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齊聲虎吼,迎向敵軍。
雷嘉雙腳靴子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白光,整個人如閃電般竄出,在汙染者的兵器間游走,卻沒人沾的到她一片衣襟。手中雙刀翻飛,直取敵軍的頭顱。撕裂風牙,輕巧迅捷,以肉眼極難捕捉的速度劃出一道道淡白色的軌跡,汙染者們的四肢以及頭顱紛紛分離掉落。
冥火鯊齒,熾熱鋒利,刀刃上燃著一團火焰,凡沾染上火焰的汙染者無不感到自己的靈魂被烈火焚燒一般的痛苦。對於肉體痛覺已毫無知覺的汙染者們卻對眼前的景像感到詫異─居然有東西能夠讓他們感到痛楚。他們下意識的舉起盾牌護手抵擋,但是遇上冥火鯊齒上的火焰,就宛如奶油一般的熔化,毫無作用。雷嘉的刀法彷彿在嘲笑他們在白費心機一般,將他們的頭顱割下。
「喝啊啊!」一名身材壯碩的汙染者士兵手持長柄戰斧,朝她劈下。雷嘉一個閃身,向旁閃開。沉重的的斧頭陷入地面,激起大片泥土。而雷嘉則是踩上斧柄,一個跨步就來到那名汙染者的眼前。刀一揮,他就身首異處了。
雷嘉踩著他的身軀向前一躍,閃過兩柄刺來的長槍,落地一滾,又閃過砍來的大刀。手中雙刀一揮,將那名汙染者的雙腳砍斷。
忽然,她感到一陣涼意,連忙低頭一閃,腳向旁一滑。兩把長刀砍向她的位置。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名妖精汙染者手持雙刀朝她砍來。只見他雙眼瞳孔汙濁,額頭上有著腥紅的五芒星,手裡雙刀舞成刀花,朝自己攻來。雷嘉舉起雙短刀招架,「鏗鏘」數聲,激起幾片火花。妖精汙染者一刀朝她直劈而下,她伸出手腕擋架住,另一隻手從下將對方的手撥開,身形一滑,來到汙染者的外側,一刀劃向她的頸子。但汙染者左手單刀提至身前,擋下這致命的一刀。
「嘖……有點棘手。」雷嘉暗道。
那妖精汙染者身形舞動,雙刀也跟著畫出好幾個刀花,雷嘉連忙抵擋。不時還要閃躲從旁砍來的大刀以及後方刺來的長槍。雷嘉顯得有些吃不消,模樣頗為狼狽。
就在此時,圍在周邊的汙染者們紛紛退後,伴隨著飛出來的殘破屍體,一名身穿黑色鎧甲的壯漢手持長柄大刀殺出一條血路。正是傑歐。
他扛起大刀,一個跨步上前一刀將持長槍的汙染者劈成兩半。雷嘉則是藉機鑽入拿大刀的汙染者懷裡,一刀割下他的頭顱。妖精汙染者,毫不畏懼的迎向兩人,卻被傑歐一刀刺入腹部。雷嘉義手拍開他的單刀,另一手一刀割下他的頭。
傑歐將烏提爾刀的刀柄伸長,變成長柄大砍刀,以每秒十二圈的頻率將刀舞成一片棍花。接近的汙染者們紛紛被砍成肉醬。他又將刀橫至腰際,用身體的體重來帶動刀,鄰近汙染者們紛紛被腰斬。
他將刀招一收,倒提刀尖,用微彎如鈎的刀尖插進汙染者的胸膛,將他掛在刀上提起來當投擲物住甩出,將周遭的汙染者擊退。將十幾名污染者甩出後,周遭的污染者已經被擊退了好幾步。
「喝啊啊啊……」傑歐仰天怒吼長嘯,一股鮮紅色的光芒從他身體上發出,接著就有如火焰一般附在他身上。這是魔族氏族,馥族獨有的魔法,「魔焰鬥氣」。能讓使用者的戰鬥力大幅提升,而提升的程度則視使用者本身的修為而定。
