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自己是個可以小鳥依人的女生。我希望自己是個不會被當哥兒們的女生,我希望是個可以讓人當成戀愛對象來對待的女生。
「小弟,我要包4小時的電腦。」
遞了一個假笑給第一次上門的客人:「我是女生,最裡面靠右邊那檯是剛整理好的。」
「騙肖,這樣是女生。」
心裡雖然不爽,但還是要保持假假的笑容:「要看身份證嗎。」
另一個載著大大花朵髮夾的女店員媗媗,趕緊出來圓場:「先生,裡面坐哦,飲料機在左手邊,免費取用。」
第一次上門的客人一邊嘀咕的;那裡像女的,一邊往預定的機檯走去。
看著媗媗對客人的背影吐了吐舌,那動作自然可愛,讓我羨慕極了。明明大花放在頭髮上,只會顯得可笑,但媗媗就是讓那朵花變的自然,公主袖短蓬裙顯得俏麗,如果這一套在自己身上,可能會像是泰國人妖裝可愛?
媗媗手在我的眼前揮了揮:「兔子發什麼呆?」
「沒」沒好氣的看了媗媗一眼,轉身繼續整理桌上的東西,明知道這行為是種牽怒,但就是會討厭自己,為什麼不多女性化一點,多可愛一點,多像媗媗一點,該有多好?看,連媗媗二個字都有二個女,難道自己是名字不好?
我是兔子,一隻不是傳統印像中,那樣纖細可愛,怯憐憐若人疼愛的兔子。如果,真要找出符合我形象的,應該是「佛來明巨兔」吧!比一般兔子大十倍的巨兔,就像我一樣,比一般的女生高,比一般的女生扁,加上太過英氣的五官,連想留個長髮添點女性化都不適合,只能安慰自己,短髮好整理點,長褲好行動點,聲音低沉點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不會過於尖銳像火雞一樣。
我想,讓我想像媗媗一樣的,還有一點,就是一個戀愛吧。媗媗追求者眾,和她同時段上班的自己,不是被當成媗媗的男朋友,就是被當成媗媗的追求者,白挨了不少白眼,拜託,二個女生肢體接觸很正常好嗎?雖然我不夠女性化,但也不代表我就是愛女生,ok?
客人第一次上門,就叫我小弟,知道我是女的後,有風度點的,會說對不起認錯,沒風度點的,就上下打量,企圖找出我那裡像女的,日復一日的,讓我也很難像小白兔般溫馴,因此,熟客老叫我火爆兔。
但只有他,第一次開口叫我的是小妹,而不是小弟。那個每次都只在我下班前來的38客人。不是個性38,而是他每次都在我下班前才會過來,不管幾點來,他都會買到12點,不管幾點來,他都選靠窗的38號電腦。一開始,我還不曾留意,只是訝異於他不曾叫錯,後來,開始漸漸注意到他,是他老是在同一個時間來,選同一個電腦,每天,用同樣的笑容叫我小妹。
「小妹,38號電腦包到12點。」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來不及嚥下口中的蘋果派,快速的轉身面向櫃檯,卻讓自己嗆了一口氣。
「咳咳咳」努力的拍著胸前,想嚥下那卡住的蘋果派
一雙屬於男性的手越過櫃檯,拍了拍我的肩:「兔子不能吃胡蘿蔔以外的東西吧!妳一偷吃蘋果就噎到了。」
沒好氣的瞪了38客人一眼,放下蘋果派:「兔子難道就不能愛蘋果嗎!有人規定兔子一定吃胡蘿蔔嗎。」雙手快速的在電腦上,開通38號的電腦。
「沒,好像也沒規定,就像沒人規定兔子一定是溫柔的。」男子說完話,收下單據,便轉身邁向窗邊的電腦。
看著落跑的38客人,明知自己被暗虧了,但就是有一種甜甜的感覺,他怎麼知道我叫兔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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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放下東西,打完卡,準備和上一個時段的同事交班時,聽到了讓我驚訝的消息,難道好男人不是死會了,就是還沒出生?
38號電腦送修了,因為38客人的女朋友來這裡大鬧,在吵架之下,把一杯飲料直接潑在電腦上,好死不死的,就讓她真潑進了散風孔,電腦就瞬間當機了,電腦因此今天要送修。
同事把38客人的資料給我,跟電腦的報修單。要我通知38客人來付錢。接過資料時,我驚訝的是,他有女朋友了?我有他的聯絡方式了?
「他女朋友是什麼樣子?」忍不住,我問出了口,我想,應該不像我一樣吧,應該也是一個惹人憐愛的女生。
邊收拾的東西的同事,正準備下班,聽到了我的問話,想了想:「其實還滿漂亮的,就嬌嬌小小的,看不出來會潑飲料耶,不過他女朋友也不是第一次那麼誇張了。
不是第一次?什麼意思?「你認識他女朋友?」
「做夜班的都認識啊!常打電話來我們這邊查她男朋友的勤,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在我們店裡吵架了,說吵架也不太對,通常都是女大聲的罵,男的沒開口。」
「唔,這樣啊!」為什麼吵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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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38號電腦包到12點」
是他,那個38客人。努力讓表情正常,不露出不該有的情緒:「對不起,我們的38號電腦送修中,請問要換檯嗎?」
「我知道啊,我只是太順口了,這給妳。」男子遞出了一個麥叔叔的蘋果派。
收下了蘋果派,但我的表情肯定充滿了問號,因為男子馬上給出了解釋:「我怕不先餵飽兔子,兔子會因為我弄壞電腦,把我撕了當晚餐。」
電腦不是你女朋友弄壞的嗎?我想問出口,但我用什麼立場問呢?看著他選了一檯一樣靠窗的電腦,那個背影,讓我的心情,就像手中的蘋果派,酸酸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