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逝(六)

　　一樣地是懶洋洋不想寫功課，只想開著OLG繼續在未知的大陸和朋友們一起奮鬥。
　　平常的話都是小鏡在催促我寫的…唉，不提也罷。

　　[黑羽]: 唷，難得那麼早啊。
　　[KonaKona]: 彼此彼此。
　　[黑羽]: 想不想聽最新的八卦，關於我們學校的？
　　[KonaKona]: 什麼？
　　[黑羽]: A班的學級委員被發好人卡啦！
　　[黑羽]大笑。
　　[KonaKona]: ……
　　[KonaKona]: 這有很八卦嗎＝Д＝？
　　[黑羽]: 不、不，重點是在我們這三年級時，難得想把握住最後的機會卻又被拒絕，實在是很絕望啊。
　　[黑羽]聳了聳肩。
　　[KonaKona]: 人家很可憐耶，都被發卡了還被大家這樣宣傳。
　　[黑羽]: 這是我們男人約定成俗的默契啊！被笑以後才會更堅強，越戰越勇。
　　[KonaKona]: 說起來還真有幾分道理…。
　　[KonaKona]: 對了。
　　想到被發卡…我想到今天發生的事。
　　[黑羽]: 蛤？
　　[KonaKona]: 你說A班的學級委員…叫甚麼名字？
　　[黑羽]: 聽說是叫羽鳥 純…什麼的。
　　[黑羽]: 反正我也不熟啦，只是聽過而已。
　　[黑羽]揮了揮手。

　　…………

　　對『當事人』來說，其實並不是那麼好笑…。
　　今天我發了這位學級委員一張卡，卻又被我喜歡的女孩子發了另一張卡。
　　但並不是好人卡，是殺傷力很強的…陷阱卡。

　　算了，我想跟黑羽解釋這些應該只是讓事情更複雜吧。

　　整個晚上我們仍舊在未知的新大陸繼續探索著。
　　其實...我難得將手機充飽了電，放在隨手可得的地方。

　　我總希望它能突然響起，希望有人打來。
　　希望是…。

　　不，不行。
　　我甩了甩頭勉強自己不要再去想。

　　小鏡既然都這麼認為，我何苦還要去強求呢？
　　也許我們相處的時光…就真的到此為止了吧。
　　還記得前幾天我們還在電話中聊得很開心呢，就像一場夢一樣。

　　『主人，有您的簡訊唷！』突然手機傳來通知，像是雷擊一樣讓我渾身震了一下，差點讓螢幕中的角色失足落崖。
　　簡訊耶，簡訊耶…。

　　不知道該不該打開，有一絲絲的期待卻又一大團的恐懼存在。
　　想是這麼想啦，但手還是不自覺的去撈手機了。

　　『小此…我實在不希望看到妳們吵架，但願妳們能快點像以前一樣要好，我打從心底期盼著…最喜歡妳們的小司』
　　啊…早該猜到是小司傳的短訊了。
　　不過既然是雙子…想到小司就會想到小鏡，想到小鏡就想到…。
　　即使過了好幾個小時，那些讓人心痛的話語仍然像在耳邊一樣圍繞，揮之不去。

　　心情如此輕易的被人掌握，信心也能再一瞬間被擊墜，原來在內心深處的自己是這樣的脆弱不堪啊。

　　[黑羽]: HellOOOOOooooo…..?
　　[黑羽]戳了戳[KonaKona]。
　　[KonaKona]: 啊，抱歉，剛剛有電話。
　　[黑羽]: 真是的，妳差點就躺地板了耶。
　　[KonaKona]: 不好意思＝ｘ＝
　　[黑羽]: 不知誰那麼不識相…膽敢在狼人暴走時打電話來。

　　其實電話不是重點啦…只是我一不小心又掉入回憶的漩渦了。
　　不過倒是害得大家差點滅團倒是真的。

　　後來美幸也打了通電話過來關心，因為已經『失落』一次，我沒再讓自己多花心思猜測了。

　　就這樣經過不安穩的一晚，連睡覺都顯得很不平靜。
　　夢魘總是在夜深人靜時悄悄入侵，然後突襲腦海，讓睡意被輾轉的隱隱作痛給趕走。

　　「呼哈…」走進教室，我以一個悠長的哈欠代替打招呼。
　　「小此早安。」小司看見我先道了聲早安。
　　也許是我的錯覺，總感覺她聲音有些顫抖。
　　「小司早安。」
　　「昨晚睡得好嗎？」即使如此，小司仍然露出了讓人感到安心的笑容。
　　「嗯，還不錯。」說是這麼說，眼眶的血絲可能已經背叛我了。
　　「那就好。」小司只是再度笑了笑，不知她是沒點破還是真的沒看出來。

