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怎麼回到宮裡的,蠍媚奴完全沒印象了,因為她在看了御名霄漂亮的擊退一群魔物後,就昏厥過去了。一身傷和過度疲勞讓她整整昏睡了五天,這五天來她意識清醒的時間寥寥無幾,加上身上傷口的折磨,更讓她從睡夢中痛醒又痛昏。
隱約知道似乎有個人很熟能的餵著她湯藥,又不時用著極輕又溫暖的掌心撫摸著她的臉頰,好似在察看她的體溫,自己也順應著這種安心的感覺沉睡下去,不願太早醒來。
帶著耍賴性質的蠍媚奴依舊闔著雙眼,但朱唇卻輕輕揚著,似乎夢見了什麼似的,秀眉彎彎。看見床上此人兒表情,讓御名霄不禁直搖頭,「這女人真是……,真的不打算清醒嗎?」
五天前,他將身心俱疲的蠍媚奴帶回宮中,能輕易的瞧見許多人臉上的訝異和失望,可能是毒醫和渚容兒的說詞,讓部分心懷不軌之人有了寄望,所以當那些人知曉蠍媚奴還活著時,臉上的表情說有多失望就有多失望,甚至還有一些人朝著他傳來“雞婆、多事”的眼神。
御名霄不以為意,在這宮中有多少人等著看王族笑話他會不知道嗎?但他既然意識到自己在意蠍媚奴,就不允許蠍媚奴死去,一律送來的湯藥都以銀針測毒,而且不假他手親自餵食。
至於渚容兒則是藉故自己差點“笑死”這一點為由,自動休假幾天,趁機遠離蠍媚奴,不願照顧她。而御名霄也沒多加阻止,因為將昏迷的蠍媚奴交給渚容兒照顧,無疑是『請鬼抓藥單』,這種蠢事他當然不會做。
正當御名霄陷入自己思緒中,床上的人兒似乎有了奇怪的動靜。雙眸依舊緊閉著,一隻玉手卻抬起,在半空中胡亂揮動著,朱唇揚起詭異的奸笑,呢喃著:「這……玩意兒,我要了……嘻嘻……」
囈語中的蠍媚奴,完全沒發現,坐在床沿上的御名霄,聽見她的囈語後,臉色突然鐵青一片,身體也僵直緊繃著,一雙黑眸露出複雜目光盯著她看。
渾然不覺的蠍媚奴繼續囈語著。「別……別這麼小氣嘛!要不然給你……一樣東西……交換……。」睡夢中的她似乎跟誰在搶奪東西似的,開始微蹙起柳葉眉,嘟翹著唇。
御名霄震驚的起身退離了床沿,彷彿無法接受什麼似的,薄唇不停喃喃自語著:「為什麼……會和『她』……說出一樣的話?」
百年了,就算自己被囚禁,御名霄也從未忘記,曾經……有個人,是那麼讓自己傾心惦記……,而她卻也曾經說過那樣的話──
『這東西我喜歡,我要定了!』、『別一臉看賊的表情望著本姑娘好嗎?好似我硬搶走你東西一樣,要不然……就拿個東西與你交換好了!』一道倩影總笑的賊兮兮,骨碌碌靈動的雙瞳總是散發出耀眼光芒。才說完自以為是的交換條件後,就趁著他分心的時候,柔嫩紅唇就覆上他的薄唇,如蜻蜓點水般的撩撥著他冷情的心。
御名霄神情複雜的望著蠍媚奴的容顏,有些不悅。他不要視如仇人的她,說出跟『她』一樣的話,就算是夢中的囈語,也不准!因為……她不配!
挺拔身軀旋身就想離開,卻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渚容兒,立刻引起渚容兒的不滿囔囔。「喂!你發神經阿?幹麻突然轉身,差點就撞上本姑娘了。」
御名霄冷眼覷了發著牢騷的渚容兒後,不理會、躍過她身旁直直離去,而離開時,後方不停傳來吵雜的叫罵聲,但御名霄卻恍若未聞、心思馳遠的離開『勺花宮』。
「可惡!竟然完全忽視本姑娘,臭罪犯!說什麼天帝之子,還不是成了階下囚,現在還變成死魔女的禁臠,囂張什麼阿!」渚容兒使出罵人絕佳功夫,不罵個對方狗血淋頭,難消她怒氣!
