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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GP

〈英雄〉(達瑞文)

作者:草壁英彥│League of Legends│2013-07-15 09:51:40│巴幣:34│人氣:3008
                
  「……哥……?」

  達瑞文猶疑地踩在血泊的邊緣,緊張地看著逐漸往周圍擴散開來的血流,小心翼翼地保持著不要碰觸到血的情況、一邊檢視著眼前的狀況。

  四具屍體七橫八豎地倒在眼前,灼熱的鮮血正源源不絕地自屍體上那些巨大的創口中流出,將整個地板染成了一片猩紅。

  撲鼻而來的濃厚血腥味讓達瑞文有種反胃的感覺,然而明明是如此令人恐怖的畫面,但達瑞文看著站在血泊和屍體間、染滿鮮血的哥哥,卻覺得有股莫名的崇拜與嚮往。

  那是他對哥的信賴與憧憬,所渲染出來的感受吧。



  站在父母親與兩個強盜的屍體之間,滿身是血的達瑞斯緩緩垂下了手裡的斧頭,一滴血自他的瀏海上滴落,激起鮮紅的漣漪後與地上的血泊融為一體。

  從四具屍體上激起的鮮血幾乎將達瑞斯整個人都染成了血人,整把斧頭也沐浴在鮮血之中,讓此刻的達瑞斯看起來簡直像個索魂奪命的惡魔……然而,達瑞斯望向達瑞文的眼神裡並未寫著嗜血與殺戮。

  他只是沉默地看著達瑞文,以一種哀傷但堅強的眼神。

  「……瑞文,你要記住一件事。」

  手刃了兩個殺死父母親的強盜,第一次殺人的達瑞斯臉上卻完全沒有害怕的表情,他握著斧頭的手臂甚至沒有半點顫抖。

  明明才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但一直以來都持續刻苦地鍛鍊著自己的達瑞斯卻有著相當結實的手臂,雖然那把彷彿隨著父親失去雙腿而死去、被掛在牆上逐漸生鏽腐朽的斧頭也不再有過去的沉重,但握在達瑞斯的手裡卻好像只是玩具似的。

  跨過滿地的血污與屍體,達瑞斯慢慢地走到達瑞文的面前,以沉靜的眼神看著他。

  緊張地與哥哥彼此對望,達瑞文必須承認,他的心中有著難以形容的激昂。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達瑞斯淡淡地說,一邊將手裡的鐵斧地扔在一旁,巨大的聲響迴盪在安靜的屋裡。

  「只有自己的力量才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無法掌握的東西都不值得信任。」

  臉上掛著與年紀不相仿的老成表情,達瑞斯凝視著達瑞文的眼神,讓達瑞文覺得彷彿被死神盯著似的。

  然而,此刻這個站在自己眼前的死神,目的並不是要奪走他的靈魂。

  而是要將力量的權柄分享給他,問他要不要與他並肩而行。

  「從今以後,就再也沒有怯懦的束縛了。」

  以鄙視的眼光輕蔑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父親的屍體,達瑞斯冷冷地開口,口氣裡卻充滿了不容質疑的堅定與強悍。

  宛如刀鋒那般剛毅冰冷,卻又銳利得令人不禁讚嘆它那寒氣逼人的美。

  就像正對著他說,跟隨我吧、瑞文。

  跟隨著我的背影直到生命的終點吧。



  「……只有你自己,可以成為你自己的英雄。」

  達瑞斯沉聲低語,一邊從達瑞文的身邊擦肩而過。

  被哥哥那威武的模樣震懾住,達瑞文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聽著身後傳來窸窣聲與水聲,然後是翻箱倒櫃的聲音。

  最後,換好了乾淨衣服的達瑞斯,拎著兩個鼓鼓的背包走回了達瑞文的面前。

  「走吧,瑞文。」

  「……是。」

  與其說是震懾,倒不如說是被感動得無法自拔。

  無論經過多久,達瑞文都會永遠記住這一刻,那個血緣的名義上是他的兄長的男人,是如何以還如此幼小卻無比強大的身軀,以一把斧頭殺死了兩個年紀遠遠大於他們兩人的諾克薩斯士兵。

  彷彿脆弱又渺小的過去的自己,也在這一刻被哥哥的斧頭擊碎了一般,本來就景仰著哥哥的達瑞文只是順從命運的步伐,跟隨著哥哥那輝煌的背影踏上了旅程。

  不必解釋,任誰都知道兩個無父可怙、無母可侍的孤兒,要在這個殘酷的城邦裡生存下來,需要多少的勇氣與足以讓任何人屈服的力量。

  但看著哥的背影,達瑞文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害怕的理由。

  他只是相信著哥,然後暗暗下定了決心,要成為與哥綻放同樣耀眼光采的人。



  ──只有我自己,可以成為我自己的英雄。



  那一年,哥十二歲。他十歲。

  站在熟悉卻陌生的諾克薩斯街頭,知道他們兄弟倆將再也沒有後退的道路,達瑞文卻在諾克薩斯地下城髒污的空氣裡,第一次聞到了自由的味道。



     *



  諾克薩斯坐落在瓦羅然大陸的東側,相較於高舉著正義的旗幟的蒂瑪西亞,諾克薩斯有著大相逕庭的道德標準。他們完全忽視任何對他人的影響,無論使用任何手段都在不停的追求實質上與精神上的強大權力。

  諾克薩斯的居民基本上都支持這個準則,同時也認為仁慈與善良是虛弱無能的象徵;他們唯一想要的,只有使用力量來產生更多的力量。也許看似殘酷,但是這樣的道德標準並沒有為諾克薩斯帶來混亂與不安──力量的強弱決定了權力的多寡,而生存則來自於殘酷卻真實的競爭底下,所有的諾克薩斯人就是在這樣危機四伏的環境裡,被迫為了活下去而不斷地鞭策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這就是諾克薩斯,一個崇拜著暴力美學、一切以力量至上的世界。

  諾克薩斯居民必須參與六年的義務兵役,另外所有的居民在進入老年期以前則為常態性的後備役;而主動加入軍隊者,在諾克薩斯的社會制度中可獲得更高等級的禮遇,而這樣的規定,讓大多數的市民都常態性的參與軍隊事務超過十年以上。

