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回憶,高中篇》
他走在我旁邊,思緒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更不曉得我該說些什麼。
「喂,成廷。」忽然,他打破了這片沉默,給了我一個微笑。
那是種複雜中又帶點輕蔑的微笑。
「幹嘛?」我不了解那抹微笑的意義,只能揣測。「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耶!」
「要不要看本A漫?」他看著我,表情卻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輕浮。
「那本不是已經被老師給沒收了?」我疑惑的問著他,同時也感到驚奇。「你是怎麼弄回來的?」
「喔,他沒收的那本是假的,裡面全都是問候他家人的話。」他挑了挑眉。「喂,到底要不要一起看啊?」
那種表情我真的不想形容,這麼說好了,這就像有一天你朋友突然拿出一片色情光碟,並且很認真的問你要不要一起看一樣。
不過這句話他所強調的詞並不是『看』,而是『一起』。
這就好像他不想一個人獨處似的……
怪哉,只能說今天的他真的不太正常。
我皺著眉頭看著他,我沒有看那種東西的習慣他應該是知道的,幹嘛突然說出這句話?
再說了,都已經那麼晚了最好是看得到字啦!
「不要。」我冷冷的回著他,順便把手中的飲料丟進垃圾桶。
「那……要不要吃個水果?」他從書包中拿出了顆蘋果,在手裡把玩著。
「馬的,我又不吃水果。」我沒好氣地回答,然後繼續向前走。
他今天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啊?專挑我不做的事情做。
不會是因為上次誤會他的事情所以想報復吧!?
我一邊走著,一邊思考著。
「那,我們……」正當我在想著他究竟有什麼目的的時候,他又丟了這句話給我。
不用想,這句話鐵定是『那,我們一起打手槍吧!』。
你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他接下來會講什麼?
馬的,這種事情用大便過後從肛門掉落的屁毛想也知道。
唉,我只能說,紀子夫真的沒救了……
「幹,不要啦!」我有些沒耐性的說著,然後轉身回頭想給他個砲轟。「馬的,你很……」
原本我是想說『馬的,你很煩耶!』,但是就在回頭的那一剎那,我定格住了。
不為什麼,就只是因為他的表情。
那幾乎已經是凝視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止步不前的,跟我有段距離,且正用一種異常認真的眼神盯著我看。
於是我愣住,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低頭,從口袋中掏出了包菸,但是他的眼神卻一直保持著那種認真,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
接著,他熟練的把一根菸給挑了出來,含著、點燃。
我怔怔然的看著他做完這些動作,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抽菸,但卻是那麼地熟練。
「我們,來談談愛情,好嗎?」他僅僅吸了一口菸,便把它丟在地上踩熄,但那一口菸,卻是好大一口。
在他說話的那一瞬間,我又愣了一下。
※ ※ ※
那天,是高中的音樂課。
對我們這群課業壓力大的學生來講,音樂表演絕對是個難題。
沒錯,那天的音樂課就是要表演樂器。
「暐翔,你準備好要表演什麼了嗎?」我隨口問了問身旁的暐翔。「畜牲會懂什麼樂器嗎?」
「管他的,反正死的又不只我一個,全班至少會當一半以上好不好。」他一臉無所謂的說著,然後對著音樂老師伸出了中指。
「這老師真的有病,馬的,又不是沒當過學生,幹嘛要這樣惡整我們?」
當然,他不可能正大光明站出來對音樂老師比中指,否則我看不只學分要不到,能不能繼續上學還是個問題。
接著,我的目光瞄向了子夫那,只見他還是依然故我的在跟旁邊的人聊天,完全不因為要表演而有所緊張。
我突然想起了上次的那件事,心裡頭也冒出了個疑問。
「對了,暐翔。」我搖了搖旁邊正在問候音樂老師祖宗十八代的暐翔。「那之前我們打電話去他家,不是都會有個女的接電話嗎?」
既然子夫的媽媽已經過世了,那個女的又是誰啊?
「喔,那是他家的女管家。」暐翔的表情突然變了一下。「其實一開始我也以為那是他媽……」
就當暐翔想接著說下去的時候,音樂老師突然叫了一個同學起來,因為他上課在看『課外書籍』。
所謂的『課外書籍』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就是裡面會上演『愛情動作片』的靜態版本。
至於那個人是誰……
「紀子夫,把那本色情漫畫交出來!」
嗯,沒錯,那個人就是紀子夫……
「我說紀子夫,你是都準備好了是吧?」音樂老師用著非常看不起他的口氣說著。「哼,只是個會讀書的書呆子而已,還敢……」
「我可沒說我沒準備好喔。」子夫相當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帶著濃厚挑釁意味的笑容。「我會表演樂器喔。」
咦?真的假的,紀子夫會表演樂器!?
