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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腕的陰陽術師07
作者:( ´•ω•)│式姬草子│2013-03-12 22:50:48│巴幣:6│人氣:356
平安京,洛東咎森入口附近,夜晚-
「收──傻─節───搜啥──解──尼──」
(蓮……妳到底……在說……什麼……?)
連眨眼都無能為力,嘴唇也只能徒勞地掀動,縮砂感覺自己像是沉入無底深海,眼前所見與迴盪的聲響,全淹沒在狂亂的波濤中扭曲變形。
「颼──啥──蹶-!嗽──煞──啊-速───言──堡-一──達輪──尼也──情───快-」
毫無預警地,縮砂的視界被潑上整片的血紅。
黏稠的觸感從眼球上緩緩滑落,眼窩滲入逼出淚水的刺痛,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顫抖,昏沉的腦袋跟著猛然驚醒。
但接下來看清的景象,卻在她乾裂的喉嚨裡化成喑啞不成聲的驚叫-
黑紅色的濃血從清晰可見的氣管斷面不停冒出,將外露的頸骨映出令人心膽俱裂的慘白。一把刀就這樣卡在蓮歪斜的脖子上,倒入縮砂懷中的她僅能發出細微的囁嚅:
「怎麼……保……義大……」
「咦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滿臉白粉在擠眉弄眼下誇張地龜裂,鬼魅般忽然出現的源保義雙眼滿佈不自然的血絲,涎水隨著歇斯底里的狂笑四處噴濺:「成功啦!我終於成功啦!哈哈哈哈哈哈!」
(咪───不、不可以害怕!現在不可以害怕……先想該怎麼做……)
心臟被眼前荒誕怪異,比妖怪更像妖怪的人類嚇得突突亂跳,差點從嘴裡蹦出來;但縮砂還是竭力壓抑噴湧而出的恐懼感,硬逼自己看清「敵人」的一切動靜。
因為爸爸說過,不管遇到什麼事,害怕而無法思考就先輸了;而且身邊有受傷的同伴時,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變成膽小鬼。
人類的武器雖然沒辦法殺死式姬,但蓮現在這樣也好危險,如果是爸爸到底會怎麼辦……還沒等縮砂混亂的思緒集中,她的衣領卻被拉起來,源保義扭曲的表情逼到眼前:
「說!快說!源兼興那個叛徒的『遺產』到底在哪裡!快說─────!」
(遺……什麼遺產?爸爸留下來的……都被你們拿走了喵!)
即使告訴自己要集中注意力,被猛力搖晃的縮砂還是聽了兩三次,才清楚對方說了什麼。只是她也想不出除了那間房子之外,爸爸還留下任何東西……但在這麼靠近之後,她發現一件更重要的事。
(原來……他比我更害怕……)
雖然不知道源保義是好運碰上今晚的訓練意外,才能從其他陰陽師的監視下逃出,現在滿心就是東窗事發後對源賴光的畏懼;但妖獸的直覺告訴縮砂,眼前這個人其實跟被追到角落的老鼠一樣,大吼大叫的偽裝下只有無路可逃的慌亂與驚恐。
再看到插在不遠處的長槍……縮砂的嘴唇顫抖著,微小的聲音順著對方的問題斷斷續續地冒出:
「爸……爸爸的……」
「妳說什麼!說大聲點!」
「遺……遺產……」
「妳到底…….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摔下縮砂的衣襟,源保義雙手捂著原本還是左耳的位置,發出殺豬般慘烈的痛叫。
想聽清楚別人講的話,一定會下意識地把頭靠過去,這是爸爸說過可以讓敵人接近自己的方法……滾倒在地的縮砂吐掉嘴裡那片殘破的耳朵,鼓起好不容易積蓄的力氣,拔出卡在蓮的脖子上,讓她重傷失能的短刀。
(蓮,對不起了喵……喵?)
