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下的惡作劇
一、啟程
「喂！」身後傳來得稚嫩的聲音
感覺到被拍了肩膀
回頭後
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向我逼近
「你跟我玩親親好不好？」
在感受得到他氣息的近距離
我嚇呆了
而自然反應竟然是閉上眼睛..
醒來了
又做了同樣的夢
這夢總是片斷地出現在夢裡
但卻無法完整地夢完這場詭譎的夢
坐起身
陽光勉強從沉重灰黑的雲層透露一點訊息
「小余！起床了喔！」這是我姊的聲音
「起來了」我有氣無力地應和著
今天是高中開學的日子
而心情卻甚沉重
在心裡提醒自己這是新的日子
必須好好跟之前沉重的回憶，說再見
但揮之不去的陰影
總是如影隨形
出門順手帶了把傘
穿上得新制服顯得有點彆扭
到學校後已經開始飄下小雨
一大群陌生的臉孔
魚貫的往活動中心走去
吵吵鬧鬧的氣氛實在無法融入
冗長又無趣的校長演講
沒聽進去隻字半語
一直望著窗外的雨
好想讓它洗去我身上的什麼
到了教室，自然地選擇最角落的位置
教室裡的大家
等著一位遲到的導師
是一個不太吵雜的班級
不久後，一位微胖的中年男子大步走進來
在黑板上寫下：王道池
「這是我的名字。現在開始選股長」
我又看了他名字
噗哧地笑出來
跟我有一樣動作的是坐我前面的同學
他似乎也注意到我的訕笑
轉過頭來跟我對看一眼
我茫然地回看他一眼
總算是熬到下課時間
沒被選上任何股長真是萬幸
同學的位置大風吹
而我的位置沒變動
選上班長的是剛看我一眼的同學
他在陌生的大家面前表現得很開朗
跟我是迥異的個體
我便不由得開始注意他
現在的我似乎還不知道：外在越是迥異的兩個個體，內心越是相似
二、轉角
外面雷聲霎時大做
只聽見班上女生的尖叫聲比雷聲還驚人
起身轉去廁所
在轉角時有人刻意撞我一下
知道對方故意所以沒打算跟他衝突
我繞道而行
誰知道對方扯我一把，一個重心不穩就以背部撞上牆壁
我看了對方一眼
他比我高大也比我壯碩
「不用道歉的喔？」對方一副極力挑釁的語氣還有那極盡矯揉的表情
我又看了他一眼
「你是在看三小啦？」對方似乎火氣上來了
他舉起他粗壯的拳頭
似乎有意要朝我揮過來
我的壞習慣又出現了
下意識閉起眼睛
當我準備好要迎接這拳頭時
我的手被一個人拉起
便開始被拉著跑
只聽見對方說「笨蛋喔？誰不好惹惹到他？」
當時的我還不知道：這便是一場惡作劇的開始
三、不安
在被他拉著跑的時候
一直沒睜開眼
只是任憑被拉著跑
當停下來時
只聽見在安靜的空間裡充滿雨聲以及我跟他的喘息聲
空氣帶了些霉味
我緩緩睜開眼
發現對方竟然是我們班的班長
我呆然了
「咦？你不是我們班的人嗎？」對方先開口了
我沒有回他話只是看著他
然後我腳軟似地緩緩坐下
他似乎發現我的不安
沒有再講話
只是悄然地在我身邊坐下
當我回過神來
環顧四周
才發現這裡是體育用品的倉庫
而班長在我身邊睡著了
我心想我有恍神這麼久嗎？怎他就睡著了
但聽見外面的吵雜聲
發現現在還是下課
而這人竟然在短短時間內睡著了
我看著對方的寢顏
他沒了我第一眼看見他的淘氣感
多了點成熟味
眼耳口鼻沒有突出的特徵
在他臉上似乎卻和諧地相處很是耐看
我搖醒了他
他醒來後冷不防爆出：「跟我交往好不好？」
什麼跟什麼阿？這個人有病？
這人在鬧幾點的鬧劇？
我訝異地看著他
他卻笑了
「哈！什麼啊？你認真了喔？」
我的臉突然垮下來
「哈！你也太可愛了吧！什麼事都寫在臉上」
他是第一個跟我這樣說的人
因為連我姐都跟我說，我是一個讓人猜不透在想什麼的人
「不說話？生氣了喔？」
我依然沒有回他話
「好吧」他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
也順手把我拉起來
「那就當成我救你的人情，當我小弟好了？」
這人又在搞什麼啊？
「看你表情似乎是拒絕？好吧。那你跟我親嘴好了」
腦中瞬間閃過早上的夢..
