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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hility 第五十章
作者：D.A.（小櫻）│2013-02-15 16:28:31│巴幣：14│人氣：396
第五十章
難道這就是我期望的結果嗎？不……
蕾娜
風，的聲音……
「啊，啊嚏！」
耳邊傳過風的聲音，沉重的眼皮總算開始放鬆而可以睜開的時候，我卻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撓得我鼻子癢癢的，嘴巴的聲音比眼睛的睜開還快，噴嚏也讓我整個人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花瓣？
當我睜開眼睛，眼前是因為我打噴嚏時身體的移動和吹起的風而飄揚的花瓣。看著花瓣在眼前飄落，我撿起了飄落在我鼻樑上的一片花瓣，並拿至看得清楚的距離看清它。
──這片花瓣是……
我坐躺起身後掃視了週遭的景色，立刻確定了心中所想的事情。五色繽紛的小花貼附著地面生長，近乎一望無際的大花園卻被一條米黃色的道路所隔開，形成一條供人行走的道路，以致不傷害到花朵。我站起身，腳輕輕地往後一蹬，踩上了那道小路。
──這裡，是精靈部落的『後花園』。
不對，為什麼我又出現在這裡？難道又是夢嗎？像是肯定這裡是夢似的，我立刻用力拉扯了自己的臉，但卻立刻被面部傳來的痛感刺激致立即放手。
「痛──」
我欲哭無淚地捂著被自己捏得發紅的臉大喊。好在這裡沒人，不然我做的糗事都被看光了……也真是的，我幹嘛捏得這麼用力啊？
心裡埋怨自己了好一陣後，又想到了最基本的問題──我，到底為什麼會回到精靈部落了？
用右手的食指不斷按摩著自己太陽穴，我很努力地回想自己昏迷前所發生的事情。當時我在地面突然裂開，跌落的那一瞬間，我好像聽見了長老的聲音，之後我就感覺好像被人拉扯進一個奇怪的地方，再來就……
──不行，想不起來了。
晃了晃因為思考而感到有些發疼的頭，我決定先回去精靈部落找長老問個清楚。吉菲娜的事情，好幾度的突然穿越，還有墜落時傳出來的長老的聲音……
長老，應該──不，一定可以給我所有的答案。
「好！」
低聲給自己打了個氣，我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在彎曲的小道上奔跑起來。彷彿是背後有人在協助我一樣，我感覺這次的跑速，是我有史以來最快的一次。
「長老在嗎？」
「蕾娜小姐……！啊，長老大人最近都沒出門過，大概是在家裡吧。」
奔跑中的軀體才剛停下腳步，連氣也還未喘，我就立刻大聲提出了疑問。在場的風之精靈對於我的出現感到非常震驚，但是也不忘回答我的疑問。喘到總算有口氣說聲『謝謝』之後，我漫步走到那間最大的『迷你光之樹屋』前，伸出手想轉動門把的時候，卻突然遲疑了。
──為什麼我會突然遲疑了？我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答案嗎……
「……蕾娜啊，妳在門外吧？進來吧……」
「咦？哦，嗯，好……打擾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長老會知道我在門外的，不過既然被發現了，我也就進去看看了。走進那黑暗無光的房子裡，我發現了站在微弱的火炬前的、背對著我的長老。
「蕾娜啊……妳來這裡是因為妳知道了些什麼吧？或者……妳，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吧？」
非常順手地將門關上，整個房間只剩下那微弱的火炬支撐著整個房間的光線。聽見長老的呼喚聲，我原本想問長老怎麼了，但是卻在聽到接下來的話而感到啞然。
──我，該提出我的疑問嗎？
深深地吸下一口氣，放鬆自己心中的感受後，並在心裡對自己說聲『加油』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吉菲娜，是菲娜吧？她不是原本是風之精靈嗎？為什麼，為什麼她會變成黑暗精靈？為什麼風之精靈又攻擊了她當時居住的村莊？為什麼我好幾次有被拉進奇怪的空間的感覺？還有，長老……妳……」
