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

作者：終夜│2013-08-03 15:40:24│巴幣：38│人氣：942

　　只要還有月亮的時候，我永遠都會在這裡等著妳——不過偶爾也該換我去找找你吧？

　　七海就跟其他同齡的女孩子沒有兩樣，有著烏黑的秀髮、黑玉般眼瞳，但是她所有最獨特的東西是——在十歲夏天時得到的初戀。

　　「很危險喔，小妹妹。怎麼可以一個人到夜晚的海邊來玩呢？」

　　在十分寧靜的沙灘上就好像是個獨立出來的世界，而在那之中有一個將雙腳直放著遙望月亮的少年，連頭也沒有回的就注意到了七海讓她嚇了一跳，月光反照少年的短髮發出了如雪般的光芒。

　　「因為爺爺都不陪我來！」

　　七海嘟起她小巧可愛的臉頰對少年如此說道，她很喜愛大海就如同她名字一樣，那樣蒼藍的天空、看不到盡頭的海都深深吸引著十歲的她，但是她卻無法體諒爺爺因為年老病痛不方便行動這一點所以才私自的跑了出來。

　　「真是一個任性的小妹妹呢……那我來照顧妳好了，妳就盡情的玩耍吧。」

　　少年小小的笑出了聲，然後維持相同的姿勢向著後方的七海揮揮了手。

　　他對於生活在陸地上的事情其實不怎麼感興趣，恰巧因為母親一直逼婚讓他在海裡呆不太下去才跑到陸地上呼吸新鮮空氣——其實對他們來說這種感覺很噁心，但現在總比和母親相處來得好。

　　「真的嗎！大哥哥。」

　　七海小跑步的到少年的面前，露出了如同向日葵那樣燦爛的微笑。

　　她不知道她的爺爺不帶她來的理由最重要的是開放海邊的日子還沒到，要是在那之前到海邊游泳的話，常常會因為風浪仍然過強而容易被帶離岸邊。

　　尤其是現在的她穿著不方便在海邊行動的白色洋裝。

　　「我以月之名發誓，我不會騙妳的。」

　　少年用他的右手食指先放自己的嘴上之後輕輕點了一下七海的櫻唇。

　　「……」

　　七海無法形容少年帶給她的感覺，這種如同浮在水上般輕飄飄的感覺充斥了她的心。

　　「快點去玩吧？」

　　少年看著愣在原地的七海露出了溫柔的微笑，他對於跟自己種族以外的存在其實並不怎麼在意，但是比起一個人的話就算是個小女孩也能稍微解放他寂寞的心。

　　聽著陣陣海浪及仰望著月亮常常只會讓他覺得更加寂寞而已。

　　「大哥哥叫什麼名字？我叫荻原七海喔！」

　　這是七海第一次對於大海以外的事情產生興趣，因為就連同年齡的男生她都覺得只是煩人的小鬼。

　　「蒼月，如同青空般一樣湛藍的月亮就是我的名字。」

　　蒼月舉起了他纖細的手指向了天空的月亮，想到了給他起這個名字的母親。

　　或許自己的作法是真的有點任性了，現在她說不定在擔心著我……他在心中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為，因為怎麼會想要害自己小孩的父母呢？只不過她真的太過於著急了一點，蒼月想著回去之後還是好好和她溝通吧。

　　「好美！」

　　其實七海是看到帶有淡藍色彩的月亮才會這麼說的，對於名字的美感還沒有那麼纖細的判斷力。

　　「謝謝，七海小妹妹對吧？」

　　「嗯！蒼月哥哥，也陪我一起玩吧？」

　　「……好吧。」

　　蒼月把對於七海的照顧當作對於讓母親擔心的贖罪，緩慢的坐起身子牽著她那小小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到「海上」，雖然從他的手心傳來的溫度是冷的，但七海卻不會覺得討厭。

　　「為什麼不會沉下去？」

　　七海並不明白這是蒼月的力量，只是單純地覺得這十分的神奇而已，稍微隆起的海浪打到她的腳邊讓她感到陣陣冰冷。

　　「因為月神大人實現了我的願望。」

　　月亮是蒼月他們力量的根源，尤其是像今天一樣蒼藍色的月亮能夠更加強化他們的能力，不過擁有神奇力量的他們卻不怎麼使用，是因為他們過著無欲無求的生活。

　　只要大海仍然清澈他們就能夠存活下去，但是最近卻變得越來越困難了，而根本的原因就出在人類的身上……像是七海那樣的人類身上。

　　「……」

　　蒼月放開了她的手，而失去他的力量讓七海開始沉向深不見底的大海之中，她想叫出聲來卻辦不到，原本會游泳的她也因為太過於緊張而變得辦不到了。

　　空氣一點一點的化作小小的氣泡向上漂走，身體卻是不受控制的一直下沉，逐漸失去了溫度，慢慢的就連眼前唯一的明月都要被吞噬了，但是七海明白真正被吞噬的是她，被最喜愛的大海吞噬——

