:「如果她的哥哥不願意代替他,沒關係,就由我來代替玲玲,我甘心樂意。」
這段話音量說得並不大,但語氣雄壯激昂,並且堅定不移,講到『她的哥哥』時,音調還故意加重,似乎是刻意說給學長聽。
明顯帶有挑釁意味。
從開學第一天起,班長就對嬌小可愛的玲玲產生興趣,卻也是在同一天得知她是重度兄控的事實。
對班長而言,這是他從出生以來第一次對女孩子怦然心動,原本應該是個又酸又甜的初戀,卻意外地成了玲玲與學長之間的電燈泡,而且學長還是玲玲的親哥哥。但這並不對班長的感情構成妨礙,他每每注視著在學長懷中撒嬌的玲玲,欣賞她在自己哥哥懷中幸福的笑容,更多憐愛與悸動從胸口由生出來。
以及,身為雄性的掠奪本能。
「反正世界上所有的妹妹總有一天都會脫離哥哥保護,讓給其他男生,我身為她的班長,可以接下這個工作。」
他雙手在胸前環抱,稚嫩的臉蛋認真地面對玲玲。
學長抬起眉角,臉色稍顯不悅。
畢竟他也不是沒抵抗過,上週就已經為此和理科爭吵起來,最後礙於約定與實驗設定,學長沒辦法拯救自己妹妹。而這些是班長所不知道的事情,在什麼都還不清楚的情況下,冒然評斷學長保護妹妹不周,未免有失禮數。
就學長的角度而言,他對身為局外人的學弟干預他與妹妹之間的事分外感冒。
「學弟。」
理科慢慢走到班長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玲玲她哥早就已經要求過了,不過很遺憾,這次的實驗主角一定要由女學生來做,因為當初校刊報導中的受害者就是女學生。」她另一隻手叉在腰上,面帶微笑地說:「如果你願意動點小手術的話,我是不反對讓你來代替玲玲,怎麼樣?」
「唔...」
聽到社長這樣講,學弟無可奈何老實地坐回位子上,但視線還是頻頻瞄向那對正在彼此摟抱的兄妹,嘴角噘起。
仿佛對於兄妹倆過度親暱的舉動感到相當吃味。
此時空氣中瀰漫起濕潤的氣味,沖淡了學弟所引起稍稍的緊張氣氛,即使窗外地面上沒有任何濕潤的痕跡,也沒有雨滴打落在地的聲響,大家還是知道在過不久,很可能將會有大雨傾盆而下,屆時便可充分緩解初秋午後的悶熱。
只是這對於在戶外活動的運動社團,並不是件好消息。
「開始之前,先來整理一下實驗器具。」
社長拿起背包,砰地一聲放到桌上。
「實驗器具?」
莉亞不解地詢問理科。
「被貓性侵需要道具嗎?保險套跟避孕藥之類的?」
「不是。」理科搖了搖頭,把道具一樣一樣由背包拿出:「去寵物店買了木天蓼粉與貓薄荷,在路邊拔了幾根狗尾草,自己調配了給貓喝的牛奶,另外還在家裡找到情趣用的貓耳朵貓手套和貓尾巴。」
她邊說邊把道具排列在桌上。
「關於最後那三項,我有點好奇...」
學長半睜著眼,露出詭異的苦笑。
「從父母房間摸出來的?」
「不,是祖父母房間。」
「果然...呃,不對,妳說什麼?」
所有人同時轉過頭,吃驚地面向理科。
無視大家驚嘆的神情,理科把玩著剛從背包拿出的道具,特別是毛茸茸的貓手套,試了左手後,又試了另一隻手。
「我說這是從祖父母房間拿出來的。」
「......。」
「看到貓尾巴的時候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另一端會連著一串珠子?」
「嗯...好,可以了。」副社長為難地對理科社長揮了揮手。
「其實還有兔子款式的。」
「夠了,不用再講下去也沒關係。」
「忽然想起來,前天吃早飯時,祖母問我想要叔叔還是想要姑姑。」
「對不起,我們不想聽,請妳閉嘴好嗎?」