我停頓了。張開的嘴巴像是突然失去了說話的能力般，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我知道，我是在害怕。我害怕，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但是，真相還是被揭曉。
「您到底隱瞞了多少的秘密？」
我聽見了自己哽咽的聲音。或許，對現在的我而言，真的還不夠勇氣去知道真相……但是，那對吉菲娜而言，是否……不公平呢？
「……這一天，終究會到來……」
雖然長老是背對著我的，但是我感覺得到長老在嘆息。從幽暗、從極度悲傷的深淵之中傳出的聲音般，毫無生氣而微弱的聲音。
為什麼，我突然感覺到後悔；為什麼，我突然害怕了──
「蕾娜啊……我，告訴妳所有的真相吧。」
長老背對著我，告訴了我所有的真相。殘酷的，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
所有的事情，得從『精靈』這個身份說起。精靈並非像其名詞一樣美好。精靈，的確是由未滿三十歲的年輕男女性所變化的，但是那第二個條件卻不是因為擁有純潔的靈魂，而是在死去前懷著『遺憾』、懷著『憎恨這個世界』的心情而轉化成精靈的。
『精靈』，這個由『心』而組成的『新生命體』，從最初就有著一種連自己也不知道的特殊能力。只要藉由強烈的心情去想著某個人的話，就會在妳所想念的那個人身邊開一個洞，不過進入或不進入就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吉菲娜是如此，長老亦也是如此。
吉菲娜是菲娜的事情，是真的。我在夢中看見的，也是真的。菲娜這名少女的存在確實存在過，她也曾經活在這個精靈部落裡，與我活在同一個時間裡。
──但是，這一切都在她化為黑暗精靈的那刻，被徹底抹殺了。
黑暗精靈──是的，黑暗『精靈』。不管是哪個種族的精靈，都和黑暗精靈有著很強烈的牽絆。他們是共同體，是擁有同一個靈魂的種族。
──也就是說，黑暗精靈本身就是所有的精靈。
精靈之所以會變成黑暗精靈，是因為精靈的靈魂已經無法再恢復原本的型態了。也就是說，當精靈的靈魂被絕望、悲傷、黑暗徹底染上的那刻，就無法挽救地化為黑暗精靈──
吉菲娜──不，菲娜當時因為與沃魯克生活的村莊遭到殲滅、又認為沃魯克已死亡的時候，發現了村莊是被黑暗精靈所殲滅的那一刻，心被絕望與悲傷的情緒完全覆蓋而化為精靈憎恨的『黑暗精靈』。姑且不提吉菲娜，雖然有精靈是以『純精靈』活到死的，但是以精靈那麼長壽的命而言，真的有辦法完全迴避『變化』嗎？
──答案是，不可能。
正確來說，那個可能性已低到不可見的程度，所以已被歸類為『不可能』了。
吉菲娜的村莊，的確是被風之精靈所攻擊的。攻擊那個村莊的雖然不是我，但是卻是因我而起。
我被軟禁在精靈部落的那次，因為我心中的不平衡讓我本身的防禦力降了太多，又孤身闖入精靈部落的禁地－－『幽氣之陸』，發生了狀況──
據長老所說，『幽氣之陸』埋葬的，近乎百分百的精靈是因為即將成為黑暗精靈而被長老暗殺而亡的。在充滿怨氣的那片陸地，若沒有代替活者吸收怨氣的死者的精靈進入那裡的話，最後的下場，自然會是成為怨氣的集中體。
那時的我闖入精靈部落後立刻被怨氣所侵蝕，意識也因此被奪走，所以事後的我不知道有這件事情。所幸我只到接近出口的地方，在即將變成完整的黑暗精靈的那刻，長老及時將我救了出去。但這一切，卻被一個好奇心重的風之精靈看見了。
那個風之精靈在看見事情的經過後立刻到村莊裡的其他精靈匯報，感到恐懼而衝出了村莊，想藉由奔跑發洩自己的恐懼心，但卻無濟於事。無法發洩恐懼心的他們心靈逐漸染上黑暗精靈所特有的『嗜血』意識，湊巧離他們最近的村莊因此被他們所毀滅，居住在村莊內的村民死的死，傷的傷，慘不忍睹。
當時成為『犧牲品』的村莊，就是沃魯克和菲娜所居住的那個村莊。
在將我救出去後的長老在苦惱要怎麼將我恢復原狀的時候，她聽見了艾索德和愛莎在屋外大聲議論其他精靈突然跑掉的聲音，察覺不妙而立刻趕往那個村莊的時候，卻已太遲了──