一把怒氣無處發的渚容兒,又將目光落在床上的人兒身上,踱步走近床沿,瞧著蠍媚奴依舊不醒人事,纖指一把擰掐蠍媚奴藕臂上的嫩肉,發洩怒氣。「都是妳!要死不死的臭魔女,連妳養的狗都能如此囂張,看我怎麼趁妳昏迷時虐待妳!」
纖指欲罷不能的朝著藕臂襲擊,一處接一處的,非得皮肉紅腫才肯放過,睡夢中的蠍媚奴似乎有感覺到自己正在“受虐”,柳葉眉皺的死緊,香軀也開始不安分的輕輕扭動,朱唇吐出細小呻吟:「唔……」
渚容兒彷彿對這種虐人的快感上癮了,拼命擰扭著嫩肉,還將目標轉移到那張美豔的麗容上,「哼!看我渚容兒怎麼對付妳!不是很厲害嗎?敢整我渚容兒,還讓我差點笑死,看我怎捏青妳每塊皮肉,哈哈……。」渚容兒露出狡笑,得意的很。
不料,睡夢中的人兒似乎開始受不了了,倏地抬起細臂、緊握著拳頭,朝著渚容兒的挺鼻一拳揍過去。砰!的一聲,重重的拳頭打飛了渚容兒,使她從床沿階梯滾落,摔的七零八落,更嚴重的是鼻樑差點被打歪,不但紅腫瘀青、還滴淌著鼻血。
「阿~」渚容兒尖叫痛哭,整個人縮在地上哭叫著,「唉呦~我的鼻子、我的鼻子……嗚……痛、痛……阿!」
床上的人兒似乎很滿意自己“命中紅心”,朱唇擒笑、秀眉彎彎,收回自個細臂,又繼續沉穩的睡去……。口中呢喃著:「嗯……嘻嘻……扁死妳……。」
渚容兒捂著受重創的鼻子,揮淚負氣的瞪了蠍媚奴一眼,就轉身離開這個討厭的地方,離去前還不忘烙下狠話,「妳……妳給我記住!」
睡著的蠍媚奴當然……不可能記住。
* * *
等到御名霄回過神,才知曉自己不自覺得離開了『勺花宮』,來到了一處有著假山假水的後花園,園中種滿了各式鮮艷美麗的花草,但御名霄可不會笨到接近那些瑰麗艷紅的植物,因為會生長在魔界的花草,十種裡頭有九種都是帶著毒性的,花草顏色之所以會如此鮮豔,也是天生生來誘敵用。
意識到自己太大驚小怪、小題大做了,雖然蠍媚奴的確說了那個人曾說過的類似話語,但也是出自無意識下,自己又何必多加計較。「回去好了……」欲想折返回宮御名霄,甩了甩頭,揮去多餘的想法,正打算離開時,又聽見花叢另一邊隱約傳來說話聲,立刻稟住氣息,將身影隱藏於不易讓人發覺的暗處。
傳來的細弱說話聲,是兩名長年服侍著蠍媚奴的婢女──春意與姑湘。春意一臉神秘兮兮的拉著姑湘一起嚼舌根,搶先開口:「姑湘,妳聽小渚姐說了嗎?她說公主這次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失憶呢!」
姑湘連忙應話:「有阿、有阿!所以說……公主的個性改變,也是因為什麼都忘記了?」
「嗯……看來應該沒錯,妳想、揶大人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嗎?」春意露出玩味的表情,猜想著。
御名霄靜心傾聽兩名婢女的對話,不難猜想……婢女們的意思,是揶律堯可能會趁機會傷害蠍媚奴。但……接下來的對話卻令御名霄有些錯愕。
「當然不會放過!揶大人不只一次向陛下表明想娶公主為妻,甚至還說能為了公主,休掉糟糠之妻呢!但不只陛下不肯答應,連公主也大力反抗。」姑湘滔滔不絕說著。
什麼?揶律堯想娶蠍媚奴?御名霄腦袋一時轉不過來,擰起劍眉。這件事……他可從沒聽蠍媚奴說過,但……在魔界中,道德人倫的規範根本不存在,就算是親兄妹也能結為連理,更何況揶律堯只是個遠親。
「公主當然不肯阿!妳瞧揶大人這麼老,哪能跟那位俊小子相比。」春意嗤笑著。
姑湘猛點頭表示贊同,但又露出疑惑的表情說著:「不過……揶大人究竟是看中公主哪點?如此蛇蠍心腸的人,再美也無福消受吧?」
「嘻……這點就是秘密了。」春意露出詭笑,弔著姑湘的胃口,不願直說。
「秘密?什麼秘密阿?春意妳快說……」姑湘非常好奇,追問著。
