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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的魔王與魔女

作者:第零騎士│2013-07-11 23:23:49│巴幣:20│人氣:516
雷,被稱為惡魔。
在他四周的人,總是會遭遇到意外的死亡。
不知多少次,雷都得忍受這種痛苦。
只要他一生某個人的氣,沒幾天,就會聽到那個人死去的消息。
就連偶然靠近他身邊的人,等待他們的,就是意外的死亡。
一次兩次,都被他當作巧合,但是這種發生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連他自己也開始懷疑了。
最後,在他十六歲的時候發生的一件事之後,他相信了。
他的高中導師和任課老師把他叫過去訓話,因為他遲到了一下下,但是他非常生氣,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沒做錯什麼大事。
第二天,就聽到導師和任課老師的死訊。
至此,他不再懷疑這一切。他了解到,自己就是造成周圍這些悲劇的元兇。
雷受不了這一切,他決定逃走。逃得遠遠的,逃離他認識的人。一開始他在城市四處遊蕩,就跟那些遊民一樣,勉勉強強的生活著。有時候,他會聽到家裡在尋找自己的風聲,但是他並沒有多加理會。
──離我越遠,你們越安全。
有時候,雷會有如此自虐的想法。他也曾經考慮過自我了結,不過幾經猶豫仍下不了決心,因此,他如同一個遊魂一般,四處晃盪,勉強維生,他的生活暫時保持著平靜。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兩個月。
但是,這個平靜的表象,最終也被無情打破了。
 
那個下午,餓的不得了的他去超市買東西。要橫越馬路的時候,一部車突然右轉,差點撞到他。他生氣的瞪了駕駛一眼。
在看了那一演後雷就後悔了,按照過往的經驗,可能幾天後就會有新聞報導駕駛死亡的消息。照種事情在他離家出走後也發生過幾次,一點點小小的恨意就可以要了身旁人的命
這次不一樣。
在他面前的駕駛突然睜大眼睛,然後鮮血從口中流出。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被他的惡意殺死的人,一陣惡心感油然而生。但是,悲劇還沒有結束。
過了幾秒鐘,那個死掉的駕駛突然動了起來。他一腳踢開車門,衝了出來。明明臉上還有大量的血跡,卻像是完全沒事一樣可以正常活動。路上的車子都停了下來,大家都因為這一幕而嚇呆了。
「失控了!展開結界!」
一聲大吼從他背後傳來。他轉頭,不知什麼時候那裡多了一群人,大概有十幾個。他們的穿著相教堂的牧師一樣,全身純白,可是每個人手上卻都拿著不同的東西,有的人手上拿著厚厚的書本,有的人手上拿著看起來頗有古風的刀劍,也有人拿著現代的槍枝。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看起來大約三十歲左右,手上拿著一柄鑲著一顆巨大紫水晶的魔杖,水晶發出強烈的光芒,然後他四周的地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圓形,裡面有許多他看不懂的符號。圓形快速的擴大,發出光芒,把整個區域包圍住。
在那一瞬間,整個圓形內的人都停止了行動,除了那個駕駛、雷、和那群白衣人以外。
那個駕駛發出非人類的怪叫,朝他們衝過來,雷不知所措,但是他身後的白衣人卻立刻有行動。拿著聖經的白衣人開始用他不懂得語言念誦著,在駕駛前面出現了一條條閃耀著紅色光芒的線條,瘋狂的駕駛一碰到線條就彷彿被捆住一樣,瘋狂的掙扎。在他掙扎的同時,拿著現代武器的人對著他開槍,他的頭、他的身體都被打出了好幾個洞,鮮血簡直是用噴的噴出來,他掙扎的力量卻似乎一點都沒有減小。
最後,閃耀著紅色光芒的線斷了,那個人繼續衝過來。拿著刀劍的白衣人立刻上前,不過他的力量實在太大,好幾個白衣人被他撂倒在地。
一直到這時,拿著魔杖的那個人才再次開口:「進化了呢。」
他舉起前魔杖,前面的白衣人立刻退開。在那個已經死亡的駕駛的腳下出現了第二個圓圈。那個駕駛突然停在原地,拼命的掙扎,上半身不停地向前探,腳卻完全抬不起來。
「瞄準。」他再次開口。拿著槍的白衣人整齊的舉起槍。
巨大的槍聲讓雷幾乎聾掉,白衣人同時開槍,在一瞬間那個駕駛的頭就消失了,他的身體搖搖晃晃的倒下。
「清理現場。」
他一講話,其他白衣人立刻開始行動,拿聖經的再次念誦咒文,屍體冒出了熊熊大火,其他人則把地上的彈殼、出事的車子全部處恢復原狀。接下來,拿著魔杖的白衣人揮動魔杖,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坐在駕駛座上。
「這……到底是……」雷喃喃自語。
「我是聖騎士團的代行官歐文。」拿著魔杖的白衣人走到他面前說道。「你,應該已經了解自己具有什麼樣的能力了吧?」
「不……我不懂……到底為什麼……」
「你天生就具有這個詛咒一般的能力『魔王』,這個能力已經在世界上流傳了好幾百年。聖騎士團是一個管理世界上所有跟超自然現象的機構。當聖騎士團知道你具有這樣的能力後,你的行動就在我們的監視之下。」
「為什麼……我會具有這樣的能力……」
「這個城市一直流傳著這個詛咒,可是我們並不清楚詛咒的來源,只負責處理。」
雷不發一語,絕望的跪了下去。
「我受不了……我不想……看著人在我前面……死掉……」
「我們幫不了你,只能幫你善後。」歐文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再加上他的棕髮平頭,讓雷聯想到軍官之類的人物。「目前聖騎士團掌握的,只有你的能力,以及一小部分的傳說而已。」
「……傳說?」
「你的能力不只是殺人而已,是『殺人,並在人死後以殭屍的型態讓他再次活動』,殭屍不具有感染力,不過具有高攻擊力和強大的生命力。隨著你的能力越來越強,殭屍的力量也越大。
關於傳說的部份,我們只知道另外一個線索:除了『魔王』以外,還有一個能力相對的『魔女』,不過這兩者有什麼關係,我們就不知道了。」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們不乾脆殺了我?」雷痛苦的說道,他第一次看到人在他面前死亡再成為恐怖的怪獸,除了恐懼之外,更非常怨恨自己的能力。
「很遺憾,我們做不到。」歐文冷漠的說,他對身後的另一個白一人揮一下手,那個白衣人立刻舉起槍瞄準雷。雷突然間傻住了,他完全沒預料到對方會這麼快就動手。
「等等……」
那個白衣人開槍,子彈擊中他的額頭,卻彈開來。
「懂了吧,我們殺不了你,你連自殺也做不到。」
「這……真是惡劣的東西。」
──為什麼,眼前這個男人可以無情成這樣?為什麼他明明知道我的痛苦,卻可以毫不在乎?
他感到一陣憤怒,卻很快又後悔了。
──糟糕……假如連幫我忙的人都死了就麻煩了!
不過歐文仍好端端的站在那裡。
「你對我感到生氣嗎?沒關係,聖騎士並不怕你的詛咒。」
「那麼為什麼你們不把我抓起來?」
「沒有必要那麼做,你的殺人能力不會因為距離而衰減。」
看到雷既痛苦又憤怒的表情,歐文說道:「我們並不知道詛咒的規則和解除的方法,但我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必須找到『魔女』,這樣你才有機會找到詛咒的內容。」
他舉起魔杖,說道:「解除結界。」
地上紫色的線條消失了,所有的人又開始活動。
 
要說知道這些真相對於雷的生活有任何改變的話,就是他遊蕩的範圍不一樣了。原本他一直在市中心遊蕩,現在他到了城市的邊緣遊蕩。他對於這個改變非常的不習慣,雖然在這裡比較少碰到人,但也代表在這裡他更難生活。在市中心晃盪的時候,他就像一個街友一樣,常常在車站或是公園睡覺,但是在遠離市中心的這個地方,他連要找地方睡覺都很難,更不用提食物和水的問題了。偶爾他會在半夜溜回市中心找一些食物並清洗一下身體,其他時候他大部分只能在這裡遊蕩找食物,隨便找路邊的椅子睡覺。
有時候他也會遇到警察,這一帶警察管得很嚴格,看到他在路上會立刻要來抓他,不過他總是能逃掉。在到處逃竄的過程中,他對這一帶也越來越熟悉。很快的,沒幾個禮拜,他大概就掌握了在這裡生活的方法。
又是一陣子平靜的生活,他也沒有多想未來的事,只想在人比較少的這一帶繼續遊蕩下去。但是,過沒多久,這短暫的平靜又再次被打破了。
 
那天他睡在路邊的椅子上,大概早上七點的時候警察巡邏經過,立刻過來準備驅趕他。他在市中心曾經被抓過一次,進去拘留所待了一個晚上,他一點都不想進去第二次。他立刻逃跑,雖然警察要追他,不過他很快就跑到住宅區的小巷子中,甩掉了警察。
「呼……好累啊……一大早就跑百米……」
他蹲在某戶人家的圍牆旁邊喘氣。他有些羨慕的向裡面看了一眼,牆裡面是那戶人家的後院,裡面有一個很大的籠子,那個籠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為什麼一個普通的院子裡面會有一個這麼大的籠子呢?
「你是誰啊?」
背後突然有人問道,他嚇了一大跳,狼狽的轉過頭。說話的是一個年紀跟他差不多的女孩子,有著一頭淡金色的頭髮,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呃……那個……我是……」
「你該不會就是爸爸講的那個流浪漢吧?」
「呃……我不知道……」
「爸爸說這一區一直有一個怪怪的流浪漢在遊蕩,該不會就是你吧?」哪個女孩歪著頭問道。
雖然她聽起來沒有惡意,但是雷整個臉都紅了,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兩天沒洗澡,我現在看起來一定好丟臉……
「你看起來好髒呢,要不要洗一下啊?」
「什麼?」
「我是問你要不要來洗澡一下!」女孩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等等……妳要我……到妳家洗澡?」
「對啊,反正他們出國要三個月才會回來。」
「那個……」
「少囉唆,快點進來啦!」
 
已經遊蕩這麼久的雷,第一次遇到這麼奇怪的事情。不過他也沒多想,就跟著女孩進了她的房子。房子理看起來空無一人,可是卻聽到另外一個房間有奇怪的、呼呼作響的聲音。
「不要看啦。」女孩把雷拉到浴室,「趕快進去洗。」
雷覺得莫名其妙,不過他正因為好幾天沒洗澡苦惱著,於是他沒想太多,就走進浴室。
「你的衣服拿出來。」女孩在門外跟他說道。
洗完後他打開門,才想到自己剛剛已經把衣服交給她了。他狼狽的大叫:「我的衣服呢?」
「在門外,沒長眼睛喔?」女孩有些粗魯的回答。他覺得很丟臉,可是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家,人家什麼都沒問清楚就讓他進來洗澡了,他也不敢多問什麼。
他的衣服已經洗好了,不過因為只有脫水而有點潮濕。他穿上後走出去,女孩在客廳等他,桌上放了一碗紅豆湯。
「喝掉吧。」
他有些猶豫的看著女孩。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端詳女孩的臉,她的臉龐雖然說不上非常美麗,不過看起來還蠻可愛的。
「幹嘛一直看我啊。」女孩不客氣的說道。
他默默的坐下,開始喝湯。他已經許久沒有正常的吃過一餐了,不到一會兒就喝掉一整碗湯了。
「好好喝喔!」
「還要在一碗嗎?」
雷沒有立刻回答。他猶豫了一下,決定把剛剛思考很久的問題問出來。
「為什麼……妳會邀請我進來呢?」
「因為無聊啊。」
「妳一個女孩子讓我這個流浪漢進來,不怕發生意外嗎?」
她哈哈大笑。「我不怕,在家裡我不會出事的。」
「妳哪來的自信啊……」雷忍不住小聲的吐槽。
「對了,我還沒問你名字呢。」
「我叫雷。」
「我叫做安妮。咦?等等……雷……你就是新聞上那個失蹤的學生嘛!我記得這個新聞好像有一段時間了……」
「呃……我逃家了。我不能回去。」
「為什麼呢?」女孩歪著頭問道。
這時,隔壁房間又傳來非常大的吼叫聲。雷覺得毛骨悚然,那種吼叫聲根本不屬於人類,簡直就是野獸的叫聲。
「糟糕,牠餓了……」女孩緊張的跑進廚房,然後拿了非常大的一個盤子出來,上面放了一大堆的肉。她端著那盤肉走進那間房間。
雷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的走到那個房間外,拉開門──
「啊──!」
他兩腿發軟,直接坐到地上。
那間房間裡有一隻非常大的棕熊。
「等等,聽我解釋!」女孩非常緊張的看著他。「那個……這隻熊……是我的寵物……」
 