  對於一個奉力量為圭臬的城邦而言,軍事上的蓬勃發展可以說是它們理所當然的茁壯方向,在過去的幾十年裡他們與蒂瑪西亞連年征戰,甚至還一邊覬覦著要將侵略的魔爪染指向守護者之海另一端的愛歐尼亞……諾克薩斯就像是一頭野獸,渴望著永無止盡的戰爭、侵略與殺戮。

  而達瑞文與達瑞斯兄弟倆的父親,就是一個被這樣的世界所淘汰的人。

  他曾經是個揮舞著斧頭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士兵,但卻在一場戰爭中失去了雙腳。確實諾克薩斯的蒼寂學院裡有著陰森神秘的科技魔法,而諾克薩斯的軍隊裡也的確有著各式各樣非人類的戰士,但達瑞文的父親並不是一個多了不起的戰士,諾克薩斯最高指揮部根本不可能浪費多餘的心力來給這樣一個不值得獎勵的士兵什麼樣的幫助。

  宛如被諾克薩斯捨棄,坐在輪椅上的父親忿忿地把斧頭掛在牆上,就此成為寄居在家裡的蟲,他所能辦到的事只剩下向努力照顧他的母親與兩個年幼的兒子惡言相向,整天不停地喝酒和賭博,偶爾甚至會對他們施暴──以坐在輪椅上的滑稽姿態。

  達瑞文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麼過去曾經那麼強悍高傲的父親,如今卻像隻蛆蟲一樣地瑟縮在輪椅上,甚至還搖身一變成了向他們施加暴力陰影的惡夢。每當父親發起瘋來,他連安慰母親或阻止父親都辦不到,只能緊張又害怕地窩在角落,看著失去榮光的父親變成某種他無法理解的野獸,對著他們發出憤怒的咆哮。

  但達瑞斯卻從來沒有露出恐懼的表情。

  他從來不委婉地應付父親失態的要求,他總是正面頂撞越來越墮落的父親、果敢地擋在他或者母親的面前去阻擋父親的暴行,兩隻腳無法動彈的父親當然不可能追得上四肢健全、而且總是不斷訓練自己的達瑞斯,最後只能憎恨地以咆哮和咒罵來取代肉體上的傷害。

  聽著父親的怒吼聲,達瑞文在哥哥的背影後顫抖著,看著雖然這樣捍衛著他與母親、卻從未真的攻擊過父親的哥。

  那是哥留給父親的尊嚴吧,雖然看起來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但哥畢竟只是個比自己大了兩歲的孩子,對於這個曾經為這個家遮風避雨的男人,他還留著一絲憐憫和同情,期待著父親找回他失去的驕傲。

  ……但哥始終沒能盼到這一天。

  他們兩人的命運就此改變的那一天,被吵鬧聲驚醒的達瑞文緊張地看著同樣醒來的哥示意他噤聲,然後躡手躡腳地領著他走出房間,悄悄地從牆後看著客廳裡發生的爭執。

  那兩個穿著諾克薩斯軍服的陌生客人,一個用睥睨的眼神盯著父親,另一個則用猥瑣的表情看著母親,似乎是去應門的母親倒在門的旁邊,胸前被切開一條可怕的裂痕,而父親則坐在輪椅上憤怒地向對方咆哮。

  然後其中一個陌生人將已經染上了母親鮮血的劍無情地刺進父親的胸口,噴濺出來的血一下子就將達瑞文的視線整個染紅。

  咆哮聲漸漸地變得微弱,剩下的是母親急促而沉重的呼吸聲,而那兩個士兵似乎意圖對被一刀砍倒在地的母親做些什麼。

  就在達瑞文的雙腿宛如被石化般僵硬無法動彈的時候,面無表情地將整件事從頭看到尾的哥,卻義無反顧地走了出去。

  那兩個士兵的眼神原本充滿了不屑,似乎完全不覺得只有十二歲的哥能對他們造成什麼威脅;但就在哥以就連達瑞文也難以置信的身手飛快地衝到一旁搶下掛在牆上的斧頭之後,那兩個士兵的眼神也跟著變得意外與急促。

  但那還是跟不上哥。

  拔下斧頭之後,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個大跨步衝上前,手中的斧頭帶著裂帛之聲橫砍出去,輕易地剖開了一個士兵的肚子,鮮血朝著斧頭砍劈的反方向噴灑出來,帶著一些當時的達瑞文尚無法辨認的器官。

  然後哥高高躍起,雙手將斧頭高舉過頭、朝著那個士兵的脖子用力地劈了下去。

  達瑞文本來以為哥這一下會把那個士兵的首級砍下來的,但不知道是哥的臂力不夠、還是父親的斧頭生鏽得太過嚴重,這一斧只是摧枯拉朽地就像他們對母親做的一樣、從那士兵的脖子一路沿著身體向下切開一條巨大的創口,鮮血轉眼就淋得達瑞斯滿身都是。

  但達瑞斯只是鎮靜地用斧柄撞開那個士兵,掄起斧頭砍向後頭的第二個士兵。

  這一刻,那個士兵終於回過神來,勉強揮劍試圖擋下哥的攻勢,但太倉促的防禦根本攔不住哥亢霸絕倫的一擊,他的手被哥輕易地震開,連帶地露出一個無法挽回的大破綻。

  瞬間將斧頭換了一個方向,達瑞斯一記斜斜的劈砍,順著士兵的右頸一路砍到左腹,一下子就將兩個至少比哥高了兩顆頭的男人放倒在地。

  沒有讓對方有苟延殘喘的機會,用力地踩著男人的背,哥舉起斧頭,朝著倒地的男人又是重重的一劈。

  這一次,哥終於順利地把對方的頭砍了下來。



  就在這個改變命運的夜晚之後,丟下了家中的四具屍體──母親在對著哥說了些什麼之後也斷了氣──隨著哥的腳步,達瑞文和達瑞斯兩人遁入諾克薩斯地下城污濁的夜色裡,從此踏上與原本的人生截然不同的命運之路。

  諾克薩斯的建築風格反映出他們對力量的嚮往與渴望,整座城邦建基在花崗岩山脈上,但除了最高指揮部以及相對是上流階層的人們居住的部份,其餘地區卻深入在地底下與山腹之中,宛如這頭黑暗怪獸曲折的腔腸。

  諾克薩斯的城外有著令人望而生畏的人工護城河,裡頭流淌著達瑞文難以辨認的神祕液體,但看著那墨綠與深紫色混雜、甚至還冒著泡泡與奇妙白煙的水面,達瑞文知道只要一個失足掉下去、肯定會被燒熔到連骨頭都不剩。

