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臥病在床的少女對於流星抱持著相當美麗的憧憬,因為從未親眼見過,所以比任何人還要嚮往那倏然劃過天際的流星。
為何會如此執著於流星,是因為少女很喜歡的某本書裡對於星星延伸出去的美好想像:
天上的星星之所以會發出不同程度的光芒,是因為那是來自世界各地屬於不同人的,因現實的無奈而無法達成的心願。
未盡的願望,後來昇華成了天空中的星星。
而流星,是殞落的願望。
少女的房間能夠稍微看得到星空,但要看到高掛於天上的星星有點難度,在各種高樓大廈阻礙視線下,別說是星星了,就連月亮都看不太見。
於是,從未見過流星的少女對男友做了約定。
「吶,如果我的病痊癒的話,一定要帶我去看流星喔!」
「嗯。」
許下承諾的少女祈求身體趕快好起來,但病情卻惡化了,在家人及醫生的討論下決定讓少女長期住在醫院裡。
一方面是為了控制住病情,一方面是為了病發時能馬上治療。
少女曉得自己的狀況並不樂觀,但還是努力擠出笑容給擔心她的家人及朋友看,因為不笑只會讓大家處在憂鬱之中。
「絕對沒事的,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努力好起來!」
儘管飽受病魔的折磨下少女已經快笑不出來。
「別再逞強自己笑了,我看了覺得很難過。」
少年不忍心看見女孩不斷地逞強,每看見那痛苦的笑容就會覺得心痛。
「可是如果不笑了話,我會哭出來……所以還是笑吧。」
少女怕有一天自己的精神會因病痛而崩潰,在那天來臨之前少女希望自己還能維持笑容,儘管不是打從心裡真的笑出來。
「可以唸給我聽嗎?那些書裡我喜歡的段落。」
每次來探病時少女總會這樣對少年說,不是什麼任性的要求,只是個微薄的懇求。
「好。」
拿起書,少年讀著他唸過好幾次甚至無意間記起來的文章。
或許沒有比流星更淒絕的事物了,明明知道最終將會伴隨烈焰殞落,卻還是在完全消逝之前,不顧一切地綻放出比任何星星還要熾烈的光芒。
以急速劃過星空,閃耀著冷冽光線的流星。
每當少年唸書的時候少女總會凝視著夜空,似乎在想些什麼。
墨色的眼眸中透著哀戚的情緒。
一年之後,少女的病情已惡化到無法醫治的情況,只能消極地等待死亡的到來。
「我看不見了……」
病毒侵蝕了少女的雙眼,少女就算睜開眼睛也只看得到一片模糊不清的世界。
「可是,我好想親眼看一次流星,一次就好……」
少女無法聚焦的雙眼望著少年,流下了眼淚。
「……」
少年深深的哀慟,無法化為言語。
少年很想獻出自己的雙眼完成少女畢生唯一的願望,但少年知道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最後,不敵病魔纏身的少女離開了人世。
當心跳機沒有發出規律的聲音時,少年木然的望著少女安詳的臉龐。
此刻,一道流星劃過天際。
少年抬起頭,替少女捕捉流星墜落的畫面。
「吶,如果我的病痊癒的話,一定要帶我去看流星喔!」
「可是妳失約了啊……」
少年掩著面,泣不成聲。
流星墜落了。
而少女,也隨之殞落。
——完——
後記
我很少會沒有寫草稿就直接用電腦寫稿,不過感覺不錯,只是要花很多的時間去想句子,對我而言不太有效率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