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聯盟】第二十六話--墜子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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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話　墜子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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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事件發生，這幾天歐斯和納休不斷嘗試修復受損的重力魔圈，但是恢復的效能並無達到預期的好，也因此，牠們得花更多時間在接下來的旅途上，艦身無法承受長時間穿越超空間所造成的負荷，嚴重的話會導致解體的可能，除非牠們能找到一個有材料的補給站，好重新建造一個重力魔圈。依照納休的航行日誌來看，除了阿蘇比納弄丟了爸爸在牠生日時送給牠的那條墜子弄丟了以外，沒有多嚴重的事件，而這件事情又是怎麼發生的呢？

　　離開上次的那個星球後，又過了五天，艦上的生活一如往常，公龍去娛樂室或是廁所玩，母龍在駕駛艙裡玩電動遊戲或是跑到食堂三姑六婆，對於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納休覺得已經快受不了了，牠在寢室內冥想出一些事，然後寫到航行日誌裡。約中午的時候，牠們集合到食堂吃午餐，阿蘇比納急急忙忙的從寢室內衝出來，披頭就問。

　　「休……你有看到我的墜子嗎？」牠急的像隻熱鍋上的螞蟻。

　　「沒有耶，你是說你爸爸送給你的？」納休問。

　　「對，我記得前幾天還戴在脖子上呀！」阿蘇比納一直重複摸牠的脖子，好像到現在都還不相信墜子已經丟了。「從昨天下午離開虛擬實境室後就沒有記憶了，不見的時間點就在昨晚到今天早上之間。」

　　「那你昨天是做了什麼的虛擬實境？」納休問「實體的還是虛體的？」

　　「虛體的，不過這好像不是重點吧！」阿蘇比納苦笑著說，所謂的實體和虛體的差別在，實體是帶上虛擬眼鏡，和感應裝置，虛體是服用催眠藥睡著後，將虛擬實境的內容直接轉換成夢境輸入大腦。

　　「那很有可能是在你睡著的時候掉的吧？」

　　「怎麼？難道你認為是艦上的龍偷的？」

　　「不……我沒那個意思。」納休連忙澄清。「我只是想了解情況而已，那你都找過了嗎？」

　　「是的，從寢室到虛擬實境室的路上全都翻過一變了。」

　　「唔……」納休傷腦筋地想著，此時蕾菈和蘇菲從食堂走來，很氣憤的吼。「喂！你們在做什麼？大家都在等你們兩個呀！」

　　「呀！抱歉，我們馬上到，你們可以先用餐。」納休轉頭說，接著回頭對著阿蘇比納「先吃午餐吧，我晚點叫牠們幫你找找看。」

　　「嗯，看來也只有這樣了。」

　　牠們中午的菜色相當簡單，除了肉之外還是肉，吃了一塊肉，阿蘇比納還是不敢把墜子弄丟的事情告訴莎蓮娜，這又在原本就夠糟了的兄妹關係火上加油。不但牠們兩個談話的時間縮短，甚至還上阿蘇比納刻意迴避牠的妹妹，納休很快就看出阿蘇比納不想把墜子丟到的事情告訴莎蓮娜，牠心想必須早點解決這件事，否則這兩隻龍肯定會變成艦上的兩顆不定時炸彈。

　　下午，納休利用艦內的監視眼，替阿蘇比納找牠的墜子，也拜託歐斯在艦上的所有角落穿梭收尋，不過找了一整個下午，卻還是沒有結果。牠們兩個從上層找到下層的娛樂室中，阿蘇比納都和納休說牠已經找過一便了，沒有就是沒有，納休不信，牠沿著走道又更仔細的找，卻還是徒勞而返，歐斯那邊也傳來無的消息。牠要阿蘇比納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還是找不到的話，就真的沒辦法了，因為牠們可無法為了一個墜子在回到那個鬼星球呀。

　　最後兩龍來到『虛擬實境室』前，打開門，裡面是一片黑暗的，這通常是進行『實體』模擬時所必要的動作。牠們墊著腳尖悄悄地走入其內（雖然龍平常走路都是墊腳尖啦。），納休摸黑走到控制台前，打開房間的光線，馬上就看到多洛洛帶著眼鏡，站在模擬區前用種很詭異的眼神望著牠們。「呃……你們，怎麼會現在來這裡？」牠連忙取下眼鏡，把雙腿向內夾的緊緊地，既疑惑又害羞地問著。

