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順從命運前進吧,然後思考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事象。偶然與偶然相加,只能成為必然。
有了因才有果,好好思考著妳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吧!好好思考著幾個月來幾做了些什麼,以及這些事情的關聯,等妳弄清楚這一切看似無關緊要的瑣事時,便能理解這些命運都不是偶然所致。
塔芙一個人躺在草皮上,仰望夜空。
「啊啊,那隻可惡的臭狐狸……」
她右手用力按住腦門,試圖平息腦中的混亂。但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揮去那些複雜難解的話語。
雖然目前還完全搞不懂她究竟想要表達什麼,但是有一件事必須承認:這些命運都不是偶然所致。
「……命運嗎?」
如果說,「偶然」是天意,是人所不能為的。那麼「必然」是否就是人能所為、能掌控的呢?
「人能掌握的命運……」
塔芙舉起左手,掌心映照在目光的範圍中。
手相這東西還真是奇妙呢!只依靠這些紋路就能夠看出人的情感、事業、婚姻、甚至是生命嗎?
突然,她緊握左手。
「真是大錯特錯,那些研究手相的愚者……」
挺直腰桿,深深吸氣後一躍而起。
「這種東西才不是用來看的,是用來緊握住的啊!」
♀ ♀ ♀
「艾爾朵拉多」主將營帳。
格克爾也和塔芙一樣徹夜未眠,眼看就快清晨了確沒有絲毫睏意。
當他正要拿起桌邊的酒暢飲時,意外察覺到帳外慢慢接近的人影,才剛想要大聲叫喝「來者何人」,對方先開口了。
「唷,絡腮鬍大叔!」
金髮的少女隨意打個招呼後,逕自掀開帳幕,走入主將營帳。
「希望下次妳能叫俺『主將』或是『格克爾大人』。」他先是抱怨,接著詢問:「深夜特地前來,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塔芙笑而不答。
她走到木桌旁,看了看桌上擺放的物品。兩壺酒、軍事地圖以及戰功表。
「哦?大叔你的戰功是艾爾朵拉多的第四名啊,真了不起呢!」
聽到自己被稱讚,格克爾立刻用力搥了槌自己的胸脯:「當然啦!俺總有天會進入前三,最後登上第一名的寶座,成為黃金城第一的名將!」
「欸?前三?」塔芙故作疑惑:「不想成為第五嗎?」
格克爾聽了差點沒被口水嗆到,咳嗽幾聲後大聲斥喝:「喂!這樣不是退步了嗎?妳搞笑啊!?」
「也有可能被第五名超越啊,為了以防萬一,該小心防範第五名才是。」
「呸!俺才不把第五看在眼裡,俺眼裡只有前面的人!」
「前面的人?」塔芙提高語調:「那就是前三名囉?」
「當然!」
對於這理所當然的答覆,塔芙卻沉默了。
格克爾也很疑惑,把自己前方的人當成目標前進是正常的,對方為何會如此沉默不語?
才剛想要詢問究竟有什麼問題時,塔芙卻突然回過神,把他嚇了一跳。
「吶,那身為第四大組織的『月亮的季節』,為何會把第五的妖精公會當成目標,還為此拉攏第三與第二的組織?」
「俺哪知啦!」
「除非……」
她刻意賣了賣關子,趁機觀察格克爾的反應。
「除非『月亮的季節』想趁機聯合『聖耶洛因』,推翻我們。」
「哈啊?」
「『聖耶洛因』教宗是『月亮的季節』領導者洛斯特的父親,這件事情你知道吧?」
「眾所周知,俺怎可能不知道。」
「如果你是第四名,而第三名是你的親友,那麼,接下來的首要目標應該設定在哪呢?」
「……」
看來格克爾也很清楚答案了。
雖然塔芙本人其實並不清楚洛斯特的真正目的,但是與其三個組織聯手攻擊妖精公會,不如讓艾爾朵拉多和妖精公會站在同一陣線。
「不不不!」
格克爾連忙搖搖頭:「這樣俺軍不就成了違背盟約的叛徒嗎?」
「如果真如我所言,『月亮的季節』早晚也會背叛我們,等到那時候我們可就小命不保了。」
塔芙說到一半,又把話停住。
她清了清喉嚨,用強調的語氣加重音量:「就算活下來了,這次的失誤你能承擔嗎?或許會被撤除主將的職務,變成無名小卒吧?嗯?」
「那那那……那該怎麼辦!?」
果然如先前所觀察的,格克爾是個衝動無腦的人。
塔芙先是安慰似的微笑,接著提出建議:「與妖精公會聯手殲滅他們,等到『月亮的季節』與『聖耶洛因』潰散之後,接著背叛妖精公會。如此一來,就能一次解決三個大組織,如何?」
「那該怎樣聯合妖精公會?」
「放心,我已經長痔瘡……不是!我已經派出使者告知妖精公會同盟的事宜了。」塔芙指了指桌上的軍事戰略圖:「進攻順序是『聖耶洛因』、『月亮的季節』、『艾爾朵拉多』,正好給了我們聯合妖精公會夾擊的優勢,等他們兩個公會侵入公會,我們就從後方奇襲他們。」
聽了這計策,格克爾並沒有馬上答應,而是猶豫了半倘。
這可是在規劃極其誇張的大陰謀啊!無論成功或失敗,幾個大組織都無可避免地展開一場大戰。原本只是勢力對峙的局面將白熱化。
就算是再怎樣衝動、做事不經大腦,也該理解這件事的嚴重性。