為了壓過理科不宜公開的家務事,小七用詞略為強勢。
除了貓耳朵貓手套和貓尾巴以外,其他都是上週討論時就決定好要準備的道具,小七走到理科旁邊,拿過物品和理科手中的背包,再重新塞回去。
「既然該準備的東西還有不該準備的東西都已經備齊,那現在該馬上去校園裡找野貓了吧。」小七敦促著理科:「如果一直找不到貓,恐怕實驗又得拖到下週。」
「能夠拖到學期結束的話就太好了...」玲玲小聲嘀咕。
「去外面找野貓?」
理科搖了搖手,氣定神閒地彎腰把手伸到桌子下。
「不用操這個心,所有的道具,包括貓,我都已經準備完善了。」
「咦?」
實驗桌底下左右兩側有木板隔開,從其他角度看不到理科在桌子下放了什麼,她使勁往上抬,底下傳來一陣乒乒砰砰的聲響。
光聽聲音,眾人就已經能猜出她抬起的是什麼東西。
一只裝有貓咪的籠子。
「今天早上從鄰居家借來,正值發情期的虎斑公貓,一直藏在排水系統失靈的女廁隔間內,幸好沒有人發現。」
「...妳還真不怕把鄰居的貓弄丟。」
學長不禁為理科捏了把冷汗。
「放心吧,我已經把童貞弄丟十幾次了,每次都會自己回家。」
「呃,什麼?童貞?」
「這隻貓的小名。」
「是嗎...」學長聳聳肩膀,無可奈何地說著:「雖然這時候,我應該吐槽鄰居竟然還敢把貓借給你,不過我覺得會給貓咪取這種名字的鄰居,本身大概也是個怪人。」
「你說童貞?」
理科搖搖頭,右手叉腰,瞄了籠子裡的貓咪一眼。
「那只是我給牠取的簡稱,因為主人給他取的本名實在有點長。」
「是嗎?太好了...」
原來是理科擅自取的名字,學長稍稍鬆了口氣,如果是她的話,的確是會取這種名字,並不是需要過於大驚小怪的事情。
「本名叫童貞棒棒」
「妳鄰居有病啊!?」
學長呼吸都還未吐光,馬上又大喊出聲。
無視於他的吐槽,理科把籠子擺到桌上,打開門,把貓咪抱出來。
牠有雙土黃色的雙眸,與灰色毛皮,就像小七的頭髮一樣,體態健康適中,尾巴豎起不時些微晃動。被理科抱到懷中時,慵懶地長叫了一聲,左掌來回抹臉,並用那根赤紅的貓舌在掌背上舔舐數下。
即便是到了陌生的環境,也沒有任何恐懼怕生的反應出現。
教室內所有的女社員看到牠,包含等會要被侵犯玲玲,甚至是冷靜內斂的小七在內,眼光都不免閃爍起來,滿腦袋蔓佈著想要撫摸貓咪的念頭。
特別是從小就喜歡貓的小真。
「怎麼樣?我的童貞棒棒可愛嗎?」
理科看到小真臉上表情興奮不已,便把貓咪抱到她的面前。
「好可愛!」小真興奮地一邊左右扭動身體,一邊高聲說著:「毛茸茸的,好想摸摸看。」
「想摸的話就摸吧。」
「可以摸嗎?」
「當然,童貞棒棒也很想要被妳摸的樣子,妳看,童貞棒棒的頭都翹起來了。」
「真的耶,頭翹得好高,還動個不停,這樣是希望我來摸的意思嗎?」
「是啊,如果讓妳摸的話,童貞棒棒一定會很舒服的。」
「那我該從哪邊開始摸好呢?」
「這個嘛...先碰一下前端濕濕的部位,然後往後撫摸頸部,順著童貞棒棒的外型與紋路,一直摸到挺立的尾端。」
「嗯,那麼...像這樣子摸?」
「是啊,做得不錯,我平常去鄰居家,都是這樣摸鄰居的童貞棒棒的。」
「鄰居不會生氣嗎?」
「不會的,鄰居說很高興我能時常和他的童貞棒棒玩,而且這樣一來,他的童貞棒棒也會很有精神。」
「摸起來感覺好大...啊,牠叫了。」
「童貞棒棒舒服的時候,牠就會叫喔,妳看,尾端越挺越高了。」
「真的耶。」
「想親一下童貞棒棒嗎?」
「哎?可是...我怕會髒。」
「不會啦,昨天才洗過澡,一點臭味也沒有,是個香噴噴的童貞棒棒。」
「是嗎?這樣的話,那我親一下前端好了。」