「妳聽完千萬別亂說,要是讓魔主陛下或是弗大人知道,不只我們、連我們宮外的家人、親朋好友都會被誅殺的。」
「這……這麼嚴重阿?」姑湘有點猶豫要不要聽下去了。
春意抬起頭左右端瞧了一下,確認“沒其他人”才開始說道:「聽說王族從小就必須接受各種毒藥的侵殺,藉由不斷的中毒、解毒,練就一身抗毒的本領,但……有種傳說中的奇毒,因為製作原料早已絕跡,所以就算是王族,身上也沒那種奇毒的抗性,所以只要得到那種奇毒,任何人都可毒殺王族,登上王位呢!」
「什麼?真……真有此事?但……這和揶大人執意娶公主為妻何干?」姑湘雖然頗為吃驚,但依舊想不出兩者的關聯。
春意壓低聲音,表現的更神秘,「雖然……這也是我無意間聽到小渚姐和揶大人的對話才知道的,事實如何還不可考,但聽說……公主的血竟是那奇毒,所需解毒劑藥方中最重要的一樣,所以……我懷疑,揶大人可能是想造反,然後自己登位後,練就抗奇毒的身子,等到那時……就所向無敵了!」
「喂,春意!這話不能胡謅的,被聽見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姑湘玉指堵著自個的唇,暗示要春意別再說了。
「知道了,是妳問我才說的,做事去吧!」春意推推姑湘,示意要她移動,兩人就一副作賊心虛的模樣,逃之夭夭了。
殊不知這些話雖然說的小聲,御名霄卻聽的一清二楚,思忖的他表情嚴肅,抿了抿薄唇,將剛才所聽到的事統整一下,明白的輕點頭。「原來如此……,蠍媚奴竟然是那奇毒的解藥?所以這表示他……已經得到此毒才能毒殺蠍媚奴,現下蠍媚奴的死而復生更證實了這個傳言,難怪……揶律堯千方百計想接近蠍媚奴。」
一張俊美無瑕、刀鑿神工下的剛毅俊龐,現下蒙上一層極為陰騺的慍怒表情。因為大約明白事情來龍去脈的他,知道揶律堯竟包藏禍心,不但想藉機測試是否能害死蠍媚奴,假如如同所料的復生,也難逃一死,因為據他所知……此藥引不是只需一、二滴血就能練成解毒劑,而是必須犧牲性命、抽出整身血液才能冶鍊而成的。
這也是魔奕烙就算知曉有這萬年難求之罕物存在,也不想練就一身絕世強身的原因,原因就是……這罕物是自己的寶貝妹妹!
「喂!你這傢伙在這做什麼阿?」渚容兒不知何時蹦了出來,一隻手緊緊摀著鼻間,還依舊不肯安靜休息,見到御名霄又想開罵了。
御名霄被那尖銳的叫聲給拉回了思緒,又是一樣冷眼睹了渚容兒一眼,旋身又想離開,但這次渚容兒似乎是先猜到御名霄的舉動,早一步挪移蓮足擋住御名霄前方。
「你又想走人?本姑娘告訴你,沒這麼容易!」渚容兒美目圓睜,凶狠囔囔著,不過那遮住鼻間的動作,卻引起御名霄的注意。
大掌出其不意的伸向渚容兒腰際,假裝要扯下她的腰帶,渚容兒尖叫一聲、下意識用著雙手拉住腰帶,一片瘀青的巧鼻就現形而出了,但本人似乎沒意會到,又羞又窘、還扯開嗓門大吼:「臭罪犯、你想對本姑娘做什麼?人面獸心!」
御名霄揚起玩味惡質的冷笑,「看來……被“照顧”過的鼻子,似乎更適合妳。」
「你……!」渚容兒瞪大眼眸,雙手趕緊遮住鼻間,一臉羞憤的表情。
「本皇子才離開一下子時間,妳就懂得利用時間去惡整妳主子,所以……被回敬了是不?」御名霄大約猜想一下,也知道那慘不忍睹的鼻樑是怎麼得來的,整個『勺花宮』裡……就只有蠍媚奴有本事讓這麼囂張的侍女臉上掛彩。
她……醒了嗎?一想到蠍媚奴的臉,御名霄就露出一抹連他都不曾察覺的暖笑。
「誰……誰惡整她了?本姑娘警告你,別亂說話!」渚容兒氣的跳腳,卻不知該怎麼反擊,明明知道御名霄是在羞辱她『偷雞不著拾把米』,但自己卻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話,快氣死她了!