  這條護城河流過了幾個重兵把守的關卡,並且成為隔絕外界訪問的最佳屏障,捍衛著山頂的諾克薩斯最高指揮總部──從遠處看,這個建築物彷如骷髏頭一般俯視著領土。而沒有身家地位或財產得以進住城內的人,則群居在城外與地下城,並形成了一個獨特的生活圈,和城內以一牆之隔彼此牽繫著。

  諾克薩斯的地下城區幾乎與地面部分一樣大,無數的商店、酒館、和居民區,將這個聲名狼藉的地下城區經營得有聲有色。諾克薩斯擁有全符文大地最廣大的地下通道網路,而許多諾克薩斯的貴族則以有能力宣稱他們擁有這些迷宮般通道與房間的所有權沾沾自喜。

  ……那些距離達瑞文,都是太過遙遠的世界。縱然只有那麼一牆之隔,卻宛如天壤之別般高不可攀。

  他能做的,就只是在底下抬起頭,仰望著高聳山頭上的指揮總部,想像著他和哥兩人能夠靠著不斷的努力,在某個遙遠而不可猜想的未來得到足夠的力量與權柄,登上那個宏偉巍峨的場所,睥睨這座城市的風景。

  但哥從來就不仰望,因為哥有比這更堅定的信仰。

  「用不著仰望那個地方。」達瑞斯搬著手中的鐵板,瞥眼看著身旁的達瑞文:「很快的,我們就會站在那裡俯視這個地方了。」

  是的,哥不必仰望那裡,因為那樣的風景早已深深地烙印在哥的眼中。對達瑞文來說簡直遙不可及的理想,卻是達瑞斯毫無懸念地邁向的目標。

  既然哥都這樣表示了,那自己當然也會跟著對哥的志向深信不疑。

  他們會不斷地變強、不斷地茁壯……總有一天會得到足夠的力量,登上這個國家的頂端、改變這個城邦的命運。



  這時候,哥十六歲,他十四歲。

  就在那個血腥夜晚的黎明到來時,達瑞斯跨進了軍營的圍籬裡,帶著達瑞文投入了諾克薩斯的軍隊裡,迄今已經度過了四個年頭。

  雖然哥帶著雄心壯志打算投入軍旅生活,但是對於這樣兩個年幼的孩子,諾克薩斯的軍隊當然是不會予以起用的──直到哥在整個連的士兵面前,一對一地撂倒了比他高大了整整一倍的男人後,兩人才得以加入其中。

  對於哥在那場戰鬥中展現的氣勢,達瑞文明顯地從這些士兵們的眼中看見了諾克薩斯人對力量的憧憬,跨越了性別、無視於年齡,一切就跟哥向他說的一樣,只有力量才是唯一值得信任的東西。

  而這些明明年紀比哥還要大、卻沒有力量的士兵,則被哥那戰神般的表現深深地信引,不自覺地跟隨著哥的腳步開始鞭策自己。

  只是,雖然哥展現了勇武的戰技,但將兩個小孩子派上戰場還是有些過頭,因此最初兩人雖然加入了諾克薩斯軍營、卻沒有馬上被派上前線,而是以後備兵的身分在營裡作著打雜的工作,擦拭武器、清點彈藥、準備飯菜、偶爾甚至還會被派到工地去幫忙。

  就像現在,他們兩人正待在地下城的外圍,一座為了預防蒂瑪西亞的偷襲、正在建造中的前哨站。

  烈日當空,曬得達瑞文有些頭暈目眩,但眼前的哥縱然同樣汗流浹背、卻還是一聲不吭地繼續工作,令達瑞文也不敢怠慢地搬著鐵板跟著達瑞斯的背後。

  「……知道了。」將目光從山峰上的最高指揮部挪到哥的背上,達瑞文點頭、但還是用寫滿了不滿的表情看著哥:「可是哥……我們到底還要打多久的雜啊?又是煮飯又是蓋哨站的,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機會正式上戰場耶……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還是哥,你另外有什麼打算?」

  「……」轉過頭用平淡的眼神看著弟弟,達瑞斯沉穩地開口:「一步一步地讓自己紮實地變強,才有掌握力量的本錢……不過這樣下去的確不是辦法,我會繼續觀察機會;只是,如果一直等不到適合的機會……」

  達瑞斯的聲音慢慢沉了下來,眼中則閃耀冰冷的光澤:「我就自己製造機會。

  看著哥猛虎般的眼神,達瑞文的心中湧起一陣興奮。

  在這四年之間,跟隨著哥的步伐、達瑞文也一直鍛鍊著自己,如今的兩人都已經有著以同齡的少年而言明顯強壯許多的結實身體,有力的手臂讓他們能夠輕鬆地扛起鐵板、甚至就連巨斧也能靈活地揮舞,而粗壯的雙腿則給了他們強悍的爆發力與速度。

  如今的他們一旦聯手,恐怕整個營區的士兵都不會是他們的對手──看著哥,達瑞文是這麼想著的。

  但,似乎有人不同意。



  「喲~你們倆兄弟在這裡摸什麼魚啊?」

  出現在眼前的是這個工地的監工──達瑞文知道,這個男人對於他們倆兄弟,始終抱著一種輕蔑的態度。

  哥說,這個男人只不過是自己沒有變強的勇氣、只好仗著自己因好運而擁有的權勢來欺壓能夠不斷地鞭策自己變強的人,不過是個懦夫而已。

  也因此,面對這個男人,達瑞斯和達瑞文都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看;不過哥也說過,沒必要為了一個無能的懦夫得罪其他軍營裡的頭,在這時候太出頭並沒有什麼好處,所以能忍則忍。

  當然,如果忍無可忍……那就讓他領教一下我們的手段。

  「我還是很好奇,當初士官長怎麼會讓你們這兩個小鬼加入,一臉囂張的樣子……明明就只是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真以為自己有能力當個真男人啦?」監工嘲諷地一邊說,一邊用手拍了拍達瑞斯的臉頰:「我告訴你們,我是沒親眼看到你當時是怎麼打贏士官長的啦,不過你們被派到這裡來,就他媽的得聽老子的話,我勸你們兩個最好他媽的給我把皮繃緊一點,老子可不會讓你們這種垃圾有什麼好日子過。」

  「……」看著眼前的哥,達瑞文用力地握起了拳頭。

  注意到監工又在找這兩兄弟的麻煩,周圍也被派來這邊工作的士兵也紛紛將目光集中了過來,其中也有部份是曾經被哥所展現的力量給震懾住的,因此也時常會有人跳出來替哥說話,只是這男人還是堅持要找碴,真是……這也能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努力不輟嗎?

