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雨滂沱,我言水鏡穿著白色襯衫和藍色牛仔褲,一步又一步走向海邊,我知道死亡阻隔了我和柔兒,如今我終於擺脫這個塵事的瑣事,終於可以和她相守,僅管我和她的感情是禁忌的,不受世人祝福和容許‧‧‧‧‧‧
那是一個夏日早晨,我言水鏡十七歲高二生,正準備去家中附近圖書館溫習功課,本來想待在家中不出門,誰知隔壁鄰居在室內整修,噪音污染,吵的讓人受不了。
當我抵達圖書館,人沒有很多,我安靜坐了下來,看會計學,復習重點,然後我旁邊的空位子,坐了一個長相秀氣的女生,感覺溫柔婉約的氣質,不像我男孩子氣,沒有女生該有的安靜和柔媚。
「妳好。」她向我打招呼,從容的坐了下來。
有時候,我真希望自己像電影花木蘭一樣,能做男孩子的事率軍出征,成就一番大事業,成為電影花木蘭的女中豪傑,只是這恐怕很難實現吧!
「請問妳有帶修正液嗎?」她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抬頭,發現她人站在我左手邊,對我露出笑容。
「我的修正液用沒水了。」
「嗯!」我應了一聲,馬上把我的修正液交給她,在碰觸她的手,竟然有一種莫名的緊張和興奮的感覺。
之後,我的注意力,沒放在會計學的課本,開始好奇打量向我借修正液的女生,很想詢問她的名字。
一小時過去了,我打算回家了,當我走出圖書館,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我回頭一看,是她!那個向我借修正液的女生。
「謝謝妳!我想請妳吃午餐,水餃可以嗎?」
「可以。」正好我肚子唱空城計,剛好利用這個用餐的機會認識她,於是點頭了。
我和她在一家水餃館吃水餃,她露出善意的笑容:「謝謝妳!我常忘了換文具用品,非常粗心大意。」
「不用客氣,妳叫什麼名字?」我詢問她。
「我是古柔兒,高二生,讀職校。」她小口小口咬著水餃,報出了她讀的學校校名。
天啊!古柔兒她也和我讀同一所女子高職!
我呆住了,很快恢復鎮定:「我可以和妳交朋友嗎?」心中很想了解她是什麼樣的女生?
「現實嗎?還是網路虛擬世界?」她如是說:「因為我常常去補習班上課,現實很難見到我,再二十分鐘,要去補習班上英文課。」向我解釋原因。
「網路也可以啦!」我一向覺得隨意就好。
「這是我巴哈姆特的部落格,這是我的暱稱,用名字柔兒,妳呢?」她抄了她巴哈部落格的網址,在一張字條,很慎重交給我,要我收下來。
「我是用水鏡,因為我叫言水鏡。」我發現跟柔兒交談的感覺,真的很輕鬆,因為沒有大人會緊盯我,要我守規矩,擺出女孩子的樣子。
現在,我第一次感到活得很自我,沒有壓力。
三天後,我忙完了會計學的復習進度,以超快的速度吃完了媽媽煮的牛肉麵,直奔向我自己的臥房。
算時間,柔兒她應該已經上線了,我按著我的筆記型電腦,現在是晚上十點,每次柔兒她都是這個時間上線,我手指按下訪客留言的送出。
晚安,柔兒妳今天過得好嗎?
電腦螢幕的柔兒小屋回應了三個字:『還不錯。』
然後,我和柔兒在短暫的兩小時,天南地北聊起來。
我漸漸知道,原來古柔兒她很想念高中,只是她母親要她念高職,以便減輕家中負擔,她的苦惱全告訴了我,以巴哈小屋成為好友互動交流了三個月,我和她彼此心靈相通。
常常午夜,我都會恨自己是女孩子,不能以男生的身分擁抱她,安慰她的心,因為我喜歡看她的笑容。
我不知不覺付出了我的真心,直到一星期後她來我小屋訪客留言,說想在我和她第一次認識的圖書館大門前見面。
隔了三個月又一星期,我和她終於在現實見面,不是網路虛擬世界,我看見柔兒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洋裝加上一件淡藍色的風衣外套,畢竟快要入冬了,冷風刺骨,為什麼柔兒她要穿洋裝呢?這樣很容易感冒耶!
正當我主動問了她,只見她淚如雨下,「水鏡,妳不懂我一直想討我母親的歡心,甚至捨棄了交往一年的男朋友,結果她還認為我不夠用功。」
天啊!柔兒她有男朋友了!