在蓮的手上,縮砂看到一個寫著「麻」字的手環,一股不合時宜的哭笑不得冒上心頭-這孩子八成是給筆筆草療傷時,戴上這種麻醉用的道具,事後卻忘記拔下來,才讓受她治療的自己都一起被法術「麻痺」搞到無法動彈。
但現在不是放鬆的時候。賭上敵人憤怒下又不知道那柄長槍重到有多誇張,可能只會傻傻想拔起來產生的空檔,縮砂撐起酸軟的雙腿努力轉身,背後果然傳來源保義咬牙切齒,同時也是用盡吃奶力氣擠出的咆哮:
「畜牲!畜牲───!我要把妳變成勾───」
啪喳。
不知道為什麼,隨著源保義的吼叫中斷,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就連縮砂自己回過身時都感到異常的遲鈍,彷彿身體正分神警告某種東西一樣。
這次她看到的,是源保義的屍體。
頭顱像是被硬生生拔走,但卻詭異地剩下一片原來是臉頰的肉,那些厚重無法溶解的白粉在血河載浮載沉,莫名地讓人無法忍耐嘔吐的衝動。
思考能力消失無蹤,冷汗和淚水不由自主地流洩。渾身無法停止震顫的縮砂就如同面對蛇牙的青蛙一樣,雖然腦中還有逃跑的念頭,但身體卻被冰冷沉重,足以讓人瞬間崩潰的恐怖完全控制,甚至強逼她違反逃避的本能,只能抬頭赤裸裸地籠罩於最深的絕望-
那是她從未見過,卻很明白不該存在這世間的「物體」,是死亡這個觀念對現世生命來說,最忌諱而無法面對的集合。
「好餓……喀咕,嘶嚕,喀咕……好餓啊……」
混濁黏稠的聲音從大入道的嘴裡不停冒出,和其他臉孔發出的哀鳴混合出令人頹喪欲死的呢喃,由無數殘肢臭肉組成的肥大軀體在腹部破開一個大洞,青灰色的屍液夾雜才剛被咬爛的鮮紅碎肉汩汩流出,連整片樹林都因而枯萎碎裂,染滿毫無生氣的腐敗。
(嗚……咪……)
連抵抗的想法都產生不了,貓又輕盈的身體就這樣被從頸部抓起,只能無助地流淚,面對那由無數死者頭顱拼湊的巨大臉孔。。
「吃……吃……不是……」一顆披頭散髮的頭顱忽然從那張「臉」暴突出來,從眼窩中流淌出來的破碎眼球直直地盯著縮砂:「不是……不是不是!妳不是人類!不是人類!」
「也不是……也不是!」這次出現的是張下巴脫落掉一半的女人,歪曲污黑的牙齒間還能看見腫脹破爛的紫黑色舌頭微微晃蕩:「妳也不是妖怪……可恨的妖怪……可恨的…….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妖怪!不是人類!」越來越多的人頭從那張「臉」突出,應和著對手中獵物的否定:「吃了也不會飽……吃了也…..嗚嗚……」
「不是……什麼都不是!不是!不是!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人類……不是妖怪……殺掉……殺掉……」
「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
四週響遍混濁的怒罵,脖子上的壓力也越來越緊。
這時候還是該全力掙扎,因為爸爸說過,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能放棄。
……可是縮砂現在已經什麼都不想動了。
覺得身體好輕好輕,連手腳都感覺不到……就這樣什麼都消失掉。
這樣就好了。
不用好累好累,也不會碰到好討厭的事。
這樣就好了……
……
……
……
也可以……再見到爸爸了吧?
砰!
暴雷般連串不斷的馬蹄聲響起,全速奔馳的矇眼戰馬轟然撞上面前復活的「屍堆」,黝黑的森林灑滿漫天飛舞的斷肢殘幹。
(唔…….趕上了嗎……!)