現在他連手上的刀都沾染了魔焰鬥氣,其威力更是強大。只見他握著刀柄的最末端,將烏提爾刀舉過頭頂,以腰為軸,旋轉刀柄,橫掃敵軍。刀身上的魔焰鬥氣更是讓刀鋒更加銳利一般,汙染者們身上所穿的盔甲有如紙片一般,脆弱無比。不一會,包圍的事態立刻被傑歐所突破,只留下滿地的屍體。
寇雷特先是往空中丟出數個大如車輪的火球,讓它們在空中爆開,雨點般的火球頓時讓許多汙染者著火倒地。接著,他雙拳燃起火焰,往汙染者身上就是一陣猛打。這些汙染被擊中後紛紛全身燒著火飛出去。而他也藉著這股氣勢長驅直入,直到他發現自己已經被團團包圍,無處可躲。要是一般人可能早已萌生卻意,但是他的嘴角卻往上揚起,露出兩顆略常的犬齒「哼哼……」
只見他雙腳一蹲,就地騰空彈起有約有四公尺之高。而污染者們衝勢不減,已將她原先所站的位置完全擠滿,高舉長槍一類的兵器等著要將他戳出幾十個窟窿。
在半空中的他高舉燃著火焰的雙拳,接著就往下墜下,伴隨著雷霆般的虎吼,直直衝向底下的汙染者。
這時的寇雷特幾乎整個人已化成一大團火球直衝而下。汙染者們的長槍有如破竹敗枝一般,被他強行突破。落地的同時,激起一大團火焰,周圍的污染者則不是被這團火焰燒成灰,就是被落地造成的震動給震退。
寇雷特完全不給敵軍一絲喘息的機會,只見他張口舉臂,雙腳旋轉,從口中和雙掌噴出火焰,轉眼間就在將身周變成一片火海,如旋風一般橫掃敵軍。
但污染者無懼於他的火焰,依舊向前推進。
寇雷特收起火焰,但身體依舊繼續旋轉。雙拳拖著鐵鍊彈出,在身體旋轉的帶動下,沉重的雙拳有如流星一般,橫掃敵軍。地獄拳套的單一一個拳頭,就重達八十多公斤,在急速旋轉的帶動下,無疑是最兇惡的兵器。
只見周圍的污染者們,不是筋折骨斷,就是腦漿飛濺。
薩佛雅則是雙腳不停,如鬼魅般的突進後閃,手裡長劍如暴風般地猛砍,極度鋒利的泰提爾劍彷彿在嘲笑汙染者的無知與勇氣一般,將劍路上的一切事物斬斷,汙染者們還沒沾到她的鎧甲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當她發現自己被包圍時,微笑道:「你們該不會以為我們人少你們就能用人海戰術來壓倒我們嗎?」只見手中長劍的劍身上覆上了一層冰霜,倒轉長劍,將長劍插入地面。頓時,無數長約三公尺的冰槍從她身遭的地面刺出,並且像浪潮一般的向外湧出。無數的汙染者身軀被刺穿,儘管他們無視痛覺,但是肌肉與骨骼的受損已經奪去他們的行動力。
「嘎吼吼……」耳裡傳來一震獸吼,一眼撇見十數隻猿猴類以及蜥蜴類的魔獸從上方的樹枝朝自己躍下。
當先躍下的一隻猿猴揮動長臂上的爪子朝自己招呼而來,而另一隻狩獵蜥蜴則是張牙舞爪朝自己撲來。她伸長劍迎向狩獵蜥蜴的胸口,將牠整隻舉起,接著向猿猴扔去。
猿猴見狀,來不及收勢,一爪抓在狩獵蜥蜴的身上,將牠抓出五道又深又長的血痕。
「嘎吼……」狩獵蜥蜴怒吼。
另一隻狩獵蜥蜴已經從薩佛雅背後撲來,就在要抓住她的時候,她忽然向後一滾,從狩獵蜥蜴的滾過,躲過了這一擊。那狩獵蜥蜴撲空,整個趴在地上,正要爬起,卻感到整個身體離了地,眼前的景物也開始旋轉。