  站在哥的背後,達瑞文警戒地注視著哥。只要哥一打算發難,他就準備扛起手上的鐵板,把這個男人打得頭破血流。

  得讓這傢伙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監工,你擋到我們的路了。」

  不過,達瑞斯並沒有發難,只是充滿了憐憫意味地低嘆了口氣:「借過,要是工期延宕害你丟了工作,我們這些垃圾恐怕無法替你負責。」

  一怔,看著竟然膽敢這樣頂撞他的哥──雖然也不是第一次──監工的臉一下子氣得鼓脹了起來。真像頭皮膚發燙的紅豬。

  「哼,就算少了你們這兩個垃圾,你以為工期就會延後嗎?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啊人渣兄弟!」監工憤怒地罵著:「告訴你們,老子──」

  但監工還來不及把話說完,達瑞斯已經一個伸手用力地揪住了監工的領子,將對方整個舉了起來。

  「少了我們會不會延後我不曉得,但少了你,我想進度應該會快很多。」達瑞斯冷冷地說,一邊把鐵板整個砸在旁邊的地上,發出響徹整個工地的巨響:「我想,大家應該都會認同我的說法。」

  「就是啊臭老頭,你他媽的沒看過達瑞斯小弟當初是怎麼打贏士官長的就他媽的滾一邊啦,少在這邊仗著後台硬在這裡作威作福,你當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啊?還不是被派到城外來管工地!」

  「就是嘛,我看你的同輩這時候還待在指揮部裡頭吹皮爾托福開發的那個吹起來很涼很舒服的怪東西咧,你在這邊曬太陽還有臉教訓別人哦,你怎麼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啊?」

  「喂喂喂現在是怎樣,你們這些大男人擁護一個小鬼還擁護得這麼開心,是他媽的有沒有卵蛋啊臭鱉三?你們怎麼不他媽的去跳護城河啊?」

  「哇操,現在是沒人嗆聲你們當我們是白痴就對了,想在這裡上演全武行是不是?老子我奉陪你們啦幹!」

  「幹你媽的想打架是不是!」

  「來啊──」

  原本就已經一觸即發的局面,眼看就要從劍拔弩張演變成一場一發不可收拾的械鬥的時候──





  站在達瑞文面前的達瑞斯卻突然一個撇頭,任由一支箭矢插進了被他揪在手上的監工的胸口。

  「咕──什……麼……」

  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到發生了什麼事,監工的額頭又多了一支箭,鮮血噴得他面前的達瑞斯滿身都是。

  同時,空中響起無數的破空聲,整個工地廣場旋即被慘叫聲和急切的叫喚聲給覆蓋。

  「是蒂瑪西亞的雜碎!」

  「有敵襲!快點找掩護!」

  「好痛!我的腳!我的腳啊啊啊啊啊啊!」

  這裡原本就是為了最近正如火如荼地展開著的戰事而建立的哨站,會遭受到蒂瑪西亞的突襲本來就在意料之中,沒想到蒂瑪西亞的傢伙竟然會選在這種節骨眼偷襲,注意力全都被聚集到廣場中央的眾人一下子就陷入了慌亂之中,被突如其來的箭雨給射得千瘡百孔。

  「瑞文,去拿武器!」

  毫無留戀地把手裡的監工屍體扔在一旁,達瑞斯一聲低喝,帶著連忙也把手裡的鐵板丟下的達瑞文低身疾步在墜落的箭雨中穿行,朝著集中放置士兵們的武器的帳篷奔去。

  彷彿是繼承自父親的血液裡埋藏著的基因的呼喚,達瑞斯和達瑞文擅長的武器都和父親一樣是斧頭──哥說斧頭本身就象徵的權力,而那巨大卻銳利的模樣則十分符合他對力量的嚮往──而達瑞文只是跟隨著哥學習著使用斧頭的技術,只是不同擅長劈砍的哥,他拿手的是投擲飛斧、並用巧妙的力道控制投出的角度,讓斧頭神奇地重新彈射回他的手中。

  那是他在無數次的失敗中終於研究出來的、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獨門技巧。

  只是,由於監工看他們不順眼,明明是前哨站的工地、其他士兵縱使負荷著重物也會佩帶著武器,就只有他們兩人連把防身用的短柄戰斧也不被允許攜帶,只能把他們的武器放在帳篷裡頭。

  就在兩人拔足奔跑的同時,背後也傳起了無數的刀劍交擊聲、哀號聲以及吶喊聲。

  快步抵達了帳篷,達瑞斯扛起了巨大的戰斧,達瑞文也拎起屬於他的兩把飛斧,用手勾著斧頭末端經過特殊設計、方便他用來甩動斧頭的環,和哥兩人同時走出帳篷。

  「別犯錯。」達瑞斯冷冷地開口:「讓這些愚蠢的蒂瑪西亞人見識一下,我們諾克薩斯驕傲的力量吧。」
    I've got pain to serve.
  「我要賞他們一些痛楚。」達瑞文笑著甩動手裡的飛斧,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

  第一次上戰場──而且還是在這麼慌亂惡劣的環境裡,但看著哥的背影,達瑞文卻沒有一絲恐懼;相反地,他感受到一股打從心裡湧現上來的熱血與興奮。

  自己終於有機會在哥的面前證明他的實力,讓哥知道他的決心、以及他所擁有的力量了。

  舔了舔嘴唇,達瑞文甩動著兩把斧頭,和哥哥兩人衝進戰場裡。




  如果蒂瑪西亞人以為把握住這個機會發動的突襲是一場絕佳的突擊,那達瑞斯和達瑞文加入戰局後的表現,就是將他們的幻想狠狠地粉碎的反狩獵。

  已經搞不清楚誰才是掌握了優勢的突襲者、誰才是被追殺著的獵物了──達瑞斯的巨斧以剛猛無疇的力道悍然殺進戰局之中,一旦被他狂霸的斧風擦中,就連盔甲也像是玩具一樣地被撕碎。