顧不得渾身高速撞擊下或深或淺,鮮血淋漓的擦傷,從馬身滾下的藤原朝宗將貓又小小的身子放在樹旁,粗大的手指著急卻又溫柔地撫觸,探視她的身體狀態。
先前趕到源兼興的宅邸遍尋不著,沒想到這孩子卻是在這個地方……眉頭深鎖的藤原朝宗邊幫縮砂做好應急處理,邊慶幸自己中途跑來追趕逐漸成型的邪氣,而非留在宅邸,繼續和往昔的同袍一起阻止「鬼門開封」。
雖然第一個念頭就是把這孩子帶回去好好照料,但現在還有必須完成的事……聽到背後傳來馬匹被活生生撕裂的哀鳴,他站起身,呲牙裂嘴地忍耐在宅邸就已脫臼的左手臂,以及渾身傷痕帶來的陣陣劇痛,咬緊纏在拳頭上寫滿咒文的布條,面對已重新結合大快朵頤,死命地把馬屍往「喉嚨」塞,甚至想直接壓進腹中的異形怪物。
「餓倀」,是陰陽師給它的名字。
由大量飢寒交迫下含恨而亡的死者及其怨念所構成,滿心就只想消除永恆不滅,連死後都依然折磨不休的飢餓。但可悲的是,他們用盡方法想脫離飢火焚身的痛苦,肥大卻殘破的軀體卻跟地獄的餓鬼沒有兩樣,不是腹部破開不完整,只能任憑吃下的一切隨著腐臭的屍水流出;就是連口喉都不見蹤影,只能挖破自己的肚腹,瘋狂卻徒勞地塞進任何東西。
不管是人類、式姬甚至是妖怪中最陰邪的物種,幾乎都難以正面與「餓倀」對抗-只要見到,甚至察覺「餓倀」出現,所有現世的生命都會「感同身受」,感染那無窮無盡的苦痛,被死亡那最讓人驚駭欲絕的一面給壓垮。
但藤原朝宗很清楚,像自己「這種人」例外。
「餓……好餓啊…….咕……人……這個味道…….是人……是人!」發出幾百人一同慘呼般高低參差的哭號,餓倀「頭部」的部分又發出連串骨頭碎裂的脆響,朝藤原朝宗的方向長出好幾張殘破的臉孔:「是人───是人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嗅聞到最強烈的興奮劑,餓倀身上的殘屍腐肉忽然開始詭異地融合、成形,一具具七拼八湊的人體從其體內飆射而出,用殘破的軀體、錯亂而不成對的四肢,甚至是以急速滾動的頭顱當成輪子撲向那一大塊生人的甜美血肉。
(越早對付本體越好……但不能放任他們過來攻擊這孩子……!)
覷準來敵匯聚的焦點,藤原朝宗略一後退,讓三四具屍身撞在一起,再起腳將其踢向尾隨而來的其他敵人。
「抓到了…….抓到了……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夾帶細小的青藍色流光,破風而來的正拳在抱在一起互相啃噬的死屍上爆發,霸道無儔的拳勁不但將脆弱的屍身撕裂殆盡,由法咒催動的雷光更瞬間將屍塊化為焦黑的齏粉。
不能再給對方分散的機會,藤原朝宗僅略一閃身跨步,雄偉的身軀就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出現在餓倀左近,右鉤拳隨即順勢揮出,比先前更勝數倍的拳勢直截了當地轟中那堆肥大的肉塊。
噗嘶-
(……不好!)
在法咒生效前的瞬間,餓倀被打中的部份忽然膨脹變形,出現許多腫瘤狀的突起。
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藤原朝宗硬生生止住身體的前傾,雙腿肌肉像是發出哀鳴般竭盡所能地往旁邊跳開;而餓倀的皮膚竟就這樣從裡頭炸了開來,將其面前的一切全罩上一層厚重油膩,腐臭刺鼻的青灰色屍水。
「哈……哈……僥倖……」
饒是經歷過如現世地獄,比這慘烈更勝百倍的殺戰,藤原朝宗依然嚇出一身冷汗。
當受到攻擊時,體內與表面之間便會產生相對應的爆炸,以其力道緩和抵銷受到的傷害,並將毒水噴濺到對手身上-這種陰毒而有效的防禦招數,向來是某些高智慧妖物的得意傑作;但沒想到竟會出現在毫無理智的餓倀身上。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妖異無定」,和妖物戰鬥永遠得提防意想之外的狀況……看到和皮膚並未緊貼的衣袖染上一大片屍液,在引人作嘔的輕煙中被燒蝕成灰黑的碎片,甚至還往上繼續腐蝕,藤原朝宗連忙將其撕開丟去,肩膀的脫臼被這一牽動,又痛得他一陣咬牙。
一般來說,對應這種敵人的標準作法就是以術式干擾其動作,再由足夠的式姬集中遠距離火力加以擊殺,但現在根本沒有這種餘裕;而若要逃走的話,姑且不論帶著那叫縮砂的孩子能不能成功,若是讓餓倀侵入難已追擊的森林深處,難保不會造成更嚴重的禍害-
畢竟咎森不只是妖怪們的居所,若是任由餓倀污染下去,那麼平安京的部份土地也同樣會因水脈傳播的毒素變成無法居住的廢土。
加上自己的手臂受傷,無法利用更強大的咒符,那現在只能拖住餓倀的腳步,期望白虎院的友軍能儘早支援……以跳躍步靈活自己的雙腿,藤原朝宗整理好心緒,全神貫注於敵人的動靜。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時又多了對眼睛看到這場戰鬥-帶著悠悠轉醒的迷茫,倚在樹幹上的縮砂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那讓人心驚膽顫的妖怪,以及另一個高大的身影。
雖然知道不可能,而且身形也完全不符合,但縮砂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一個人-
(咪……爸…..爸?)