「童貞棒棒的頭部?好啊,要仔細地用嘴唇碰觸喔。」
「我知道了。」
「來,小心一點,慢慢湊近...」
「嗯...」
「對對,就像這樣,不要用到牙齒,溫柔地用嘴巴替童貞棒棒服務。」
「...好的,社長。」
「妳們!快停下來!!」
兄妹倆外加青梅竹馬的三人檔,同時出聲將理科與小真的煽情對話打斷,要不是沒看到畫面的話,勢必會誤認成她們在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幸好這段時間沒有師長從門口經過。
「不要再浪費時間講黃段子了,從打鐘以來已經過了快半個小時,結果實驗都還完全沒有進展。」小七兩隻手臂在胸前環抱,以學姊般的口氣訓斥理科:「再說,講黃段子什麼的,我和哥哥還有玲玲才真的是箇中高手,請不要班門弄斧。」
「我倒是希望妳不要透露太多我們之間的私事...」
學長對著青梅竹馬指了一下,又把手指放到嘴前,示意她閉嘴。
小七噘起雙唇,把手伸到頸後,不以為然地順手撥了一下灰色長髮,髮絲在半空中分散開來,香氣與光澤更加體現出其女性誘惑力。每當受到學長糾正,或是意見不合,她總會有意無意在學長面前展露她身為美少女的魅力程度,藉此向青梅竹馬示威。
但畢竟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小七的女子力幾乎無法對他產生絲毫動搖。
窗外依舊烏雲籠罩,天空顏色猶如貓咪毛色與小七髮色一樣。
不知不覺,滴答聲朦朧且清脆地響起,一開始只是偶爾驚擾眾人的鼓膜,漸漸地,聲音由小轉大,淡入並充斥到整間教室之中。爽快的沁涼感頓時瀰溢四散,室溫彷彿驟降五度,操場上傳來夾雜哀鳴的奔跑雜沓,意外地也令人感到格外暢快。
社員們不免轉頭望向窗外,讚嘆久違的甘霖。
「...那麼,實驗要開始了。」
理科拍了拍手,吸引大家注意。
「這次的實驗結果,新聞社會放在下週的校刊中,前提是我們做出的結果要支持他們之前所做的報導,當然,我們也會全力往那方向進行。」
說到這邊,她又從背包裡拿出了一件物品。
小巧簡單的數位相機。
「理科學姊...」玲玲戰戰兢兢地問:「不會是要拍下來吧?」
「這還用說嗎?」
社長低頭把相機鏡頭的蓋子轉開,沒把玲玲的提問當一回事。
「不拍下來的話,怎麼能取信那群愚民?」
「可、可是...」
「放心吧,臉會幫妳上馬賽克,不用擔心身分暴露,這是身為媒體記者該具有的基本技能與禮儀。」
「...感覺一點都不能放心。」小學妹緊緊挨在哥哥身邊,惶恐不安地用食指勾弄自己齊肩的髮尾,並用另一隻手拉扯哥哥的衣角,舉手投足無不顯著散發兄控氣場。
這讓隔了兩個座位的班長,又再次稍露不悅之色。
「反正大家身上穿的都是制服,從衣服是看不出來身份的。」
理科相當樂觀地說著。
「也是有很多女孩把自己遮臉裸體自拍照放到網路上,藉由裸照被男性們點閱從而獲得快感,所以只要想成那樣的話應該就不會害羞了。」
「不不不...那不管怎麼想都要羞恥多了。」
「妳有朝一日也會踏入那個領域。」
「一輩子也不會!」
即使縮在哥哥旁邊,玲玲仍氣勢十足地與社長鬥嘴。
「...總之,拍照是避免不了,不然沒辦法取得證據。」
「唔...」
玲玲雙手縮在胸前,閉起眼睛搖了搖頭。
「玲玲的身體,只有哥哥才可以看。」
「還是一如既往的爆炸性發言呢...」
理科嘆了口氣,也和玲玲一樣輕輕搖頭。