　　其實我比較擔心的是…等等如果遇到小鏡的話該怎麼辦？
　　自己冷靜到現在，其實對小鏡的那份不滿早已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恐懼感。

　　我想我們是沒機會了吧，就連當回以前那樣要好的朋友也不可能了。
　　曾經那樣對我吐槽、陪我一起笑、一起討論完全不相關的話題的小鏡，就只能存在我的回憶中了。

　　印象中哪個漫畫家還是小說家不是也說過『停留在某處的永恆最美』嗎？
　　所以，就讓我的回憶冰封在那一刻吧。
　　那個已經成為奢望的容顏。

　　就這樣躲躲避避到了中午，我找了小優在中庭附近的涼亭用午餐。
　　「不好意思捏，天氣這麼熱還拖妳們出來在這裡吃飯。」
　　「唔唔。」小優搖了搖頭。
　　小優也找了小南一起出來，她們可真說是形影不離，就像小丸子和小玉一樣。
　　「不會的。」小南依舊只是沒多餘表情地回答，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之前工作的長門同事。

　　因為已經計劃好要和小優一起吃飯，所以我也很難得地作了便當。
　　「姊姊的手藝還是這麼好呢。」小優一邊看著菜色一邊滿足地對我笑著。

　　當姊姊的這份榮耀總是在這一刻，難怪…。
　　嗯…不知不覺又想起小鏡了，我早就允諾過自己別再想她了啊。

　　「這個滷蒟蒻很好吃唷，小南妳吃看看。」想著想著，才發現小優已經沉浸在她倆人的世界中了。
　　「嗯，謝謝。」小南伸出便當盒正想接過小優筷子上的蒟蒻，但小優的筷子卻往不同的方向前進。
　　「嘴巴張開，啊～」
　　「啊…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小南對這個動作的反應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沒關係啦。」
　　「啊…好…」小南輕輕地咬下小優遞上的熱情，臉上盡是不習慣的感覺，反觀小優則漾著女孩子為心愛的人所付出的那股笑容。

　　不知道小日和看到這一幕會有什麼想法，只知道這樣子充滿著萌意的一幕看在我的眼中卻顯得有些…忌妒？
　　小優和小南能這樣自然的作出如此親密的動作，而我…卻只是這樣…。

　　喂…一分鐘前才又一次允諾自己別再想她了耶，泉此方，妳怎麼講都講不聽耶？

　　「呃，姊姊？」小優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中。
　　「啊？嗯，怎麼了？」我以若無其事的樣子盯著小優水汪汪的眼睛。
　　「對不起，我們說好要聊天的，結果我只顧著和小南說話。」
　　「啊 ，沒事的，看妳們這樣子我也很滿足了呀。」

　　其實說要聊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聊什麼。
　　我想小優也有所顧忌，怕點到我不願提起的話題，所以比起來我寧願看著她們聊還來得有樂趣些。
　　不過既然這聚會是我提起的，若是我把氣氛弄悶了那可不是好事。

　　所以索性將焦點放在小優和小南平常的相處上，這倒是點開了話匣子，就像接小孩回家的母親在路上聽著小孩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情一樣。

　　「對了，還有帕特莉西亞同學，她說好久沒見到…呃，團長大人了。」虧小優還記得帕特所說的這個專有名詞，我想八成是帕特不斷跟她提起的緣故吧。
　　不過最讓小優興奮的還是小南的事情吧，不顧小南在旁一直想要阻止的模樣，小優如數家珍的將她們平常私底下發生的事情全部說出來。

　　這樣的小優看起來很幸福，我想小南應該也是。
　　是啊，我也該重新去找我的幸福了。


　　「…大概就是這樣，嗯。」跪在媽媽的牌位前，我提著一柱清香將最近發生的事情毫不保留的敘述一遍。
　　當然，還包含了我不願讓其他人知道的這份情感。
　　所以跟媽媽傾訴完後，讓我舒坦不少。
　　本來我是不會對老爸有所顧忌的，不過這種事情我想還是成為秘密來得好。
　　
　　「不知道您是怎麼想的，看到自己的女兒喜歡上一個女孩子…然後又被狠狠的削一頓，變成現在這副德行。」

　　「果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像遊戲和漫畫一樣那麼順利對吧，大人總是說『漫畫都是騙人的東西』，當然，除了我們家那位例外。」一想到有比我還熱衷這類事物的父親不禁笑了出來。

　　「對了，這件事情我還沒和爸爸說，因為不知道他會怎麼想。爸爸平常就反對我去交男朋友，若是得知他女兒想交的是女朋友…可能會暴走也不一定。」

　　「別偷偷去跟爸爸通風報信唷，我們約定好了，諾。」

　　燒了半截的香輕舞薰煙在母親的相片四周縈繞著，像是在回應我的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