「牠不會傷害人的。牠非常聽話。」
「為什麼妳會把這麼恐怖的怪物當寵物啊……」驚魂未定的雷虛弱的說。
「其實……是牠跟著我的……」
「為什麼這隻熊會跟著妳啊!」
安妮低著頭,不發一語。
「那個……可以保證聽完不要跑掉嗎?」
「跟一個逃家的人說這種話真的有夠奇怪…….」
「拜託。」她低聲說,跟剛剛帶他進來的時候幾乎是兩個不同的人。
她沉默了一下。
「我……有一個奇怪的能力……」
 
安妮一直被她的能力折磨著。
事情開始在某次她去公園玩的時候。
一隻松鼠溜下樹,結果旁邊的一隻狗突然衝過去,咬住那隻松鼠。然後狗主人趕過去把狗拉走,可是松鼠已經死了。
安妮一開始感到很難過。令她訝異的是,那隻松鼠身上的傷口復原了,從地上爬起來竄向她,黏在她身邊不放。
她楞了一下,又樂觀的告訴自己那隻松鼠剛剛受的傷或許沒有很嚴重。那隻松鼠就跟著她回家了。她幫牠準備籠子,讓牠舒服的生活著。
過了幾天,她又遇到類似的事情,這次是在公園裡面一隻貓和一隻狗起了衝突,最後那隻狼犬直接咬斷了貓的喉嚨。親眼目睹那個畫面的她,嚇哭了。
但是更讓她驚訝的,貓突然間又自己站了起來,跟在她後面。這次她完全嚇傻了,急忙跑回家。但是,那隻貓竟然一路跟著她回家,跟到她家門口。
安妮猶豫了一下,就就讓那隻貓進來了。
她進了自己的房間,沒過幾分鐘,突然聽到外面傳來淒厲的嘶吼聲。安妮衝出去,發現那隻貓用爪子把籠子扳開,一口咬死了裡面的松鼠。
她嚇壞了。當天晚上,她把貓扔了出去。即使那隻貓整個晚上在他們家的門外磨蹭哀鳴,也完全不管牠。
過了好幾天,那隻貓咪都在她的家門外晃來晃去,遲遲不肯離開,她一出門,貓咪立刻跟到她身邊,每天都一樣,就連她要搭車,貓咪都會擠上來。最後,她很無奈的再次讓貓咪進到她家的家門。
接下來,同樣的情況在幾個月內又發生了好幾次,每次當她遇到動物在她面前死亡,死去的動物會復活,並像發狂一樣攻擊她身邊的動物,在殺死原本的動物後,又會乖乖的聽安妮的話。被復活的動物非常乖巧,非常聽話,簡直具有靈性似的。
幾個月前,再一次全家人去登山的時候,她碰到了一隻垂死的棕熊,熊復活了,並立刻把那時候跟在她身邊的那隻獵犬吃掉。她的家人嚇壞了,之前他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事。
但是,那隻棕熊竟然走到安妮前面,緩緩的彎下腰。
 
「我一直跟他們爭執要把棕熊帶回家,他們嚇壞了,因為他們親眼見到了棕熊咬死獵犬的那一幕……」她低著頭說道。
「不過妳還是帶牠回來了?」
「恩……我怕我不帶牠回來,牠會在某天衝進房子裡面……」
「所以被妳復活的動物都會想要跟著妳嗎?」
「恩,是的。」
她小聲的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我說的話很奇怪呢?」
「不會。」
──這……簡直太相反了。
「也因為這樣子……我一直不敢出門,也不敢去學校……父母出國我也不能跟去……我覺得很孤單……」
雷默默的聽著。
──真的是巧合,她……竟然有這種跟我完全相反的能力……
「我要走了。」他突然間站起來說到。
「咦?為什麼……不能多留下來一下嗎?你剛剛不是說不會跑掉嗎?」安妮著急的問道。
「很遺憾,沒有辦法。」雷冷冷的說。「我不能留下來。」
──真是抱歉……
即使他的心中非常的愧疚,他卻仍擺出非常冷酷的表情。
「謝謝妳的好意,再見。」他頭也不回的走出去。聽到她低聲啜泣聲音,他感覺自己的內心彷彿被僅僅的揪住。
──我……不能……和任何人待在一起……
 
他沒有改變他遊蕩的地方,每一兩天他會碰到安妮一次,但他都盡量避開她。很多次安妮主動叫他,他卻假裝沒聽到,逕自走掉。
──我不能跟任何人往來。
──一旦跟任何人牽扯太深,一不小心就害死他。
又這樣子平靜的過了兩個禮拜,事情的發展再次超出他的想像外。
 
「欸,別再裝作沒聽到啊!」
他嚇了一大跳,從公園的椅子上跳起來。
安妮一臉不高興的看著他,說道:「為什麼你都要假裝沒聽到我在叫你?」
「那個……呃……」剛被叫醒的他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完全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手錶。
「喂,才六點呢……」
「誰教我早起來公園散步呢?」安妮調皮的微笑,不過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她問道:「為什麼你都不理我呢?你不想留在我家,也可以偶爾來吃個東西啊!」
「不……不行……」
「為什麼啊?」安妮有些生氣了。「講清楚啦!」
「安妮,妳怎麼會跟那個流浪漢講話啊?」
遠處的一男一女問道,他們看起來好像是早起散步的夫妻,雷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妳看吧,和我說話就會有這樣的麻煩──
安妮倒抽了一口氣。雷一抬起頭,整個被嚇傻了。
那一對夫妻倒在地上,眼睛、鼻孔和嘴巴都流出鮮血。
「救命啊──」
她的慘叫到一半就卡住了,因為那兩個人竟然再次站了起來。
「妳快跑!」雷用力的把安妮往後推,她卻像兩腿生根一樣,動都不能動。
 
「架設結界!」
不知道什麼時候,上次那群白衣人又出現在他們的身邊。
為首的代行官歐文大聲的叫道:「魔法師,禁錮!」
在他身邊的魔法師們舉起手中的書本,一層一層的光芒包圍住那兩個人。那兩個人拼命的掙扎,卻無掙脫那些紅色黃色的光芒。
「射擊。」
拿著各種槍枝的白衣人一起舉起槍,朝著兩個人的頭開槍。
那兩個人的頭顱瞬間被打爛,魔法師們解除了魔法。沒想到,那兩個已經沒有頭的人竟然又朝他們衝過來。
「瞄準腳部!」歐文的聲音中也露出了緊張的感覺。拿著槍的白衣人拼命的掃射,但是那兩個人的動作變得非常靈活,閃開了許多的子彈。
「要命,又進化了……」歐文小聲的發出抱怨,前面的魔法師們也一起朗誦咒文。那兩個人再次被魔法禁錮住。其他人舉起槍朝那兩個人腳部射擊,直到他們的膝蓋以下完全被打爛為止。
歐文剛舉起魔杖的時候,突然發現兩個人的身體正在快速的復原。
「這……」
他看向雷,然後又看了一下在後面的安妮。
「等等……妳是誰?」他盯著安妮問道。
她被剛剛的事情嚇呆了,完全沒辦法回答。
「妳能夠在結界裡面移動。妳又不是魔法師。」
雷剛剛完全卡住的大腦再次緩緩的開始運作
能在結界中移動。
具有復活動物的能力。
跟自己幾乎相反的能了。
「安妮……具有復活動物的能力…...」他低聲的說。
「什麼!」歐文訝異的大喊。
「復活動物……殺人……這樣算不算相反呢?」
歐文也沉默了。其他白衣人也站在那裡,安靜的看著他們。
「清理現場,解除結界。」過了很久,歐文才低聲的下命令。
 
「該說是運氣很好還是很差啊……」歐文坐在安妮家的客廳喃喃自語。
聽完安妮不可思議的故事後,歐文沉思了非常久,雷和安妮都不敢打擾他。大概過了十分鐘他才第一次開口。
「這……是真的嗎?」安妮悄聲問道。她的眼角掛著一些淚珠。在歐文剛講完跟雷相關的事情的時候她簡直無法相信,過了許久才平復下來說自己的故事。
「恐怕,要說是巧合也太巧了。」歐文的聲音非常的低。
又是一陣令人恐懼的沉默。
「關於你的能力,雷,我從聖騎士團的資料庫裡面找到了更多的資訊。『魔王』的能力越被壓制,會變得更強,甚至變成隨機殺人的殺人魔」
「等等……」
「你自己想想看你的能力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雷開始慢慢的回想。
──一開始,當我感到非常憤怒,別人會死亡
──後來,死亡的速度越來越快。
──在市中心的那一次,明明沒多生氣,他也死了……
──今天,我連一點憤怒的感覺都沒有……
「原本你是憑著怒意殺人,現在已經接近隨機殺人了。根據記載,進展到這一步的人的沒有幾個,也就是說沒什麼人會去壓抑這種殺意。」
「接下來會怎麼樣呢?」雷問道,聲音非常的空洞,彷彿他整個人已經剩下空殼了。
「根據紀錄,有可能會發展出不用看著人就可以直接殺人的能力。」歐文說。「而且,紀錄裡找不到解決方法。」
「紀錄裡還有什麼?」安妮問道。
「有一些以前的魔王名單。」
「那麼……那些殺人魔……有沒有人找到解決的方法呢?」
「可能有,但是我們不知道。」
安妮有些緊張的看向雷,雷仍然兩眼空洞的盯著天花板。
「雷……」
「有什麼用呢……就算我努力逃避,到頭來仍然是這樣……」
「難道……你想這樣放棄嗎?」安妮抓住他的手問道。
「沒辦法啊……」
「至少,試著去找找看方法吧?」她對著雷大喊,「你連試都不試嗎?」
歐文這時候開口,說道:「我們可以假設應該有解決的方法,因為殺人魔通常會消失,只是我們不知道他們是死了還是在某個地方生活著。」
安妮沉思了一下,突然大聲的說到:「那我們能夠找到以前的新聞,看看有沒有相關的消息嗎?」
「或許這是值得嘗試的方法。」歐文說,有些疑慮的看了雷一眼。
「安妮……妳都不會怕嗎?」雷突然說道。
「咦?」
「我是殺人魔啊……我是魔鬼啊……」
安妮臉色一沉。
「看吧,妳都沒有想過……說不定下一個被我殺掉的就是妳……」
「不會的。」歐文說道。「根據紀錄,『魔女』是不會被魔王的能力殺死的。」
「真是詭異的傳說呢……不過,我們來試試看找出以前的魔王們的紀錄吧!」
 
