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像是失去視覺般，短暫無法聚焦。
「不可能……」下意識地，古旻陽聽見自己呢喃。
聽覺上產生嚴重的延遲和跳針，在某個敏感的關鍵字上宛如壞掉的黑膠唱片不斷重複。
不僅僅是視覺和聽覺上造成衝擊，連觸覺都感受到冰冷竄過神經，驟地讓他發顫不停。
因為腦袋太過混亂，古旻陽幾乎想把剛才入耳的消息拋去九霄雲外，但無論怎麼樣，敏感的字眼如同口香糖黏在每一分的思慮上，反覆刺痛他。
──厄洛斯有個從小締結婚約的未婚妻。
這樣的事情，他從來沒有聽過。
也許，因為厄洛斯一直以來都表現出對他熱切的渴求，所以古旻陽從來沒有想過厄洛斯可能會有個未婚妻。
事到如今仔細想想，一國王子政治聯姻不是非常稀鬆平常的事情嗎？
畢竟他的戀愛就像是偶像劇般夢幻得不可思議……只是現在遇上了轉折，瞬息間變成了老梗無趣的鄉土肥皂劇而已。
「不會的，什麼未婚妻，哪有可能會發生那種事情……」
那麼愛他的男人是不可能做出那種背叛的舉動……古旻陽無法肯定心底像是刻意欺騙自己的說法，唯一的心靈憑依，是回想戀人說過的浪漫愛語。
「厄洛斯說過喜歡我的……」
不安的情緒從心底蔓延開來，冰冷直衝腦門，瞬息冰封了腦內所有思慮神經，古旻陽環抱自己，肌膚明明殘著熱氣，卻讓他倍感冷徹骨髓。
碰觸浴衣口袋裡的手機，古旻陽很清楚該怎麼驗證這個事實，但是他沒有勇氣驗證。
像是一國王子的未婚妻這樣國家大事，網路上不可能沒有記載，所以只要他打開手機，用網路查詢，或者是和櫃檯借電腦上網，就可以得到答案。
可要是事情真如那個八卦的女生所說的，厄洛斯真的有個締結婚約的未婚妻，那他該用什麼態度對待戀人？
他……是不是就不能繼續留在喜歡的人身邊了？
厄洛斯畢竟是一國王子，不管怎麼拖延，最後都必須和得體而相配的女孩子結婚，過著甜蜜蜜的生活，並生下小王子、小公主。
「不可能……」像是要說服自己，古旻陽反覆喃語。
從他失憶到現在相愛，厄洛斯付出多少努力在他們的愛情上，他不正是最清楚的人嗎？
愛意如此清晰，就和烙印在肩胛上的紅痕、啃咬在頸椎上的齒印同樣真實，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好質疑戀人心意的……
或許因為心底最深處仍殘著被人背叛的陰霾，所以即使努力想要忘卻或者忽視，都讓胸口發疼地不敢置信。
怕是，即便他們倆相愛，這世界都不可能接受他們的愛情，而更讓古旻陽害怕，是對方根本沒有心公佈他們的愛情，所以只是玩玩他而已……
連腳步都因為混亂的思慮搖搖晃晃，打開房門的手都有些顫抖，一打開門就看見精壯的身材坐在床上，正勾著浴衣披上寬大的肩臂。
「旻陽，你去泡溫泉嗎？」厄洛斯漫不經心問著。
「……嗯。」古旻陽蹙眉應了聲。
或許察覺古旻陽怪異的反應，厄洛斯穿好衣服很快抬頭，表情蒼白的姣好臉龐映入眼簾，驚惶了俊美的男人。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忍不住想，「發生什麼事」這樣的話，其實是他的台詞吧？
或許是看他表情古怪，厄洛斯起身，蔚藍的眸子注視著他，看得古旻陽渾身冰冷，「旻陽？」
在悲愴又不安的怒吼中，古旻陽揮開厄洛斯伸來關心的手，「你不要碰我！」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在接受這份關心之前，他需要一個解釋……至少給他一點安全感。