可是早上的夢對方是小孩子阿
這人怎麼會做出這麼類似的事
而在我不知怎麼回應他時
他嘴便已緩緩靠近
我那可恨的壞習慣又出現了
這次竟然是因為緊張而又下意識閉起眼睛
而下一秒我迎接到感覺的是我的額頭
被對方彈了額頭
然後大笑：「哈！你真的太『可愛』了啦」
還特地加強可愛這兩個字
對方用手摸了摸我的頭
這個動作竟然讓我覺得很是心安
接著上課鐘響了
他沒說話走了出去
突然回頭跟我說：「上課了還不走？」
「還有，你現在是我的小弟了！」
「禮拜六我要你陪我出去走走，詳細時間地點我會留紙條給你」
這人就這麼自說自話地離開了
留下徬徨又不知所措的我..
這時的我還不知道：這人跟出現在夢裡的小孩的關係
四、約定
一個禮拜之間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集
他活在他融洽的校園生活
我只是過著我的生活
而禮拜六到了
我依時間到了約好的地點
卻發現班長比我早到
一臉緊張的樣子
真不知道在緊張什麼
像個手足慌亂的小孩
走近他
「我們去爬山！」他開口的一句話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只差下巴沒掉下來
還沒來得及拒絕他便逕自開始走起
我只是跟在他後面
在爬山的期間彼此沒說話
而慢慢太陽也下山
他似乎有意無意約在傍晚的時間
而在星星露出光芒時
他停下來
回頭大叫「到了！我的秘密基地」
望眼過去是一覽無遺我們居住的地方
家家戶戶洩漏出溫暖的光芒
很是有味道
而沒有光害的夜空
我自然地躺著開始觀覽
他也默默躺在我身邊
我們只是安靜的躺著看著星空
我渾然忘我
他卻脫下外套蓋在我身上
我嚇得坐起來
他順手給我一個飯糰
「笨蛋！來爬山都不會多穿一點也不會準備吃喝」
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被這專制的人耍得團團轉
但我卻一點都沒有一絲生氣的感覺
或許他就這麼突然闖入我的生活
對於這種自來熟的類型
我的確應付不了
而面前這個陌生的他
卻意外給我種很熟悉信任的感覺
至少他是第三個這麼關心我的人
「你，平常話好像不是這麼少吧？」我擠出一句話
他竟然用可惡的表情「驚訝地」看著我然後說
「原來你會說話阿」說完便大笑了
這人真是極度討打！
我又不想講話了
「大概吧？我覺得跟你在一起，我們的話不用太多就是最好的相處模式」
「你幹嘛講這麼肉麻的話！」我瞪了他一眼
他卻只是回我一個微笑
那天晚上
他送我回家
離開時說下次帶你去看煙火
還有那個地方是只屬於「我們的」秘密基地
下次他會帶我去那個地方看秘密卻很棒的煙火
這時的我還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麼跟我牽扯上的而又是怎麼改變我的
五、插播
我慢慢開始融入班級的生活
我想多少都受到他的影響
他把班級帶得很棒
是個天生的領導者
班上在這樣的氣氛下沒有邊緣者
這段期間
我跟他培養起一起回家的習慣
我們在歸途上都沒有太多的對話
他有腳踏車也都只是牽著陪我走
我們就一直維持著
在學校沒太多交集
放學卻一起回家的奇妙關係
而某一天放學
一個女生闖進了我跟他的關係
她是隔壁班的女生
是那人小學時代的同學
她跟那人真的很聊得來
每次放學回家我都是跟在他們後面
他們兩小無猜的氛圍
實在讓人不敢插上一句話
就這樣我跟那人還有她的關係
就這麼一直下去
在某天滂沱大雨的夜裡
老姐去醫院值夜班
家裡的電鈴響了
那電鈴傳來了沉悶的聲響
跟平時的聲音有點不一樣
我去開門
發現那人全身濕透地站在我面前
我對於這樣突如其來的狀況顯得不知所措