等等,不要跟我說他待會要表演『吹喇叭』這項特技……
「那換你上台,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音樂老師似乎相當不滿這種傲慢以及狂妄的語氣,講白一點,他已經被激怒了。
「哦?那如果我的表演還過得去呢?」子夫一臉微笑的看著音樂老師,表情就跟當時惡整無毛伯的一模一樣。「要不要來賭一把啊?」
這句話說完之後,全班又是陷入一陣寧靜。
因為他後面說的那句話,根本就是存心要讓老師下不了台。
「賭就賭啊,還怕你不成!」音樂老師似乎真的想要跟子夫槓上,吼著。「你要賭什麼?」
「這樣吧,要是你覺得我的表演還過的去的話,那以後你的課,我們全班有權不上,並且你要讓我們全過。」
子夫還是微笑著,繼續說:「如果我輸了的話,那我們全班就死當。」
「好,這可是你說的!」
不是吧,賭這麼硬?那如果他輸了怎麼辦?
這可是關係到全班的福利啊!
「你放心,我會贏的。」就在我煩惱這件事情的時候,突然身旁傳來子夫的聲音。
老實說,在我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真的認為他會贏。
完全沒有一絲猶豫,就只是單純的信任他。
只見他慢慢的走向台上,坐在鋼琴旁邊。
「真的假的,他會彈鋼琴!?」
「哇靠,不僅功課好還會彈鋼琴,他是不是怪物啊?」
諸如此類的驚奇聲開始不絕於耳,就連音樂老師也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就在子夫要彈奏的前一刻,嘈雜聲完全被寧靜的氣氛給取代。
然後,他伸出了一根手指頭,笨拙的在鋼琴上彈奏著『小星星』……
是的,就是『小星星』,而且還是原版的喔!
不只全班傻眼,就連音樂老師也頓時不知所措,不過這個狀況並沒有維持多久,不久台下抱怨聲連連,而他也正好彈完了。
音樂老師竊笑,全體同學哀嚎。
「咦,不行啊?」子夫要敬禮的時候看了看台下,為難地搔了搔頭。「那好吧。」
那好吧?這是什麼意思?
正當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又重新坐在鋼琴旁邊,不同的是他這次伸出了兩隻手。
我們以為他還要開玩笑,不過在下一秒鐘,整個教室被震撼住了。
那絕對是專業級的演出,他雙手舞得飛快,有時交叉,有時按壓,最後就連音樂老師都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而紀子夫,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將音符瘋狂揮灑……
「我說你啊,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彈鋼琴的?」放學後,我和子夫兩人走著,因為暐翔那天剛好有事,所以剩下我和他。
拜他所賜,音樂老師最後不得不服輸,而我們也不用再花時間準備那可笑的音樂表演。
不過他在表演完之後,整個人突然不對勁了起來。
而我也不知道,原來我無心的一句話竟成了引爆點……
「我也不曉得,不知不覺已經成了習慣了。」他笑了一下,那是個苦笑。「她以前最喜歡我彈鋼琴給她聽。」
我很清楚,那個『她』指的是他第一個女朋友。
然後,他突然又笑了一下,默然的看著我。
「你那天都看到了吧?」他的聲音突然有些嚴肅。「我和她分手的那天。」
接下來換我沉默,因為我不懂。
自從那天分手之後,他便開始放縱自己,女朋友根本沒個固定。
對於這種行為,我完完全全的不能理解。
「為什麼你要交那麼多女朋友,就不能專注的對待一個人嗎?」我問著他,滿腹的不解。
他走在我旁邊,思緒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更不曉得我該說些什麼。
「喂,成廷。」忽然,他打破了這片沉默,給了我一個微笑。
那是種複雜中又帶點輕蔑的微笑。
「幹嘛?」我不了解那抹微笑的意義,只能揣測。「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耶!」
「要不要看本A漫?」他看著我,表情卻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輕浮。
「那本不是已經被老師給沒收了?」我疑惑的問著他,同時也感到驚奇。「你是怎麼弄回來的?」
「喔,他沒收的那本是假的,裡面全都是問候他家人的話。」他挑了挑眉。「喂,到底要不要一起看啊?」
那種表情我真的不想形容,這麼說好了,這就像有一天你朋友突然拿出一片色情光碟,並且很認真的問你要不要一起看一樣。
不過這句話他所強調的詞並不是『看』,而是『一起』。
這就好像他不想一個人獨處似的……
怪哉,只能說今天的他真的不太正常。
我皺著眉頭看著他,我沒有看那種東西的習慣他應該是知道的,幹嘛突然說出這句話?