為了避免慘劇再次發生，長老立刻想辦法消去了我身上的怨氣，並將還是風之精靈的我帶到狂亂的精靈們面前，將他們心中的恐懼平復下來，才總算解決了當時的危機。
同時，為防我再次染上黑暗之心，長老告訴了我我的身世，並稍微將事實扭曲了少許。所謂精靈的靈魂衰弱至死，並非意味著真正的死亡，而是作為一個『風之精靈』的死亡。
當純精靈遇上自己前世的戀人的那刻，心中的防禦就會開始慢慢瓦解；最後完全崩潰。也就是說，兩人的靈魂再次合二為一之後，就是精靈的防禦最低的時候，也是最容易變成黑暗精靈的時刻。
雖然小心翼翼地維持關係可以避免化為黑暗精靈，但是長老並不願意冒任何風險。在最後，長老選擇的是扼殺我對他的想法──
以保全，我的生命。
「……長老，這……我……」
知道所有的真相的時候，我因為過度的詫異而無法合上嘴，甚至是連話也無法說清楚。原來我差點變成黑暗精靈；原來，原來我真的害他們的村莊毀滅；原來，原來我和雷文在一起，只是這樣──
「……不對，長老，為什麼……不，我是怎麼恢復原狀的？不，不對，為什麼現在您會告訴我一切？」
「……用長老，才能使用的秘術……將妳身上的怨氣，轉移到我身上。」
「哦……不對，轉移是──」
「而結果……就是如此。」
長老緩慢地轉過身子，直到面對我的角度後，用那枯瘦的手將墨綠色的頭巾拉下，讓我看清楚她的面貌。在幽暗的房間中，由於視線不清晰的緣故，我一開始看得不清楚，但是卻在看清楚後，我的瞳孔放逐漸縮小，最後只能用雙手摀住嘴巴壓制自己的惶恐──
除了手相當枯瘦以外，長老看起來變年輕了好多，好多。而且，不只是如此……長老的原本淡綠色的頭髮變得像是棉花糖一樣的粉紅色，碧綠色的眸子變得像鮮血一樣紅，而那圓潤的瞳孔，卻時而變得尖細，時而變得橢圓──
彷彿，就像是個黑暗精靈一樣。
──不，恐怕就是真的！
「長老，您──」
「比想像的來得慢啊……這麼久了，我也夠了……」
長老血紅色的瞳孔迷茫又憂傷，但又時而變得好戰嗜血，卻又在那之後染上濃濃的悲傷。當長老的眼睛閉上一陣子又再張開的那刻，眸中的波動已變得空蕩平靜。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但是我卻不想看到這個笑容──
這個笑容……我實在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
因為這個笑容……我才在不久前看見……
是吉菲娜在死前露出的那個笑容──
「蕾娜啊……告訴妳吧。菲娜她即使在一開始是想殺了妳是想復仇的……但是，在最後，她卻只為了解脫而對妳做出攻擊……她所想要的解脫……並非只是因為不想再繼續傷害妳……而是她──」
「不想在做為一個嗜血的精靈活下去。」
長老的話，一字一字地敲擊著我的心。嗜血的精靈，是什麼意思？仔細回想和吉菲娜見面所發生的事情，我突然感覺我聽懂了長老的意思──
從見到吉菲娜開始，她的精神就相當異常；在黑暗祭壇上，她的精神幾乎極端得超出境界了，彷彿像瘋了一樣。但是，在古代水路中心裡，她卻顯得平靜了好多，好多……
難道黑暗精靈的狂暴個性，不是自己想要的嗎？難道，是因為靈魂受到黑暗的影響，才──
「蕾娜……舉起弓吧。」
「不……我不要！我不要！！」
聽見長老簡短的話語，我立刻猜想到長老接下來想說的話，恐懼地用雙手蓋住耳朵，不想再繼續聽長老的聲音。但是，卻沒用。長老的話，伴隨著殘酷的事實，傳入了我的耳裡──
「在我還擁有『精靈』的意識前……殺了我吧。」
以兩手掩蓋著耳朵的姿勢跪在地上，我只能低著頭啜泣。事實……為什麼總是如此的殘酷？難道我一定得親手解決一個將我扶養長大的恩人嗎？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
看見我無法對她動手後，我聽見了長老長長的嘆氣。長老突然的呻吟聲讓我迅速抬起頭，長老那尖細的瞳孔越來越穩固的模樣讓我心寒，讓我顫抖。
「蕾娜……快動手吧。」
「我……」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經站起了身；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手上已經拿著那把我常用的長弓……但是，我卻沒有辦法朝那個我視作家人的長老射出奪命之矢──