而那人只是緩慢走向我
一把抱住我
他濕漉漉的胸口貼著我的胸口
很明顯感受到他的心跳以及冰冷的雨水
在我耳邊喘息的氣息相當急促
他大概是跑過來的
我們的相處似乎就是這麼不需要言語
我們就這樣呆呆站著
直到他突然昏倒在我面前
這時的我還不知道：我對眼前的這人，好像有那麼一點心動
六、距離
我幫他換上乾淨的衣服
讓他在我床上躺著
他也沒有發燒
而平常看他陽光陽光的
怎體質這麼虛弱
半夜裡，我在床沿趴著睡著了
而那夢又出現了
「喂！」後面傳來又是那稚嫩的聲音
那人拍了我的肩
我回頭後
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向我逼近
「跟我玩親親好不好？」
在我感受的到他氣息的近距離
我嚇呆了
我自然反應竟然是閉上眼睛
而接下去我額頭被彈了一下
我醒來了
被額頭真實的痛覺給痛醒
「你醒了阿，我去幫你泡杯熱茶」我嘟著嘴撫著微微發痛的額頭
當我起身要離開時
他一把捉住我手腕
一個重心不穩就跌坐在他懷裡
他從後面抱著我
我的背感受他的心跳
很有節奏地跳掉著
「她，跟我告白了」
聽到這我卻一點都不驚訝
瞬間其實有失落感
但想想後其實這是預期會發生的事
「我很慌，我不知道怎麼回應她」
沉默一下
「我很糟糕地不發一語便跑開了
誰知道跑著跑著，我開始哭了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
不知道是我跟她的關係會斷開還是蔓延
還是因為我在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你」
他從來沒對我說過這麼多話
原來這樣讓我崇拜得這人
面對感情會顯得這麼慌亂
眼前的這個大孩子
我轉過身
自然地吻了他
這個吻很長很長
不知道我這樣做是為了回應他的告白
還是其實我只是私心佔有現在的他
而這吻我感受到他所有想對我說的話
我們就這樣入睡了
這時的我還不知道：看似如此靠近的我們，是距離多麼遙遠
七、交集
隔天就像沒發生過什麼一樣
他找我去他家玩
我想說也沒事就答應
他讓我坐在他房間裡
說去幫我拿個飲料
我知道他是想跟我說話吧
我環顧四週
乾淨整潔的空間
不是他給人的印象
而我注意到他書桌一個特別的擺飾
一顆紫色卻精緻的鋁製星星吊飾
當我想走近想看清楚
是不是我熟識得那個「飾品」時
他走進來
而我問起那個飾品時
他卻說是他小時候別人送的
詳細情形他說當時他太小了也記不清楚了
問大人也被打馬虎眼帶過
於是我追問她跟他之間要怎辦
他卻只是大笑然後說：走一步算一步囉
「真遜」我冷笑
或許他這樣的決定對她很傷吧
但我真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們之間的事
而之後我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
我們三人依然只是保持著以前我們的關係
我跟在他們後面
他們卻還是兩小無猜
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時的我還不知道：這樣看似平和的日子，會毀於「那件事」上
八、自我
我來說一下我自己好了
在我上小學之前
父母出了意外
就這樣丟下年幼的我跟當時讀國中的姊姊
我跟老姊就被安排在親戚開設得育兒院裡
不過這些都是老姐跟我說的
我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可能是年紀太小又或者父母出意外的打擊導致
而在育兒院的那段記憶，完全的空白
我真不知道我怎麼過日子
不過小孩子嘛