一同陷入被不安充盈的緘默氛圍，厄洛斯良久才謹慎開口，「遇上什麼可怕的事情了嗎？摔傷了？」
古旻陽沒有回答，只是怔怔看著戀人俊俏的面龐，他不免想，這麼帥氣又溫柔的人為什麼會執著於自己……明明他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人而已。
沒錯，與其和他這樣普通人相愛，眼前俊美的一國王子更應該和來自書香之家待人溫柔、行為舉止優雅的少女締結良姻。
「你……」
「我怎麼了？」厄洛斯疑惑地傾頭，又一次對他伸來寬厚而宛如包容一切的手掌。
古旻陽沒有伸手緊握，猶豫清晰寫在臉上，要戀人忽略也難。
「旻陽，你到底怎麼了？」
「你有未婚妻？」最後，古旻陽小聲打破沉默。
他期待厄洛斯驚惶否認，笑罵他再開什麼玩笑，一把揉亂他的頭髮，再緊緊把他抱入懷中，不斷不斷以愛語安慰他……可為什麼，現實和他所想的總是不同？
厄洛斯沒有解釋，只是保持三緘其口而出乎意料露出蒼白的表情。
他不該問的，因為不問比得到答案更好。
一時間，古旻陽覺得自己渾身冰冷，就像是墜入北極海那般瞬息被冰冷的海水淹沒了呼吸。
他明白了，這蒼白表情訴說著什麼樣的意義──背叛，又一次。
「原來如此……」宛若渾身血液都被抽光，古旻陽悽愴地扯高嘴角，「原來你真的有未婚妻……」
瞬息，身體失去溫柔繾綣，殘存溫度的身軀陷入毫無彈性的寂寞，猶如身處冰窖降溫到冰點，悲憤的情緒還不斷對他蠶食鯨吞。
看厄洛斯的反應，古旻陽被殺得措手不及。
正因為明白即便是過去的自己都被眼前這個男人欺瞞，也因此心頭更加冰冷。
「原來你也和學長一樣……」一樣背叛了我。古旻陽扯出悲催的笑靨。
過了這麼多年，自己根本就沒有成長多少，就和初戀一樣，到頭來，自己還是駑鈍被欺騙的那一個。
想起總是流露溫和的臉龐，古旻陽凝視如今沉默不語的反差，胸口像是狠狠被剮下一整塊肉，淌著鮮血。
也許因為瀕臨失去的邊境，所以越是明白自己有多依戀對方……同時明白失去戀人的感覺，比悲戚的初戀更疼更痛，因為他不知不覺愛得太深、太深了……
「你說過愛我的，說過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行，說過只愛我一個，不是嗎？」沙啞說著，疑問句也成了肯定句，古旻陽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冰冷到不能再維持跳動了，「那些都是謊言嗎？都只是為了討好我而已嗎？」
「旻陽……」厄洛斯欲言又止，似乎不想談論這件事。
如果是他誤會的話，那麼戀人早該與他辯解，力求誤會冰釋，但偏偏眼前的男人比往常都安靜，和他沉默地四目交接。
「你沒有任何解釋嗎？」
緘默良久，厄洛斯露出比以往都嚴肅的表情，低聲下氣地回答他，「我不想談論這件事。」
「為什麼不想和我談論這件事？」古旻陽悲愴一笑，因為心頭太過冰冷，他忍不住泣聲質問戀人。
是自己不值得戀人信任，所以連這種攸關分手與否的要事都不肯與他商量，還是因為戀人根本就不喜歡自己，而一直以來都把心放在那個未婚妻身上？
自己又被愚弄了一次，胸口盈滿古旻陽無法形容的苦澀，他怔怔看著戀人，試圖以悽愴的眼神告訴戀人自己有多麼痛苦，可淚眼攻勢也無法打動眼前沉默的男人。
「旻陽，我……」
「你說那些話都只是騙我而已？」古旻陽瞪大眼睛，想到什麼，他又勉強笑了，「是不是失憶之前，我們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相愛過，一切都只是你欺騙我……」