「現在這個狀況真詭異……」
看著一堆白衣人坐在圖書館翻報紙,安妮忍不住小聲的吐槽。雷沒有回答她,他正在專心的看著報紙。
「這個人真恐怖……」雷小聲的說。
「怎麼了?」她湊過去。
他把報紙推過去。「一夜之間整座城市發生了二三十起命案……」
「嗚……以後該不會變成這樣吧……」
兩人盯著報紙,許久都沒有動作。
「等等……你看這則新聞。」她指著下面另外一個比較不起眼的新聞。
「『單身女子慘遭殺害,兇嫌以逮捕。』這篇很奇怪嗎?」
「你看,其他篇都沒抓到犯人,只有這篇有抓到呢!」
「這個──等等,這個嫌犯!」他突然大叫,所有白衣人都抬起頭看著他。
歐文走過來。「有什麼線索了嗎?」
「這個殺人犯是文˙唐納森,那個殺人魔啊!」
「因為殺人而被逮捕?」歐文有些懷疑的說,他拿起報紙仔細的看了一遍新聞。
「理論上『魔王』殺人是不會有痕跡的……可是報紙說在殺人現場發現『魔王』文˙唐納森澀縮在角落發抖。大家趕快找一下後續的新聞。」
其他的白衣人立刻遵照指令在一疊疊的報紙中尋找所有提到唐納森的新聞。大概又等了一個小時,他們把整理好的一大疊新聞拿給歐文。雷和安妮湊到他旁邊一起看。
「先按照時間排一下順序……一開始是零星的社會案件,再來是這種大規模死亡案件──」
雷插嘴:「可以直接跳到他被關以後的嗎?」
歐文又翻了幾張報紙,把剩下的拿出來。
「這裡講的……大概就是被關進監獄後沒多久就死在監獄裡面了,因為跟那時候的殺人魔事件相比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凶殺案,沒有太大的報導。」
歐文沉默了一下。
「等等……這邊有說他死在監獄以後,監獄的牆上留下了一些奇怪的字。」
「意義不明的文字,說不定就是他發現的線索。」
安妮嘆了一口氣,說道:「一百多年以前的監獄,我們怎麼知道在哪裡呢?」
「也只能先去找找看了……」
 
他們費了一番功夫,調查到這座城市一百年以前的監獄的遺址,那裡現在被改建成一個紀念公園,不過監獄的大部分都被保留著。他們也調查到了文˙唐納森當初死亡的那間牢房,因為在他死亡沒多久後這間監獄就被廢掉轉移到另外一間新的監獄,所以內部也沒有什麼改變。
一踏進監獄遺址,安妮就倒抽了一口氣。
「什麼都還沒看到呢。」雷低聲的說。
「可是……這裡的感覺好不舒服……」她的表情顯得十分厭惡。
地面上傳來一陣蟋蟋酥酥的聲音。雖然這個聲音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雷卻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緩緩的低下頭。
沙沙……沙沙……
黑暗的牢房中,有什麼在動。
沙沙沙……沙沙沙……
「是什麼?」歐文大嚇。
沒有任何回答。
突然,在安妮身邊的大棕熊,發出了一陣低沈的怒吼。
「怎麼了,泰迪?怎麼了?」
「是……老鼠……」雷有些沙啞的說。
地上蠕動的黑影,是無數的老鼠。
霎時,尖銳的叫聲響起。
老鼠開始互相廝殺,沒幾秒鐘,原本漆黑的地面多出了一灘灘的鮮血,以及許多老鼠的屍體。
「妳把原本老鼠復活了!」雷驚愕的大叫。
「泰迪!」
雷轉頭,發現許多老鼠爬上了泰迪的腳上。泰迪揮舞著雙爪想要驅趕這些老鼠,卻抓不到他們。
「糟糕,被復活的動物會互相殘殺……」
「結界。」歐文低聲念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上多出了一柄魔杖。
無形的力量覆蓋了整座監獄遺址。
「火。」
一個簡單的字,展現出比其他聖騎士團代行者大出許多倍的力量。火焰從他魔杖尖端的紫水晶竄出,並沒有到處延燒,而是化成了貓的形體。全身由火焰構成的貓追逐著地上的老鼠,把牠們一個個化為灰燼。接下來,火焰竄上了棕熊的身上,歐森的掌握恰到好處,讓火焰不傷害到熊,卻能把所有的老鼠燒焦。
在這一片充斥著噁心的焦屍味的監獄理,安妮感覺一陣惡心感湧上,她趴在地上,把早餐全部吐了出來,直到只剩下胃酸依然在乾嘔。
「安妮……」雷低聲呼喚她,蹲在她身邊,「沒事的……」
歐文揮動魔杖,地面上的屍體和嘔吐物在一瞬間消失。
「為……為什麼……明明就死掉很久……」
「只要他們的屍體還在,妳就能復活。」歐文說道。「趕快,我們繼續走。」
 
一踏進文˙唐納森被囚禁的牢房,他們再次感受到一股讓人極端不舒服的力量。房間非常陰森,裡面的擺設只有一個看起來像是糞坑的地方還有一張床。
「新聞說有留下一些奇怪的文字,我們來找找看。」
歐森再次舉起魔杖,紫色的光芒流洩而出,一瞬間安妮覺得壓在身上的壓力不見了。可是過了幾秒,歐森的光芒消失了,安妮再次感受到那股讓她全身無比沈重的壓力。
「有找到任何東西嗎?」雷問道。他鎮定的樣子讓安妮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明明這裡非常的不舒服,位什麼他看起來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有。」歐文指著那張床說到。
他走過去,把盟上一層揮成的床單掀起來。下面就是鐵製的床板。
「什麼都沒有啊。」
「你仔細的看一下。」
歐文和雷蹲下去,仔細的盯著床板。
「上面有刮痕……等等,那是什麼?」
他湊過去,那些刻痕非常的淺。
「絕對不是用金屬刻出來的。說不定是用木頭、塑膠或是牙齒之類的……」
雷並沒有聽歐文接下來的話,他仔細的盯著床上的那些痕跡。
「這好像是一個地址。」
「地址?」
「嗯,這一帶我待過一陣子,還算蠻熟的。」他說道。印象中好像是廢棄的房屋,幾十年前就已經沒人住了,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拆掉。」
「為什麼他不把他要講的留下來,反而給了地址?」安妮問道。歐文看了她一眼,有些隨意的說:「說不定是要講的東西太多,沒辦法吧。」
「有什麼東西,會重要到他要這樣刻在鐵床上面?」雷低聲說道,彷彿在自言自語。
「什麼?」
「會在進監獄到死亡這短短的時間寫上去的,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他突然跪在地上,痛苦的抱著頭。
「怎麼了。」
「好痛──」
幾乎在同時,歐文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來,聽著對方講的話。
「什麼!」
 
在急駛的車上,歐文剛他們兩個解釋了狀況。
「剛剛,在購物中心有十幾個人突然死亡而且變成了具有高攻擊力的殭屍,可以視為你的能力造成的結果。」
「為什麼……該不會又……」
「說不定你的能力又失控了。」歐文說。「時間剩下不多了……」
這時,電話再次響起。
「解決了?」
對方講了一陣子,歐文點點頭。
「小心,趕快回報給上級。」
掛斷電話後,他對車內的另外兩人說道:「殭屍的強度又變強了。」
「變強?這是指……」
歐文沒有回答,他靜靜的看著車窗外。
他們很快就到達床上刻的那個地址。那棟陳舊的建築只有三層樓,看起來搖搖晃晃,已經快要倒塌了。
「能進去嗎……」安妮看著那棟破房子懷疑的說道。「為什麼這棟房子沒被拆掉,明明就快倒了。」
雷大步的跨過外面拉的黃色封鎖線走進去。歐文和另外一個聖騎士團的代行者跟在後面,然後安妮也跟著走進去。
「我覺得這裡有跟監獄那裡一樣的感覺……」她有些不舒服的說道。
「果然,妳的力量讓你會受到『魔王』的力量的影響。」歐文說。
安妮有些擔心的看向雷,歐文搖搖頭說道:「不用擔心雷,他的力量不會傷害到你。妳是被之前『魔王』留下來的力量影響。」
「是這樣啊……那我放心了。」她看著雷,露出一個有些不確定的笑容。
這棟老房子裡面積滿了灰塵,牆壁上也有不少的裂縫。
「這裡應該沒有死掉的動物吧?」安妮提心吊膽的問。
歐文舉起魔杖,紫光慢慢的擴展戰滿了整棟建築,然後消失。
「沒有。」
他看了一下手機裡面的照片,說道:「他的地址在三樓。」
整棟建築都是木頭做的,所以樓梯踩起來有點搖搖晃晃的。有好幾階樓梯都已經出現裂痕了,雷在上樓的時候好幾次都差點被絆倒。
剛爬上三樓,雷突然又痛苦的蹲下。
「怎麼了?」安妮立刻過去扶住他。
「我……的頭……」
「糟糕了,原來發作頻率會那麼高。」歐文無奈的講道。「你的能力大概又在自行運作了。」
他大步的走向走廊的盡頭的那間房間。雷勉強的站起來,安妮扶著他,擔心的說:「你別勉強,休息一下吧。」
「我們……沒時間了。」他有些虛弱的說。「要快點找到解決的方法。」
歐文在門前停下。
「怎麼了,你怎麼沒進去呢?」
歐文沉默了一會兒,搖一搖頭,說:「沒什麼。」
 
他們走進那間房間,感到有些訝異。裡面基本上整理的還不錯,不過因為很久沒人進來,蒙上了一層灰塵。
「客廳看起來沒什麼啊……」雷看了一遍後說道。「重要的東西應該也不會放在客廳裡面吧?」
「我們去他的房間裡找吧。」
他們把一間一間的找,第一間是他的臥室,比客廳凌亂一點,他們在裡面只找到了一些報導相關事件的報紙。第二間是空房間。第三間房間是他的書房。一踏進房間,他們就被桌上顯眼的一疊書吸引了。
「歷史?」
歐文走過去,隨手拿起一本,有些懷疑的說道。
「歷史……小說……論文……好雜啊。」
整間房間的牆壁都是書櫃,有些是以前的小說,也有很多的歷史書籍,還有一切看起來像是科學書籍的東西。
「文˙唐納森過世的時候幾歲呢?」安妮問到,歐文立刻回答:「從報紙推斷大概是二十多歲。」
「看起來這間房子好像是他一個人住的。真有錢呢。」
當雷和安妮在看著一排排的書櫃的時候,歐文突然說:「這裡。」
他從那疊書下面抽出了一張紙。
「上面寫了幾個地名和幾本書,這幾本書顯然就是桌上的這幾本。地名的話,有三家修道院,還有幾個古蹟。」
「這有什麼特別的呢?」
「這裡面有一家修道院是隸屬於『聖騎士團』的。」
他立刻拿起電話,小聲的講了一下下後,對雷和安妮說道:「等等過去。不過,我們先看看這棟房子裡還有什麼線索。」
他把那幾本書翻開來,開始看裡面是否有作任何的記號,安妮和雷也跟著作一樣的事情。
「對了,妳的熊呢?」雷一邊翻書一邊問道。
「歐文有租一部卡車,把他和籠子裝在上面呢。好險泰迪很乖,應該不會亂跑。」
雷一想到那隻大棕熊站在卡車上面的樣子就覺得有點可怕。
──那隻熊真的不會在車子上亂掙扎把籠子弄倒嗎?
「這本書有好幾頁折起來,看來都是在講同一個故事的。」歐文說道。「全部都是中世紀一個傳說英雄亞倫˙埃克爾的故事。我沒有聽過這個人。」
雷和安妮一起搖頭:「我們也沒聽過。」
「不過,我這本書裡面也是有講到這個人的事。」安妮舉起手上的那本論文集說道。「不過只有一小段,整本裡面也只有那裡有作記號。」
他們把整疊書翻了一遍,發現每一本多少都有提到埃克爾這個傳說人物。
「這個跟我們要找的東西到底有沒有關係啊?」雷忍不住問道,「這只是個中世紀的傳說人物,跟我們要找的有關係嗎?」
「等等去修道院問了就知道了。」歐文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那張紙上同時寫了這些書名跟地址,絕對不是巧合。」
他們都不知道,這座城市最恐怖的三天即將開始。
 