　　「呀，沒有啦，我是來幫阿蘇比納找一樣東西的。」納休說。「倒是你哩？怎麼會在這裡？你應該在醫護室休息吧？尾巴斷了一截是不可能在一個禮拜內好的呀？」牠低下頭，偷看多洛洛的尾巴，然後問。「接合的狀況還好吧？」

　　「還可以。我只是想早點做復健，早點讓身體回到最佳的狀態嘛！」多洛洛說，牠一手抓起自己的尾巴，說「唯一的缺點是比以前短了幾公分，這讓我的自尊心受創很大。」

　　「可以接回去不就好了嗎？還嫌這麼多。」阿蘇比納尷尬的笑著。

　　「倒是你呢？」多洛洛瞇著眼諷刺地問。「被插了那麼多洞的孔洞龍。」

　　「你說什麼！」阿蘇比納大吼「想打架啊？」

　　「喂喂！別吵起來了呀！」納休眼狀不對，立刻就前去推開牠們兩個。「對了，小多，你有沒有看到阿蘇比納的墜子？」

　　「咦？沒有耶！」多洛洛回答。

　　「這樣呀……」納休無氣的答道。

　　「沒關係啦，反正那個墜子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麼不重要的東西了嘛！哈……哈哈。」阿蘇比拿僵硬的笑著說，一眼就能看出牠那刻意裝出來的笑容「其實，如果真的找不到也不會怎樣啦，我不會在意的。」

　　「阿蘇比納……」納休不信的問「難道你真的不會在意嗎？」

　　「哈，真是的，我怎麼會在意這種事嗎！」阿蘇比納一邊自嘲一邊走向門口，一路上還是很僵硬地笑著「哈哈……」納休望著牠離去的背影，不知是眼花了還是怎樣，牠總覺得好像有幾滴閃亮的眼淚從阿蘇比納的頭上滴落下來，打到地面上，濺出一陣小小的水花，這種水感覺像是內堆積了一段時間的不滿不快，所激發出來的水。

　　「對了，你在做什麼東西的虛擬實境呀？」納休一時興起，牠舉起多洛洛的眼鏡，正想戴上去，卻很快就遭阻止了。

　　「呀，這個不行啦！」多洛洛臉上的鱗片突然浮出一團紅紅的線團，牠搶過眼鏡，藏到自己的身後，相當急躁的說「別再來打擾我了好嗎？」

　　「好啦！」納休無趣地隨著阿蘇比納走離。「真是，看一下也不行呀？話說我也有一段時間沒玩過虛擬實境的耶，呵呵。」

　　多洛洛等到納休走遠後，才偷偷地把眼鏡取出來，望著眼鏡，鬆了口氣地自言自語說。「好險，這種東西怎麼能讓小休看到嘛！哈……哈哈。」牠一邊苦笑著，一邊鬆開夾緊的雙腿，拿起一旁的衛生紙，把沾在雙腿間的牛奶擦乾淨。

　　那天晚上，納休不是睡的很好，很有可能是稍早前蘇菲和蕾菈跑到牠的寢室找牠下龍棋，也有可能是在擔心莎蓮娜與阿蘇比納的關係，如果無法把阿蘇比納的墜子找回來，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會因為阿蘇比納的隱瞞而越來越偏遠。牠在考慮到底要不要過去找莎蓮娜，並且老實告訴牠阿蘇比納把墜子弄丟的事情呢？如果說出來了，或許一切的事件都會結束，也會有個很好的結局，但若而非呢？

　　納休的想法是，牠要先去問莎蓮娜有關那個墜子的事情，接著在評估該不該把事實告訴她，以及計算告訴她之後會有多大的影響。牠打了一個大哈欠，從床上輕輕地抱著尾巴走下，一路上都一手拉著尾巴，一手端著一杯熱咖啡，這是牠最近最愛喝的飲料。來到莎蓮娜的寢室前，牠放下尾巴，正想伸手敲門時，不巧莎蓮娜也政要從裡面出來，兩邊就這樣撞在一起，使的納休手中端的咖啡一不小心就打翻到地上，弄得牠的全身上下滿地都是。

　　「啊呀，我很抱歉。」莎蓮娜急著說，她想要幫納休把身上的咖啡清掉。

　　「不不，沒關係。我自己來就行了。」納休連忙地說，牠把莎蓮娜的手推回去。

　　「進來坐一坐吧，我幫你清一清。」莎蓮娜離開門口，向她房間的預室走去，納休就順勢也踏進莎蓮娜的房間內。起初，牠還差點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地球了呢。