「不是的！」厄洛斯立刻開口，但吼完這句話，又一次陷入沉默。
令人尷尬的死寂惡意流竄彼此身邊，古旻陽每一次啜泣都打擊自己心頭盈滿的希望，慢慢地，絕望充滿心房。
蜂蜜色眸子失去往日聰穎和天真的色彩，黯淡無光被人奪去三魂七魄，心頭太痛、太痛，古旻陽下意識捂住胸口，卻得不到任何一點緩和的效果。
「那麼為什麼？」古旻陽痛苦地蹙眉笑著，他瞪大眼睛質問，「為什麼不肯和我說未婚妻的事呢？」
厄洛斯擁有從小締結婚約的未婚妻，像這樣重要的事情雖然不是討論就能解決，但至少他不希望自己被人隱瞞。
如果厄洛斯喜歡的人是他，那麼有沒有未婚妻都不重要，可如果厄洛斯對他只是玩弄感情，那他……願意主動離開。
想到自己可能必須離開戀人，古旻陽心頭更加冰冷。
「厄洛斯，你不願意和我說嗎？怎麼都不肯嗎？」厄洛斯沒有回答，只是扳著臉沉默，古旻陽又一次問，「為什麼不肯提未婚妻呢？因為你愛他嗎？」
有一瞬間，古旻陽看見了厄洛斯輕薄的唇線蠕動出猶豫，這次他再也沒有希望可以期待。
他以為，這個答案可以聽見決斷的愛意，可是並沒有。
「原來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咬文嚼字和呼吸都刨開古旻陽的胸口。
不管是當初小心翼翼的「我喜歡你」，還是如今午夜夢迴纏繞他的「我愛你」，抑或那一句深入心房的「除了你，我誰都不要」，過去所有聽過的愛語都被列為謊言，讓忍不住反覆回想甜蜜的古旻陽痛不欲生。
「因為你喜歡的人其實是你的未婚妻，所以才會從小到大都放著婚約不管，就算和我在一起，回摩納哥也沒有想過要取消。」眼眶被氤氳模糊，古旻陽覺得好累。
前一次的戀愛，他過度付出心靈，所以被人欺瞞背叛，之後他學會了連心都不願意交遞，把所有人拒絕在心房之前。
而這一次，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抗拒熱切追求，才確定對方有多愛自己，而付出心靈，怎麼還是得到同樣的結果。
「所以和我在一起，根本就不是認真的嗎？」
「不是的，我喜歡你，我深愛你，我……」厄洛斯頓了頓話頭，看著古旻陽苦澀的表情，他同樣心疼，恨不得把人兒擁入懷中。
只是當厄洛斯向前一步，古旻陽就跟著後退一步。
「你到底比較喜歡我，還是你的未婚妻？」不得不提起的問題，古旻陽憋不住詢問的念頭開口。
「我……」
「為什麼連這個問題都不能替我解惑呢？」
明明以前都對他的問題，決絕說著「我就是喜歡你」，但現在對他的詢問卻什麼都無法回答，這是為什麼呢？
「我……我主動離開。」古旻陽扯開苦澀的笑容，決斷的表情像是不再眷戀，「我一個人消失，你回摩納哥和未婚妻結婚吧。」
「唉？」厄洛斯一聽古旻楊的話，不由瞪大了眼睛。
移步為什麼也是這麼困難呢？……大概是太愛了。
趁著厄洛斯不能反應，古旻陽已經冰冰冷冷轉過身時，看似毫不拖泥帶水，但其實每轉動一點角度，身體都被痛楚貫穿。
隨手拿起車鑰匙，古旻陽落荒而逃。
「旻陽！等等、等等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都結束了、全部都結束了！」
並不是他歇斯底里，而是對於被人背叛，他已經不想再承受更多，既然如此，他也只能逃避了。
「旻陽！我沒有跟你說過這件事，是我不對！」從來沒有看過古旻陽那麼難受的表情，厄洛斯感受到了比起隱瞞，更加重要的是坦承，否則狂暴狀態之下的戀人，真的會離開他。
