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殘翼
「你背後有個很強大的靈魂,而且非常邪惡……」記憶者閉著眼,做出一副在冥想的樣貌,「似乎還對你有很強烈的怨恨。」
佩特有些懷疑地看著面前這位「著魔專家」,後者私毫沒打算睜開眼睛的跡象,而且額頭上還冒著冷汗──其實根本是不想看見那個「惡靈」吧?
路米諾斯不知道是避免誤會或是真的被他惹火了,現在離他至少有十公尺遠。佩特看向背後,這次是半個人都沒有。
「看來你是屬於『看不見』的人……」記憶者若有所思地說著,「你還是和那靈魂溝通一下比較好。」
溝通?佩特尚在疑惑,只見記憶者拿出一堆雜七雜八的奇怪物品……說實在,他不太想知道那是拿來做什麼的。
「因為是強大的靈魂,所以要用強力的符咒……」記憶者喃喃說道,沉思一會兒後抬頭看向佩特,「旅行者,麻煩你拿來月牙牛魔王的血。」
這是想叫他跑詛咒神殿嗎?佩特正想開口抗議,另外兩人的聲音便打斷了他。
「小偷,我這裡正好有一大堆空的藥水瓶,就給你拿去用吧,不必謝我了。」路米諾斯說著,順手拿了幾個瓶子出來。
「雖然精靈是吃素的,但我們一族可擅長不少狩獵的方法。」瑪希蒂絲搭上他的肩膀,眼中透露出狡黠的神色,「有一種是可以替獵物放血時不會弄髒手,需要我教你嗎?佩特。」
……誰來把這兩個危險人物帶走?
佩特覺得,當初應該找雅蘭一起來的,至少她對把敵人放血這部分還算是比較有經驗,即使什麼都不記得。
他這種敏捷型盜賊只能以最小動作解決敵人,搞的血流成河不是他的專長,這種事情他也不想幹,要知道他可是穿的一身白。
「那是你自找的。」路米諾斯在聽他抱怨後,只冷冷地丟下這句話。
……好吧,他承認。雷本當年從頭到腳都是暗色系的,標準隱蔽性盜賊。
把月牙牛魔王的血裝入瓶子中,難以形容的味道讓他覺得反胃──順便一提,瑪希蒂絲已經跑遠不知道去哪了,大概也是承受不了這味道。
路米諾斯對空氣不知道丟了第幾個淨化術。
佩特實在搞不懂,就「一張符咒」而已,為什麼要那麼多血?
看著在忙著製作符咒的記憶者……他實在不太會形容,感覺有點像是奇怪的實驗。
「好了,把道符貼在神聖石頭上,這樣應該就能看見了。」記憶者塞給他一張符咒,記得上次看見是在殭屍菇菇的頭上有類似的……
「……這東西真的有用?」他看著眼前這個「著魔專家」,紫瞳中仍充滿著懷疑。
「小偷試試看不就知道了?」路米諾斯站在一旁,看來有些無所謂的說著:「雖然有點黑魔法氣息,但這東西基本上無害。」
基本上……嗎?
佩特看向某位與他吵了幾個世紀的人,有點無奈。
「反正只要看起來不危險,就算是懸崖也會叫我跳下去吧?白熱燈泡。」
「基本上來說是沒錯,但會下這指令的只有普力特。」
找那種石頭不是太困難,附近的沼澤地就有一塊,看起來像是石碑圍繞著淡淡的聖光。
「真的貼上去就好了?」
佩特到現在還是不怎麼相信,但不相信還是得試,在藉由後方隊友的助力下總算把符咒貼了上去,即使這助力大到根本想讓他跌倒。佩特無奈的對他的夥伴翻了翻白眼。
符咒剛貼上石碑的那一瞬間,周圍的氣氛似乎變得更加陰冷,沼澤特有的潮濕感也滲入了神經。
「欸,瑪希蒂絲、軟蛋,你們有沒有覺得……」開口問著兩個隊友,卻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似乎也起了變化,從地形來看是在龍族洞穴裡頭。
『好久不見了,怪盜幻影。』
在赫爾奧斯塔圖書館聽見的少年嗓音又傳了出來,他向來源處一看,有個半透明的人影浮在空中。
少年淡金色的短髮遮了半邊臉,紫色的瞳中也有著笑意,但無法從中感覺到任何溫度。
在下一個瞬間,佩特抽出了平時慣用的卡牌,二話不說就對少年打了過去。
卡牌直穿過少年半透明的身影,打在後方的岩壁上。
『相隔幾百年了,居然用這種方法打招呼啊?』少年的語氣有調侃的意味,『說實在,你從那之後就過的不錯啊……』
「少說風涼話了,你知道我不來這一套。」佩特抄起了手杖,平時溫和的臉上充滿了殺氣,「沒想到所謂的『惡靈』是你啊,史烏。」
『哼。』少年的靈魂冷笑著,『讓我只能以這種形式存在的不就是你嗎?幻影。』
「我現在倒是挺後悔的,沒把靈魂一起打散掉。」佩特說著,眼神變得更加陰冷,「你們根本沒那資格給艾麗亞陪葬。」
『感情使人成為白癡。』史烏嘲諷的看著他,『我見過很多例子呢,愛上怪盜幻影的艾麗亞女皇、保護英雄團的龍魔導士普力特……這麼說起來,還有個寵徒弟到自己也死的雷本。』
佩特將無數張卡牌都丟了出去,毫無意外的全數穿過史烏的靈魂。
『你傷不了我的,佩特。』史烏叫了他的名字,雖然換來的是又一張卡牌,『現在和你對上也沒意思,我安排的劇本正好好的在上演。』
「燒掉記錄的是你吧?」佩特直瞪著史烏,在無法造成傷害的情況下,做什麼都是徒勞。
『畢竟「那位大人」的記錄可不能留下來啊。』史烏笑得像個孩子,但一點都不會讓他覺得可愛。
『時間也差不多了,符咒給的力量看來維持不了多久。』
『還會碰面的,很快……』
在史烏說完最後一句話時,周圍又起了變化,像是在轉移著地點。
回過神來,他已站在原先的沼澤處,那個石碑仍散發著微弱的聖光。
佩特隨手一揮,卡牌便襲捲上附近的幾隻土龍,將牠們放倒在地。
「你也別拿附近的怪物洩恨。」一直與他不對盤的神族出了聲,「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出狀況了……說吧,你見到誰了?」
在佩特說出口後,路米諾斯和瑪希蒂絲都難以掩飾他們臉上的震驚神色。
「黑魔法師軍團長,翼之主──史烏。」佩特說出口時,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意,「殺掉艾麗亞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