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venture 3-6 到期
常人見不到的赤紅元素精靈站在小巧稚嫩的手掌上,回應施法者的訴求,燃燒、膨脹自己,以男童體內的魔力作為媒介,形成高密度火球,循照意念所向之處射出。
碰!
「精彩!真是太漂亮了。」白袍老者拍手瞇眼笑道,作為目標的木板被火球炸個粉碎,破裂處焦黑且飄散著細細烏煙。
漢斯相當滿意這位關門弟子的表現,更難能可貴的是,男童從沒因稱讚而自滿,總是謙虛地詢問自己不足之處,並加以改進,且其魔法的天賦遠勝於自己,不論怎樣複雜地咒術,他總能在一天內學會。
「嗯──看來接班人出現了。」蒼老而厚實的掌心在男童頭上粗魯地磨蹭,及肩的沉金頭髮被弄得雜亂,本覆蓋著的雙耳露了出來。
尖銳且細長,身後沒有透明蝶狀翅膀,很明顯是位精靈族。
男童還有個雙胞胎弟弟,父母不詳,尚在襁褓時便被漢斯在魔法森林某處給帶回,兩兄弟皆擁有不凡的魔法天賦。
兩人個性大不相同,一個怕生內向、一個活潑外向;哥哥謙虛有禮、弟弟驕傲搗蛋,性格非常極端的兄弟。
光陰似箭,十年過去,已成長為少年的精靈,在某日意外地得到控制時間的力量,自此,兩位孿生兄弟像是被施展什麼魔法似的,竟在一夜間個性轉換成另個人。
哥哥變得狂妄自大、輕浮,每晚總在外喝得爛醉才回家,雖然對於漢斯還是相當尊重,但已沒了孩提時那種上進的態度,弟弟則在同時間變得謹慎細心,辦事說一是一,乾淨俐落,嚴以律己寬以待人。
儘管漢斯對兩兄弟感到奇怪,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將之當成青春期性格的轉變,但實際上卻非如此。
控制時間的力量,是位穿套破布衫的黝黑矮胖地中年男子傳授的。
那時兩兄弟都在場,但最後保留記憶且得到力量的是哥哥。
「這只是那位大人某部分的力量,現在將它傳授給你們其中之一,這是命運,是那位大人的記憶,早已注定,所以來吧!接受它。」
男子掌心浮現一圈印有古老文字的黑色印記,異光彷彿正在招手般吸引著精靈兄長,推倒阻擋自己的弟弟,把手疊在印記之上。
「嘿嘿嘿,這樣齒輪就拼上了,力量的使用方法與後果應該都烙印在腦裡了吧!」
精靈雙眼無神地點頭。
「很好,期待你成為那位大人記憶的其中一部分,那麼順帶一提,當你再次見到這印記時,代表……」
看似平靜的翠綠森林,實際上並無這麼安穩,兩位精靈與一名妖精正在一座閃著綠光地樹洞前施法,人類少女雙雙站在兩側。
三人正在施展控制時間的禁斷魔法,目的是為了讓穿越時間甬道的少年,能在另一端不耗費多餘時間替其體內龍族完成重生的契約。
此魔法本應由凱洛‧班,孿生精靈之兄長個人施行,可在前日,人類少女──席菲雅在魔法森林圖書館某處尋得一本書籍,裡頭夾著有關此魔法的另類使用方式,不耗損施法者壽命的折衷施術法。
因無法影響整個世界的時間,故以樹洞為媒介,作為時間甬道,令穿梭之人得以跨越時間。
「老弟。」站在三角陣頂點的男子停下念誦咒文,開口對著與自己長相幾乎一個模子的孿生弟弟說:「聽我說就好,否則魔法會無法維持。」
金髮碧眼的精靈克里斯‧班微微頷首。
「我是個貪心的人,就算知道這禁斷力量所帶來的後果,我仍想為了更強的力量而去嘗試。」凱洛略頓了頓,凝視泛著綠光的樹洞裡,輕語:「同時我也是個很自私的人,得知過去所做的一切只是浪費壽命,我一度怨恨著你。」
黑色的古老文字從精靈四肢溢出,並逐漸纏繞、向中心攀爬,克里斯見凱洛身體出現異狀,呢喃的咒文開始混亂,魔法的共鳴平衡搖搖欲墜,後者怒斥:「你在做什麼!專心的做好你的工作!」
「凱洛先生!」受過精靈的背叛與保護的烏髮黑眸女孩──媞曼莎瞪圓著眼,緩緩接近頂端樹洞前的三人。
「那個文字不是……」席菲雅琥珀色的眼瞳也張得老大,是她發現時空魔法另一種使用方式的,而她對於正攀附在凱洛身上的黑色文字印象相當深刻,與那張羊皮紙一角的圓形印記裡的文字大同小異,幾乎可以斷定兩者是同種文字。
「可現在我很慶幸,當初得到力量的是我而不是你,你知道的,我一向討厭離別。」
克里斯的腦海突然變得一片空白,接著記憶如倒帶般,轉回凱洛即將前往那個世界的入口擔任守護者那天,他永遠忘不了,從小就一起打鬧、修練、生活的兩人,在離開的那天彼此抱得有多緊,眼淚流得有多多。
「所以在讓我自私一次,這次離別的痛苦你就一個人好好品嘗吧!另外這咒文絕對不能停止,要是停下來了,那傢伙就回不來了。」
藤蔓似的文字已經佈滿精靈全身,每一個字勾勒之處皆陷入他的皮膚裡,深深地鑲進骨頭,現在唯一沒有被文字占據的,是心臟。
「希望可以讓『他』掃興。」扔下這句不合頭尾的話,凱洛綻開至今最燦爛的笑容,滲透入肉體的黑色文字一筆接一筆的掐住生命支源。
心臟,先是劇烈的胡亂跳動掙扎,再殘喘,最後停止,精靈的肉體隨著文字粉碎,搭上風的便車消失。
*-*-*
「吃老子一記大錘子!」金黃巨物突然出現在神秘矮人手裡,瞬間化成金光朝神秘男子擊出。
轟隆隆隆──
不亞於雷聲的撞擊聲響沖擊耳膜,不禁令我單手摀上耳朵,此時矮人那蒼老而宏亮的聲音向我吼道:「小夥子別光看,幫忙吶!」
「嗯?哦、噢!」發出了一串連我也覺得沒出息的狀聲詞後,嘴裡呵出寒氣,讓霸王劍纏繞上冰晶,接著腳邊疾起旋風,風元素帶起飛奔向神秘人。
劍橫置右腰,在最接近目標時扭腰推出,但對方的速度比我想像得還要快,一個後撤步便拉開十公尺的距離,早一步預判到神秘人迴避位置的老矮人再次揮出巨物,破空聲伴隨著擊中物體的沉重聲響。
「唔……」神秘人悶哼一聲,由於單手應戰我與矮人過於吃力,他將托依隨手丟出,接著專注與矮人過招,而我在此空檔接住托依,「到一旁去!」
語畢,不待他回應我也衝入戰鬥中。
似乎和老矮人有著共同的默契,不斷切換元素屬性做騷擾的我逼迫著神秘人,而老矮人則總能預知神秘人的下一步,做出最有效的一擊,經過五分鐘不到的時間,神秘人的黑色連身帽披風已變得破爛不堪。
「唔!」硬接下矮人的鈍擊,神秘人借力使力地向後躍出,接著作勢轉身逃跑,再次在腳邊疾起風元素,正打算追上神秘人時,老矮人厚實的手掌搭上拉住我,「別追了。」
「可是……」
「艾迪先生!村長先生!你們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