他不該隱瞞，但是對於那件事，他真的不想提起……
「旻陽！我跟你道歉，拜託你停下來！」
雖然後頭戀人驚惶無錯的叫喊聲如影隨形，古旻陽依然拔足狂奔，他知道自己只要有所遲疑，就會被戀人追上，到時候自己就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殘酷的事實了。
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落得被人拋棄的結果呢？
紛亂的腦袋被戀人著急的呼喚打擾，狹隘的記憶空間無法收集糾結的情緒，古旻陽抿唇，火熱的淚水灼傷舌尖，苦澀刺痛了味蕾。
絕望的淚水灼傷了臉龐，同時也苦痛了跳動的心臟。
「旻陽！」
「不要再跟過來了！」用嘶啞的聲音怒吼原來不只喉嚨會疼痛，連胸口都被苦痛竄入。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明明他們好不容易跨越身心交合，成為彼此最不可缺乏的戀人，怎麼偏偏甜蜜的生活正打算開始，就發現戀人對自己隱瞞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發動車子，古旻陽慶幸自己大一暑假就考了汽車駕照，雖然是陌生的車子，但發車駕駛也並非多困難。
外邊正淅瀝淅瀝下著傾盆大雨，就像是上天也可憐他的遭遇，汽車「轟隆轟隆」的引擎聲紛亂了思緒，古旻陽聽得見戀人驚惶無助的呼喚。
還有什麼好挽留，畢竟他也不過是未婚妻的替代品而已。
揚長而去的自己也許不如偶像劇中的主角那般帥氣，至多像個被拋棄的小狗可憐兮兮地落荒而逃。
再一次失去愛情的自己會怎麼樣呢？肯定是再也沒辦法談戀愛了，因為小小的心房已經佔滿同一個人的身影，但又無從發洩。
「雨下得真大……」車窗上灑滿了雨珠，惆悵了滿是絕望的心房，古旻陽稍微移動了身子，並打開雨刷。
磅礡大雨，就和他的心一樣哭泣，不過心雨是血淋淋的悲傷。
古旻陽不想要整理無法打理的思慮，只能放空自己滿載凌亂的腦袋。
「碰──」那是什麼聲音……就像是金屬撞上了相同堅硬的事物，而造成兩敗俱傷的悲鳴。
古旻陽還沒有反應到聲音來源，便感覺到眼前閃過明亮的光線，好不容異意識到那是來車的車頭燈，一陣讓人慌亂的天旋地轉席捲而來，身軀已經承受到巨大而避之不急的衝擊力。
破碎的事物就在眼前。
那是被撞得粉身碎骨的前車窗，化為片片碎玻璃在他每一個部位強行輾過，扯開白皙的肌膚。
有一瞬間，古旻陽以為自己飛起來了，他大張眼睛想要明白自己發生什麼事情，可偏偏只能瞥見自己所開的紅色法拉利慢動作擠壓，把自己所在的空間縮得擁擠狹隘。
他想要放聲大叫，但聲音卻像是被吸入黑洞消失。
他想要掙扎抵抗，但所有力氣都被莫名奇妙抽光。
一切都像是具有放慢鍵效果的電影片段，古旻陽感覺到自己肋骨一根一根內折，發出如玻璃破碎的刺耳斷裂聲，不管是心臟還是胃部都受到強烈的壓縮，五臟六腑都像是要從口中吐出來那般痛苦。
被夾在座位和方向盤之間的軀體呈現古怪的姿勢，古旻陽不敢想像有多少鮮血從自己身上淌出。
有什麼灌入了口中，原來是額海流下了溫熱而傳來鐵鏽味的血液，就像是與戀人交合時膩在肌膚上的體溫不肯抽離。
痛楚麻痺了感官神經，古旻陽知道自己正迫著逐漸邁向死亡。
腎上腺素激增的感覺如此作噁，警告了古旻陽此刻自己的身體破碎不堪。
他的腦海裡閃過了人生所有片段，連自己失去的記憶都瞬息衝上腦門，迅速而毫無真實感。