在到修道院的路上,歐文的電話不停地響,每一兩分鐘就來一通電話。而歐文的臉色,也看起來越來越凝重。
「剛剛那次的發作蠻恐怖的,因為受到影響的是市區的購物中心,我們『騎士團』沒有即時壓掉,有不少民眾目擊那一幕。」他陰沈的說。
「我到底該怎麼辦……每次──啊!」
一陣頭痛感再次襲來,他感到一陣暈眩,身體無力的向下滑,安妮趕緊扶住他。
──離上一次的頭痛……只有一個多小時啊……
「你自責也沒用,畢竟你已經非常努力的抑制自己的能力,才會變成這樣。」歐文嚴肅的說,「不過,接下來每次發作請立刻跟我講,我要通知騎士團的成員。」
「好的…..」
電話又響起來,歐文接起來後並沒有說任何話,只是仔細的聽著對方的說明。
「這次發生在車站。」他說。他打開車上的收音機,裡面的新聞台剛好在報相關的消息。
「……在這兩個小時內,市中心的環球百貨跟在東邊的車站都發生了這種如同靈異現象一般的事,是否有任何關聯呢?根據在場目擊者所言,人們一開始時突然倒在地上,然後爬起來,像瘋子一樣攻擊其他人或是互相攻擊,有很多人當場死亡或是受重傷,警方目前正在統計傷亡人數,尚未發表其他的聲明。等一下……」
「真的很不妙,我目前也沒辦法調其他的聖騎士來。我們的人手已經不足了。」
電話再次響起,歐文接起來聽了兩秒,臉色大變。
「……趕快和總部聯絡。」他說了這句話,然後就放下手機。安妮和雷都想要問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到他恐怖的表情就開不了口。
「剛剛是不是又一次?」他透過後照鏡盯著雷。在他的目光下,雷畏懼的回答:「恩……是的……」
「有兩個騎士團的成員在動亂中喪生。」
雷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
「到了。」歐文在修道院的門口停下車。他們走過去,修道院的一位修女立刻出來迎接他們。
「歐文大人好,請問有什麼事會讓您特別過來呢?」
「我們是想詢問一些跟最近這些事件相關的訊息。」
「事件……是指魔王跟魔女的故事嗎?」修女的神情突然嚴肅了起來。她用著有些懷疑的眼光看了雷和安妮一眼,說到:「進來裡面談吧。」
 
「……你們修道院有這件事的紀錄吧?」在大概說明情況以後,歐文對修女問道。
「有的,按照聖騎士團的規定這種事件我們都有紀錄。當初那個人似乎是來詢問某個傳說故事的,我找找看。」
她看著房間理一疊疊的卷宗,抽出了幾疊放到桌上,大概又花了十分鐘才找到她要的。
「那時候文˙唐納森來我們這間修道院詢問悲劇英雄亞倫的故事,我們把所有的資料都給他。」修女說道。她走出房間,過了五分鐘後拿了好幾本書進來。
「這些都是跟亞倫˙埃克爾相關的故事,或許這些跟你們調查的魔王有關係。」
雷隱約感到一絲有點不祥的感覺,但是他沒說出來,他拿起一本書開始看。
「我可以簡單的講一下亞倫˙埃克爾的故事。」修女說道。「他是中世紀的一個騎士,因為對維京人的戰功卓越而被國王封為領主,他的領地大概在我們這座城市的北邊。」
「那為什麼他會被稱作悲劇英雄呢?」安妮問道。
「不同版本的故事說法不一樣,但是最後都是悲劇結局。有的說法是他在某次戰爭中被出賣而戰死,也有人說他的城堡被攻陷,他被囚禁在自己的城堡中。」
修女講完後就離開房間,他們大概在那間房間裡坐了一個小時,翻閱那些書籍。每本書寫的故事都不太一樣,但是最後都有提到亞倫是被自己的人背叛而殉國。但是從這些書中他們並沒有多得出任何結論。
「那座城堡的遺址還在,我們要去看看嗎?」安妮問道。但是,雷卻說了一句讓她和歐文都瞬間沉默的話。
「……這個故事,跟我們的困境到底有沒有關係呢?」
一時之間,室內安靜無聲。
然後歐文突然走出去,幾分鐘後走回來,說道:「我比對了一下時間,唐納森來這裡詢問的時間點是他被逮捕的前五天。我認為這個時間夠短,足以說明有關。」
──糟糕……又開始痛了!
簡直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大腦爆開一樣,讓他幾乎要失去意識。他雙手僅僅的抓住沙發,想要讓自己不要滑下去。
「雷,該不會你又發做了吧?」安妮緊張的叫道,然後雷世界就剩下一片黑暗。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仍在那間房間裡面,正躺在安妮的膝上。
「頭好暈……」
他勉強坐起來,感覺腦袋內仍然像被什麼力量抓住一樣的疼痛。
「抱歉……歐文呢?」
他發現歐文不再房間裡面,同時,他發現安妮的臉一片慘白。
「……妳怎麼了?」
「整座城市都陷入混亂了……」安妮好不容易才從口中擠出這句話。「歐文……他出去戰鬥了……」
「戰鬥?到底是……」
一個不好的預感在他心中浮現。
──該不會已經失控到整座城市的人都陷入瘋狂了吧?
他隱約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他勉強的站起來,想要往外走。
「雷,不行!」安妮拉住他。「你會死的!」
「這是……我引起的……」
「不是,是詛咒!不要出去!」
安妮直接抱住雷,不讓他走出去。
「為什麼……」雷有氣無力的問道。「我必須要負責啊……」
安妮緊緊的從背後抱住他。
「我們……幾乎是命運共同體。」她的聲音聽起來彷彿在哭。「只有你了解這一切,了解這個詛咒的痛苦……」
雷推開她,坐回沙發上。
「我什麼都做不到……多少人因為我而死,我卻只能作在這裡看!」他憤怒的槌著桌子。
「我們能找到詛咒的解決方法。」安妮輕輕的靠在他身邊說道。「我們一定要找出來。」
 
「簡直是地獄。」
身經百戰的歐文看到眼前慘不忍睹的畫面,忍不住這樣說道。
眼前死屍遍地,好幾百人的屍體全部被烈火焚燒過。這些被詛咒殺死的人們活動力實在太強了,單單射中身體仍無法阻止他們的行動,非得切斷他們的雙手雙腳才能讓他們停下來。而且單單打爛他們的頭部他們的身體仍不停地扭動,要用烈火把他們燒成焦炭才能讓他們真正死亡。
「準備汽油吧。」歐文對他身旁的一名騎士說道。那明騎士的衣服也在戰鬥中被扯爛了,看起來衣衫襤褸。
「死掉的騎士呢?」
「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顧不得禮數了。他們戰死沙場,想信上帝會護佑他們的靈魂。」
一般來說,集體行動的聖騎士們不太會出現傷亡,但是今天一天的災變已經不是一小群騎士能處理的,今天一天就有十幾名的騎士陣亡。
存活的騎士們在戰場上灑下汽油,然後點火,大火燒盡了屍體,令人作嘔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
「你醒了?」他轉頭,看到站在修道院大門邊發抖的雷和安妮時這麼說道。
雷點點頭,身體看起來持續的顫抖著。
「進去吧。」
回到房間後,歐文疲倦的開口:「我簡單說明一下現在的狀況。整座城市已經癱瘓了,陷入狂暴狀態的人已經超過十分之一。要前往城堡的話,我們沒有辦法靠任何交通工具。」
「汽車也不行嗎?」安妮問道。
「不行,因為交通也癱瘓了,現在的馬路上跟戰場沒兩樣。」
頓了一下,他說:「我們得用走的。」
「可是,那座城堡離這裡很遠欸……」
「大概八十公里,不過我們還是得用走的。」歐文嚴厲的說道。「我們等於是在和時間賽跑。走吧。」
 
「跟我們一起行動的只有兩名聖騎士,沃爾跟丁都是經驗豐富的戰士。」歐文指著身邊的兩個騎士說道。「好了,出發吧。」
歐文請修道院的人幫他們準備好了水和食物,每個人身上都平均的帶了三天的份量。在離開修道院後修道院裡面的騎士就用結界保護住了修道院,所以除非緊急狀況也不能再回去了。
「路線規劃好了,我們選擇目前比較安定的路線,但是說不定會臨時改變也不一定。」
同時,歐文特別要求安妮帶著她的那隻熊。安妮一開始很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要帶著泰迪呢?」
「妳有著不可思議的能力,妳的熊也具有強大的戰力。」
就這樣,安妮只好讓泰迪跟著他們一起走。不過才走了十幾分鐘,就碰到了第一個麻煩。
雷竟然暈倒了。
「你該不會又頭痛了吧?」安妮緊張的問道,想要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但是他完全沒有反應。
歐文立刻從背包拿出一個針筒,在他手臂上確認一下位子後就把液體注射進去。被針插到的痛覺讓雷睜開了眼睛。
「好累……」雷無力的嘟囔著。
「什麼,只是想睡覺喔……」安妮抱怨似的說道。
「我真的好累……」
他們離開修道院大概是下午六點左右,這十二個小時內整個情勢急轉直下,搞的雷身心俱疲。歐文也知道今天這一天對於雷和安妮兩個人都是很大的負擔,但他仍希望能快點趕到城堡遺址,了解真相。
「對了,你們坐到熊身上吧。」
「咦?」
「那隻棕熊夠大隻,兩個人坐上去應該勉強可以吧?」
彷彿聽得懂歐文的話一般,泰迪蹲了下來,並對安妮和雷伸出手,彷彿要他們沿著他的手臂爬上去一樣。他們兩個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爬上去。安妮的動作比較慢,爬到一半還差點滑下來,雷伸手拉住她,讓她也穩穩的坐上棕熊另一邊的肩膀。
泰迪慢慢的站起來,過程中安妮又差點掉下去,她趕緊抱著泰迪的頭。
 
在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內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安妮和雷也都在泰迪的肩上睡著了。丁走在最前面帶路,歐文和沃爾則走在後面。即使在走路的過程中,歐文仍和總部一直保持通訊,看路況改變他們的路徑。
「顯然那些殭屍們在晚上也會冷靜下來,聽說他們現在只會四處遊蕩,不會攻擊。」
「假如這樣,我們就要利用晚上趕路。其實我覺得明天就可以到了。」歐文說。「感覺要叫這種不會傳染的東西殭屍有點奇怪,不過就將就吧。」
「還有,本部打算利用晚上對殭屍進行攻擊,預定地點是在城市的西邊,跟我們的方向相反。」
「希望他們成功,我們利用晚上能走多少就走多少。」
大概在十分鐘後遇到了第一個麻煩。有十幾個殭屍在路中間晃來晃去,看到他們變對他們發出了恐怖的吼聲,但是沒有攻擊他們。
「能安靜的過去嗎?」
於是丁非常敏捷的走進殭屍群中,殭屍群紛紛發出怒吼,但是沒有攻擊他。接著泰迪背著雷和安妮也走過去了,殭屍群雖然不停地朝著他們吼,但是都沒有發動攻擊。當雷和安妮醒過來發現自己在殭屍群中時,兩個人都嚇傻了。
「不要緊張,不要亂動!」歐文大聲的命令他們。然後他和沃爾再一起走過去。
整個晚上他們還遇過兩次殭屍群,不過他們都用這個方法通過了。而從其他代行官給的消息看來,在夜晚殲滅殭屍的計畫算是成功,因為殭屍們在騎士還沒發動攻擊以前都沒有任何行動,因此一口氣殲滅了許多殭屍。但是跟整座城市中的數量相比,他們殲滅的數量不到五分之一,而天卻漸漸的亮了。
對於歐文一行人,就在早上六點多遇到了最大的麻煩。
在他們前面的街口出現了幾隻殭屍。歐文得到的情報卻指出這條路上沒有任何的殭屍。
「這下麻煩了。」他嘆了一口氣。「兩個,給我起床。」
安妮和雷被他嚇醒。他說:「你們下來。」
泰迪竟然照著歐文的話蹲下來,然後讓雷跟安妮從牠的肩膀上滑下來。
「丁,去確定一下有多少人。」
丁點點頭,從腰間抽出了魔杖,輕輕的揮了一下後,雷和安妮感覺有一道熱風吹過。
「不少,大概三十個上下。」過了十秒鐘後丁說道。「要不要繞路?」
「在偵查一下更大範圍的吧。」
這次等了比較久,然後丁說:「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殭屍,不過都跟這些人數差不多。」
「那麼我們就不繞路了——雷,你怎麼了?」
「又……開始頭痛……了……」
這次的發作沒那麼久,大概才過一分鐘就結束了,雷像是全身失去力氣一樣癱坐在牆邊。
「真的……好不舒服……」
「在偵測一次,是不是在這邊?」歐文沒有理會他,丁再偵查了一次後說:「有一些,不過不多。」
「那我們闖過去吧。等等計畫是這樣……」
 