她默默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小真那邊,把手中的童貞棒棒遞給小真。接著,左手握拳放至腰後,朝一扇拉上百葉窗的窗戶走去,佇立在前,將右手食指插入其中兩張葉片中間,稍稍往下勾,透過葉片間的縫隙,窺視正遭受風吹雨淋的操場與球場。
但其實兩旁的窗戶全都沒拉上百葉窗,沒必要多此一舉。
「...不如這樣。」
她抽出手指,讓窗葉彈回來。
「詢問妳哥哥的意見好了。」
「咦?」
聽到社長這麼提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轉向學長。
「我的意見嗎?」
他相當自然地伸手摟住了身邊妹妹的肩膀。
「OK啊,拍吧。」
「哥、哥哥!?」
妹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沒想到從小到大的守護者會如此輕易就背叛自己。
「你是那種會為了追求功名而賣掉糟糠之妻的男人嗎?哥哥。」玲玲含淚注視著學長。
「妳想太多了...」
「但就算會被哥哥賣掉,我也一輩子跟定哥哥了。」她抱緊面前這個男人的手臂,像附身靈一般糾纏不放:「如果是為了哥哥,我可以奉獻出自己的身體,可是我必須要告訴你,真正的玲玲,將會在喪失貞操的那一刻永遠死去,再也喚不回來。」
女孩梨花帶雨,正面向她的哥哥控訴。
這番為兄賣身宣言說得義憤填膺,而玲玲也同時以充滿悲憤的眼神直視學長,彷彿被哥哥親手推入火坑,只能用愛恨交加來形容她現在的心境。
為了安撫妹妹,即便學長十分不願意在眾人面前透露平常與妹妹在家中的交流方式,但還是在玲玲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天空正被厚重雲層所覆蓋,而原先陰暗的教室,卻忽然發出了刺眼亮光。
「既然是新聞實驗社,就免不了被拍,這點小事妳應該要知道才對,而且往後實驗還很多,被拍的肯定不只妳一人。」
學長伸出手指,戳了戳玲玲的頭,用教訓的語氣對她說。
「我人就在這邊,小七也...算了,她只會火上加油。總之,如果理科拍了過份的照片,不用妳說,我也會立刻阻止她,我保護妳至今已十四年,難道妳連我都信不過?」
「哥哥...」
聽了學長真誠的回答,玲玲總算停止埋怨,默默點了點頭。
「在這之前。」
哥哥轉頭面向站在百葉窗旁的社長。
「我有兩個條件,理科。」
「哪兩個條件?」
「很簡單...」
他邊說,邊拿起桌上的貓耳髮箍,給挨在旁邊的妹妹戴上,又拿了那對貓爪布手套,穿到妹妹的雙手上。由於貓尾巴設計上的關係,無法當眾著備,不過即使只有這兩個套件,也足以令任何目擊的男人怦然心動。
和小七不同,玲玲的魅力是建立在嬌小與可憐上。
「第一,由我來拍照;第二,拍完後洗一套給我。」
「哥哥!!」
玲玲拉扯哥哥的衣袖表示抗議,但哥哥的表情看似心意已決,不容動搖。
「原來你滿腦袋只是想看我丟人的照片嗎?哥哥!」她試圖脫下手上的手套,厚重的布料卻讓她無處施力:「太過份了,只知道欺負玲玲!」
「給妹妹拍照也算欺負?」
學長隨口回了一句。
「可是...」
「別任性了,聽話。」
為了避免玲玲擅自拿掉手套與貓耳,學長握住了她兩隻手腕,被哥哥這麼一抓,玲玲也漸漸安份下來。隨後哥哥站起身,順帶也把妹妹從座位上拉起,牽著她走到白板前方,放開雙手,並拍了拍她的肩膀。
宛如把妹妹送進開刀房以前,為妹妹加油打氣的哥哥。
「如果是哥哥要求的話...我可以。」
最後,妹妹只回答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