　　＃

　　當七海再度張開眼時看見的是蒼月如同海洋般湛藍的眼瞳，而自己就躺在他的大腿上。

　　蒼月還是選擇放過了七海，因為真正在危害海洋的人類不可能是像她一樣熱愛大海的少女，而且這麼做也不能夠改變大海正在漸漸死亡的事實。

　　「對不起……放開妳的手。」

　　蒼月溫柔的右手輕輕撫摸著七海的臉頰，想說這樣子能夠驅散她剛剛所經歷的那些恐怖，但是沒有任何一點溫暖的他應該是辦不到的，他擅自的這麼想了。

　　「好恐怖喔……好恐怖喔，蒼月哥哥……」

　　如同鑽石般閃耀的淚光沿著七海的臉頰不斷地落下，足以說明人類還是對於自己無法掌握的東西感到害怕，哪怕那是自己最愛的東西。

　　七海嬌小的雙手緊緊的握住了蒼月的手，明明是如此輕易就可以鬆開她的手，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卻做不到。

　　「哭累了嗎……」

　　七海在蒼月的懷中安靜的睡著了，但她的手仍然緊抓著他不放，就像害怕他會突然消失一樣。

　　的確這個時間對於人類來說是本來就是該休息的時間了，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這才是一天的剛開始而已。

　　「明明就擁有一切的你們為什麼還會嚮往大海呢？」

　　蒼月用空著的左手輕輕的撫摸了七海的頭。

　　他聽過關於人類的事情，住在鋼鐵的森林之中，坐著速度甚至可以超越劍魚的鐵塊，能夠到任何他們想去的地方，甚至是憑藉他們的雙手就能夠創造出更多蒼月他們無法想像的事情——但為什麼仍奢求從大海強佔不屬於他們的東西？

　　他想這麼一個小女孩也無法明白這些事情吧，比起可以活到八千八百歲的他們而言人類的生命實在是過於脆弱了。

　　「蒼月哥哥……我睡著了嗎！我明明想跟哥哥一起玩的。」

　　破曉將至的時候七海才緩緩張開了雙眼，發現蒼月仍然維持著給她躺著姿勢坐著令她不好意思的坐了起來，轉頭看向後方的他。

　　「沒關係，明天我也會在這裡的。」

　　這是蒼月對於自己曾經想要殺死七海的歉意，反正在海裡整天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而且——他也開始對這種脆弱的生物產生了興趣。

　　「真的嗎！那我們來做個約定——勾手指，勾手指，說謊的人要吞千根針，切掉小手指。」

　　七海伸出了她的小拇指勾住了蒼月的小拇指，唸完了之後就放開了。

　　「這是什麼？」

　　他並不知道這是人類做約定的方式，因為他們自己也有一套方式。

　　「做約定的方式喔！說謊的人要吞千根針。」

　　「感覺很痛呢……」

　　七海天真無邪的笑容只是讓蒼月無奈的笑了。

　　「所以不能夠違反約定喔！」

　　「那我來教妳另外一種作約定的方式吧，用那種方式的話我一定會遵守約定的。」

　　「嗯！怎麼做？」

　　七海可愛的模樣讓蒼月實在無法將她和傷害自己族人的那些人類聯想在一起。

　　「將食指放到嘴上說：『我以月之名發誓，違反約定的人將會墜入深淵之中。』然後點一下對方的嘴唇，明白嗎？」

　　「深淵是什麼？」

　　蒼月一邊做著動作一邊說著，不過七海卻在意到奇怪的地方了。

　　「很深很深的海底，除了自己以外什麼都沒有的地方。」

　　「那樣好寂寞喔……」

　　「所以我不會違反和妳的約定啊，來吧。」

　　「嗯！」

　　「「我以月之名發誓，違反約定的人將會墜入深淵之中。」」

　　兩個人互相輕點了對方的嘴唇，那個瞬間出現了小小的光點浮現在兩人的眼前——

　　「好漂亮喔，那個是什麼？」

　　宛如線香煙火那樣點點的光芒深深地吸引了七海的目光。

　　「月神大人的祝福，它總是在天上看著我們，守護我們和我們的約定。」

　　這一點蒼月是聽他的母親說的，他並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不過這就跟他們有神奇的力量一樣無法解釋吧？