泰迪往殭屍群衝過去,殭屍們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湧向牠。但是十幾隻殭屍都被牠拋開,沒有任何一隻殭屍可以靠近他。然後,槍聲響起,子彈直接打爛了殭屍的肩膀和髖骨。由於歐文和沃爾用的都是爆裂彈,殭屍的手和腳瞬間失去行動能力。沒幾秒,已經有四五隻殭屍倒在地上了。大概五分鐘後,原本盤據在路口的殭屍都只能在地上扭動。
「泰迪沒事吧?」安妮擔心的大喊,泰迪點點頭,走到安妮面前蹲下。安妮和雷再次爬上熊的肩膀。
在接下來的六個小時內,同樣的戰鬥又發生了四次。而雷的詛咒則發生了兩次,現在雷幾乎無法好好的坐在泰迪的身上,泰迪還得特別扶著他,現在看起來就像牠把雷扛在肩膀上一樣。
「顯然該休息一下了。」歐文說,他們在一棟空無一人的大樓前停下來。「我們進去一下吧。」
泰迪巨大的身軀剛走進門,雷就從他的肩膀上滾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小心啊。」歐文無奈的說,把雷抱起來扶到牆邊。
「真的很抱歉……」雷的聲音非常的小,幾乎要湊到他耳邊才聽得見。
「別擔心,我們只剩下十公里,我們的速度比預期的快多了。」歐文說道。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他把手機扔給丁,然後在雷身邊坐下。安妮也在雷的另外一邊坐下,擔憂的看著他。
「你們已經很堅強了,只要在幾個小時就到了。」歐文說。
「城堡裡到底會有什麼呢……」
「進入城堡後我們可以用魔法來搜尋所有文˙唐納森留下來的痕跡,這樣我們就能知道他找出了什麼線索。」
「假如找不到呢?」雷虛弱的問道。
「我們只好自己來研究這個傳說了。」歐文有些無奈的說道。
「長官,有些奇怪的事發生了。」丁突然走過來說。「剛剛總部的電話指出,現在的殭屍們都朝我們會經過的路前進。」
「什麼?」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就是這樣,有許多殭屍聚集在路上,總部有派遣人員追擊,但是殭屍們的反應很奇怪。他們完全沒有任何攻擊的意思。」
——這些殭屍具有智慧?
雷開口說道:「那麼……我們的路應該沒錯……」
大家思考了幾秒才明白這句話的意義。
「有道理耶……這種情況不可能是巧合,所以他們的確知道我們,也預測到我們的計畫?」安妮訝異的大叫著。
「我們先休息三個小時,然後繼續走。」歐文說。「這段時間,我們讓總部的軍隊先從其方向推進。」
 
很快的三個小時過了,在大概下午四點左右他們再次前進,雷和安妮利用剛剛睡了一下,不過精神還是沒有好多少。
「總部的行動不怎麼成功,他們發現殭屍們一直朝我們的目的地聚集,現在已經有數萬個殭屍了。」沃爾陰沈的說。
「可是他們沒有發動攻擊,不用那麼悲觀。」
「我們繼續前進吧。」歐文說。「在這種時候,任何的計畫都已經沒有用了。」
他們走了大概十五分中就離開市區了。眼前的畫面,讓他們完全愣住了。
從他們所在的位置到城堡只有一條路,城堡在山丘上,不過他們沒辦法直接看到城堡,因為路上站滿了殭屍。
滿山遍野的殭屍。
他們往前走了一小段路,發現眼前的殭屍竟然讓開了中間的一條路。
「歡迎殿下。」滿山遍野的殭屍一齊跪下說道。歐文、丁和沃爾都被這個畫面嚇呆了。
雷反而是所有人中最鎮靜的一個。他從泰迪身上滑下來,問道:「這是什麼一回事?」
「歡迎殿下回到城堡。」一個殭屍站出來,用沙啞低沉的聲音說道。他的臉上還掛著原本的主人死前驚恐的表情,讓雷看了感到一陣噁心,但他強忍著噁心感站立著。
「誰是殿下?」
那個殭屍又說了一次:「歡迎殿下回到城堡。」
「該不會……他指的是你吧?」安妮悄聲問到。
安妮一講話,所有的殭屍同時轉頭看著她,發出詭異的低吼。這個吼聲在滿山遍野迴盪著,讓他們腿幾乎都要軟了。
「殺……了……妳……」
有三四隻殭屍搖搖晃晃的朝安妮前進,不過雷立刻擋在安妮的前面。
「殿下……讓我們……殺了她……」
「不行!你們在想什麼!住手!」雷大喊,一瞬間所有的殭屍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他聽到歐文發出一聲嘆息,不過他沒有多想。
「走吧,雷。」安妮怯生生的說。「可是……為什麼他們想殺了我?」
雷搖搖頭,他不知道這個答案。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浮現了一個預感。他們在城堡中知道的事情會讓他們不太舒服。
 
走到古堡圍牆的門口時,他們發現古堡內完全沒有任何的殭屍。所有的殭屍都站在外面,看著他們走進去。
城堡外面原本有護城河,但是在好幾百年前已經被填平了。而原本的吊橋現在一直都是放下來的。走過圍牆後,在城堡和圍牆中間還有一片十分大的草地,圍牆的內側可以看到不少小房子和馬廄。圍牆包圍的地方幾乎跟一個小鎮差不多。
「我從來沒來過這裡……原來這裡那麼大。」雷讚嘆的說道。
這座城堡已經被規劃成一個古蹟,外面建立了客服處,也鋪上了石磚地板,不過當他們一踏進古堡,就發現古堡維持的真的很好,除了地面鋪上了地毯,標示出遊覽路線以外,其他地方都維持的很好。
「我們要找的東西……會在哪呢?」安妮問道。
「應該不會在大眾遊覽的地方。」歐文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們在不開放的地方找一找。」
他們決定從樓上找起。這座城堡有四層樓高,最上面的一層和屋頂都是士兵駐守的地方,再來是堆放雜物的地方,這兩層樓他們大概只花了一個小時就看完了。接下來的二樓他們看了十分的久,因為二樓是大部分人的房間,他們每一間房間都很仔細的搜查,卻也找不到任何線索,頂多只有一些用古拉丁文寫下來的文件和書籍而已。
「就連在亞倫˙埃克爾自己的房間都找不到東西啊……一樓也不會有,那麼我們什麼都找不到了。」丁失望的說。其他人雖然沒開口,但大家的臉色早就說明了大家有多麼的絕望。
「這座城堡有沒有地下室啊,我剛剛看樓層介紹的時候沒看到。」歐文突然說道。
沃爾說:「城堡有地下室蠻合理的,不過一般來說地下室都是地牢,應該什麼都不會有吧。」
「我們在監獄發現了唐納森寫下的東西。」雷小聲的說。
「有道理,我們找找看吧。」
他們剛剛走的樓梯並沒有通往下面,所以他們在一樓繞了好幾圈,試圖尋找有沒有通往地下室的地方。一樓有間非常大的大廳,看起來應該是宴會或是舞會的場所,也有看到一間類似會議室以及餐廳的地方,有許多看來是給訪客住的房間,還有一間堆滿兵器的房間。一開始雷對於那些兵器為什麼沒有鏽蝕感到非常的的訝異,看了說明後才知道這些兵器並非當初就放在那裡的,是後來在這裡要開放給公眾展覽時放進來的。
不過,就算他們把一樓看了好幾遍也找不到任何地下室存在的證據。他們還懷疑會不會有秘密入口,但始終沒找到。
「顯然……沒有地下室啊。」歐文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不管唐納森以前發現了什麼,現在我們什麼都沒找到。」
這時,安妮一眼瞥見牆上的一張地圖,發出了一聲驚叫。雷立刻走到她身邊,其他人也走過去。
「你們看,這裡還有一棟比較小的城堡。」
「……該不會在後面?」
地圖上,那一棟城堡的位子就在這一座的正後方,由於那棟城堡小非常多,他們進來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座城堡的存在。
「那我們去——」
話還沒說完,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襲擊了雷,他再次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雷發現自己躺在石造的椅子上面,四周一片黑暗,他們似乎身在一間密不透光的房間理。
「那個……」
「這裡就是那棟小城堡。你大概昏迷了半個小時左右。」歐文在他問題問出來以前就回答他了。雷感覺自己的的腦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一樣,就算自己恢復了意識,那個令人厭惡至極的感覺仍沒有消去。
「那還……有沒有……發生什麼……」
「殭屍們變得不太安分,他們似乎想要闖進這作城堡,所以我和丁就把城門降下來了。
雷仔細一看,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一些破損,在前兩天的戰鬥中他都沒看到那些破損,可見剛剛發生的衝突非同小可。
「反正我們剛剛炸斷了升起城門的鐵鍊,所以他們被擋在外面,希望這樣不會更激怒他們。」丁輕鬆的說,但是雷卻覺得那是他不想讓他緊張才這樣講。
「那我們有沒有找到什麼?」
一直到他說完這句話他才發現他一直沒看到安妮的身影。他驚慌的坐起來,看到安妮坐在不遠處的另外一張椅子上。他才放了下心。
「我們……是找到了一些東西沒錯。」歐文的語氣讓他覺得不太對勁。同時,他也發現安妮正在顫抖。
「安妮,妳——」
他說到一半就被歐文打斷。歐文說:「你先去看我們發現的東西吧。」
他有些茫然的跟著歐文走到了另外一間陰暗石造的房間。那間房間被鐵欄杆隔成了兩半,顯然靠裡面的那一半是一座牢房。牢房的鐵欄杆已經嚴重的生鏽了,還有好幾跟欄杆已經斷裂了,牢房的們也已經裂成兩半,一半在地上,剩下的一半搖搖晃晃的掛在欄杆上面。歐文一腳把掛在上面的那一半踹了下來,讓雷一個人走進去。然後,歐文拿起手電筒,照亮了整間房間。
一直到走進去後,他才發現原本他以為是岩石的紋路的那些東西,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而且,那些文字看起來是深褐色的……血的顏色。
懷著滿腹驚恐,他開始閱讀那些文字。
 
亞倫˙埃克爾緩緩的步入大廳中,大廳中已經有許多的人聚在那裡,他們現在全部站起來為他歡呼。他對這種場面並未感到任何的訝異,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幾次接受這樣的歡迎了。不過,今天這次最特別的是一向待在皇都的皇帝竟然駕臨他的城堡,為他慶祝這次的凱旋。
他緩緩向前,皇帝已經坐在主位上了,四周則是被邀請來的領主們。這些領主的領地有些遠在不列塔尼亞半島附近,也有些與埃克爾自己的領地科隆相比鄰。他們都是來慶祝這次科隆子爵大勝維京人。
亞倫在皇帝面前跪下,皇帝站起來,他把自己的佩劍呈上。皇帝接過佩劍,將他的劍抽出來,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敲了一下,莊嚴的說道:「科隆子爵多次擊退維京人,立有大功,朕在此授予亞倫˙埃克爾侯爵之位,從此以後科隆侯爵的爵位將由埃克爾家的子孫世世代代繼承。願上帝保佑閣下!」
「願上帝永遠保佑吾主!吾願意世世代代效忠吾主,以身為盾護衛國家!」
他接下佩劍,將它插回劍鞘,歡呼聲再次響起。
在亞倫˙埃克爾十八歲時他的父親戰死了,他接下侯爵的爵位後多次與入侵的維京人戰鬥,在戰場上無數次的擊潰了他們。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年,他累積了二三十場的勝仗。他不但是個勇敢的武將,他的戰術素養也出類拔萃,永遠都可以用極少的損失取得極大的勝利,常常他只需要敵人軍力的五分之一就可以取勝。在上一次的諸侯遠征行動中,他以不滿三千的騎兵拖住了對方近兩萬主力部隊長達一個星期,讓己方的大部對可以成功的繞路進攻敵人的腹地再回頭包夾,而且他只損失了一百多名騎士,正是因為這一次出人意表的策略和成功拖住敵人的膽識讓他得到了皇帝的青睞而得到了這樣的封賞。
這兩三年,他也不斷的收到其他領主聯姻的要求,不過他總是拒絕了對方。根據他的猜想,在這次的宴會一定會有人再次提出同樣的話題。
果然不出他的意料之外,在宴會接近尾聲時,梅因茲的伯爵漢˙拉托斯向他提起了這個話題。
「侯爵殿下,不知道您是否有意中人了?」已經喝了幾杯的拉托斯走到他身邊問道。
「不知道拉托斯大人為何有此一問呢?」亞倫決定裝傻到底。他一口喝下一整杯紅酒,反問道。
「小女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假如您還沒有意中人的話,埃克爾家族和拉托斯家族的聯姻可以帶給我們更多的榮耀,想必萊茵河的邊防也可以更為穩固吧!」
「榮耀什麼的我沒有很在乎,抱歉了。」亞倫爽朗的回答。「我還想要單身多自由個幾年呢!結婚後,想必不能像現在一樣馳騁沙場了。」
「就算結婚了,想必小女也不會礙到埃克爾大人的戰功的。老夫雖然已經結婚了那麼多年,還是常常在戰場中奔馳啊!」
「我習慣站在軍隊的最前端了,假如有妻小的顧忌的話,想必不能相現在這樣享受永遠衝在軍隊的最前面的感覺,只能在後面看著軍隊的前進吧!」
亞倫這段話雖然沒有帶別的意思,但是拉托斯聽了卻覺得很不是滋味,因為在上次的大戰時他怕自己的部隊遭到太大的損失,而將自己的部隊安排在後方擔任補給隊。他再向亞倫敬了一杯酒就離開了。
 