「在哪裡…….在哪裡……人類……找到了……人類─────!!!」
連「轉身」的動作都沒有,數具破碎的屍骸又是重組填肉,在尖笑與悲鳴中從餓倀的體內直撲遠處的藤原朝宗;而他也重施故技,同樣後退遠離敵人的聚集點,再猛然一腳踢向撞成一團的屍群。
但這次他「瞄準」的,卻是不同的地方-無法承受藤原朝宗的全力施為,脆弱的屍體四分五裂,在哀號中爆成一地的骨碎與肉塊;而直接被踢中的那具屍體更是倒飛回去,直接在屍倀粗肥的「腿」上撞成粉碎。
在踢擊的同時加速奔向遠處的敵手,藤原朝宗一見屍倀的腿部如自己所料又因為撞擊噴出毒水,隨即壓低身型,幾乎是在毒液散去的瞬間便猛然一拳擊向敵人的腳踝。
喀!
防禦機制還未回復,被打擊的部位又幾乎沒有屍肉緩衝,屍倀的腿骨應聲而斷,如蒸籠般慘白浮腫的巨大腳盤打著圈子滾入漆黑的森林。
(好,就這樣繼續!)
如自己預計,越沒有「肉」的地方,毒液影響越低,藤原朝宗側身閃過餓倀能把活人槌成肉片的粗壯手臂,隨手抓起身邊斷裂的樹幹,要再來一次徹底癱瘓敵人的行動能力。
可是餓倀接下來的反應,卻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像是努力保持平衡般搖搖晃晃,餓倀邊發出淒厲的哭號聲,邊又分離出好幾具屍體;但這些死者卻沒有往藤原朝宗這邊撲來,反而是如嗅聞到其他食物般,發狂地奔往另一個方向。
(那個地方……糟了!縮砂在-)
顧不得再行攻擊敵手,心急如焚的藤原朝宗唯一的念頭就是保護遠在另一邊的貓又;但他腳下才一用力,卻發現自己正被什麼緊緊抓住,絲毫動彈不得。
「嘿嘿嘿……抓到了……嘻嘻……抓到了……抓到了─────!」
不知從哪邊出現,幾具殘屍在狂喜的呢喃中如瀕死的溺水者般,死命地抱住藤原朝宗的雙腿;而餓倀也隨即轉頭拖著斷腿,大步走向被擒獲的獵物。
接下來,完全是同一瞬間發生的事。
嗅聞到腐屍的惡臭,但還全身酥軟無法行動的貓又瞪大眼睛,但在她還沒來得及感到害怕時,遠處竟又飛來幾具屍體硬生生地跟其同伴撞得稀爛。
出拳擊破抓住自己的群屍,把屍塊砸向遠處的藤原朝宗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餓倀身體上無數的臉孔,都露出令人脊背發涼的詭異微笑。
餓倀高舉雙手,如樑柱般的手臂毫無憐憫地鎚下-
砰!
……
……
……
「咦嘻嘻嘻嘻嘻……死掉了───死掉了!!!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吃掉!」
藤原朝宗高大的軀體跪地,以其為中心,週遭的土地裂成直徑數十尺的巨大凹坑。
鮮血大股大股地滴下,在地上形成艷紅色的小河。
餓倀身上所有的死靈陷入狂歡,爭先恐後,甚至以殘肢互相推擠,搶著要飽食鮮美的生人血肉。
而它們也真的「吃」到了。
「噁……嘔…….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毫無矯飾,直截了當的左鉤拳在餓倀的頭部炸裂,沛然莫之能禦的力量將群屍的臉擠壓成一團難以分辨的爛肉。
(手臂……接上啦!)