正當渚容兒無言以對時,眼角卻瞄到了遠處的一抹倩影,眼明的她馬上就認出來者就是蠍媚奴,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自己如此難堪的模樣是蠍媚奴給的,那她也『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好了。玉手一把揪住御名霄胸口衣襟,將高大挺拔的身軀拉向自己,獻上親吻。
御名霄完全沒料到渚容兒會做出如此於禮不合的舉動,一時怔愣反應不及阻止,薄唇就真的被吻上了,雙手立刻反射性的推開渚容兒,力道之大……還讓渚容兒往後踉蹌、差點跌倒。
「妳這是在幹什麼?」異口同聲的兩人一起吼出劃破寂靜空間的聲響,御名霄這下又更加愕然了,回頭一望,果真如他所料,蠍媚奴看見了渚容兒親他,露出一臉受傷的表情,眼神中又滲著慍怒。
渚容兒也瞧見了蠍媚奴的表情,偷偷露出得意一笑,緊接著繼續演,玉手又纏繞上厚實的胸膛,嗲聲說道:「唉呦~名霄公子,你怎麼不憐香惜玉一些呢!剛剛你不是還對著容兒傾訴你暗藏心中許久的愛意嗎?你還說……公主是個壞女人,你這輩子根本不會愛她,只是公主自個一頭熱而已,不是嗎?」
御名霄劍眉死擰,大掌粗魯的扳開越矩的玉手,生氣道:「渚容兒妳在胡說八道什麼?」
渚容兒瞧見蠍媚奴一張俏顏越來越慘白,更加趁勝追擊,乾脆整個人撲進那寬闊堅實胸膛,雙臂像八爪章魚一樣死扒的御名霄不放。
御名霄盛怒,才將要大吼、推開渚容兒的劣質玩笑時,蠍媚奴就先嬌吼出聲:「給本公主放開、放開!」不知是焦急還是難過,媚眼上懸宕著翻滾的淚水,皓齒咬著唇辦、都快咬出血絲了。
自己一醒來,就著急的尋找不見蹤影的御名霄,她擔心御名霄是否趁著自己昏迷,已經拋下她離開魔界了,一顆心懸在半空、擔心不已的四處尋找,卻讓她看見兩人在後花園調情的一幕,那親吻的角度呈現的甚好,完全沒死角的印入自己的眼簾中,連想逃避“這不是事實”的機會都沒有。
渚容兒的糾纏,沒兩三下就被御名霄給扯開,避免渚容兒又攀上自己,御名霄早一步退離,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一副進入警界狀態,以嚴厲的眼神警告渚容兒,表明她要是真敢再輕舉妄動,就休怪他不客氣!
兩人四目接觸的模樣,在“醋桶打翻了”的蠍媚奴眼裡,無疑是在互相以眼神調情,「你們、你們……不要臉!」淚珠終於滴落,從瑰麗的臉頰上滑下,作為兩人偷情的控訴。
被罵“不要臉”的御名霄想大喊冤枉,但渚容兒卻悄悄來到他身旁,低聲說著:「怎麼?這樣讓她死心不好嗎?本姑娘可是冒著生命危險陪你演這場戲,要是這魔女真肯就此放棄你,不就順了你的意,馬上能脫離囚犯身分、回天界了嗎?」
御名霄本想解釋,但卻又因渚容兒的話而感到有些猶豫。的確……假如能讓蠍媚奴放棄愛他,自己就能馬上離開這厭惡至極之地,可是他的心……卻一想到蠍媚奴已經不愛他了,就不由自主的感到不悅和難過……。
被自己如此複雜情感揪心的御名霄,就這樣僵愣在原地,「本、本皇子……」他一定得說出些什麼才行,但是……自己到底是想解釋兩人是清白的,還是順應這個誤會,好讓自己藉機脫身呢?
蠍媚奴以為御名霄的沉默是代表默認了兩人的偷情,而那俊顏上的一絲驚慌,是因為兩人的姦情被她發現了,才會有如此惶恐的表情。玉手向前覆上剛實的手臂,揪著御名霄的衣袖,以淚眼汪汪、可憐兮兮的模樣問著。
「名霄……喜歡容兒嗎?是真的嗎?不是對吧!」凝望的媚眼還挾帶著一絲希望,她……想聽御名霄親口說。雖然她自己也不信御名霄真會看上渚容兒,但兩人相吻的畫面太震撼了,震撼到連她自己也開始懷疑。
望著那媚眼如絲、挾帶著傷絕的眼神,御名霄卻文不對題的回問了一句讓蠍媚奴傻愣的問題:「……如果本皇子說『是』,妳會就此放棄本皇子,讓我離開這嗎?」
「我……」蠍媚奴眼神漂移不定,難以決定、掙扎的表情表露無疑。
「呵……」冷笑著,御名霄早就知道蠍媚奴根本不會這麼簡單的放棄他,如果肯的話,早在五百年前拒絕她的示愛時,蠍媚奴就應該放棄了,也不會有後來的不堪禁囚。「不必回答了,本皇子和渚容兒完全無干係,就……與妳蠍媚奴一樣,都絕對不可能是會讓本皇子愛上的對象。」
挺拔身影越過僵愣住的人兒身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現場,只留下偷偷嗤笑的渚容兒和心情依舊無法平復的蠍媚奴。
雖然御名霄說明了,他與渚容兒之間並沒什麼,但……卻也說了,這輩子……他永遠都不可能會喜歡她,這事實讓蠍媚奴胸口一陣鬱悶,覺得快喘不過來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