給人照顧就照樣活得下去
而老姐高中畢業因為滿十八歲後進了護專
不能繼續待在育兒院裡
當時還在小學的我可以繼續待下去
據老姊的說法
在我得知要跟老姐分開時我哭到疝氣
而最後的結果是老姐帶我離開那家育兒院
半工半讀的照顧我
如果當時我懂事一點
似乎就可以不用給老姐帶來這麼大的負擔
而我之前提到的那個
很精緻的紫色鋁製星星吊飾
就是每個離開這邊的小孩都會收到的祝福
我跟老姊都各有一個
而這星星似乎象徵著：即使你們發的光不一樣，也要堅強走自己的路
而前面提到我有陰影
是因為我話不多又不開朗個性加上陰沉
小學國中都是被欺負、被邊緣化的角色
總是無法融洽地跟大家相處
導致很多人都對我很頭痛
而在那期間
最關心我的第二個人：我的大伯
也就是接替我父母照顧我跟老姊的育兒院院長
他的慈悲
以及公私分明的嚴肅
讓我對他有很深的尊敬
他向來就很有耐心教育著我
即使當時的我都不領情
而在老姐帶我離開後的一個月後，大伯走了
他的顏容一直深深烙印在我腦海裡
記得我在大伯的喪禮上並沒有哭
我不清楚當時在想什麼
但是現在回頭去想想
我想我不是在逞強
而是我覺得大伯地一生已經夠精采了
我想用眼淚送走亡者會讓亡者不捨
最棒的祝福就是微笑
好想再見大伯一面
九、發酵
雖說時節上已經進入秋天
但毒辣的太陽仍然使盡地發威
真不知道是想曬死誰
而最近學校開始動起來
畢竟運動會暨園遊會活動要開始
每個班級都要準備攤位
可以找別的班級一起合辦
而我就這麼被分配到搬貨小弟
而且是跟之前那個可怕的大塊頭一起工作
誰叫那個可惡的班長竟然找別班合作
偏偏又是有大塊頭的那班
這就是所謂的：閻羅王要你三更死絕不會拖過五更吧
而在跟大塊頭準備的期間
大塊頭意外的老實勤奮
我跟他沒有工作以外的話題
而他給人的感覺竟然跟第一次見到他的感覺，相差甚遠
而我的好奇心被激起了
在偷偷觀察他之下
我發現他在班級之中是很好相處的人
脾氣也好到沒話說
只是臉上的表情會讓人誤會他是不是常生氣
在他的班級之中
雖不算風雲人物
卻也不是小角色
我就不懂了
他是那天心情不好
還是單純就是看我不爽
才故意似地要挑釁我那樣
而在工作期間
這個大塊頭雖然個頭大了點
心思頗甚細膩
總能觀察到他身邊人的異狀
然後適時給對方一個小幫助
他也不時對我微笑似乎是要給我打氣般
我真越來越不懂這個人了
活動的日子漸漸逼近
準備工作也告一段落了
身為幕後工作人員
也不用在活動當天在攤位出現
可以到處亂晃
每個攤子都辦得別出心裁
明顯感受到大家的活力
而運動場上也有很多人揮汗如雨
真是一場成功的活動
而我隨意找了個陰涼的大樹下坐著發呆
突然被一瓶飲料冰了臉頰
我下意識以為是班長來鬧我
本來故意想投機車的表情回報他
一轉頭發現是那個大個子！
我僵住了
啞口無言
而大個子也只是投以在他臉上很是違和的笑容
我默默接下飲料
「謝謝」我說
我一直用餘光觀察他
他似乎都是欲言又止想說什麼
我也不打算問他
畢竟那天的記憶一直揮之不去
當時的我還不知道：眼前的這人會帶給我多大的衝擊
十、掏心
在補假的這天
沒有什麼計畫
只是逕自睡到中午
懶懶地起床
還沒下床就聽到家裡的電鈴響起
開門迎接
是大個子
很是意外
但自從那幾天的相處
並不是那麼排斥他了
請他進來坐著
幫他倒了一杯水放著
他的雙手來回地搓著
大概是想跟我解釋什麼吧？
沒打算追問
打開電視切換著無趣的節目
「小余，那天的事真的很對不起」他開口了
我眼睛盯著電視「嗯」這麼回答
說真的不敢看著他
不是我怕他
而是總有預感
什麼一直逃避著得事要爆炸了
那天下午
聽他一直講
以一種沉悶卻穩重
細水長流地講著
沒正眼看過他一眼
因為真的好想流淚
到了要接近傍晚的時間
他想說得話結束了