只見來到狩獵蜥蜴後方的薩佛雅抓著牠的尾巴將牠舉起甩動,接著將牠拋出。狩獵蜥蜴的體重約有一百公斤出頭,被整個舉起來甩動也能造成極大的撞擊。這一拋將三隻狩獵蜥蜴撞倒,而薩佛雅也跟著竄出,長劍一揮將倒在地上的四隻狩獵蜥蜴斬首。
忽覺背後一緊,一雙毛茸茸的手臂搭上了自己的肩膀和胸前,原來是剛才的猿猴趁機撲上,用牠手指上的爪子在薩佛雅的鎧甲上抓出一道道的抓痕。
「嗚吼吼……」幾聲狼吼,數隻夜狼朝薩佛雅撲來。此刻的薩佛雅說是極為兇險也不為過。
但那是一般人的想法。
薩佛雅將長劍倒插在地,雙手抓住猿猴的雙臂,硬將牠拉製前方,朝第一隻夜狼身上砸去,將牠提起後又再砸一次。這時娜猿猴雙臂一收,將自己朝薩佛雅拉近,雙腳掌朝薩佛雅的臉面上抓去。猿猴最特殊之處在於雙腳也有如手掌一般的結構,能抓能握,極為方便。薩佛雅見狀,也是一驚,但立即放開猿猴雙臂,抓住朝自己襲來的雙腳。雙手一按,猿猴卻趁勢一轉身,雙臂搭住她的肩膀,張口朝她咬去。
薩佛雅連忙用手抵住猿猴的身體,另一手抽出腰間的短刀,朝猿猴的胸膛插入,直直往下劃,將猿猴開腸剖肚。抽出短刀再往猿猴的咽喉插入,將猿猴的頭橫斬下。
圍在她身周的夜狼,見到她手段如此兇殘,卻依然毫無懼意,接著撲上。薩佛雅頭也沒回,一個迴旋踢將率先撲上的夜狼踢飛,撞在樹幹上。就在這時,一隻夜狼已來到她的身旁,張口朝她的腰際咬下。
薩佛雅卻伸出雙手抓住夜狼的上下顎,將牠的獠牙撐住。那夜狼感到自己的嘴巴遭人制住,前腳不斷的揮舞掙扎,但全是徒勞。「喀啦喀啦」兩聲,薩佛雅已將夜狼的下顎扭扯脫臼,再將連節頸椎的上顎扭斷,那夜狼就癱軟倒下。
餘下的夜狼一齊撲上,薩佛雅抽起長劍,將牠們全都斬首。餘下最後一隻則是被薩佛雅一拳打倒在地,接著她一腳踩住夜狼背脊,抱住牠的脖子,將狼頭整個拔起,鮮血泉湧。
就在她對付幾隻野獸的同時,數百名汙染者士兵早已將她圍住。
忽見到已經來到鄰近的寇雷特雙腳一蹬,整個人向上騰空躍起。接著他高舉燃著火焰的雙拳大喊:「用盾牌!」,將雙掌合併,朝薩佛雅的盾牌射出一道火柱。
薩佛雅將一直背在背上的盾牌取下,呈四十五度仰舉,而寇雷特的火柱則是垂直射下,透過魔法冶金打造成的盾牌有如鏡面一般,將火柱呈水平的角度反射出去。薩佛雅將盾牌維持斜舉的角度旋轉了一圈,火柱也跟著橫掃了一圈。半徑幾十公尺內的汙染者全都被燒成了灰燼。
眾人環顧四周,只見滿地的污染者屍體,有的攔腰砍成兩截,有的身首異處,有的開膛剖肚,更有些被砸成肉泥,還有的仍被火焰焚燒中。
四人喘著氣,只見每人身上臉上盡是汙染者的血液以及塵土。
僅憑四人就將汙染者的巢穴掃平,這可以說是聯盟軍史上少有的戰績。
薩佛雅指著前方說道:「看那裡,似乎是建築物。」
眾人收起兵器,快步跟上。
要找尋汙染者並不難,因為只要有他們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紅色五芒星的標誌和旗幟。在如此隱密的地方,汙染者們既不必擔心聯盟軍的襲擊,自然是大張旗鼓的布置了。
造型詭異的建築,插滿了尖刺的屋頂,暗黑色的岩石被雕塑成各種詭異的怪獸型態。
