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の櫻 15

＊閱讀前聲明。

　　　　　

＊《四季の桜》為《庫洛魔法使》衍生二創，基本上為知世中心，CP為知世X櫻，內含GL，若無法接受請左轉離開。預計於4/14@魔法少女ONLY販售。

　　　　　　　　　　　　

＊本篇將以四季為分界點，時間從漫畫的國小開始，直到成年後的架空設定。

　慎：知世黑化可能，OOC可能。

＊本篇為清水文。　　　　　　

　　　　　　

＊此純為個人喜好創作，若轉文請告知作者，附上作者名稱、聯絡資訊且維持原文不修改轉載。　　　　　　

　　　　　　

＊用字遣詞皆為個人特殊習慣，文辭不當或是不合胃口也請上一頁離開，感謝。

　　　　　　

冬，之三

　　身處M社辦公大樓的伊藤，正按下電梯按鈕準備前往社長辦公室，甫從茶水間走出的幾位男同事笑鬧以手肘輕撞了他一下「伊藤，新婚恭喜啊！」聞言伊藤回以歡欣的笑容，對於能娶到如知世一般的大家閨秀，他真的感到無比幸福。其中一位留有絡腮鬍的男同事突然不經意開了個玩笑：「不過不愧是伊藤呢！畢竟以前我們老是說笑……」話說到一半，周遭的人莫不使眼色告誡那位多嘴的同事，甚至有人撞了下他的肚子。

　　「什麼？」男人的話引起伊藤的注意，正準備踏入電梯中的他停下腳步，任由眼前的電梯門關起。伊藤的目光逼得男子不知如何是好，眼見伊藤露出若不全盤托出便不離開的表情，男子只好抓抓頭，故作輕鬆說道：「哎呀，大道寺千金接管公司這幾年，從來沒有傳出任何緋聞，她們公司的傳統又是非必要不收男性職員，連她的貼身祕書都是女孩子……」或許是覺得接下來的話不好大喇喇說出，男子神秘兮兮湊到伊藤耳邊，「但是上次跟我們合作的案子，她不是主動找了位小有名氣的平面模特兒嗎？大道寺社長素以公私分明聞名，那次提出請求時大家都嚇了一大跳，也有人說曾看見她與那位模特兒出雙入對在街上走什麼的……」男子音量小若蚊蠅，卻直勾勾刺入伊藤耳底，「就是那種，喜歡女孩子的傳言……」

　　男子很快退開來，擺擺手一副別放在心上的樣子，甚至回過頭去嘗試引起眾人的共鳴跟附和，「伊藤，真的恭喜了！無論如何，就好好過幸福的新婚生活吧！剛剛那不過是玩笑話，大家說說就算了，我想一定不是那樣的，就忘了它吧！」

　　伊藤悶不吭聲向同事頷首示意，再次按下電梯按鈕，看著燈號亮起同時，一股心煩也躍上心頭。若是玩笑話，為什麼他卻無法一甩頭就忘了這件事情？踏入電梯中，隨小盒子啟動將他往高樓送，抵抗地球引力一路向上升起，伊藤腦海中隨之浮現他與知世相處的點點滴滴、每次下班約在公園碰面，知世的眼底總有揮之不去的櫻花樹倒影、還有幾次與李氏夫婦見面時的影像，他一顆心反而漸次往下沉。李　櫻，與仰著頭背對他、眼裡只有一整排彷彿沒有盡頭的櫻花樹長道的知世，激起伊藤內心極為複雜的感受，好像長久以來的困惑只消掀開眼前的布幕便豁然開朗，但當真距離真相一步之遙時，他卻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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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世開會正巧結束，前腳甫踏出會議室，秘書便急急向自己奔來，手中拿的是響個不停的手機。一聽見那個鈴聲，知世二話不說迎上前，接過手機短短說了一聲「謝謝」，旋即走至安靜的角落接起電話。