我的心彷彿被毒蛇咬過,很痛苦,不知該說什麼話?
然而,柔兒她的話似乎很長,繼續向我吐苦水:「只有水鏡妳最了解我的心情,她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情。」
「柔兒,妳別哭啦!」我拉住她的手。
「妳心情太激動了,我們到海邊走走。」
我帶她離開圖書館大門,我要向她告白,現在正是大好時機,我不願放過這個機會,因為我相信她對我有感覺的。
「海風吹過,我的心情好多了。」
柔兒她伸開雙臂,享受風吹的感覺,終於露出笑容。
「柔兒,妳大概是第一次來海邊,我算是常客了。」
「常客?」柔兒她疑惑的看著我,開口問道:「水鏡,妳也跟媽媽處得不好嗎?」
「還好。我只是有喜歡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走了幾步,來到柔兒面前:「她是一個溫柔的女孩,是否會拒收我那顆真心呢?」
柔兒她想張口說話,然後她用左手摀住嘴,低喊道:「水鏡,妳說的人,是我嗎?」往後退了幾大步。
「柔兒,妳很聰明,應該明白我話中的意思。」我點頭著,伸出手。
「水鏡,我喜歡妳,妳對我的關心比異性男朋友好上百倍。」她撲到我懷裡,我抱緊她,然後我們兩人的臉越來越靠近,當我的嘴唇和她的嘴唇貼住,我心中只有狂喜,讓擁有這一份禁忌的愛,直到死亡來臨吧!
在我和柔兒互相擁抱,一個男孩子,在遠處盯著我們兩人,管他的,現在我的眼中只有柔兒這個女孩子。
閒雜人等,我才懶得理會呢!
從天堂掉到地獄,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當我和柔兒接吻後的隔日,柔兒她母親和曾盯住我和柔兒擁抱的陌生男孩子,出現在我家門前,引發一場風暴和壞消息。
柔兒她母親知道我和柔兒的戀情,我並不意外,讓我震驚的壞消息,柔兒她自殺了,屍體在我和她去的海邊,被發現。
「是你!」我想起柔兒生前曾提有交往一年的男朋友,「你去向柔兒的母親打小報告。」到了海邊,我不管柔兒的母親在一旁,痛扁了柔兒的男朋友一拳,就是他偷看我跟柔兒接吻的男孩子。
「這下,柔兒她死了,你可得意了。」
我很生氣,但淚水一直流出來,因為柔兒死了,除了她是我喜歡的人,也是我最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如今,我和她天人永隔,她在死亡的世界,我在生者的世界,我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
同時,她的巴哈小屋,再也不會看見她上線了。
深夜,大雨滂沱,事隔了柔兒過世一年,此刻我正走入海邊,讓海水淹沒我,在死亡的世界和她相逢,但是我的腳步突然停住了。
「水鏡,活著,最重要。」
一陣狂風吹來,我腦海迴盪了柔兒的輕聲細語,這是錯覺嗎?
我可以聽見死去的人,向我低聲說話。
「水鏡,我的乖女兒,別丟下媽媽。」
母親她大聲的呼喚我,我回過神,看著母親。
「對不起!」我竟然想做傻事,只是逝去的情感,再也不會回來了,遺忘才是正確的作法。
三年後,我終於結婚了,新婚丈夫看著懷孕的我,隨口問道。
「要給我們的女兒取小名嗎?」
「當然要。」我就是為了這個心願,決定結婚生子。
我笑了笑:「叫柔兒,可以嗎?」
「可以。」新婚丈夫,看著我,他不知道我曾有一段禁忌的愛情。
生命如海浪潮起潮落,我的一切生活逐漸改變。柔兒,用妳的名字紀念我和妳的感情,這是我對妳的愛的印記,只要看到我所生的女兒,彷彿妳永遠活在我的生命,不曾離去吧!或許這也是愛妳的方式。
全文完
後記:這短篇百合小說的靈感是看了晚楓岸﹝小岸﹞的百合小說撫琴,也就決定試寫一篇百合小說,加上和羊和小岸以及天空的交流,看他們三位好友的百合小說累積心得,決定以小說形式呈現出來,我知道或許看這篇短篇百合小說的好友以及看的人不多,還是感謝琴海大大寫的短篇『虛幻之鏡』給了我寫作背景啟發,我花了一星期完成這篇小說作品,算是個人百合小說創作處女作﹝第一篇作品﹞,最後還是感謝願意來看這篇小說作品的好友以及看的人們,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