　　莎蓮娜為了讓自己更適應這裡的生活，特地把她寢室裝潢成向她在地球自己家中的房間一樣，她在牆壁上貼滿類似石質的壁紙，上面掛上幾張從家內帶來的畫像和獵物的骨頭，還在自己的床上灑了一點乾草，好像是能在睡覺時回想起自己的家。更驚訝的是，她還把窗戶的窗框整個貼上一堆快乾掉的花，上面掛上自己家的窗簾。納休隨便找了一個牠還覺得『可以坐』的地方坐下，等待莎蓮娜從浴室出來。

　　「來。」莎蓮娜拿了一張毛巾幫納休把身上的咖啡擦乾淨。

　　「不用麻煩了啦。」納休搖搖頭說。

　　「呵……」莎蓮娜把毛巾丟到一旁，坐到納休的旁邊，問「怎麼？今天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來啦？」

　　「呀，不，其實是。」納休斷斷續續的說，牠一時之間好像找不到理由開口問莎蓮娜有關墜子的事。「這個裝潢是妳自己用的嗎？」

　　「嗯呀。」莎蓮娜不好意思的說著「我們家大多都是這個樣子，雖然還是有些不同啦，不過大致上來講這樣就有家的感覺了。」

　　「很不錯。」納休內心好像分裂出另一個自己，在暗中咒罵牠。

　　「所以，你來找我只是為了問這個而已嘛？」莎蓮娜嚙嘴笑著說，她起身把毛巾帶回浴室。

　　「不，我是有件事情……想問。」納休講話還是一樣結巴。「墜……墜…….『棒子』。」

　　「『棒子』？」莎蓮娜不解的問，因為龍語中墜子和棒子的發音相似。

　　「不，我是說……」此時納休臉越脹越紅，連牠心中那個分裂出來的另一個自己也快看不下去了，牠撕扯著納休的心臟，還在牠的胃中猛烈地游著泳，攪起一陣又一陣的胃液。「唉呀！我到底在說什麼呀！」牠用尾巴往自己的頭敲下去。

　　「哈哈，你好像有點熱喔。」莎蓮娜微笑著說。「先冷靜下來再說吧，桌上有杯冰水，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你親自來找我呢。」

　　納休對於自己的無能感到失望，只能眼睜睜地望著莎蓮娜帶著毛巾再次走入浴室，牠慢慢站起身體，走到桌子前，拿起一杯水就往嘴巴灌。莎蓮娜說的沒錯，牠必須冷靜才能找回以前的理智思考，否則現在的牠根本不用說是判斷把事實說出來的後果了，恐怕連開口問的能力都沒有。牠把杯子放回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吐出一團黑煙，坐下來試著讓心理狀態達到平衡。莎連娜把毛巾洗乾淨，放入烘乾機內，接著才走回寢室內，她一出來即看到雙眼緊閉著，坐在桌前的納休，莎連娜好奇地打量著牠，然後用手碰了納休的額頭，牠驚醒時還伴隨著一聲尖叫。

　　「喔，抱歉，我沒注意到。」納休尖叫完後，又趕忙道歉，牠總覺得今天老是不停地像莎蓮娜道歉。「莎蓮娜，我今天會來找你是因為我想知道一件事情。」納休照著想好的劇本喃喃地道，這是剛剛經過牠理性思考後所得到最適當的問法。「對妳而言，一個家族最重要的寶藏是什麼？」

　　「『一個家族最重要的寶藏』？」莎蓮娜對這個題目好像覺得有點奇怪，她坐下來，一手挺著下巴努力地想。「嗯……親情，和諧，快樂，平安，溫馨，笑容，愉悅……」

　　「呀，不是指那些啦。」納休連忙補上一句。「是實質的物品，類似珠子寶石這類有實體的東西，而不是抽象的感覺。」

　　「喔，是喔。」莎蓮娜說「那我可能覺得沒什麼差吧，反正實質的東西在你死了後還是通通都沒有了呀！對一個家庭來說最重要的還是那些無法用金錢購買到的抽象物品，就好像生命一樣吧。」莎蓮娜轉了一個語氣，問。「話又說回來，為什麼突然問這些呢？」