原來一個月前和厄洛斯在法國相遇並不是謊言，古旻陽這才明白事實，但也許清楚這件事，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會死掉嗎？會……死掉吧。
如果不能再見到戀人，那麼還不如就這麼安然死去，還比獨自一人被思念埋沒更加幸福。
想到深愛的戀人，古旻陽悲從中來，可又想，也許自己的死亡對彼此都是種解脫，他反而有所期待。
從車禍開始，再因為車禍結束，或許這樣的結局，也並非太過糟糕。
只是當他發現，自己的腦袋像是跳針般播放戀人微笑喃出愛語，古旻陽就覺得痛楚更加劇烈，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撕裂般。
原來比起肉體上輾壓的痛苦，心痛才是最殘酷的殺手。
「厄……洛斯……」忍不住流著淚低喃著讓他魂牽夢縈的名字。
這說不定是最後一次呼喚戀人了，他意識到殘酷的事實。
肺部像是破了個大洞般洩氣，古旻陽感受到自己呼吸逐漸困難，他有些急躁，因為自己還有話想要說，即便想要交代的人聽也聽不到。
那是比起「救救我」，更想要先行脫口的言語──我愛你。
「我……」沾滿鮮血的手努力掙扎，想要讓自己能夠更好呼吸，更好地發出音節，「啊，好痛……」
為什麼緊要關頭反而沒辦法好好說出口呢？
發音變得艱澀，大口大口呼吸反而被大量鮮血帶來的鐵鏽味吞沒。
大腦的思考迴路正在崩壞，趨於只提供他回想最後一幕影像，而他唯一能想的，是那張陽光如花兒那般燦爛的俊俏笑臉，大方說著「我愛你」。
他想要回應，很想、很想回應，但為什麼唇線已經麻痺，連一寸都難以移動……
「我……」
內臟就像是壓爛的番茄湧出豔抹，撕裂的皮膚說不定看得到骨骼裸露，而不只血液四濺。
自己此刻的模樣說不定像是被反折的人偶，真是可怕。
「愛……」呼吸都會引起撕裂性疼痛，古旻陽狠狠倒抽了氣。
古旻陽知道一切都會結束，再差幾億分之一秒他就會一無所有。
「你……」他一生就只愛著那個總喜歡嬉鬧的男人而已。
所以即便邁向死亡、陷入盲黑，古旻陽還是努力發出了最後個音節。
只是，那個人聽不見。
只是……這份愛大概傳達不到對方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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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總字數：67473
雖然不是什麼虐段子，但希望讓你們稍微震撼了。
雖然可能還不算虐，但希望能夠讓你們鼻酸了。
可能吧，我的文真的寫不好，而且可以說很爛，連通順都稱不上，居然讓你們感到跳痛，真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可是我已經只剩下寫作了，我已經沒有其他東西了，應該說我為了寫作，什麼都放棄了，所以就只有這項，我還不想要讓步。
或許，以後還是會讓你們看到這種拙劣到讓人崩潰的作品，所以對不起，我還是沒辦法和一般作家一樣寫得好，有人支持，對不起。
看到這裡、支持梅勒的孩子們，謝謝你陪我到這裡，希望我能夠度過這次的崩潰，希望明天結尾，以及可能會有番外，你們都還在，然後我還能產出作品，謝謝你們。
創作內容
【長篇完結】王子的傻妃 第十三章
日常 (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