他轉身徐步離開
並沒有送他離開
而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
眼淚跟門關上的聲音同步就這麼撲簌簌流下
眼淚沖走了長久以來的壓抑
對自己還是對大個子的
同樣背負沉重過去的彼此
最後終於了解
一句謝謝卻那麼沉重
開學那天
高中時期的學生很是以貌取人
大家總是有意無意躲著他，因為那張可怕的臉孔
讓他覺得很受傷
加上父母又在鬧離異
他真的心情很不好
所以臉色就顯得更難看
以至於很想融入校學生活的他
顯得更加暴躁了
而這時出現在他面前的是：葉旭仁
也就是出現在我生命的那個人
安慰失落的大個子
以他那不知道是戲謔還是真心的語氣
不過這種事當然不是一下子就能聽進去的
大個子沒有回應他的話
只是轉身離開
而偏偏我又在那時撞到大個子
這一撞，很多事情在大塊頭的心裡崩潰
他不是以眼淚來詮釋
而是相反地以生氣來掩蓋自己壞掉的事實
而這天的最後
他謝謝我
謝謝我讓他在那邊爆炸
而就那天起他也漸漸開始改變
生活也漸漸上軌道
才能有現在跟班級相處融洽的日子
當時的我還不知道：他這段掏心的話卻包含一些沒說出得真相
十一、朋友
經過了大個子的事件後
我跟大個子也沒有芥蒂
雖不致於很熱交
但碰到面還是微笑打招呼
即使偶爾還會被他嚴肅的臉給嚇到
這天班長興高采烈來找我搭話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學校跟我講私事了
拿著兩張遊樂園招待券
在我面前晃阿晃
我故意問「這啥」
你瞎了阿「遊樂園耶！」這人像小孩一樣興奮地叫著
我想鬧鬧他，所以假裝沒有興趣就把頭撇過去
沒想到迎來得是他輕輕的手刀打在我頭上
「就知道你會是這樣的反應」他奸笑
我在他面前就像是赤裸裸的
被他一絲不掛看穿我的內心
「算了！這禮拜六不見不散」
只見他放下他手上兩張招待券就離開了
這人也太可惡了吧
故意留下兩張想表示我沒去他也沒得玩
真是會耍心機
我在他背後做了鬼臉
他卻一副知道我在幹嘛似的
以那不知道是虧我還是了解我的背影
把手揮了一下
太可惡了啦這人！
而我準時出現在遊樂園
出了一個不知是我意料之內還是意料之外的人：柳巧音
是的，她就是一直出現在我跟他之間的她
「看你一臉驚訝的樣子」先開口的是班長
「我可沒跟你說過我手上的票只有兩張喔」
瞧他不知道在得意什麼的嘴臉
真想狠狠給他「貓」下去
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真的有什麼改變
他們兩個之間本來親暱的互動
外人看來或許跟平時一樣
但看在我眼裡卻有一點嫌隙
這天下來真的很快樂
我從來不覺得到遊樂園很快樂
即使小學每次校外教學都是遊樂園
而現在，就是現在
有了關心我的人
好快樂
這樣簡單的幸福好想一直下去
總是被照顧的我
自私貪婪從別人那邊獵取安全感
而我又能帶給我眼前這人還有我家人什麼
結束這樣平凡又快樂的一天
而班長卻說他有事要急著先回家
留下我跟她
送她回去的路上
想當然爾
我們共通的話題就是班長
那段回家的路
不長，卻讓我走得沉重
而那維持一天不到的幸福感
就這樣被瓦解
她，是這麼說的
小學時期就很喜歡班長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都很好
在別人眼中都會以為他們是情侶
她不知道班長怎麼看待這樣的關係
但她卻為這樣奇妙的蜚語感到一絲實感
他們的關係就這麼一直下去
她以為他們會這麼一直下去
直到我的出現
每次她配合著班長聊天
怎麼聊都離不開我
她很不甘心
明明就她比我還早出現在他生命裡
彷彿我是小偷
這女生很堅強