  翻飛起一片飛砂走石的風暴,達瑞斯暴吼著將手中的巨斧操縱自如,或攔腰劈砍、或當頭猛剁,達瑞斯的斧頭彷彿掀起了一場血腥的風暴,斷手殘肢飛舞在他的身邊,以血肉橫飛的畫面歌頌著他的強大。

  而另一邊,達瑞文的飛斧則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展現了獨屬於他的暴力美學。

  配合著敏捷的步伐,達瑞文的雙斧在他流暢的揮舞中飛甩出去,每每以奇妙的角度劈中對方、留下可怕的創口,卻又將人體肌肉的韌性和筋力、以及鮮血噴出的力道全都納入了計算,使飛斧在擊傷對方後又彈上空中,被達瑞文順利地接住、又朝另一個敵人砸了過去。

  他們兩人的攻勢並沒有任何配合的節奏,卻各自揮灑著自己的力量本色,將來犯的敵人一個又一個砍倒在地,形成了一種殺戮上的共識──雖然沒有任何溝通,但他們兩人卻背對著彼此,像是把自己的背後完全交給對方一樣,只是專注地砍殺著眼前的對手。

  「可惡我才不相信!這兩個傢伙看起來也才只不過是小鬼頭而已、沒道理……沒道理我們竟然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全部一起上!這傢伙只有兩把斧頭,不信他能一次打倒我們全部的人!」

  「為了正義!上啊!蒂瑪西亞──」

  不知道到底是為了自己所效忠的國家的口號、還是不甘心就這樣被他們兄弟倆打得落花流水,一群蒂瑪西亞士兵大吼著紛紛拿起武器,朝著達瑞文衝了過來!

  「瑞文!」意識到弟弟所使用的武器的缺點與弱勢,達瑞斯連忙轉過身,打算上前替他擋下這一波攻擊──畢竟他的武器還是比較適合對付一次太多的敵人。

  然而,背對著哥,達瑞文只是自信地振開雙臂,像是要向哥展示他的力量一般地鼓脹起結實的背肌,將兩把飛斧緊緊抓牢。

  感受著哥灼熱的目光,面對著眼前湧上來的敵人,達瑞文卻完全沒有一絲害怕。

  如果掌握最高指揮部的權柄、支配這個不知何時竟充斥著墮落與迂腐之途的國家,並將之重新改造,就是哥的目標的話──



  ──「用不著仰望那個地方。很快的,我們就會站在那裡俯視這個地方了。」



  那麼,我就要成為哥的力量,為他掃蕩所有膽敢攔阻在我們面前的敵人。

  是男人的話,就應該要為了某個人而變強。

  只要能夠做到的話……我就是、英雄






  「給我閃!」



  交錯著擲出手中的兩把飛斧,達瑞文的臉上展露出燦爛的笑容。

  而他上揚的眉毛和勾起的嘴角裡,寫滿了無與倫比的自信。




     *




  「哥,你說過人只能相信自己、必要的時候我連你都不能信任,可是當時你卻還是把背後的敵人都交給我了耶。」

  「……這是我的錯。無論變得再強,人始終都無法只靠著自己活下去……力量是確保自己能夠活下去的關鍵,但當彼此信任的時候,社會才能夠變得更加進步。」

  「哥,你要改變這個世界嗎?」

  「諾克薩斯已經耽溺在安逸裡太久了,上頭的高官們沉浸在紙醉金迷裡,只會獻出無數愚莽的計策,試圖從蒂瑪西亞的手中撿到勝利……這樣的腐敗與懦弱,總有一天會侵蝕掉諾克薩斯的根基,最終使這個曾經強悍無比的城邦變得殘破不堪。」

  「哥,你廢話太多了啦,精簡一點。」

  「……諾克薩斯將會崛起。我會爬到最高指揮部的頂端,支配這個國家。」

  「知道啦。哥,我會一直跟隨你的。」



  就在那場戰鬥過後,立下大功的兩人順利地被納入了軍隊的體系之中,並且在連年的征戰裡嶄露頭角。

  在達瑞斯的刀鋒面前,任何的敵人都像紙一樣地被輕鬆撕開,他的威名遠播成令人聞風喪膽的死神,最終更被敬畏地稱為「諾克薩斯之力」……任誰都能看見他眼中的野心,卻沒有人不會被他那剛毅熾熱的目光打動,最終成為他力量的追隨者。

  對達瑞斯而言,將最高指揮部掌握在手裡,似乎已是指日可待的事。



  然而,達瑞文與達瑞斯有根本上的不同,因為戰場上的勝利是無法滿足達瑞文的。

  自從下定決心要成為和哥一樣綻放光芒的英雄後,達瑞文就一直渴望著認同、喝采與榮耀,並希望藉此吸引哥的注意、讓哥知道背後有著他這樣一塊堅固的後盾。

  在兩人正式成為士兵之後,起初他和達瑞斯一樣在諾克薩斯軍裡尋求成功,但他的資質與天賦,在過去幾次戰役中完全沒有被認同和賞識──或許是因為達瑞斯的光采實在太過耀眼了,以致於好不容易磨練出獨特武技的達瑞文注定成為達瑞斯背後的陰影,他的稱呼被縮減為「達瑞斯的弟弟」,而不是「達瑞文」這個單獨存在的個體。

  看著接受眾人表揚的哥,達瑞文意外地發現到,自己在全心全意地守護著哥的理想、要讓哥成為諾克薩斯之王的同時,卻又渴望讓世人了解達瑞文的存在。

  他也想要讓大家看見他所散發的光芒。

  那一晚,照慣例地作著自己的訓練、對著牆壁扔擲斧頭的時候,看著早已修練到不管怎麼拋都能熟練地接住的飛斧,回想起前幾天的戰爭中逮到的戰俘,一個對他人來說十分恐怖、對他來說卻有趣無比的念頭,突然浮現在他的腦袋中。




  「今天要負責為我們偉大的諾克薩斯執行死刑的,是眾所皆知的諾克薩斯之力──達瑞斯的弟弟,達瑞文!」

  這裡是諾克薩斯監獄裡的處刑場──對於逮到手的戰俘,由於這些蒂馬西亞人通常守口如瓶、即使嚴刑拷打往往也不會招出什麼對他們不利的情報,是以絕大多數的戰俘最後往往都被送入處刑場,由諾克薩斯的軍官們公開執行死刑,一方面要向蒂馬西亞人宣示他們的手段,同時也是要激勵諾克薩斯的士兵們。