　　然後明天、後天，整個暑假七海都會在晚上的時候到海邊和蒼月見面，大部分的時間是她自己一個在海邊戲水，而蒼月在沙灘上看著她。

　　不過偶爾他會牽起她的手帶著她走到海上，但是跟之前不一樣的是蒼月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最令七海難忘的一次是蒼月抓著她的手直接潛到了水裡，很神奇的她卻不會感覺到害怕，反而能夠很安心的和他一起欣賞從水中仰望在海水蕩漾之下變得更加朦朧的月亮，大概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真正的愛上了蒼月，不過當時的她還不知道。

　　七海玩到凌晨兩點之後就累得坐在他的身邊，低著頭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蒼月哥哥，我明天就要回去東京了……」

　　她只是因為暑假父母有工作沒有辦法照顧她才委託給爺爺的，因為不能將一個十歲的小女生一個人放在家中，不過一但能夠正常上課之後她的母親就會比她早到家了。

　　她不想要離開蒼月，因為他比起自己的父母甚至爺爺都還要溫柔，縱使她已經漸漸了解他跟自己是不一樣的存在。

　　「沒關係，妳不是還會再會過來嗎？」

　　蒼月說的是暑假這種每年都有兩次的季節性放假。

　　他透過她知道了很多關於人類的事情，像是他們這種年紀玩的遊戲、關於學校的點點滴滴以及一些七海知道的小知識，開心的事也好、傷心的事也好七海都會告訴蒼月，而他總是很認真的聽著她講話，投向溫柔的目光才會讓七海變得愈來愈依賴他。

　　「但是我會覺得寂寞啊……那裡又沒有蒼月哥哥。」

　　七海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因為對於十歲的她而言要再等上三個月就像一年一樣漫長。

　　「就在那裡。當妳覺得寂寞就看著月亮吧，月神大人會把我們的思念傳達給對方的。」

　　蒼月把手指向高掛在天上的月亮，然後輕輕的點了一下七海的嘴唇——

　　＃

　　十六歲的夏天夜晚，七海一邊聽著海浪打上岸邊的安眠節奏，一邊緩慢走向她與蒼月常常見面的那片海灘，今天他仍舊仰望著天上的月亮，身影看起來就像是一幅畫一樣。

　　讓她曾經偷偷的用數位相機將蒼月的身姿保存起來，但因為過於害羞讓她不敢當面開口去要求他讓七海拍張照。

　　「晚上好，蒼月。」

　　「晚上好。」

　　蒼月從六年前就一點改變都沒有，真正改變的地方大概就只有他再也不會稱呼七海為小妹妹，因為她已經漸漸成長為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子了。

　　蒼月想著再過個三、五年後七海就會變得更加有魅力吧？要是那個時候她還能夠有現在純潔的心就好了，這是他唯一奢求的。

　　「今天不玩水嗎？」

　　「不想玩，偶爾我也想看看月亮。」

　　她直接走到無奈笑著的蒼月身邊坐了下來，和他一起仰望月亮，想著同樣在看著月亮的他們是不是更能夠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呢？

　　明明覺得以前更能夠明白他在想什麼的，但是現在就連對上視線都會感到害羞，正是因為她意識到了喜歡的人與朋友的差別。

　　「那個呢……蒼月，在放假之前有不認識人和我告白了，希望我用暑假的時間好好想想，然後開學在告訴他答案，你認為我該怎麼做呢？」

　　「以前我的母親常常會要我去相親，因為大部分都是我認識的人所以總是不好當面拒絕，弄到最後都是惹得母親很生氣。不過之後當我想清楚後我就很明白的告訴了她：『我想要照自己的想法來喜歡上一個人，而不是母親選擇的對象。』之後母親就再也沒有逼過我相親了，因為她明白我是認真的而非鬧脾氣。」

　　蒼月並沒有直接的回答她，不過他知道七海並不笨拙，應該很明白他想要說的事情了。

　　「自己的想法嗎……」

　　七海也知道這件事情很重要，但是她就是不明白自己的想法才弄得這麼煩惱。

　　她喜歡蒼月，很想跟他一直在一起，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因為他們是不一樣的生物，而且所謂的戀愛是人類之間才能夠產生的東西吧？