在被擊中前的瞬間,藤原朝宗孤注一擲地躍近敵人懷中,想藉此避開力量集中的拳頭,減低受到的傷害,卻沒想到肩膀的脫臼就這樣硬是撞回原位。
口中滿溢大量血液造成的腥味,內傷發出劇烈的疼痛,硬接回脫臼的衝擊更是痛到差點失去意識,甚至讓人不敢確定下半身是不是出現了什麼羞人的災情。
但此刻充盈藤原朝宗心中的,卻僅有難掩的興奮,終於能全力施為盡情戰鬥的暢快。
雙手咒符爆出耀眼的雷光,連擊的重拳在餓倀肥大扭曲的軀體上砸出一個個咬入血肉的凹洞。雖然被擊中的部位跟著反應膨脹,但拳痕之間卻連成法咒發動的六芒星,硬生生鎮壓住應該出現的爆炸。
轟!
整座森林被巨響所震撼,破天而下的轟雷在藤原朝宗的拳頭上環繞、壓縮,竟形成一個跟他同高的巨大電球,隨著一記正拳炸進餓倀破裂的巨腹。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肋骨狀的巨大骨刺從餓倀體內竄出,想是要做出掙扎般狠狠地刺向藤原朝宗,但隨即被天雷壓倒性的力量焚成無害的碎屑。皮肉融化變形,屍脂與毒液燒滾沸騰,餓倀巨大的身形陷入劇烈的抽搐,所有組成的死屍發出絕望的慘嚎:
「好熱!燒起來了……救命……救命啊!」
「好可怕…..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媽媽───────!」
(……!?)
被特別幼小的呼救聲驚醒,沉醉於戰意的藤原朝宗愕然發現,自己正在做什麼事-
這些橫死的屍體,生前都是窮苦潦倒的平民百姓。
而他們之所以在連死後都難以忍受的飢餓中死亡,又或者是陷於如自己所看過的,因為瘟疫造成的活地獄,全是貴族倒行逆施的結果。
那麼,同為貴族的自己能稱的上無罪嗎?
那麼,現在自己不就是……正在再一次地殺害這些無罪的靈魂?
「……破!」
隨著他沉聲大喝,電球爆出令人無法逼視的耀眼光芒,青藍的流光不時破體而出,爆鳴與雷響甚至壓過群屍的阿鼻叫喚,將其燒滅成灰黑的塵煙。
等到電球在藤原朝宗的手上漸漸熄去,隨著噴發完了的能量消散,肉山般的餓倀剩下的僅是遍地的塵灰,以及空氣中隱隱約約揮之不去,屍體焚燒時令人屏息逃避的焦臭。
「……藤原家直傳,蕩魔奧義『雷破』。」
按照家傳的作風,他是該堂堂正正地喊出擊敗對手的招數名稱。
這不只是武家的風骨,也是象徵對對手的尊重,但藤原朝宗卻只是在嘴裡小聲地唸誦。
這是場不該誇耀的勝利,同時戰鬥也還沒結束。
人類無法真正的殺滅妖怪。被一時打散的邪氣又重新聚集,藤原朝宗身後響起另一批屍體的呢喃。只是這次的「餓倀」型態更為詭異-穿著殘破的陰陽師袍子,蜘蛛的長腳從斷裂的頸項中長出,和河童的大腿等破碎的肢體組成令人無法想像其會如何動作的妖異。
「嘿嘿嘿……人類……人類……..唔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當藤原朝宗重新擺出戰姿,思考該如何對應新的敵人時,一柄長槍忽然從後背刺穿餓倀的身體,接著突出胸口槍刃迴斬向上,漂亮地將餓倀一分為二。
「縮砂……是式姬……可以殺掉妖怪…….喵。」
群聚的邪氣噴瀉而出,不甘願地消散到大氣之中,而貓又嬌小的身體支著長槍,跟毫無復原跡象的妖異一起搖搖晃晃地倒下。
「縮砂!」一個箭步搶到縮砂面前,藤原朝宗連忙把虛弱的孩子抱到懷裡:「不要緊吧!?」
「咪……謝謝……朝宗叔叔喵……」重傷加上極度耗弱,貓又陷入再次昏迷的夢囈:「石榴……琉璃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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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負碌:
貓又!是加了貓又![e5]
03-12 22:51
灰色四葉草:
等好久了,gp奉上
03-13 14:41
( ´•ω•):
抱歉,想了好久才寫好這章...真的對你和其他指教的朋友很抱歉ˊˋ
03-18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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