  但是,死刑通常都非常枯燥無味,不過就是由劊子手拿起手中的武器、將戰俘的首級砍下來而已。對這些觀眾而言,唯一值得一看的,也只有達瑞斯的得意技──「諾克薩斯斷頭台」而已。

  除了那種血脈賁張的畫面,大部分的觀眾都對死刑本身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們純粹只是趁著這個機會公開發洩、對台上的蒂瑪西亞人破口大罵和亂丟東西而已。

  ──無聊。

  聽著主持人的介紹,達瑞文的臉上掛著愉悅的笑容,轉動著手裡的飛斧,緩緩地走入了場中。

  將自己的主意交代給了負責人之後,觀眾們早就在幾天前聽說了今天的處刑會有以往從來沒有過的有趣事情發生,因此今天的處刑場座無虛席,滿滿的觀眾都在台上屏息以待,朝著場中投來好奇的目光。

  「好戲上場。」

  沐浴在觀眾們的注視之中,達瑞文十分愉快與滿足地大步走向被綁在處刑場中間的戰俘,一邊微微轉過頭,將目光望向身後的看台。

  達瑞斯正背著一把巨大的斧頭,站在一個清瘦的男人身旁,雙手抱胸、看著達瑞文走入場中,似乎也期待著他的表現。

  那讓達瑞文更開心了。

  看著眼前雖然還想用不屈不撓的眼神瞪著他、但是雙腳卻老早就在發抖的戰俘,達瑞文笑著握住斧頭,卻做出了一件令全場觀眾瞠目結舌的舉動。

  他割斷了戰俘身上的繩索,然後大大方方地往後退了開來。

  ──接著,他說出一句讓全場的觀眾都難以置信的話。



  「喂,逃吧。」



  「啊──?」

  「什麼、他剛剛說……說要讓那個蒂瑪西亞的死刑犯逃走?」

  「不會吧?這傢伙哪裡不對勁啊?他不是那個諾克薩斯之力的弟弟嗎?」

  「喂、別開玩笑啦──」

  場邊登時響起許多不滿與不解的噓聲,但看著達瑞文的目光也因此更集中了。

  就連達瑞斯也瞇起眼睛,凝視著這個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的弟弟。

  不過,達瑞文並沒有打算向眾人解釋,他只是自信地站在一旁,把兩把斧頭一左一右地扛在肩上,一邊朝著被解開束縛的戰俘抖了抖眉:「懷疑啊?達瑞文我說到做到,別懷疑自己的耳朵──逃走吧。」

  「……」

  那名戰俘持續用摻雜著害怕與迷惑的目光盯著眼前氣定神閒的達瑞文,對全場的不滿和罵聲完全置之不理,只是自顧自面對著他笑著……那笑容令他有點心裡發寒。

  但是,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而且他也解開我的繩子了……應該沒有不逃的道理吧?

  雖然我效忠蒂瑪西亞,但這並不表示我就不能愛惜我的生命啊……而且我也沒有說出什麼會對蒂瑪西亞不利的秘密……

  緊張地猶疑著,戰俘面對著達瑞文穩住發抖的雙腳,向後挪動腳步慢慢退後。

  一步、兩步……最後終於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緊張與活下去的渴望,他轉過身背對著達瑞文、朝著監獄的出口拔足狂奔。

  然而,就在他以為自己終於逃出生天之際──




  「噗咻──」

  伴隨著撕裂氣流的破空聲響,一把從後方飛來的斧頭,以精準的角度襲向他的後頸,將他的腦袋砍飛了出去。

  一直到最後,他那在空中兀自飛行的頭顱而茫然地看著自己持續向前奔馳、然後恍惚地倒下的無頭軀體,最後終於掉落在地面上。

  他的眼中,甚至就連死不瞑目的顏色都來不及掛上……




  得意地接住俐落地飛回來的斧頭,達瑞文享受著全場在一陣沉默的止息後、轟然爆起的鼓掌聲與喝采聲。

  沐浴在雷動的歡聲裡,達瑞文轉過頭看向看台上的哥,在達瑞斯微微點下的頭、以及那雙肯定的眼中,得到了他所需要的認同。

  「Draven!Draven!Draven!Draven──」




  在那之後、很快地,達瑞文的處刑成為諾克薩斯囚犯們為了追求最後生機的一個機會,一個渺茫、不切實際的機會。他利用這種風格的審判建立自己的舞台,並把每次處刑化做娛樂的饗宴。

  每當犯人無助的爬離他時,群眾因此而狂熱,那吆喝聲是如此令人血脈噴張。從未有人成功活下來過,他們的命運在一開始就未曾改變,只是他們的死,多了點利用價值。

  一反諾克薩斯處刑者的正規穿著,光鮮亮麗的衣著與令人目不轉睛的舉動,成功的塑造了他的形象並詮釋了他自己。聚集的群眾爭先恐後搶奪著舞台的最佳視野,傳頌著令人興奮的表演與娛樂。

  隨著受歡迎的程度增加,他的自大也等比例增加。他成為了人們關注的焦點。但不久前,諾克薩斯的觀眾已經無法滿足他了。他認為達瑞文的強大應該需要更適合的舞台,好讓全世界的人能夠觀賞。

  於是,達瑞文來到了這個地方。




  「你好,諾克薩斯的娛樂處刑大師……或者該稱呼您、達瑞文先生?」
    Not Draven;
  「不是達瑞文。」
                         Draaaaven.
  面對眼前的召喚師,達瑞文笑著開了個玩笑:「是達瑞~~文。」

  「……好吧。達瑞~~文先生,議員們已經認可了你的申請。」

  也很配合達瑞文的發言,召喚師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雖然你們諾克薩斯過去幾年在符文大地上引發連年征戰、製造了相當多的民怨和困擾,但隨著英雄聯盟的成立,能夠將你們和蒂瑪西亞的戰事限制在正義之地裡,對瓦羅然的居民們而言,實在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喔。」達瑞文皺起眉頭:「喂,有人說過你廢話很多嗎?」