「快點，蕾娜……快點──！」
當瞳孔變得像貓瞳一樣尖細而無法再變回去的那刻，長老似乎不再猶豫，拿起藏在懷裡的短刀，朝我撲過來。我感覺得到我的眼淚不斷往下滑落，已經凝聚好魔力的箭矢，在長老向我撲過來的同時射了出去，貫穿了長老的軀體。
長老像是沒了力氣般，雙腳跪在地上，最後往前倒下。看見長老跪在地上的那刻，我的眼淚像是潰堤的水庫般湧出，那心愛的弓我也丟在一旁，只想著衝向前去接住長老的身體。
「蕾娜啊……我……還有件事情沒告訴妳……」
「嗯……」
「精靈與前世戀人的相遇……是注定的……會愛上前世戀人……也是注定的……但是……對方……就不一樣了……你們……是真的愛著……」
長老突然咳出了血。感覺到她那逐漸冰冷的身體，我趕緊抓住了她的手，試圖用自己的手去溫暖她的手，多少取回一些溫度，但卻無濟於事──
「……妳。」
長老的話語落下的那刻，她就像是不曾存在過般，在我的懷裡消失了。是，消失──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甚至連灰塵，都沒有……
但是，我卻沒有忘記長老的事情。我還記著，長老對我說過的話；我還記得，長老與我生活過的點點滴滴。猶如昨天才發生過一樣清晰，又令人懷念──
「長老，我會往前走的。」
拭乾臉上的眼淚，我用那稍許哽咽的聲音對自己立下了誓言。我知道，長老不會想要我因為她的死而哭，而是希望我好好走下去，代替她看著這個世界──
讓自己冷靜後，我才打開門從長老的家出去。看著其他風之精靈向我投來的異樣眼光和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大概知道他們在談論為什麼我會突然從一間空屋裡走出來。感覺，黑暗精靈的存在，都會伴隨著死亡而被輕易抹去。
難道，我自己哪一天也會這樣嗎？
「蕾娜！」
「雷……文？」
不知不覺走出了精靈部落的我，看見了站在約十步遠的距離外的雷文。這是我的幻覺嗎？為什麼他會出現在精靈部落裡？他不是應該在──
「蕾娜……！」
我心中在想的事情還沒想完，我就立刻被衝過來的他迫不及待地擁入了懷裡。像是怕我再跑走般，他緊緊擁著我，用那帶著哽咽的聲音數度呼喚我的名字。彷彿，不叫我的名字，我就不在一樣──
「雷文，為什麼你會在這……」
「看妳掉下去了，我就往下跳了，不過突然被一個黑洞吸進去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裡了。」
──難道，是長老讓他過來的嗎？
心中一陣暖流流過，嘴角微微揚起的我，也下定了決心。
「雷文，我總算知道了，我──」
「我愛妳。我愛妳。不是把妳當成代替品；不是因為妳和她很像；也絕對不是因為妳是雪莉，而是因為妳是蕾娜。我愛的是妳，是精靈的妳……蕾娜，我愛妳。」
我已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我現在的心情。原本是我想先告訴他的，結果卻被他搶先了一步。聽著他一次又一次地說著『我愛你』，我早已感動得快哭出來了──
結果，我們繞了這麼大一圈，最後還是走到這個結果……
「我……也愛你。不是身為人類的雪莉，而是身為精靈的蕾娜……」
緊緊地擁住身邊的這個男人，我絕對不想再放手了。過去造就了現在的我們，但是活在現在的我們，卻不該往回頭看，而是面對前面的道路。
所以，我想和他，一起面對以後的世界。
一起走過，屬於我們的故事。
這是蕾娜X雷文的最後一章節！（不是說以後就沒有了）
黑暗精靈的真相、蕾娜的罪、長老隱瞞的所有事情，揭曉了不少的秘密。
長老的犧牲與付出，還有雷文的真情大告白，是否有賺到各位的眼淚呢？
或是，被閃瞎了（自己已戴好墨鏡）
下一章節……你們猜呢？
這一章節希望各位作出個感想的回文唷。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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