　　「我只是好奇而已，因為最近常常在想家嘛！」納休說出照著劇本掰出來的理由。

　　「好奇呀，呵呵……」莎蓮娜笑著說，但笑了一會臉馬上又沉了下來，她拿起杯水，喝了幾口。

　　「呃……心情不太好嗎？」納休擔心的問。

　　「沒有啦，只是某龍讓我覺得很失望而已。」莎蓮娜有點落寞的說著。「只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刻意逃避我，每當我要去找牠的時候牠又隨便敷衍我幾句就離開，一次又一次狠狠的傷害我的心，但是我為什麼要這麼傻，明明知道牠就像牠爸爸一樣固執，永遠也不會聽進別人的意見，而我卻還要如此相信自己能改變牠和牠爸爸。你說，我為什麼會這麼傻？」

　　「莎蓮娜……不……我……」納休又說不出話來了，這一大段台詞好像沒有在牠的劇本上出現。

　　在沙蓮娜的寢室門外，是阿蘇比納，牠才決定誠實告訴莎蓮娜墜子丟的事，沒想到一來時就看到納休跟著莎蓮娜走進寢室。因此，牠把身體靠在門後，耳洞貼近門，藉以偷聽裡面的談話，而牠也聽到了莎蓮娜剛剛說的那一段話。每一件事情就如同徘徊在崩潰的邊緣一樣，阿蘇比納沒有辯解的意願，牠也不想再和莎蓮娜碰面了，牠只希望往後能有一個更清淨的生活，所以只能默默地離去。

　　未來的幾天，阿蘇比納和莎蓮娜的兄妹關係仍然不斷地惡化下去。本來只有阿蘇比納刻意逃避莎蓮娜，在莎蓮娜對納休說出了那段重話之後，這下子變成兩龍互打冷戰。平時無論是在哪碰面或是一起用餐時，牠們就很像把對方當成隱形龍一樣，完全無視於牠的存在，連禮貌上打個招呼也不願意。其他龍好像也受到了牠們兩個的影響，變的成天悶悶不樂，光看這場冷戰就夠飽了。納休覺得在這樣下去不行，牠必須想個辦法，不過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納休也無能為力，牠只能祈求不要在變的更糟。

　　三天後的晚上，微兒和莎蓮娜剛在食堂吃飽肚子，正要到觀景台欣賞美麗的銀河系，迪亞在兩天前已經脫離銀河系，現在正往下一個銀河前進。很不巧的，在觀景台碰上阿蘇比納，牠也在觀看外面的景色，莎蓮娜先是假裝沒有看到阿蘇比納，她用手推了推微兒，要她先回去。微兒看了牠們兩個的臉都僵成一片，不禁也擔心起來，她打算去找納休。

　　莎蓮娜悄悄地靠近阿蘇比納，伸出一手取出鱗片裡的物品，用手指吊在阿蘇比納眼前，問。「找這個？」

　　阿蘇比納本是在恍惚中的，當牠回過神來後，看到那個牠找了好幾天的物品出現在眼前，當然就嚇了一大跳。「呃！妳……為什麼……會在妳手上！」牠口齒不清的問。

　　「這不是重點。」莎蓮娜平靜的說。「重點是你為了這個東西付出了多少代價？」她把墜子丟在窗框上，頭也不回地走回寢室，留下一臉仍然錯愕不已的阿蘇比納。

　　此時，納休匆忙地趕到此地，牠的尾巴上還拖了一條長長的浴巾，可見當時是在洗澡，微兒緊跟在納休的後方。兩龍來到此地之時，莎蓮娜早就進入自己的寢室，把門鎖上了，只剩阿蘇比納獨自站在窗台前，望著遠方的銀河系，什麼也不想說。納休和微兒根本一點也不了解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也無從安慰阿蘇比納。等到所有龍都回到寢室後，阿蘇比納才慢慢地走離觀望台。

　　牠回到自己的寢室，把門關上，直接就走入浴室中，打開水管淋浴。牠把全身的鱗片都微微地張開一些，好讓水能滲進去，在充滿水氣的浴室中。牠望著手上那個個莎蓮娜還給牠的金色巨龍墜子，小嘆了一口氣，把它重新掛到脖子上，然後努力回想莎蓮娜是什麼時候拿走牠的墜子。牠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在上個星球時，牠們被外星生物關到牢中，在要被抓去做活體實驗的那段拉扯當中，墜子被扯下，也是莎蓮娜在那個時候撿起墜子的。

　　咦？等等，牠的墜子不是在上艦的五天後才不見的嗎？為什麼自己會覺得是更早之前發生的事情。當牠正摸不著頭緒時，想到，『虛擬實境』……牠把墜子丟在自己的回憶當中，是莎蓮娜去幫牠找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