雖然作為一名將領,格克爾並不害怕戰爭,應該說戰爭才正是他的表演舞台。
但是……
見到格克爾猶疑不定的模樣,塔芙平靜的說道:「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註:上句出自於《哈姆雷特》第一幕第三場,第19話末段伊奈里對塔芙說過相同的台詞。)
不背叛的話,將可能導向毀滅的道路。
背叛的話,各個組織將會將對決搬上檯面。
「考慮當下,放眼未來。但若是為了考慮未來,而延宕了當下之事,實在不是什麼聰明可取的做為。」塔芙說道:「作為一個將領,最重要的就是決斷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格克爾……我的主將啊,請下指示。」
「……」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塔芙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太過鋌而走險,但若真要決定是否背叛「月亮的季節」,我想也沒選項可選。
即使現在各組織不將局面白熱化,遲早有一天也會撕破臉,不如現在作個了結。
「我明白了,就照妳說的去做。」
♀ ♀ ♀
日出的光芒撒向大地,使萬物重新甦醒。
黎跟海棠坐在屋頂上的平台,手牽著手一起觀看這一幕,就如同偕同觀賞電影的情侶那般依偎著。
看著黯淡的世界漸漸染上色彩,有種不可思議的微妙情感呢!就好像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境。
如果這是場永不清醒的夢,那該有多好?
如果能讓時間靜止,永遠沉浸在彼此的吐息中,又該有多好?
但是,這世界豈有不清醒的夢?
「啊啊,是該清醒了呢……」
說著,黎站起了身子。
沉寂已久的記憶,以及所有過去捨棄的事物……如今正是重新拾回的時候。
是啊,現在的我不是一個人,海棠會永遠在我身後,無論面對怎樣的未來,只要她能在我身邊……
「謝謝妳,海棠。」
--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平靜的空氣似乎沾上了狂氣,瘋狂流竄著。
黎舉起了手,像是要捕捉前方冉冉東昇的光芒,朝著太陽緊握。
「我的名字是……」
--前進吧,黎。我會在黎的後方守護妳的。
沒有害怕的必要,不對,就算害怕也沒關係,我……
我還有海棠在我身邊。
「蕾伊.卡利米(Rei.Karimi)--!」
封印束帶燃起了火焰,甚至沒讓人的大腦分辨那火焰顏色的時間,剎那之間全身的束帶便燃燒殆盡。
頓時,原先狂亂的空氣陷入了暫時的沉寂。
放出光芒的眼瞳,讓人覺得並不是褐黃色,而是金黃色的錯覺。
不,或許現在的黎真的是金色的眼瞳也說不定。
褐色的長髮也染上了火紅色。
現在黎的外貌特殊到讓人不認為她是位人類,即使事實上她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
突然,沉極壓抑的空氣開始以黎為中心收縮。
一旁的海棠靜靜看著黎的等級不斷攀升,Lv.23、27、32、40、52……在Lv.52之上的數字已經不是海棠所能讀取的了。
但是更讓海棠在意的是黎……蕾伊解除封印後未發一語,雙眼無神的遠眺前方。
簡直就像是……
……
收縮的空氣達到了臨界點,如同爆炸的風暴快速從蕾伊的體內往四處狂奔。
要不是海棠及時張開妖精結界,可能早就被風力壓成碎片了吧?就算沒有,也會被這高溫的氣體昇華。
剛才還呆滯無神的蕾伊,臉上不知從何時開始起了變化--那是個扭曲的痛苦面容。
「黎?妳怎麼了,黎!?」
海棠叫喊的聲音完全無法傳達到她耳中,甚至連接近她耳邊都辦不到。
簡直像是要睜破一樣死命撐大的雙眼,緊咬的牙關溢出了血紅。她雙手用力壓著腦袋,不知是用力還是害怕的關係,全身不停顫抖著。
終於,她無力的跪地。
看似平息的一切,卻僅僅是短暫的寧靜。
用力撕扯聲帶吶喊,即使因為破裂而從咽喉噴出鮮血也沒有停止的打算。
♀ ♀ ♀
火。
「那個人」來了,脅迫、暴力、恐懼……血,■■被奪走了,■■■■死了,被「那個人」殺了,■■■■不是罪惡,罪惡的是「那個人」!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死的是他們?為什麼受到火刑的是他們?
「不要……」
♀ ♀ ♀
不要……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不要……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不要……不要……不要……
到底是為了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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