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咬手足不放的枷鎖,被囚禁住的自由。
逐漸脫離軌道的本性,無法抑制的衝動。
過去,永不見日的黑暗。
今日,抹滅不了的影子。
攤開手掌,血腥的痕跡彷彿若隱若現。
身邊的朋友都是屬於活在光下的人,但他不是,他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他從不認為自己有活在光明下的資格,他過去遊走於黑暗太久,就算已經脫離了那個地方,殺手的影子還是如影隨形地緊咬著他不放。
「吶,奇犽呀,你有在聽嗎?」小傑伸出手在奇犽面前用力地揮幾下希望他回神。
小傑是和他相反的存在,小傑是光而他是影,或許這就是所謂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什麼樣的人。
小傑太過於耀眼,他從未看過小傑的黑暗面,從來沒有。
「啊抱歉抱歉,小傑你可以再說一次嗎?」收回負面的思緒,奇犽吐吐舌裝出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演戲,過去為了殺人而訓練出來的專長。
過去這樣現在也還是這樣,他分不清哪一個樣貌才是真正的自己,面具戴久了麻木了啊。
為了掩飾真情而戴上冰冷面具,這是以前的他。
為了隱藏黑暗而戴上光明面具,這是現在的他。
這樣是不是沒有進步反而還退步了?
「我們想幫奇犽慶祝生日,奇犽有特別想去哪裡嗎?」明明不是壽星本人,小傑卻比他還要興奮。
「慶祝……?」喃喃複誦著詞語,奇犽對於這兩個詞語似乎沒有什麼基本概念。
「奇犽小時候沒有慶祝過生日嗎?」
雷歐力,一個極度少根筋的人,雖然有著悲傷的過去,但大致上跟小傑一樣是屬於同一類的人。
「小時候啊……」
不人道的殺人訓練,被強迫灌輸的價值觀,一個指令完美完成殺人任務,宛如殺人機器的他。
那樣血腥且黑暗的小時候……
「沒有呢。」露出燦爛的笑容奇犽回答。
「欸?騙人吧怎麼可能沒有啊?」雷歐力大聲地嚷嚷。
捲起桌上的雜誌朝雷歐力後腦勺狠狠揮下去,酷拉皮卡開口,「雷歐力,你可以閉嘴了。」
「好痛!酷拉皮卡你幹嘛突然打我啊!」
無視雷歐力在旁邊鬼叫,酷拉皮卡對他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讓你想起以前的不愉快。」
酷拉皮卡,過去的際遇很慘,黑暗面的深沉度不會輸給他,但還是留給別人一種明朗的印象,是屬於即使黑暗面深沉活在光下也不會不適應的人。
「其實也還好啦。」他已經習慣將那樣的情緒切割開來。
「奇犽,想一個你想去的地方吧!」小傑覺得一定得把決定權交給壽星才行。
「那就去海邊吧。」
*
天空很藍很清澈,但陽光過於耀眼。
由於獵人執照實在太好用,所以他們沒花半毛錢就順利抵達海邊。
「哇──好棒都沒有人耶!」小傑開心地在沙灘上手舞足蹈。
「既然是慶生,當然要挑特別點的地方。」酷拉皮卡露出淺笑。
「酷拉皮卡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好地方的啊?」雷歐力對於酷拉皮卡會知道這種人煙稀少的旅遊地點感到驚訝。
「旅遊書上寫的,雖然這邊很漂亮,但來這裡之前必須經過很多個沒有獵人執照就無法通過的區域,所以一般人無法到達這邊。」
「好久沒來海邊了!游泳游泳!」小傑立刻把衣服脫了朝海邊衝去。
「啊小傑你好詐!等我一下啊!」雷歐力連忙脫下衣物跟著小傑衝出去。
「你不跟著衝嗎?」倚著椰子樹乘涼,酷拉皮卡問道。
「酷拉皮卡才是,不去游泳嗎?」奇犽馬上反問。
「我就不用了。」酷拉皮卡揮揮手拒絕。
「這樣啊。」奇犽其實一直很懷疑酷拉皮卡的性別……收回莫名其妙的想法,奇犽突然拋出一個問題。
「酷拉皮卡覺得影子是什麼樣的存在?」
像是看透了他的思緒,酷拉皮卡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光和影是同時存在的東西,有光就必有影,而人也是這樣,再怎麼正面樂觀的人難免都會產生負面的思緒,我覺得你太過介意你的過去,
就算你曾經是個殺手,但我們認識你時,你只是奇犽而已。
雖然說我不曉得我有沒有立場對你說這些話,因為我的情況也和你差不多。」
抬頭望著刺眼的太陽,酷拉皮卡笑了。
「但我覺得活在光下的資格,大家都是一樣的,你覺得呢?」
「奇犽──快來啦!海水好冰哪!」遠方的小傑不斷地招著手。
「好啦!等我一下啦!」
回頭,奇犽開口,「謝謝你,酷拉皮卡。」
「不會。」
仍是如影隨形的影子,無法切割的過去。
決定走出黑暗的自己,勇敢踏出的一步。
過去,渴望光明的自己。
今日,活在光下的自己。
邁開步伐,耀眼的陽光恣意灑在身上。
「奇犽生日快樂喔!」奇犽才剛踏入水中,小傑就舀起海水朝奇犽潑去。
「生日快樂!給你潑水當第一份禮物!」雷歐力也毫不客氣的朝奇犽潑水。
「你們這些人──」
陽光下,奇犽笑得很開心,臉上掛的是毫無陰影的坦率笑容。
活在陽光下的資格,大家都是一樣的。
——完——
後記
草稿寫了兩個小時多唷喔喔!
這次對於動作描寫的詞彙仍舊不足,我是不是該多看點書進修一下?
最後對奇犽開導的部分,我覺得四子中每個人都可以勝任,只是想到舊版第四次試驗完的片段,認為酷拉很適合開導也很適合聽別人傾訴煩惱,所以就選了酷拉唷喔喔!
最後祝奇犽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