　　年輕女秘書有些侷促不安盯著大道寺社長的背影。以往這個鈴聲總是客客氣氣響起，而無論大道寺社長手邊有再多的工作，只要手機在身側，她一定會向在場所有人勾起有禮的微笑，道聲失陪，直到結束對話才繼續方才的工作；若她沒能在第一時間接起電話，通常這個鈴聲便不再想起，簡直像是來電者與大道寺之間的默契－－一人說話、一人聽，若得不到回應，便是靜靜等候，相信對方一定會回覆。可是今天特別不同，這個鈴聲每隔半個小時就響起，宛若執意將人叫醒的貪睡鬧鐘，無奈今日安排的是重要的跨國會議，諒女秘書再大膽也不敢打擾，那鈴聲卻又響得她心慌，只得捧著這燙手山芋在遠處等會議結束。

　　按下通話鍵那瞬間，女秘書本來放下的心在目睹大道寺社長臉上飛過一絲難以言喻的陰沉時又吊得老高。雖然大道寺社長很快換了一個角度，擋住秘書的視線，讓她除了背影什麼都看不到，但她著實嚇出了一身冷汗。成為公司正式職員那一日起到現在趨近三年多，跟著大道寺社長這段期間，再大的風風雨雨對不動如山的老闆而言都能輕易四兩撥千斤化解，可是方才轉瞬間浮現在社長臉上的神情竟讓她有種山雨欲來的不祥預感。

　　當大道寺社長掛斷電話，女秘書站在原地整整三十秒鐘，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深怕驚擾眼前看來心情極為低落的社長。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社長回過頭時嘴邊竟掛著與平時無異的淺淺微笑，甚至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謝謝妳，那麼我先回辦公室了。」女秘書在社長與自己錯身而過那瞬間轉過身，但只抓住了社長進入電梯前拋下的一句話，「今天我會提早下班，之後的事情就麻煩妳了。」

　　知世破天荒在上班時間撥了公事以外的電話給伊藤，她並未多解釋，只詢問伊藤是否能早點下班，陪她過去櫻的家一趟。從知世細軟的聲音中，伊藤彷彿聽見輕微的顫抖，但那又與訊號不穩十分相似，即便他有所困惑，畢竟仍在上班期間，也不便多問，於是他給了知世肯定的答案後即結束通話。

　　知世看著暗掉的手機螢幕，耳中只聽得見櫻的聲音來回盤旋，占據她所有心思。知世彷彿眼睜睜看著自己溺斃，卻無能為力的人，她握住手機的指節已然泛白發疼，可是就算這麼做也無法關掉一句一句不停堆疊起、漸次轉大的聲音，到最後就連知世緊緊摀住耳朵，櫻的嗓音仍像利針穿入她的腦中再穿出，將她的思緒捆得死緊，令她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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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副駕駛座的知世不發一語，親眼見到自己的太太之後，伊藤十分肯定絕對有什麼事情出了錯。能讓知世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的人竟是「李　櫻」，這件事情伊藤說什麼也無法否認自己的心情沒有受到影響，但仔細思索又擔心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或許李家夫婦遇上不好的事情。簡直想破頭卻毫無頭緒的伊藤，最後終於放棄掙扎，直接開口詢問：「小狼跟櫻，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知世的唇微張，出來的不是話語，而是無語的嘆息，隨後才是乾澀嗓音困難推出簡短的一句話：「櫻要搬去香港了。」車內陷入一陣寂靜。伊藤開始懷疑，自己是否不曾有過親密到宛若手足，遇事非兩肋插刀相助不可的推心置腹好友？但印象中他也不乏送情義相挺的兄弟出國的經驗，也有幾位是長期移民，雖然對知世感到抱歉，『有這麼嚴重嗎？』的想法卻揮之不去。

　　不知道該做何回應的伊藤咕噥一聲，認分抓好方向盤，開至櫻與小狼的家。一走至門口，一箱過一箱仍未用膠帶封起的大大小小紙箱佔據走道，跟放眼望去的所有空間。知世看了幾年的窗簾雖然還在原處，後頭的飯廳卻近乎清空，一股無以名狀的情緒凝聚在她的喉間，竟讓她一時之間開不了口，反而跟隨在後的伊藤向內喊了一聲，忙得天昏暗地的小狼才揮汗走出，將兩位迎接入內。

　　「櫻呢？」

　　小狼才脫口而出「在樓上」，後續都還沒說完，知世已自顧自快步走上樓。原本牆壁上掛著的櫻與小狼的婚紗照及日常生活照片都已經取下，留下空蕩蕩的牆面，不自覺間知世的步伐越踏越快，她朝著傳出聲音的客房直直前去，還得用盡全身力氣才能抑制住將門甩開的衝動。知世一打開門，站在窗邊收拾東西的櫻立刻轉過頭來，與喘著氣、神色緊繃的知世面面相覷。