這次的宴會進行的十分順利,一直到深夜貴族們才一個個離開準備返回自己的領地。亞倫讓僕人開始收拾宴會廳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本應空無一人的房間理,有一個人坐在他床上等他。
「宴會結束了嗎?」她問道。她的年紀用女人來稱呼似乎太老,用少女來稱呼又有點太年輕。她有著一頭柔順的褐髮和清秀的臉龐,在亞倫進房間後她就直接在床上躺了下來。亞倫先脫下了剛剛宴會的禮服走進了浴室,半個小時後他走出來,冰冷的空氣讓他忍不住發抖。
「妳不升個火嗎?」他問道。「妳真的不怕冷欸,費妮。」
「不會冷啊。不過我們還是升個火好了。」
亞倫沒有找佣人,而是自己搬了一些木柴進來。然後他在費妮的身旁躺下。
他不停拒絕其他貴族們聯姻的原因就是費妮。自從三年前他們見面後,他的心中就在也放不下其他女人。但是,他始終覺得自己有些愧對費妮,因為他沒有辦法和費妮結婚,讓她永有正式的名分。
因為,費妮不是貴族,她的父親是亞倫領地上的一個樵夫。
三年前的那個冬天,亞倫一時興起,一個人騎馬巡視自己的領地。他的領地不只是圍牆裡面,圍牆的外面也是他的領地,面積甚至是圍牆內部的二十倍以上。他在跟幾個部下講了以後就出發了,沒有攜帶任何的隨從。
在他巡視完城牆內後就一個人騎馬出了城門,但是彷彿老天在跟他開玩笑似的,早上明明一片雲都沒有的天空,在他出了城門兩個小時候開始下起了毛毛雨。天氣冷的不得了,毛毛雨簡直都快要變成雪花了。這時候已經下午五點了,亞倫有些狼狽的想要在森林裡面找個地方休息。但是在自己的領地中,他竟然迷路了。
「我的天啊……」他大聲的嘆氣,這時候他全身都已經濕透了。他知道在冬天淋這種雨是會要命的。無奈之下,他把已經濕透的外套拖掉,身上的武器也解下放在樹邊。他有帶一件外套和一些食物,他把馬繫在樹上,裹著外套靠在樹幹上休息。為了維持自己的體溫,他還喝了幾口酒。
這一陣雨大概下了兩個小時才停,亞倫感覺自己幾乎要凍成冰棒了。在雨停後,他收集了一些木柴,生起了火。他在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跟部下說自己一定會在當天回去,否則現在不下大概已經緊張到派軍隊出來找他了。
「那個……你是誰呢?」一個少女的聲音問道,正在沉思的亞倫被嚇到了,他跳起來,發現一個怯生生的少女看著他。
「我是迷路的旅人。」他說。
「費妮,你在跟誰說話呢?」後面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過來。少女回答道:「爸爸,這裡有個人迷路了。」
她的爸爸匆匆趕來,看到馬匹,立刻問道:「難道你是騎士嗎?」
「是啊。」亞倫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說道,「我原本想要進去城堡找領主,但是因為剛剛那陣雨不小心迷路了。」
「那個……要不要……來我們家住一晚呢?」費妮有些緊張的看著她爸爸和亞倫,說道。
「呃……騎士大人,我們家……很簡陋……」費妮的父親也顯得十分窘迫,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到一名騎士,而對方說不定是一名貴族,這些都讓他很緊張。
「請問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先生?」
「我叫佩格,這是我女兒費妮。」
「那麼佩格先生,我可以在你們家借宿一晚嗎?」
「那個……那個……騎士大人假如要的話,非常歡迎!」
 
「呼~真的好溫暖喔!」亞倫在爐火前發出贊嘆聲。對於一個在冬天淋雨兩個小時的人而言,不管是什麼樣的房子都有如皇宮一般。
「騎士大人,假如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趕快讓我為您服務。」從亞倫走進來後佩格一直都很處於很緊張的狀態,第一次跟一名騎士相處讓他手足無措。亞倫輕鬆的說:「能不能借我一間房間休息一個晚上呢?」
「那……那個……我們家沒有多的房間......」費妮手足無措的說道。「還是……騎士大人睡我的房間……我在客廳休息……」
「恩,沒房間就算了,我在客廳休息就好了。」他說。但是佩格很堅持的說到:「不能讓騎士大人這麼辛苦,小女的房間今天晚上讓您休息……」
「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呢。那麼讓我在費妮小姐的房間打地鋪休息吧。」
雖然佩格還想表示意見,但是亞倫堅持不能讓費妮睡在客廳。他借用他們家的浴室洗完澡後,就在她房間的地板直接躺了下來。
「呃……這樣好像不太好意思……」
「假如我借住你們家卻還讓妳沒的睡才是不好意思呢。」亞倫說。「況且,身為一個騎士絕對是女士優先的。」
「騎士……感覺好辛苦喔,你有打過仗嗎?」
「當然有囉,這幾年每次跟維京人的戰爭我都有參加。」
「你喜歡打仗嗎?」
「不,我不喜歡。」
在黑暗中他聽到費妮發出一聲嘆息。
「騎士們……不是應該很勇敢,很喜歡戰場嗎?」
「我認為勇敢跟喜歡戰場是兩回事。」亞倫的聲音有些沈重。「戰場永遠跟地獄一樣,雖然戰爭時我不會退卻,但我不喜歡戰爭。」
費妮也沉默了一下。
「平常你們在森林中的生活會不會無聊呢?」為了換個話題,亞倫這樣問到。
「還好吧……雖然每天都在伐木,但是有空的時候也會在森林散散步之類的。」
「生活狀況好嗎?」
「前任領主在的時候我還小…….那時候……好像不太好過,不過在現在的領主繼任後就好不少了。」
亞倫有些高興的笑了一下。他很少和他領地的人民這樣講話,像這樣過夜更是第一次。
 
半夜,亞倫被金屬的碰撞聲吵醒。對於這種聲音無比熟悉的亞倫反射性的抓起身邊的劍。他在戰爭時遇過好幾次的夜襲,也很多次策劃夜襲,讓他在睡覺時永遠會把自己的劍放在隨手可及的地方。
「發生什麼事了?」
費妮被他的聲音驚醒。在她開口前,亞倫立刻制止了她,同時他走到房門邊,傾聽外面的聲音。
「不是在屋子裡。」他說,小心的推開門,另一手還握著他的劍。
他走出去的時候,回頭對費妮說:「妳先待在房間理。不管什麼事都不要出來。」
佩格正驚慌的站在門前。看到亞倫時他宛如看到救星一般,但是亞倫也示意他不要講話。然後,他站到沙發後面,把劍放到地上。
「我猜是強盜,你先開門,超過五個人我們就不要抵抗,五個人以內我一定沒問題。」他低聲說。
佩格已經驚慌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顫抖著走向門口,拉開門。一看到門外的人他立刻腿軟了。有四個大漢站在那裡,佩格雖然是樵夫,但身形小了非常多。
「把你們的錢交出來!」一個大漢舉起手上的斧頭大喝道。
「先生,我們家裡面沒有什麼錢……」
他說到一半大漢就打斷他,說道:「囉唆死了!我們也不想幹這行,但是特里爾侯讓我們生存不了啊!」
「佩格先生,你就給他們一些錢吧。」亞倫說。
「等等,那個——」
他講到一半就被其中一個大漢推倒在地,另外兩個人立刻在客廳找尋值錢的東西。對方都沒有人注意到亞倫,只有其中一個人在找東西的時候把他相一邊推開。他們更沒有發現他放在地上的劍。
「這裡還有一個房間關起來了欸。」
聽到這一句話亞倫心一涼。
——這群人看到她……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這裡有個女人,我們——」
在那個人剛打開門,話講了一半的時候,亞倫就採取行動了。他一拳敲在那個在他身邊找東西的人的頭上,打暈了他。然後他立刻抓起放在地上的劍,另外兩個人都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各挨了一劍。亞倫分別砍在他們的手臂和大腿上,並不會致命,不過那兩劍砍得很深,讓他們兩個都暫時不能動了。
但是最大的問題來了。最後一個搶匪現在勒住費妮的脖子,另一手拿著斧頭,顫抖著說道:「別動!」
這個動作亞倫已經預料到了,但是他仍不敢立刻行動。
「你一動,我就殺了她!」那個人說出了這種老氣的台詞。
他吐了一口氣,手上的劍尖下垂。
兩人間的距離大約六公尺。
目標是握著斧頭的右手。
接下來,在一瞬間他撲過去,劍準確的插進了他的手肘。雖然他的右手臂也有被斧頭削到,但是除了傷口有點深以外,並沒有影響到他的行動。他立刻把費妮拉過來,再補給那個人一拳。
「佩格先生,幫我把他們搬出去吧。」
費妮趕緊幫他包紮。她的手法十分熟練,讓亞倫有點意外。
「妳會包紮?」
「恩,爸爸有養幾頭牛,牠們受傷的時候我都會照顧牠們。倒是……你不能亂動喔。」
 
第二天一早亞倫和佩格以及費妮道別後就回到城堡裡了。過了幾天,他找來傳令兵,寫了短短的一封信交給他們,並告訴他們一個森林中的地址。盡管他們覺得領主的吩咐十分奇怪,但還是乖乖的執行命令。
當佩格看到兩名騎士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簡直嚇昏了。當兩名騎士拿出信件給他時,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先生,你看得懂字吧。」其中一名騎士有些懷疑的說。
「是……是的……小民…….當初曾經……在……教會……」
「看得懂就好。」騎士冷冷的說。
佩格完全想不透領主大人為什麼會下達命令要他去城堡,他也想不起來自己有犯過任何的錯誤。他顫抖的說:「我……我每次都有……按時上繳……足量的木材……」
「領主大人要你晉見想必與木材無關,請你和你女兒立刻出發前往城堡。」騎士說完後便離開了。
每三個月要計算上繳木材的量的時候佩格都會到主城一次,所以他對那裡還有一定的熟悉度,不過他從來沒有進到城堡裡面過。因此當他和費妮被帶進去的時候裡面華麗的裝潢讓他看呆了。倒是費妮雖然第一次來到城堡,卻比她的父親鎮定多了。
他們等了大約十分鐘,被帶進一間很大的餐廳。
「在這裡等一下,領主大人會和你們共進晚餐。」一個傭人說完後就離開了。幾分鐘後,當亞倫走進來時,兩人的下巴簡直都要掉下來了。
「領……領主大人!」
「那天晚上很感謝你們,費妮小姐和佩格先生。」亞倫說。這頓晚餐對於費妮和佩格來說都是平常見不到的菜色,和領主共進晚餐以及聊天對他們而言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
自從那天以後,亞倫常常會獨自到森林拜訪他們。佩格和費妮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但是亞倫卻十分了解自己為什麼會一直去森林拜訪他們。
因為,他想見到她。
自從第一次與她見面後,他發現自己位她的氣質深深地吸引了。
在一年後的某一天,他去拜訪時,邀請費妮和他到附近散步。
「那個……領主大人……」
「只要叫我的名字就好,費妮。」
「為什麼你常常來找我們?」
亞倫停下腳步看向遠處的天空,沉默了一下後大膽的說道:「費妮……其實,在我第一次看到妳,我就喜歡上妳了。」
「為……為什麼……」
「我……其實我也不知道。」亞倫誠實的說,這個爛到不行的答案讓費妮忍不住笑了出來。
「可是,你是貴族,我不是……」費妮顯得有些猶豫,她非常清楚貴族與平民間那道不可逾越的界線。但是亞倫的下一句話,立刻打破她的疑慮。
「沒關係的,我喜歡妳。」
他注視著費妮。突然,費妮湊過來,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就給了他一個又長又深的吻。
那天稍晚,亞倫邀請費妮來到城堡與他一起生活,而費妮也同意了。他也邀請佩格,不過佩格在驚訝之餘表示自己比較習慣森林中的生活,因此並未和他們一起回去。費妮和亞倫幾個禮拜就會回來探望他。從兩人在一起開始算,兩年很快就過去了。
 