說這些話並沒有一點恨意
眼淚也只是含在眼眶沒有淌下
這女孩平時的開朗並不是為裝出來的
她很直率很單純
這因為如此她才能如此堅強吧
記得最後她要進家門前
我叫住她
並一把抱住她
以一種朋友間安慰的擁抱
我緊緊抱著她
有千言萬語要感謝她要跟她道歉
但我隻字半語沒有說出
而她彷彿了解一般
眼淚終於撐不住涔涔落下了
最後她給了我一句忠告：你不要愛上他，他會傷你很深地，我的朋友
當時的我還不知道：這句話是多麼沉痛
十二、結束
而不知是逞強還是畏懼
開始漸行漸遠這兩人
放學他找一起回家
總是說跟大個子約好
他每次都沒有多說什麼
但表情看得出他很是落寞
每天、每天的放學
從不間斷問我要不要一起回家
總是一直潑他冷水
在那段時間
我跟大個子慢慢變熟
他的確是嘴巴笨拙的人
跟我一樣
他跟柳巧音都給我一樣的忠告
不可以愛上葉旭仁
這樣奇怪的日子
荏苒匆匆過去
高中要畢業了
我跟班長
就持續著這樣的怪異輪迴
「他找我一起回家
我拒絕」
畢業這天到了
畢業典禮結束了
今年的畢業典禮
是歷年來最溫馨的一屆
不過這大概又是校長的老套話吧
不過的確
高中生活
我因為班長我的確有很大的改變
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所以讓我覺得畢業典禮真的相當溫馨
而就在今天
所有事情都爆炸
爆炸的威力
把我跟他炸得灰飛煙滅
隨著天空璀璨卻短暫的煙火
就像燃燒過後如雨下來的花火炭渣
什麼都不留的，消失
我對他的感情
還是..他對我的情感
十三、再見
而典禮散會時
班長一語不發把我拉走
就這樣穿著制服的兩個人
又去「爬山」
手腕被他手緊緊抓住
深怕我逃開似地
走著走著
太陽也漸漸下山
今天天氣真的很好
秋夜的涼風
牽動兩位少年的情愫
到了「秘密基地」後
他一如往常要幫我套上外套
我微妙地躲開
星星也露出臉來
銀河壯闊的震撼
彷彿沒有時間般地華麗散發光芒
在那偌大黑暗般的宇宙
走自己的路
不過沒有一顆是紫色的星星
而在地表上的這兩顆紫色星星
似乎要碰撞、炸毀
他鬆開緊握我手腕的手
牽起我的手
並沒有排斥他牽我的手
知道是時候該解決
才會任憑他拉我到這裡
此時的狀況下
不管是誰都能猜到七八成了吧
但我心裡祈禱著得是，他不要再靠近我了
不想我對他的最後一道防線
因為他一句話，而徹底被打碎
更不想我跟他這一點僅存得關係，灰飛煙滅
「拜託你，不要再靠近了。
你一向不是最能讀懂我的想法嗎？
為什麼、為什麼就這一次..
你卻還是倔強地這麼靠近？」
你對我做得事，對我說得謊
對我的任何行為還有付出
我都知道，正因為都知道
所以我不能靠近你
不能讓我對你的感情炸裂
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正因為我知道
而只能選擇壓抑
拜託你不要再靠近了
你再靠近只會摧毀我們之間僅存得那一絲的關係
為什麼我心裡這麼掙扎
我好想、好想接受他的心意
而我只能逞強地對自己說謊
不想讓他愛我這麼累
我知道他一開始的目的並不單純
這些我都知道
而我裝傻讓他繼續對我的「不單純」
但誰知道事情會演變成如此
霎時
頭上花火開始綻放
不知道是什麼讓花火綻放
大概剛好有什麼廟宇慶祝活動吧
真的好美
眼睛所及的都是低空煙火綻放著
每發都強而有力在幾乎觸手可及的地方，炸裂、絢爛
每炸裂一發，整個胸腔也跟著共鳴
持續幾十分鐘低空煙火的威， 震撼得目不轉睛
即使煙硝瀰漫，花火炭渣像雨一樣灑下，都瑕不掩瑜阿
那晚他顯得相當激動
抑制不住對我的情感
他的告白，沒有接受
因為被他的「惡作劇」把所有思緒都切斷
當下真的嚎啕大哭
比我小時候老姐要比我早離開時還哭得更嚴重
為什麼會淚流不止