  他當然知道,諾克薩斯在瓦羅然大陸上一向惡名昭彰;然而,有哥以及那個叫做斯溫的男人在,很快的……諾克薩斯,將會變得比過去兩百年都要來得更加輝煌而強大。

  總有一天,就連自詡為正義的蒂瑪西亞,也將被諾克薩斯踩在腳下。

  「……失禮了。總之,議員們已經認可了你的申請。」

  也不再多話,只見召喚師手一揚,他身後那扇宏偉的大門便緩緩地敞了開來,耀眼的光輝轉眼便照亮了整個廳堂。

  而召喚師也同時向旁邊讓了開來,對達瑞文輕輕鞠了個躬。

  「歡迎加入英雄聯盟,達瑞文先生。」




  ──「……瑞文,你要記住一件事。」


  感受著召喚峽谷迎面灑來的陽光,達瑞文想起了哥對他說過的教誨。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想起了和哥一起奮鬥打拼的生活,以及自己刻苦鍛鍊的每一個過程。



  ──「只有自己的力量才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無法掌握的東西都不值得信任。」


  經歷了漫長的並肩作戰之後,哥終於得到了他所注視著的一切。



  ──「從今以後,就再也沒有怯懦的束縛了。」


  而我、也已經得到了……我所需要的東西。



  ──「……只有你自己,可以成為你自己的英雄。」

  這裡,就是達瑞文發光發熱的地方。




  他當然聽說過不少流言蜚語,指責他太過自大、說他的穿著太花俏、責罵他自戀到令人噁心的地方……好吧,確實自己會變成如今這種模樣,對小時候那個害怕地躲在哥哥背後的自己而言,是件完全不能想像、始料未及的事吧。

  然而,自戀又如何呢?噁心又如何呢?

  無所謂,隨便你們去說吧。

  只要我還看得見我的心,我就永遠是我自己的英雄。




  「Welcome to the League of Draven.」

  拋甩著手中的戰斧,達瑞文愉悅地笑著,跨步踩進召喚峽谷之中。




「最棒的秀──是我每天生活的縮影與享受。」
──達瑞文


〈英雄.完〉





  (歡迎搭配使用,銀魂根本熱血RRRRR)


  草壁碎碎念:

  正式開始填諾克薩斯組囉!其實之前就把諾克薩斯組的大綱寫好了概要,但是最近忙著耍廢(你好意思說),結果拖到現在才終於趕在達瑞文倒楣被砍的下一版patch之前、成功地把這一篇文生了出來(艸)
是說RIOT打達瑞文臉的理由實在是莫名其妙完全沒有邏輯……


  因為在個人的預計中,諾克薩斯組的故事是獨立卻又連貫的──以達瑞文的這一篇為開頭,接下來要帶到斯溫和達瑞斯如何靠著謀略與力量橫掃千軍,最終君臨整個諾克薩斯……而在這樣的脈絡中,達瑞文難免顯得影薄(在諾克薩斯的主線故事裡沒什麼他的戲份啊……因為他的臉太搶鏡嗎XDDDDD)

  但是其實我一直很喜歡達瑞文這個英雄,一方面是因為他相對冷門(我是專門玩冷門英雄型玩家:3),另一方面是他的臉實在太有梗、但是靈魂收割者的Skin卻又帥得亂七八糟(同學你根本跑錯棚了吧),再加上又有兄弟檔設定,所以就下定決心要寫他的故事了XD

  (不過雖然這樣講,但是因為我只會玩AP的緣故,所以通常是我弟在玩達瑞斯/達瑞文,我只負責玩斯溫單中然後戳爆他(被砍頭

  然而也因為故事上的設定,以致於達瑞文的故事其實沒什麼梗可以爆,這點實在蠻可惜的……偏偏因為達瑞文的故事本身就沒有揭露太多資訊,其他的戲份又都被別人搶走了,能衍生的空間很有限、最後就變成這樣了(汗

  不過也別擔心,因為接下來的斯溫和達瑞斯的故事,我保證會很精采的──還有如果沒意外的話還會緊接著推出勒布朗的故事XDDDDD(不小心被這組CP萌到啦啊啊啊啊

  另外,寫到文中的吶喊部分時其實腦中不自覺地浮現了NAM大的這篇漫畫,有興趣的人可以參考一下XD



  以上,順利的話最近也會繼續寫諾克薩斯組的故事(不過我也有其他坑要填……),但我不保證我會不會被其他人GANK就是了(喂)

  那麼這次就到這裡囉,我們下一篇文章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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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0 篇留言

Cecil
為何不自稱本帥XDDDDDDDDDDDDDDDDD(你才錯棚

「他們完全」他們完全忽視任何對他人的影響
(↑多了的字)

我把板上的標題修改好囉~圖片等我吃完早餐再放///

07-15 10:15

草壁英彥
我本來打算讓他後面都自稱達瑞文,但是感覺太少女了(何

感謝、我有時候會莫名不自覺地重複同一段字,連寫作文的時候也是(艸)
辛苦了~C姐早安!07-15 10:56
雷德
啊~~~~達瑞兄弟 用力尖叫中 就算被削了還是愛用 因為太帥了0W0+

07-15 17:54

草壁英彥
所謂的MAIN角就是即使被NERF了也不離不棄>3<

達瑞文明明就超帥的不知道為什麼官方一直要讓他表演各種顏藝……雖然這就是他的特色XDDDDDDDDDDD07-15 21:01
雷德
達~~~~瑞文之帥 無人可比 啊 我的小瑞文 你是多麼的IMBA的讚 只是受到無數人的忌妒罷了
達瑞斯大兄也是很讚啊 無口男屬性也很好 乾淨俐落的斬人大招也很讓人鍾愛
其實斷頭台是把人砍成兩半啦...只是就冠上斷頭台之名更加威風

07-15 23:52

草壁英彥
達瑞文:「Don't be jealous.」
這就是,達瑞~~文之帥!

其實我覺得我沒有把達瑞斯的屬性掌握好耶,我本來是想把他寫成沉默無口沒錯,但是感覺他的台詞還是意外地多(爆)07-16 00:43
雷德
雖然看似無口 但其實是沉默型的熱血狂傲

07-16 00:53

草壁英彥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握手07-16 02:07
洵凐
等等,被揪起領口的話,蒂瑪西亞人是怎麼把箭射到胸口的!?

07-16 01:38

草壁英彥
你沒看達瑞斯頭晃了一下嗎(x07-16 02:07
雷德
在戰場上搏殺已久的將領對於殺氣或者一些特別的狀況異常敏感 達兄就是感覺到有箭矢射來才這樣的
順便把頭一偏就不需髒自己的手解決掉那二貨

07-16 02:19

草壁英彥
達兄當時還沒有上過戰場啦,不過平常訓練有素,對殺氣的感應力就是比別人高一層(?)