這段記憶快速的在他腦海飄過。
「別發呆啊,跟我聊聊剛剛宴會的事吧。」
「抱歉呢……不知不覺就快睡著了。」他露出了一個有點疲倦的微笑。「今天的宴會跟往常差不了多少,不過國王陛下蒞臨真的超盛大的。」
「他們不留在這裡嗎?」她問道。
「大部分的貴族們都離開了,這裡太北邊,他們不會想留在這裡的。」
費妮靠在他的肩上,問道:「接下來……還會有戰爭嗎?」
「這幾個月不會吧,然後很快就要進入不適合作戰的冬天了。」
費妮撒嬌般的說道:「這樣你就可以留在城堡陪我了?」
「恩,是吧。」
「對了,今天梅茵茲伯爵向我提出聯姻的要求了。」
她噗哧一笑,捶了他一下。
「你真受歡迎啊,果然是大~英~雄~呢!」
他苦笑著回答:「別開我玩笑了,那種東西煩死了。」
「不過……假如我們結婚的話,對你也不好吧?」
「對不起。」他低聲的說。「我……一直想宣布結婚的事,但是因為很多原因,我不敢現在宣布……」
「只要這樣就好了。」費妮柔聲說道。
不過,費妮接著用有些擔憂的語調問道:「其他領主不會因為我討厭你嗎?」
「我知道有某些領主很討厭我。」亞倫也顯得有些沈悶。「不過,是因為戰功和爵位。」
「也就是說我們的事其他人真的不知道囉?」
「遲早會讓他們知道的。」他的聲音有些固執。
 
在科隆城內,知道費妮的人其實也不多,只有幾個亞倫的貼身侍從知道。但是,這個消息卻莫名其妙的被某幾個貴族知道了,而提親剛被拒絕的梅因茲伯爵拉托斯剛好也是知道的人之一。
於是,在某次幾位侯爵們的聚會上,這個話題被提出來了。
「梅因茲侯,聽說你幫女兒的提親被拒絕了?」在幾杯紅酒下肚後,勃艮第公爵瓦萊˙達魯斯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問道。
「公爵大人您別開玩笑了,聽說前陣子你的提親也被拒絕了?」
達魯司露出了一個有些詭異的笑容。「你有聽說他喜歡平民的事了吧?」
「當然囉,畢竟這個消息我是數一數二早知道的呢。」拉托斯說。「虧我花那多的精力打探他為什麼會拒絕,沒想到是這個爛原因。」
「我們的女兒竟然比不上一個平民,埃克爾也真夠傲慢了。」達魯司的臉上慢慢浮現出有些邪惡的笑容。
「有什麼辦法,現在他的人氣高成這樣,我們也奈何不了他。」
達魯斯的笑容顯得更加陰險了。「不,不見得,的確有方法可以讓我們出一口怨氣。」
他低聲的說了幾句話。拉托斯一瞬間露出驚恐的神色。
「和維京人合作!」
「只有和維京人合作才能給他一個教訓。」
「那麼,你的意思是要殺了他嗎?」他有些猶豫的問道。
達魯斯沉默了五秒,用極低的音量說道:「你覺得……你這個萊茵河防衛司令可以當多久呢?」
這一句話一出來,拉托斯在一瞬間就下定了決心。
他目前兼任萊茵河地區的防衛司令,這個職位算是肥缺,因為每次北方發生戰事時,所有的物資和軍隊調派都是由他經手的。每次跟維京人戰鬥時,他都能夠大賺一筆。有一些諸侯對於他的地位有不少的質疑,目前他並沒有被解職的問題。
但是,這幾年埃克爾的聲勢越來越旺,的確會對他造成威脅。
更不能忘記的是,在最近幾次戰爭中他立下的功勞真的很大。
「有道理,這樣你的副司令也幹不久呢。」
「正因為如此,我才想要除掉他。」達魯斯說。「我可不會光因為女兒的婚事就這樣行動。」
於是,兩人開始計畫起除掉他的方法了。
 
這年的冬天沒有預期中的冷,對於萊茵河附近的諸侯們而言這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這代表冬天維京人可能會繼續出動。與往年的冬天比起來,諸侯們大部分都處於備戰狀態。
但是,即使大家都處於備戰狀態,維京人這次的入侵還是太快,太令人措手不及了。在一個禮拜內,已經有兩個北方的城堡被攻破了。亞倫在得到消息後立刻派出許多的偵察兵刺探維京人的路線,在經過三天後,他得出了結論。
「敵人是朝我們這裡前進的。」
在他旁邊的費妮擔心的問道:「我們的城堡擋的下來嗎?」
「是可以硬撐個一兩個月,但是他們長時間圍城我們會吃不消……當然他們自己的補給也會出問題就是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開始將這消息傳給附近的領主,同時城堡內也進入了備戰狀態,士兵們全副武裝的巡邏。當維京人來到他們城外,開始建立營地時,他立刻率領騎兵隊出城突襲,在那天他發動了三次突襲,只有三名騎士死亡,對面則有數百人的傷亡,也稍稍拖慢了他們營地建立的速度。但是面對人數超過五萬名的維京人士兵,城堡裡面的士兵只有外面的十分之一,實在造成不了太多的傷害。
同時,亞倫也利用敵人正在建立包圍網的這段時間不停地從外面運送物資進來,敵人的包圍花了超過一個禮拜才完全建立,這時城堡內已經囤積了大量的物資了。
不過,有一件事讓費妮非常擔心,就是她完全沒有她爸爸的消息。
在敵人包圍網正在建立時,亞倫讓城堡外的一些居民到城內避難,但是那些人中沒有佩格的身影。
「別那麼緊張,目前維京人也沒有掠奪民眾,妳的父親應該不會有事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費妮仍無法安心。而她不祥的預感,竟然真的在三天後以最殘酷的形式出現在她面前。
那是一封放在她床上的信。
原本,會先看到那封信的人應該是亞倫,但是亞倫現在幾乎整天都在巡視城牆或是帶領騎兵隊出城突襲,所以費妮先看到了那封信。她原本要把那封信拿給亞倫,但是她發現信封上面有她的名字。
拆開來後才看了兩行,她的雙腳瞬間失去力氣,跪坐到地上。
裡面的內容對她而言實在是太殘酷了。
「親愛的費妮小姐,妳的父親在我們的手上。請你在三天後的午夜時分打開城牆西南方的那個小門,否則我們無法保證妳父親的生命安全。」
非常簡短,但是非常殘忍的內容。
等於是要她在亞倫和他父親中二選一。
直到此時,她仍抱有著一絲希望,覺得這封信的內容說不定有可能是假的,直到她看到信件中的最後一句話。
「照他們說的做,費妮,假如妳不讓他們抓到亞倫,我就死定了!」
——不,不能讓父親死掉。
——可是……他們要抓亞倫……
——會不會他們只是要抓住亞倫,不會殺掉他呢?假如不會殺他……說不定……
——我怎麼能有這種想法……
——不能讓亞倫知道。
 
這三天對於費妮而言簡直像一年一樣漫長。期間她只見到亞倫兩次,第一次是在第二天半夜他回來小睡了三個小時,第二次是第三天的下午,亞倫狼狽的走進來,他的左手臂上面還插著一支箭。
「幫我把它拔出來吧,我還要趕快回去。」他慌亂的說。
「發生什麼事了?該不會你們輸了吧?」
「沒有。」亞倫嘆了一口氣。「我們贏了,不過有很多士兵受傷,醫生們已經忙不過來了。
縱使心亂如麻,她仍然小心翼翼的把卡在他手臂中的箭頭挖了出來。
「妳在發抖呢,怎麼了?」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背叛你……
她忍不住痛哭失聲。亞倫雖然很訝異,但仍輕輕的摟住她。
「不要緊張。」
這句話成了讓她崩潰的最後一跟稻草,她甩開亞倫,衝了出去。
——父親,還是男朋友……
 
維京人的軍隊大多都在城牆北面,東面和西面人比較少,南面更是幾乎沒有人,因此亞倫把重兵佈署在北方。在城池的南邊,他只派了少數的偵察兵而已。因此,當天半夜他發現南邊的城牆失火時,他整個心涼了半截。
——南邊沒有敵人的軍隊……所以不會是他們攻城。
——該不會他們派人從南邊潛進來了?
——不,那道門連城內都沒多少人知道!
接下來,一個傳令兵騎馬趕過來,著急的吼道:「領……領主!有人從南邊潛入了!人數超過一百人!」
「他們的目標是東門!」亞倫立刻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因為東門比西門稍微大了一些,敵人在東門外的士兵也比較多。他只花了三分鐘,就帶著騎兵隊朝東門衝過去。但是,他還是晚了一步。在他的軍隊趕到以前,那群士兵就已經佔領了東門,讓東門外的士兵一湧而入。
盡管城牆被攻破,絕望的戰鬥還是持續了整整一天,亞倫讓軍隊退守到城牆的北半側還有中心的城堡,在那一整夜城內幾乎化為地獄,維京人放火燒掉了每一棟房子,因為他們覺得每間屋子都有士兵駐守。城內所有的百姓幾乎都沒桃過維京人的刀子。在一整天的戰鬥後,維京人總算攻下了城牆以及主堡。亞倫最後在城牆上被敵人俘虜,那時他身邊的士兵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他被囚禁在自己城堡中的監獄裡。在他當上領主後他從來沒有把任何人監禁在這,他從沒想到自己會是這座監獄中這十年來第一個囚犯。
他全身上下都是傷,在這間潮濕的牢房中,到處都是螞蟻和蒼蠅,甚至有蛆在他的身體上爬,在他的傷口上停住。但是即使環境這麼惡劣,他的思緒依然清楚。
——到底是誰開的門?
這個問題他整整思考了兩天。
鑰匙在我的房間裡面,這幾天待在我房間裡面的只有一個人。
但是費妮沒有動機這麼做。
有人偷走鑰匙?這個可能性不高。
他思考了整整兩天。這兩天間監獄看守每天只給了他兩片麵包和兩杯水,當第三天有其他人走進來時,他已經幾乎要虛脫了。
「拉托斯伯爵……」
「哀呀呀,埃克爾侯爵你真狼狽呢。」他用虛偽的笑容對著他說道。
「該不會,這件事是你在背後搞鬼吧。」
「當然囉,為了報你羞辱我的仇,還有為了我的地位,我也只好用這種手段了。」
「你真厲害,能夠找到內奸。」
他的笑容越來越詭異。「內奸是很方便,不過也沒辦法打開城門啊……所以我們只好請她幫忙了。」
亞倫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希望自己誤解了對方的意思。
「該不會……」
「女人,進來吧。」
他走出去。然後,費妮畏畏縮縮的走進來。
「原來,真的是妳。」
她完全不敢看向亞倫。
「我的父親……被他們綁架了……」
「天啊……」
一切終於理出了頭緒。亞倫明白拉托斯的手法了。
他綁架了佩格,然後以他作要脅,讓費妮幫他打開城門。
「原來如此……我不會責怪妳的。」
這句話讓費妮痛哭失聲。
「我……我對不起你……明明……你給了我一切……可是……」
「不用多說了,妳走吧。」
當天晚上,費妮得到了亞倫在監獄中上吊自殺的消息。她無法理解為什麼在監獄看守的監視下會發生這種事,或許是拉托斯從頭到尾都不希望他活下去吧。
於是,她也做出了決定。當天晚上,拉托斯把她帶到房間裡時她完全沒有抵抗,她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然後,第二天早上僕人發現全身赤裸的拉托斯胸膛插了一把刀,而費妮神情安詳的坐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左手的手腕已經被割斷了。兩人都已經斷氣了。
 