再說了,都已經那麼晚了最好是看得到字啦!
「不要。」我冷冷的回著他,順便把手中的飲料丟進垃圾桶。
「那……要不要吃個水果?」他從書包中拿出了顆蘋果,在手裡把玩著。
「馬的,我又不吃水果。」我沒好氣地回答,然後繼續向前走。
他今天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啊?專挑我不做的事情做。
不會是因為上次誤會他的事情所以想報復吧!?
我一邊走著,一邊思考著。
「那,我們……」正當我在想著他究竟有什麼目的的時候,他又丟了這句話給我。
不用想,這句話鐵定是『那,我們一起打手槍吧!』。
你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他接下來會講什麼?
馬的,這種事情用大便過後從肛門掉落的屁毛想也知道。
唉,我只能說,紀子夫真的沒救了……
「幹,不要啦!」我有些沒耐性的說著,然後轉身回頭想給他個砲轟。「馬的,你很……」
原本我是想說『馬的,你很煩耶!』,但是就在回頭的那一剎那,我定格住了。
不為什麼,就只是因為他的表情。
那幾乎已經是凝視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止步不前的,跟我有段距離,且正用一種異常認真的眼神盯著我看。
於是我愣住,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低頭,從口袋中掏出了包菸,但是他的眼神卻一直保持著那種認真,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
接著,他熟練的把一根菸給挑了出來,含著、點燃。
我怔怔然的看著他做完這些動作,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抽菸,但卻是那麼地熟練。
「我們,來談談愛情,好嗎?」他僅僅吸了一口菸,便把它丟在地上踩熄,但那一口菸,卻是好大一口。
在他說話的那一瞬間,我又愣了一下。
我不曉得他那口菸存在著什麼寂寞,更不曉得隱藏著什麼難過,只是我知道,那口菸存在著好多痛。
好多痛。
我好像失去語言能力一般,愕然不語,只能傻傻的看著他。
「我想問你,為什麼你從不交個女朋友呢?」即使他的語氣很平淡,但看著那緩緩升空的煙霧,我彷彿能夠感受他的悲傷。
「因為我沒人要啊!」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恢復了說話的能力,而我也只能回應這一句。
「你只是在躲避愛情,跟有沒有人要完全沒關係。」他冷漠的看著我說著。「而我,卻把握著機會來享受愛情。」
這句話直接戳破我的點,的確,我是在逃避,因為我看過分手的場景。
我不確定我是不是能夠堅強的面對,那所謂的愛情。
由於無法確信,所以我逃避。
「但是,你知道嗎?」他突然又丟了一句話給我,令人摸不著頭緒。「我好羨慕你。」
「羨慕?」我看著他,而他依舊還是保持著那個眼神。
「因為你不知道那種痛,會讓人無法言語。」他突然開始自嘲著。「享受愛情?但你不知道我就連挽回愛情的機會都沒緊緊的握在手心。
明明知道只要跟她道個歉就可以挽回,但是我卻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不能。」
「為什麼你不挽回?」我低下了頭,看著昏暗不明的路燈所照射出的影子。
「因為沒感覺。」他搖了搖頭,然後又是一陣苦笑。
我不懂,是否愛情到了兩人都沒感覺的時候,愛情就不再是愛情?
那麼,我們人類還渴望著愛情做什麼呢?
究竟什麼才是所謂的愛情?
我不懂,也不想懂。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之後,我突然又想起那個問句。
「給我十秒鐘。」他沉默了好一會,然後給了我這個回答。
十秒鐘他能做些什麼?我不懂。
十秒鐘他想做些什麼?我不懂。
「給你十秒鐘幹嘛?」我不禁脫口問著他。「十秒鐘又能幹嘛?」
「忘了她。」眼睛閉上,一個肯定句落下。「然後,在我十秒鐘之後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女孩,我會專注的對待她。」
接著,十秒鐘過後,一個女孩從我們的眼前走過……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
「請妳跟我交往!」
<十秒鐘換來的,是一個巴掌,外加一句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