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懸崖邊,深色風衣隨風飄揚,下意識撫摸自己的後腦杓,極短的髮絲仍然被風吹的亂七八糟。
原本的長髮不再,乾淨的後頸感受到冷冽寒意。
望著大海,漠然的臉孔,淡然的眼神,路過的人都怯之迴避,她那生人勿近的冷淡非常明顯。
就是這裡了吧?她喃喃自語。
從腳邊的樂器盒裡拿出一束長髮,那是她的長髮。
將髮帶解開,任由強風將髮絲吹散,捲入大海之中。
就讓妳成日撫摸的,妳珍愛的我的長髮我的味道,代替我陪著化為海水的妳吧!
粗魯的將吉他提起,想要跟隨髮絲丟進海中,手卻停在半空中,猶豫了。
她捨不得!
她捨不得呀!!!
這是她此生摯愛的那個女孩,很珍惜很重要的吉他。
她怎能將其隨著海葬了的她送給了大海,這樣她以後要拿什麼睹物思人?
若連這把吉他都沒了,她的呼吸會不會也隨之終止?
右手掌心朝上,她征征的看著自己纖細白皙的手指,擅長彈奏鋼琴的她,對弦樂不熟悉,想起女孩雖然修長卻粗糙的手指,滿滿的都是因為工作和刷琴弦而掌出來的繭。
自己怎麼就這麼驕氣,那麼禁不起激,那麼愛吃醋,明明平常溫柔體貼的她卻在緊要關頭失心瘋讓懷疑忌妒佔滿思緒,去詆毀深愛她的女孩。
兩個人的交往讓她父母親很不諒解,女孩的母親雖然沒說什麼,卻在瞧見兩人的時候總眉頭深鎖。
她不是沒看到,而是相信總有一天大家會體諒,會釋懷,會包容。
可自己卻也把壓力加諸在女孩身上。
她嚎啕大哭,心疼痛不已,吉他失去支撐也隨之落地。
「那片山谷,入口處清楚刻著傷心人的墓。」附近似乎有街頭藝人,很不識相的竟然也用著吉他自彈自唱,唱的歌詞也更顯揪心。
「那片濃霧,隔絕了其實可以忘了愛的省悟。」
「別哭,那片樂土是不是至少能讓眼淚都停住。」
她滿臉淚痕,緩緩的將吉他珍而重之收到盒裡,手指碰到琴弦,琴弦像是有生命般發出聲音回應。
一曲愛妳,一曲妳眼中的夢,跳躍的旋律一閃而逝。
「誰的衣服,還穿著只為遮掩蒼白的皮膚。」
她愣愣的看著自己沒有血色的手指,想必臉蛋也是吧!自從別離後,她幾乎無法進食,若非家人硬逼著喝些營養食品流質食物,她恐怕...
「誰的腳步,有幾個真的遠離愛遠離糊塗!別哭。」
扣好扣環,她轉身欲踏入歸途。
「誰的信物....啊....從此入土。」
腳步停住,到底是誰,硬要唱這首歌重擊她的心碎!?
走向音樂來源,看見了那位....原來,來此追思的,不是只有她。
我們都愛著同一個女孩,只是女孩摯愛的是她,傷害女孩最深的也是她。
曾經執手相依,眉眼俱笑洋溢著幸福。
曾經偕老之約,兩人將長髮綁在一起的濃烈。
全被她親手毀了!
「祝福愛情的信徒,那善男信女別再受苦。」
祝福離開了的女孩,別再為愛受苦...她這麼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