每隔一個區塊,就能看到一個類似小廣場的地方,中央還有一個像是祭壇的小高台,而祭壇底下皆有溝槽,用來導引獻祭時祭品所流的鮮血。
「這些傢伙不管到哪裡都是維持一慣的風格。」寇雷特說道。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到闇都,但我從來就不喜歡這種風格。」傑歐跟著說道。
卡修指著前方說道:「那裡!就在前方的建築物裡,地底下,有個還沒變成汙染者的人。」
他所指的地方是個高約十公尺的建築物,頂端平坦,四面插著五芒星旗,兒底下似乎有進入的門。
薩佛雅舉起盾牌,走在最前面,其餘的人魚貫的進入。
只見內部陰暗,只有數支粗大的蠟燭閃著火光,牆壁上畫著巨大五芒星的圖案,周圍則是類似咒文的符號。而牆壁前面則是放著一尊造型詭異猙獰的雕像,高約三公尺,想來就是汙染者崇拜的闇神‧魘了。神像猙獰的表情在燭火的照映下顯得十分可怖。而平台上盡是像皮肉內臟的碎屑之類的東西,發黑的血液沾滿平台與地面,旁邊還堆放著十來具遺體,從腐爛的程度研判,應該有五天以上。
卡修忍著噁心,小心翼翼的踩過地上的血跡跟著薩佛雅。「我的老天啊……我……我受不了了……」他再也忍不住胃的抗議,走到角落彎下腰吐了起來。
傑歐輕撫他的背脊,試圖讓他舒緩點。吐了一陣後,卡修總算是回復了行動力。「我……我沒事。」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就在前面,有樓梯可以下去。」
地下室,一片漆黑。由於眾人皆有天生的夜視能力,所以黑暗完全無法遮蔽眾人的視線。而卡修額頭上的道具則能夠讓他看見四周的事物,與光線無關。
地下室十分寬敞,儘管牆壁上一樣畫著鮮紅五芒星,而前面則是一面平台,平台上躺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
薩佛雅走近一看,被綁在平台的人正是自己的大哥,夏傑斯‧克羅涅瓦。
她在他身前蹲下,撥開他臉上零亂的長髮,確實是他沒有錯。那個幾十年前被怪物拖走,從此下落不明,直到被判定為陣亡的人,此刻卻活生生得出現在自己眼前。
「嗯……妳是……」夏傑斯虛弱的說道:「妳是……誰?」
「哥,是我。我是薩佛雅……我來救你回去了。」
「薩佛雅……居然是妳……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我的家人了。」
薩佛雅提起長劍,手起劍落,將四條鐵鍊斬斷。收起長劍,蹲在平台旁,輕撫夏傑斯的額頭。見到他如此虛弱,心裡滿是不捨與難過。
「我們……回家吧。」
見到薩佛雅扛著夏傑斯走出來,最訝異的莫過於傑歐。他始終不相信有人被汙染者俘虜這麼久居然還沒有被拿去當成祭品或是同化。滿身的傷痕與零亂的外表,夏傑斯就跟一般的俘虜沒兩樣。
「我們回去吧。」薩佛雅對傑歐說道:「把這個地點在地圖上標示出來,回去再找人把這個地方徹底搜查。」
第七章【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