面對眼前的這麼人
怎麼腦子裡出現的都是跟這人美好的回憶
為什麼這人這麼惡劣的惡作劇
在這時刻卻感受不到這人一絲的惡意
讓腦子拚命地想這人不好的一切，但卻無妨
我們因為這場惡作劇相識
而現在，我們卻也因為這場惡作劇而失去對方
為什麼我會這麼軟弱到恨不了眼前的這人
明明不恨眼前的這人
但心卻撕裂般地在拉扯
好痛，真地好痛
為什麼現在會淚不止
他是什麼資格讓我這麼為他痛心
他又有什麼資格站在我面前說喜歡我
我又有什麼資格該回應他的感情
我只過是他惡作劇下的一隻蠕蟲
此時，花火依然持續炸裂
再見了我的初戀
再見了我的班長
你的一切會在我心裡不會離開
我會讓它成為我的血肉
讓我自己記住這份沉痛
我愛你
我愛你，所以我把你起初只是小玩笑的惡作劇
最後演變成如此心碎結果的罪
給承擔下來
你知道嗎？
我現在還愛著你
只是沒有那麼深刻了
十四、真相
大個子的謊言：
其實他根本從小就認識葉旭仁跟柳巧音
他們是相當好的朋友
大個子那天對我說得一切都是真的
他只是沒說出他跟班長其實很要好
他們那天聊得就是如何對我「惡作劇」
柳巧音的真心：
因為她也是「惡作劇」的成員之一
她其實一開始就很反對要這樣做
但太喜歡班長
便參與
而那天她真把我當朋友
她叫我不要愛上葉旭仁就是因為
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惡作劇」的鬧劇
葉旭仁的惡作劇：
他從第一天其實很看我不爽
覺得我這種人怎麼可以這麼陰暗
因為他看到我其實就像是在面對
一個他一直埋在他心裡那個「影子」
他不容許他自己的「影子」跑出來
彷彿時時提醒自己要好好面對
所以他決定來場「惡作劇」
先讓大個子假裝挑釁我
然後出奇不意把我救走
最後讓我愛上他然後狠狠把我甩掉
這是他對他「影子」的宣戰
而最愛開玩笑的就是老天了
就這麼下去
我跟他的感情
順利地不可思議
就這麼巧合地我愛上他
讓他的計畫如此進行
我說過
外表越是迥異的兩人，內心越是相似
班長其實很害怕孤單
但他卻因為轉學的原因
又過於跟第一次見面的同學太套乎交情
因此被班上排擠
所以他心裡的「影子」產生了
他對於影子的處理方式就是
假裝陽光
或者透過領導別人來壓制影子
漸漸他忘記影子的存在
直到我出現在他面前
他跟我相處得那段時間
的確一開始真的很懶得理我
時間久了
一開始的有趣，轉變成愧，最後竟然昇華成感情
他的確有能力駕馭他的影子
只是他選錯方式
所以最後他愛上他影子化身的我
十五、是夢不是夢
「喂！」後面傳來稚嫩的聲音
那人拍了我的肩
我回頭後
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向我逼近
「你跟我玩親親好不好？」
在我感受的到他氣息的近距離
我嚇呆了
我自然反應竟然是閉上眼睛
接下來迎接的是額頭的痛感
我睜開眼睛看著眼前一個頑皮的孩子
笑著對我說：「你當我朋友好嗎？」
可愛又溫暖的笑容
他伸出手想跟我打勾勾
我還很徬徨地，就跟他打勾勾
然後那孩子就沒再在我面前出現過
在夢裡，我看了看周圍
才發現我在育兒院裡
我打聽之下才知道那孩子被領養走了
我醒了
枕頭被我淚水沾得濕漉
這場夢我終於完整地夢完了
那男孩
不用說也知道是誰
原來這麼早之前..
他就給我來場「惡作劇」
謝謝你
在我生命裡出現
謝謝你
讓我知道我可以被愛
謝謝你
讓我知道我有愛人的能力
而今天
是我大學新生活的開始
你會一直在我心裡住下
祝你幸福
創作內容
【花火下的惡作劇】(劇情牽涉BL情節慎入)
Fiction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