　　不過最根本的原因是她害怕遭到蒼月的拒絕，然後兩個人就連朋友也當不成了，她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因為他是自己最珍惜的人。

　　「蒼月……你說月神大人會守護我們吧？」

　　七海伸出了她的右手緊握住了他那依然沒有半點溫度的左手。

　　明明兩個人是如此的接近，她卻無法告訴蒼月自己真正的想法，是妖怪還是幽靈的她根本就不在乎，因為他總是那麼的溫柔讓自己撒嬌。

　　「是呢。」

　　蒼月並沒有甩開她的右手，取而代之是近於嘆氣的回答。

　　「那祂會守護我的戀愛嗎？」

　　七海看向蒼月的側臉，十分認真的問著。

　　「如果自己不先努力，月神大人可是會生氣喔？」

　　他轉頭將視線對上了七海那如黑曜石般的雙眼，用著惡作劇般的口吻笑說著，同時也是諷刺自己。

　　蒼月也不敢為自己戀情踏出那第一步，正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跟七海的差異，而且要是他真的選擇如此，就必須要承受目睹她漸漸老去的痛苦，害怕及恐懼是他不願意打破現在的這種關係的最主要原因。

　　「我喜歡蒼月……！是出於愛意的喜歡。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睜開眼想看到的是你，閉著眼想到的是你，在你的身邊我就感到很安心，那是任何一個男生都無法帶給我的感覺。」

　　七海的臉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映出了漂亮的緋紅色，雖然很害怕但她仍然選擇踏出了那一步，正是因為她不想讓自己後悔，她擁有蒼月所沒有的勇氣。

　　「我也很喜歡七海，但是妳也知道我們不一樣吧？人類是不會走在水上和在水裡呼吸的。」

　　相較起她而言，蒼月很自然的就說出了口。

　　「知道……但我還是喜歡蒼月，明明知道會難過卻還是喜——！」

　　蒼月在七海說完之前就親了一下她的臉頰，是因為他沒有勇氣再聽下去了。

　　「七海真的是一個愛撒嬌的女孩呢……就算過了六年都還是沒有改變嗎？」

　　「蒼月也很任性啊……一直逃避著我，就連現在也一樣。」

　　不甘心的七海反擊了回去，感覺說出口之後她就沒有任何害怕的東西了。

　　「哈哈……的確是呢，那是因為我害怕啊，我可是沒有勇氣看著妳漸漸老去的……更不用說是以一個喜歡的人而言。」

　　蒼月把手從七海那裡抽開了，站起來走到了海的上面，是因為他現在不想和她對上視線，深怕自己會就此心軟。

　　「但是我不喜歡你以外的人啊，蒼月！」

　　「不過我不是『人』——」

　　說完了之後蒼月就在七海的面前變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樣，高達三層樓的一條白鱗龍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顯得十分的神聖，輕擾著風吹拂著他附近的水形成一道道的漣漪。

　　「——我乃是海龍蒼月，萬物之水都在我們的操縱之下！」

　　蒼月的聲音和之前不一樣的充滿了霸氣，萬物都在他的震嚇之下陷入了寂靜之中。

　　縱使人類一直迫害他們的生存空間，蒼月他們仍然不使用他們的力量去騷擾人類，但要說毀掉這樣一個小鎮的話只要他就足夠了。

　　「龍……」

　　七海嚇到一動也不敢動了，雖然曾經假設性想過蒼月是各種妖怪，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喜歡的蒼月會是一條龍。

　　「我就是龍，能夠活八千八百歲的水中之靈。這樣妳能夠明白了嗎？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為了不要引起附近無謂的騷動，蒼月又化為人形了，而走在水上的他聲音中充滿了寂寞。

　　「人類的歲數對於我們來說根本就是一瞬間而已，像是浮光水影一般虛幻，對妳們而言我們也是那樣的。」

　　蒼月必須狠下心讓七海放棄他，不然到最後對誰肯定都是痛苦的。

　　「太卑鄙了，蒼月！這樣子我根本就沒有理由在說下去了……為什麼你要讓我愛上你！」

　　七海無法相信初戀真的就這樣子結束了的大喊著。

　　「妳其實還害怕溺水吧？」

　　蒼月走到了七海的面前，用他的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頭頂，明明是溫柔的微笑卻讓她感到刺痛。