雷看完了這長長的一段文字。即使頭仍十分的疼,他的大腦仍盡責的讓他完全了解這些字的意義。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哪一天這麼希望自己的理解力不要這麼好。
然後,他看到在這段血紅色字跡的後面,有一段用黑色墨水寫成的字。那些字比血色的字跡更不顯眼,他很吃力才能讀懂。
「埃克爾就是魔王,而費妮化身為魔女,要解除魔咒,魔女一定要償命,魔王也要得到安息。我很膽怯,我只能殺掉魔女讓魔咒延後,希望以後能走到這裡的魔王可以永遠的解除這個魔咒。」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多麼殘酷的答案。跟埃克爾的故事根本一模一樣嘛!」
「你……都不會害怕嗎……」安妮走進來,她的聲音仍十分的不穩。
「跟我們現在的處境相比,只怕埃克爾的處境好太多了。」雷止住笑聲後說到。「所以,我們兩個都得死嘛。」
歐文突然打斷他。「我們先逃出這裡。就算你們得死,你也死不了。」
他一講雷才想到這明顯到不能在明顯的事情。
——對吼,我不會死。
「我已經聯絡了總部,他們會集中所有力量攻擊這裡,目標就是讓你們逃出去。攻擊會在二十分鐘後開始。」
「這裡的殭屍……到底有多少?」
「破萬。」歐文一說,雷和安妮臉色都發白了。
「原來……這麼多……」
「你們先休息吧。」
在這半個小時理,歐文一直盯著他的手錶。當他電話再次想起來的時候,他立刻接通。「恩,你們開始攻擊了?我這裡不知道外面的狀況,當被你們引過去再通知我。」
「等等……這是什麼聲音?」
地面上傳來希希蘇蘇的聲音,棕熊泰迪也發出了怒吼。
「該不會……」
安妮是最早看到發生什麼事的。她發現四周的地上,有許多老鼠湧向泰迪。那個畫面太過噁心,讓她忍不住吐了出來。
有的老鼠爬到泰迪身上,開始撕咬他,顯然這些老鼠是在這裡的屍體,而被安妮復活的。
「歐文,想辦法救救泰迪!」
雷剛說完,歐文就行動了。在幾乎沒有任何光線的地牢中爆出明亮的火焰,讓其他人幾乎睜不開眼睛。然後,火焰消失之後,他們聞到讓人幾乎要暈倒的燒焦味。
「把那些老鼠燒光了。」歐文露出嫌惡的表情。「我們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趁那些殭屍還沒有攻破外面的城牆以前。」
他們離開那黑暗的地窖後,所有人都為能夠擺脫那個潮濕陰暗的環境鬆了一口氣。不過,陣陣令人感到恐懼的嘶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顯然他們沒有那個智慧突破城牆,這件事真值得慶幸。」歐文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帶著另外四個人,以及泰迪登上城牆。殭屍看到他們,突然又全部躁動了起來。
「你們看那裡。」
他指向北方,那裡的殭屍們已經轉向北方了。遠遠可以看到一群穿的白衣的人影。
「出動了將近一千名的騎士,整個歐洲的聖騎士幾乎都在這裡了。」
越來越多殭屍向北方前進,歐文帶著他們繞著城牆走到了南邊。光從北邊走到南邊就要半個小時了。
「時機到了,我們衝出去!你們兩個慢點下來!」
殭屍們被突如其來的火焰攻擊嚇到了。從天而降的大火球,一瞬間就在殭屍群中炸出了一塊空間。歐文、沃爾、丁,還有安妮的棕熊趁勢從城牆上跳到那裡。然後歐文示意雷和安妮也跳下來。他們兩個看這高十公尺的城牆,不敢跳下去。歐文只好讓泰迪站到牆下面,接住跳下來的兩個人。
接下來,強力的火焰再次射向殭屍群,在殭屍群中劃開了一條路,泰迪背著安妮和雷向前衝,沃爾在前面繼續用火焰開路,歐文和丁則在後面阻擋如同海潮一般湧向他們的殭屍。由於剛剛作戰成功的關係,這裡的殭屍比較少,所以他們前進的速度還蠻快的,不過當雷和安妮成功脫離殭屍群的時候,他們發現殭屍群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到歐文和丁兩人身上,兩人被數千隻的殭屍包圍著。
「我們要回去幫他們!」安妮大喊。
「不。」
雷的聲音異常的冷酷。安妮驚惶的轉過來看他。
「我們幫不上忙,我們得趕快想出解決的方法。」
沃爾也對安妮說:「我們感快逃,歐文和丁是為了讓你們逃走才留下的!」
安妮噙著淚水,拍了拍泰迪的頭,泰迪便背著他們兩個往市區的方向走回去。
 
因為是泰迪背著他們,回去的速度快多了。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五點,他們已經走完一半的路程了。令雷訝異的是他在過程中並沒有發作過。他們決定在一棵樹下稍微休息一下。
「沃爾不知道還要多久才會走到呢。」安妮躺在樹下,望著天空說道。
「他用走的……應該很久吧。」
沉默了一下,雷再度開口:「吶……我們到底該怎麼解決呢?假如我們都要死的話……可是我也死不了……」
「會不會有什麼關鍵會讓你脫離不死之身呢?像是文˙唐納森也死啦。」
「有道理呢……」
又沉默了一兩分鐘,雷說:「文˙唐納森是在殺了『魔女』以後才死的。」
安妮驚叫道:「該不會,該不會,你要先殺了我——」
「我哪下的了手……」
雷突然間摟住安妮,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從我離家出走開始……唯一一個關心過我的人……就是妳……」
安妮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但是,她也無法推開雷。
因為,她知道在她心中某部分想法也是一樣的。
「其實……我也是很少遇到關心我的人……可是我們不能停下來啊。」
頓了一下,她又說:「會不會有其他可能呢?會不會對於魔王而言,殺掉魔女並不是唯一的選擇呢?」
「有這個可能嗎……」
雷的大腦又開始運作。
「跟我們兩個有關係的事物……只有妳復活的動物,還有我創造的殭屍而已,但是殭屍和動物應該都不會作為傳說終止的條件吧?那麼……文˙唐納森留下來的話,應該只有一種解讀方式而已……」
這次的沉默非常的久。兩人一起躺在草地上,看著太陽緩緩的升起。直到太陽已經超過遠方的山頂時,雷說道:「我……殺不了妳,我們一起死好不好?」
「咦?等等……」
「我們……沒有其他選擇吧。」他緊緊的握住安妮的手。「對我而言……我已經失去一切,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妳呢?」
安妮發現雷正在哭。
「你的父母呢?」
「我哪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他們的消息了……說不定已經……」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突然,安妮站起來,看著躺在地上的雷。
「我決定了。我們……一起結束這一切吧。假如詛咒不結束的話……我周遭的所有人遲早會一個一個死掉的,我活下去也沒有意義……」
「我們先回到市區吧。」
 
雷一直沒有跟安妮講他的計畫,安妮也沒有問。不過,當雷帶著她走到火車站,看到眼前悽慘的場景時,安妮仍忍不住發出一聲哀號。
車站滿地都是鮮血,不難想像這裡經過了多少的戰鬥。
「或許聖騎士團的騎士們都是搭火車來的,所以在這裡早就戰鬥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吧。」
雷走進空無一人的服務台,看了一下電腦螢幕列車的班次表,大部分的車都已經標明「過站不停」了,不過還是有寫出到站的時間。
「下一班車還有半個小時,我們休息一下吧。」
他們兩人並肩坐在空無一人的月台旁邊。
「沃爾不知道會不會找到我們呢……」
「這樣他就不用操心了。」雷靜靜的把頭靠到安妮肩上。泰迪彷彿也感覺到主人有些不安,緩緩的走到她身邊。
「泰迪……你趕快回到當初我們碰面的森林吧,你那麼聰明,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泰迪低吼了兩聲,彷彿想說牠不願意離開一樣。
他們生命中的最後三十分鐘就這樣過去了。
當他們遠遠看到火車燈光時,雷站起來,走到安妮的右邊。
「假如還有下輩子的話……希望能再碰見妳。」
安妮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火車駛來時,雷輕輕的把安妮推了下去,然後,他自己也跟著往鐵軌倒下。
 
這是艷陽高照的一天,但是想到我等等要去的地方,我實在一點都快樂不起來。
「嘿,長官。」有個人在背後叫我。看到他,我感到有些驚訝。
「丁,你出院了喔?」
他的左胳膊已經沒了,臉上還留下一堆疤痕,不過他仍然走出來了。
「你都能走路了,我不過少了一隻手,當然能出院囉。」
他一講,我有些不悅的看這少了半截的左腿。
「你帶著眼罩,少了半條腿,看起來活像個海盜啊。」
該死的傢伙……竟然拿我瞎掉的左眼開玩笑,不過現在不適合生氣。
「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想必跟你的目的地是一樣的吧。」他指了指眼前的教堂。
恩,我們兩個到這裡來,目的一定是一樣的。
走進去後,教堂的人員看到我們對我們微微點了頭,畢竟他們以前是我們的同事。我和丁直接走到教堂的後方,那是一片草地,上面放了兩個並排的墓碑。
「對了……沃爾呢?」
「他調職到東歐了。」丁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和他在兩個墓碑前面跪下,放上花朵。
這兩人是我這輩子所見過最勇敢的人。
或許,這就是命運的捉弄吧,硬要讓這麼不幸的事降臨。但是他們即使在這麼絕望的情況下,仍有勇氣永遠的解決了問題。
「真的……很敬佩他們。」丁小聲的說到。「竟然能夠做出這樣的抉擇。」
我贊同的點了點頭。在事後我調查了他們的家庭,丁的家人已經在那次的災難中死了,安妮的父母回到這個國家後也以為自己的女兒是犧牲者之一。除了騎士團的人,沒有人記得他們的事。
不過……我想他們也不會在乎有沒有人記得他們吧。就算沒人記得他們,他們也已經憑自己的意識戰勝命運了。
看著丁的眼神,他顯然也有同感。
「假如人有來世的話,希望他們兩個可以有著幸福的結局。」
講完後,我就一跛一跛的離開墓園了,每年的這天我都會再次回到墓園,不但是為了紀念他們兩個,更也是來感謝他們,讓我能夠安心的在這座城市度過剩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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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6 篇留言


[e12]蠻不錯的~

07-11 23:42

好孩子
daaaaaaaaa
D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

YOOOOOOOOOOOOOOOOOOOOO

07-11 23:58

兔耳猴猴
我覺得改編的超好的!
我當初是記得男女主角是小時候的玩伴,有天遇到惡魔簽訂契約,
契約內容是:男女主角可以永遠在一起,但是要幫惡魔収及靈魂,
可惜"我的版本"最後還是BAD END QQ

07-12 00:42

第零騎士
我好不想寫出Bad End......所以感覺我寫的Bad End好無力......07-13 11:08
兔耳猴猴
還有有幾點跟我的夢不太一樣
當初夢裡的聖騎士只知道殲滅魔女+魔王
還有靈魂是綁定(?)的,男主一直以來都記得一切,而女主卻會在每次轉身時忘記一切

07-12 00:46

五月二十七
眼花了...不過很精彩就是了

07-13 11:05

第零騎士
哈哈~用Word打的時候有乖乖的縮排,不過巴哈的編輯器太白痴(攤手
07-13 11:07
Bryant。
我的眼睛花了QAQ

07-25 21:53

第零騎士
IMP那個帳號的那兩篇小說更長XDDDD
07-25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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