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態Alphal：轉仙　第19回

　　這是哪裡？
　　
　　一切都如此的寧靜…深邃…祥和。
　　
　　我在哪裡？
　　
　　一種全然展新…卻又熟悉的感覺。
　　
　　「我知道妳有妳的夢想，但是我們是一個家…」
　　
　　誰在爭吵…？這個聲音好熟悉…卻令人煩雜…我為什麼想不起來…？
　　
　　「那你呢？我們的家在哪裡？你又在哪裡工作…？」
　　
　　這是…老媽。
　　那…
　　啊我想起來了…第一個聲音…
　　
　　是老爸。
　　
　　所以…他們…這是他們離婚前的爭論…等等…我並不需要知道這些…
　　
　　●
　　
　　附近一直有『嗡嗡嗡』的聲音…不仔細聽還沒什麼差別，但是，一旦察覺它的存在…好像一顆卡在鞋底的小石子…很煩…
　　
　　等等…那是卡車的聲音嗎…？為何悶悶的…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到底在哪裡…？
　　
　　●
　　
　　魏發現裕忍的周身靈氣正在高速運轉中，好像一台剛出廠的跑車引擎，有力卻生澀。
　　靈氣的氣場因為高速運動產生一股科學無法解釋的白光，大剌剌地朝四面八方照耀而去。
　　經過了一百五十多個小時的療傷和修養，裕忍的身體狀況已經跟剛進入大海前有顯著的差異。持續運轉著高度的靈氣，魏自個兒幾乎沒有靈氣可以壓榨了；他用盡所有的精力在觀察裕忍體內能量的走向，修復受損的肌肉組織或是神經，開通運行不順的脈絡，調節靈氣的強弱貫通各個器官，以及做許多現代高科技儀器綜合在一起也做不到的事。
　　活了一千多歲，魏不僅僅鑽精醫術，他簡直把自己的能力發揮到一種執著的境界；因為形態Alpha的特殊力量，他訓練自己能追蹤細小的事物到以『奈米』為單位，並可同時操控數萬個單位的走向，簡單來說，他甚至可以借用肌肉纖維，組織起一條新的血管，直接灌入血液不足的部位，事後再把那些纖維『放』回原位。
　　同理可知，這會消耗很多靈氣，而他竟然已經花了七天七夜使用這種能力為裕忍療傷。
　　
　　能做的都做了。他想著。剩下的就靠這孩子自己了。
　　
　　魏把所有的能力逐一自裕忍體內收回，彷彿外科醫師把手術器具一一取出病患體內一樣。他非常仔細的確認裕忍的各個部位都沒異樣，用自己的靈氣遊走裕忍全身經脈，確認其通順，並又進行更多文字也解釋不出的步驟之後─他把所有的精力全部貫注在裕忍的丹田──古代武者內力蘊藏的地方。
　　
　　或許自己鍾愛運用內勁，魏把裕忍的身體結構塑造的可已運用內功，因為，靈氣再怎麼強化肉體，若肉體太虛弱還是枉然的─這就好像拼命灌溉一株已經快枯死的花朵，都是徒勞無功。
　　
　　突然，好像孵化期的蛋一般有了動靜似的，魏感受到裕忍全身上下循環的靈氣突然爆增。
　　這與蒂布提那種靈氣爆衝是不同的：若蒂布提是一場猛烈焚燒森林的炙火烈焰，最後終將寸土皆灰、丁點不剩，那麼，裕忍的爆增反而是一座氣勢磅礡的瀑布。
　　
　　魏有種莫名的欣慰感─至於是因為這孩子沒有死，或者其他原因，他不知道，也沒有力氣想知道；一般狀況下的他可把感知散佈方圓一公里，戰鬥狀況下可達三公里，但是現在連三公尺都成問題。
　　可以說，他幾乎把一切都給了裕忍。
　　但是，他超乎常人的聽力卻還是能耳聞海面上的動靜─兩架直升機正盤旋在他們正上方的海面；從震波看來，應該是某種攻擊直升機，因為風壓掃在水面上的頻率比一般的直升機高出許多。
　　
　　他們終於發現了。魏心想。那我再繼續拖住你就太小心眼了。
　　
　　魏有點吃力的把手穿過靈氣架構出的『頭罩』，直接輕按在裕忍的額頭上。
　　
　　好了，小子，接下來，聽天由命了。他想著。
　　
　　一股能量突然直接傳達裕忍腦部某處，靈氣架構起來的頭罩與通氣管同時瓦解，裕忍的頭部馬上被海水覆蓋，並自口鼻冒出團團氣泡。
　　