　　他會這麼說是因為之前帶她潛水的時候，他感覺到七海的手在微微發抖。

　　「蒼月……？」

　　七海看見了一滴淚光從他的右眼角流下，但臉上卻還是強顏歡笑。

　　「帶上著個手環，以後妳『一個人』也可以體會水的美麗了，永遠不必再害怕了……」

　　在蒼月緊握的右手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皮製的手環，將它放到了七海的手上，其實他也很不想這麼做，但是他知道他們已經無法再當朋友了。

　　「我不要……！我不要啊！蒼月，我還想要跟你一起走到水上，潛到水裡看月亮啊！」

　　七海害怕得把手環甩到了海中，因為這麼說就好像他要離開了，而且是永遠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我以月之名發誓『我愛妳，只要還有月亮的時候，我永遠都會在這裡等著妳』，違反約定的人將會墜入深淵之中。」

　　說完得時候蒼月輕吻了一下七海，然後在光點浮現的那一個瞬間他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到海洋之中而消逝在她的眼前。

　　「我以月之名發誓，違反約定的人將會墜入深淵之中。」蒼月所說的這句話是用來約定結婚的誓詞，只要其中一方說出口，而兩方的心情都是相同的就會成立。而且跟人類的歌搖相比起來，它擁有絕對的約束力。

　　＃

　　蒼月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哪裡，只知道自己現在正在不斷的下沉，周圍是什麼都沒有的黑暗和比他更加冰冷的海水。

　　「這裡到底是哪裡呢……？」

　　蒼月覺得好累，根本一點力也使不上，想要閉起雙眼任由自己就這樣繼續下沉。

　　「月神大人……深淵果然好冷啊？」

　　沒有任何人回答他的繼續下沉著，他無奈開著玩笑的笑容也被深淵吞噬了。

　　「至少讓我許一個願吧，月神大人……拜託您請讓她找到最適合自己的『人』吧……」

　　周圍的寒冷海水讓蒼月想起七海的手真是溫暖無比……想著這件事情的他就這樣沉睡了。

　　＃

　　自從那一天以後七海就再也沒見到蒼月，縱使她每天都來到海邊等到破曉的時刻他仍然沒有出現，一刻又一刻在一開始就像是。

　　一天、一個禮拜、一個月、一年——直到她二十歲的時候已經想要放棄了，甚至開始想著蒼月根本是自己幻想吧？

　　「小姐，妳有東西掉了喔？」

　　有一個黑髮灰瞳的少年走到了七海的身邊，手上拿著的是之前她丟到海裡的那個手環。

　　「那不是蒼月的手環嗎？」

　　七海毫不猶豫的就將它從少年的手中拿了回來之後仔細端看，真的長得跟蒼月給得那一個一模一樣。

　　「為什麼你會——？」

　　當她再度抬頭起來那個黑髮少年早就不見了，但是這個手環還是確實存在的。

　　「蒼月……你在這裡吧，海之底的深淵，我來找你了。」

　　帶上手環的七海十分自然的走到了海上，然後將身體放鬆任由自己向下沉。

　　明明只是下沉了一段時間卻宛如永劫一般，老實說七海十分害怕這個手環會不會突然失效，然後自己就真的消逝在這廣大的海洋之中，沒有任何人找得到。

　　但是比起這些她更擔心蒼月的消失，已經四年沒有看到他了，在學業與朋友的生活之中讓她都快要忘了這些事情，因為蒼月的存在本身就很虛幻，是與自己不同的存在——但是那又怎樣呢？

　　只是懷抱著愛，難道人和龍就不能夠再一起嗎？那豈不是連同他們之間的友情也都一起否定了，所以七海絕對不會相信那種事情，她相信月神大人也應該會明白她的心情。

　　所以只要伸出手，她就會碰到帶有「溫度」的他——

——————————————我叫分隔線，也是後記———————————————

　　對於觀看此小說的各位我表示由衷的感謝，也請多多支持。

　　好久沒有寫短篇小說了，應該說是幾乎沒寫過吧（茶）。

　　雖然有考慮要不要寫成以悲劇結尾的初戀故事，但是果然還是有點困難，我總是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就算是人龍戀(=￣ω￣=)。

　　我也好想要遇到像是蒼月那樣的溫柔卻帶點懦弱的人啊！~~一定是一個好受（不好意思擅自想像了一下ＸＤ）~~

　　希望看過的人都能發表一下對於故事的感想，再次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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