　　「櫻，為什麼？」

　　櫻轉過頭，她的側臉在皚皚白雪折射夕陽餘暉之下，像打了蘋果光，知世想捕捉其上的細微表情卻極為吃力。待呼吸稍微平緩，知世才發現櫻空出的一手按在下腹部，她的心跳瞬時漏了一拍。

　　「我懷孕了。」櫻揚起一抹與平日大咧咧的笑容不同、更加柔和的溫溫淺笑「這兩天才確定的。小狼立刻跟夫家那邊報喜，他們希望我們搬過去，未來也好就近照顧我跟孩子……最近小狼在香港的工作也越來越吃重，長期港日兩邊奔波，他也擔心沒辦法好好陪在我身邊。」

　　「可是……」『還有我啊！有我陪在櫻的身邊，我能照顧櫻！』這句話始終沒能說出口，知世一對上櫻的目光，她就知道已經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知世從來不知道，與櫻處在同一個空間竟能讓人如此難受，就因為兩人之間不再如孩童時代，只存在「無憂無慮」的友情。當其中擠入婚姻與家庭之後，若眼裡只看重、考量兩人之間的情誼，未免顯得過於不諳世事。但畢竟明瞭與能夠平心靜氣接受是兩回事，知世仍忍不住向前走去，往櫻的所在之處靠近，即便每一步都艱難到如履薄冰，好像一不小心便會墜入萬丈深淵。

　　最後當她碰觸到櫻的指尖時，她忍不住腿一軟跪了下來，她的耳朵緊密貼在櫻置於腹部的手上，雙手則環住櫻的現在仍纖細的腰肢，「櫻，恭喜妳……」櫻輕輕拉起知世，她與知世十指相扣，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知世能清楚看見櫻褐色眼瞳中自己的倒影。

　　「謝謝妳，知世。」

　　「妳還會回來日本吧？」櫻點了點頭，知世無法忍住心中激動，急切問道，「這個家，還會留著嗎？」這一次櫻遲疑幾秒後才點頭，隨後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補道：「如果知世有時間的話，可能要麻煩妳將東西帶回妳家，以後客房會做為孩子跟夫家那邊的探親房……真是不好意思。」

　　櫻瞳中的歉意再明顯不過，知世雖難過也明白有一條看不見的線提醒此刻的兩人，即便過往再怎麼親近、現在與對方的距離不過幾釐米，都已經回不去了。知世搖搖頭，這次連櫻都看得出她多麼勉強拉起嘴角弧度，只為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櫻忍不住將手穿過知世的肩膀上頭，緊緊抱住她，知世的聲音悶悶自後腦杓處飄來，「櫻，去了香港也要幸福喔！」

　　「嗯！我會的！知世妳放心！有小狼、孩子，還有妳，我已經很幸福了。」櫻緩緩鬆開手，她眼眶中盈滿的淚珠就快掉出，臉上卻洋溢幸福的光輝，笑容更是摻雜別離的傷感與難以言喻的開心，「我會每天寫信給妳的！」櫻不顧握緊的手因兩人的體溫滲出薄薄一層手汗，將知世的柔軟的手捏得更緊，語氣萬分堅定做出承諾。

　　櫻的一字一句是如此誠懇，她的情感再真摯不過，然而她的笑容竟如外表炸得酥脆，內裡卻包裹如外頭零度以下冰雪的甜點，令知世吞下後有苦難言，內心被割得支離破碎。向來總能說出鼓勵話語的知世此刻只能扯開難看的微笑，楞楞看著櫻，櫻衝口而出的一句，「我最喜歡知世了！」才將她硬生生拉回現實，知世只覺得好像內心的什麼「咚」的一聲被擊碎，等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緊緊抱住櫻，淚水難看得爬了滿面。

　　「我也，最喜歡櫻了……」知世能聽見自己哽咽破碎的聲音，淚水滑出眼眶的那一刻，所有腦中的雜念竟在眨眼間蒸發，最後只剩下『我最大的幸福，就是櫻能夠永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