最近好流行用二貨噓人wwwwww07-16 03:26
雷德
嗯 用力的回握 讚b!

07-16 02:19

雷德
只是打個比方啦-w-

07-16 03:37

草壁英彥
沒關係我能理解=w=07-16 23:22
雷德
每天都是達瑞文日 因為瑞文之帥所以OP 簡稱達~~~~~~~~帥 用賭聖的叫法

07-16 23:35

草壁英彥
Everyday is Draven's Day!! Draaaaaaaaaaaaaven!!!!!


達帥聽起來超帥氣,瑞文之帥 啊嘶!!07-17 00:08
雷德
請叫本帥為達~~~~瑞文 或者簡稱 達~帥
啊嘶~~~~丟斧頭丟的豪爽

07-17 00:57

雷德
至於他哥哥就叫達神兄吧 就算被砍了 仍然是戰場的威攝力十足的戰神
吃我的斷頭台啦!

07-17 00:59

草壁英彥
其實這次改版我最不滿的一點就是RIOT拿掉了他們倆兄弟的共同點(被動是流血致死效果)

達瑞斯超帥,每次看到達瑞斯砍頭我都覺得超熱血的,吃我的斷頭台啦!!07-17 01:11
雷德
拳頭有一點是臭名遠播 那就是太過OP角就給他砍 甚至砍到冷凍庫 等砍到底在稍微BF下...達瑞文少了惡德戰斧這超強被動 打起來就辛苦的多
達瑞斯以前被動是吃0.4 後來砍成0.3 大招後來變成無法刷新

07-17 01:25

草壁英彥
RIOT這種作法真的很爛,我這幾天也有在板上看到,說真的S3以來沒有一個改版我覺得正常的……完全不懂RIOT的平衡設計師在想什麼啊="=

還有角色動刀也是,因為我們覺得它很冷門所以我們要改~靠等一下那我們這些對冷門角色不離不棄把冷門角玩出OP之處的人都是白痴就對了?

根本ㄏㄏ。
07-17 01:35
雷德
有些角太強勢 砍些還算可以接受 但就靠某些特定招吃飯的 砍了後就難生存 就像歐拉夫他們一樣...
實際上 拳頭就是頭殼派七 只能懷念以前S1~2了

07-17 01:41

雷德
ADC裡面 以前其實最愛葛雷夫 嗯..你應該能夠理解
只不過就被砍了...其實也不用砍 因為他耗魔就是個最大的缺點 射程又砍了25... 嘆
後來遇上達帥後就愛上了他 就連睡夢中也在喊達瑞文~達瑞文~
不知不覺中也留了類似達帥的絡腮鬍 雖然嘴唇上那兩撇沒能那麼長...

07-17 02:04

草壁英彥
真的ˊ_>ˋ) ,我對LOL的愛與日遽減啊(嘆

睡夢中也在喊達瑞文也太可怕XDDDDDDDD
雖然我有聽說過有個MAIN TOP的朋友他的夢話是「藍BUFF!!藍BUFF!!」

我跟朋友的感想:藍BUFF又輪不到你吃你在叫屁啊!!!!! XDDD07-17 06:03
雷德
這叫身在上路 心在藍爸爸那 我想他沒事會跑去偷吃藍爸爸吧?
我現在頂多只有打電腦跟ARAM 打發時間就好 積分又不能吃-.-
一堆人都在看積分在看人 不知在搞什

07-17 14:20

草壁英彥
不,怎麼樣藍霸府都是屬於我的,誰都別想搶我的藍霸府,誰都別想(?

我最近倦怠期啊連上去拿首勝都懶了OTL07-22 03:18
雷德
打打ARAM之類的不錯啊 隨機選到角挺刺激 隨到不會的就悲慘....會的就上天堂

07-22 03:23

草壁英彥
我都V不到齊勒斯啊QQ07-22 03:54
雷德
飯糰頭很講運氣的....拍肩

07-22 03:56

大叔控驢子☆
雖然官方的故事沒有透露太多達瑞斯、達瑞文兄弟的過去
不過我很喜歡你這篇的過去設定,以及文章的前後呼應
論誰也料不到達瑞文的心境轉變會如此之大
從小時候的崇敬哥哥,到後來自己也成為一個令人崇敬的存在
我只能說不愧是Draaaaaaaaaaven,拜託快娶我回家<3

Daris:弟,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喜歡在外面亂搞女人的壞習慣?
Draven:嗯?哥,我不認識她哦。這是哪裡來的癡漢啊?
Daris:這樣啊。那麼只好請她去死了。
Draven:Hear that? Death's knocking.
(下一秒被諾克薩斯斷頭台+迴轉死神)

07-31 02:26

草壁英彥
我覺得一個人會變成什麼樣子都有它的原因,達瑞文會變成現在這種自戀的模樣一定也有背後的故事XDDDDD
不過我在想應該可以用其他更巧妙的方式把達瑞文的故事跟達瑞斯連結的,只是那樣的話會喧賓奪主、焦點會跑到達瑞斯身上,所以就沒有採用了:3
人如果崇拜一個人就會希望自己變得跟對方一樣值得尊敬,這樣才能吸引到對方的目光吧<3

\Draaaaaaaven!/



話說瑞斯哥(?)的名字是Darius哦XD07-31 13:15
大叔控驢子☆
我昨天發送出去後躺在床上才猛然想起自己少打一個u
慘了,我一定會被諾克薩斯斷頭台XD

07-31 14:10

草壁英彥
XDDDDDDDDD

達哥這麼NICE,應該沒問題的(?(跟著被劈07-31 14:40
MayBe
 毫不戀"棧"地把手裡的監工屍體扔在一旁,達瑞斯一聲低喝,帶著連忙也把手裡的鐵板丟下的達瑞文低身疾步在墜落的箭雨中穿行,朝著集中放置士兵們的武器的帳篷奔去。

這邊的話..我有點問題
--
總結 達瑞兄弟好帥好帥好帥
這故事寫的真的很好

07-09 19:51

草壁英彥
啊,確認了一下,這個詞彙確實誤用,戀棧的原意為貪戀權位利祿,用在這裡不對,我會修改,謝謝你幫忙抓錯誤><//

結果本來想說要接在斯溫後面發的達瑞斯我拖到現在還沒寫……對不起(掩面
也謝謝你喜歡!!07-09 22:47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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