　　因為肺部吸入液體的緣故，裕忍的身體開始產生痙癴現象，但是卻在五秒後，裕忍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魏，則軟趴趴的隨著突然躁動起來的水流漂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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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光的水面突然爆開！宛如一株急速生長的白色鐵樹。其水柱直衝至七、八層樓高；兩架直升機剛好被第一層激起的水波波及到。
　　混亂中，逸誠只看見那個發光體已經升至激起的水柱中；強光環繞下，隱約中，他似乎看到一個人影。
　　接著『啪』的一聲，強光煞然消失，然後一個人影已經趴在他的擋風玻璃上！
　　以眼鏡蛇攻擊直升機的設計工學來說，若任何東西想要碰到其正駕駛員擋風玻璃，必會先遭遇高速旋轉、長十三點四公尺的螺旋槳。然而突然爆發的海面，促使逸程誠讓機身後仰退後，其人影順著這個角度直接撲到擋風玻璃上。
　　「呃！」他不自禁的驚呼一聲。
　　「發生什麼事啊！？」副駕駛甚至不知道他頭頂的擋風玻璃正趴著一個人（或是某個像人的東西）。
　　「阿誠！你的擋風玻璃有個…人！」逸誠的耳機傳來龜殼花焦急的聲音。
　　「廢話，你以為我在緊張什麼啊？」逸誠沒好氣的低咕著，猛然的拉正機身，接著急速俯衝而下，並在離海面五、六公尺的高度猛然拉起。
　　這一番特技是以防天知道是啥鬼的東西萬一要攻擊駕駛艙的緊急反應行為，因為對方一定得抓緊機體，否則會被甩離機身。
　　逸誠在拉升的那一剎那，隔著厚快兩公分的擋風玻璃，看見了一張臉。
　　
　　那是一張人類的臉。
　　
　　「什麼碗糕…」他驚愕之餘，喃喃的說著。
　　那張臉閃過一絲機警，目光一利，突然朝右方一閃，掉下海去了。
　　「目…目標掉下海了，龜殼花！有看到嗎？」他對著通訊器大喊，同時讓機身一個迴轉，返回那個人掉落的位置。
　　「否定。我才剛追上你，沒看見任何東西。」龜殼花說著，他從逸誠的左上方掠過，接著也迴轉，跟在逸誠的右後方。
　　
　　「光纖小隊，這是波導。發生什麼事了？回報。」
　　「目標看樣子是一個人形物體，剛剛突破水面，撲在我的擋風玻璃上，我執行了緊急迴避動作，目標在這個過程中再次掉入海面。」他回報著。
　　「地面機動部隊的船隻再五分鐘後抵達現場，即刻搜查水面！」波導的語氣聽起來非常的不友善。
　　「瞭解。」
　　「瞭解。」
　　逸誠和龜殼花兩架攻擊直升機又在那塊海域搜尋了好一會兒。稍後，四艘黑色的PP-601機動快艇從北方沿著海岸線疾駛而來。
　　然而，四船兩機又花費了快一小時，依然一無所獲。為了不再浪費無謂的燃料，波導下令兩架攻擊直升機先返回基地待命。
　　
　　「他媽的。給他跑了。」逸誠暗自低聲詛咒的。
　　「機長，你不覺得，我們還能繼續飛在空中就是一件好事嗎？」他的副駕駛從前座說著。「剝開我們強化又可以防彈的擋風玻璃，對這些形態Alpha怪物來說應該與剝橘子皮沒什麼兩樣，我們說不定是上輩子修的福才活著呢。」
　　
　　逸誠當然瞭解這一層道理。他曾經看過有形態Alpha直接把坦克像扒香蕉皮一樣的扒得丁點不剩，也因此做了幾天的噩夢，還接受局裡心理輔導醫師為期一個月的心理諮詢。時至今日，他不會驚慌了，但是他感覺受到極大的侵犯──若是地面機動部隊，與型態Alpha零距離接觸而從存活下來，是一種勝利，甚至榮耀；而駕駛著飛行載具卻讓這些怪物欺到擋風玻璃這種距離來，是一種極大的汙辱，因為，好像是對方『准許』他存活似的。
　　最令他最惱怒的，是這一次追丟了這傢伙，根本不知道下次與他交手是何年何月，因為，誰知道他是否會以同樣的樣貌出現呢？
　　
　　「龜殼花，打道回府。」逸誠說道。
　　「收到。」
　　兩架黑色並毫無警示燈的AH-1W消失在黎明前的黑夜裡，其螺旋槳噪音隨著逐漸黯淡的繁星一起失去了蹤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