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說──傷
(一)
天際降落綿綿冷雨。
少女在校園中獨步,冷雨徑流她的面頰。
少女神色灰黯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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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你們這組還沒滿吧?請問我可以跟你們同一組嗎?』
少女嗓音斗顫,心臟恍若節奏混亂的鼓聲般跳動。
『這要去問我們組長小靜呢……』
頃刻,少女不禁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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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回憶的漣漪逐步融入冷雨後,水痕爬滿少女的雙頰。(137字)
(二)
一直以來,我幾乎沒有離開過家鄉,在偏遠的山區出生、成長。直到數年前因為一場颱風,刮起恍若拔山倒樹之勢的狂風、下起近若瀑布傾瀉而下的疾雨,後來接獲土石流警報,強制我們村人遷離。
這起噩耗這對我們村人而言,彷彿晴天霹靂,心坎如受到千刀萬剮,我跟家人、全村男女老幼,不禁痛哭失聲。
印象至今仍深刻烙印在我心中的,是當我們都已簡單打包好行李、典當,準備啟程的時候,看見唯獨老村長無論他人如何勸解,仍窩在宅邸,誓言堅守家園的情景。這使在離與不離的抉擇中,終於痛下決心暫離家園的我,意志再度動搖。
猶記得,村中幾名身強體壯的青年,破門而入,強拉老村長出來。當下老村長已痛哭得神情扭曲、崩潰得不成人形,並不斷聲嘶力竭的吶喊……
或許是刻意遺忘痛苦的回憶,老村長喊了什麼,已經不記得了。
最後一次看見家園,是在電視上目睹家園慘遭土石流摧殘,而滿目瘡痍、土堆成山的蒼涼光景。
我霎時覺得,不只是家園一片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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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之後,我們暫時遷離到避難所。經過一段時日,由於家庭種種因素,父母搬到某座山麓下附近的平地,而兄長則因工作因素搬至都市。而我則因隱約記得兒時唯一一次去海邊,對於海洋的美景印象深刻,因此不顧家人反對,獨自搬居能夠近處眺望海洋風光、感受清新海風的海濱。
一名女子獨自從高山搬到海邊居住,似乎是件不太尋常的事。
此外,盡管已搬到海濱相當一段時間,然而一夕之間痛失家園的陰霾,遲遲揮散不去。依舊隱隱作痛著。
縱然海洋是如此的遙闊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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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前,我在海灘漫步片刻,隱約看見前方灘頭斜躺某個龐然大物,我立即加緊步伐,一探究竟。
我仔細俯視,便心頭一震。
原來,一頭身上佈有花紋的海豚擱淺了,牠微微掙扎著,看來還有救。
所幸在此我認識幾個鯨豚專家,因此我立即請他們救治牠。
經過數天的治療,那頭海豚的傷治癒了。在牠被放回大海前,其中一名鯨豚專家邀請我目睹海豚回歸家鄉的過程。
於是三天前,我目送復原的海豚下海,當牠沉下海面的頃刻,沒有回頭,毫不猶豫地向遠洋游去。看似合乎情理的事,我卻頓時愕然了──
這頭海豚應是因在海中遭遇什麼狀況,而擱淺了。但是,牠還是毫不猶豫地回歸海洋。
這是為什麼?
我凝望蔚藍深沉的海洋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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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午時分,我從窗口瞭望金亮碎波迤邐海面的光景。中天驕陽,於平和沉靜的海波上空映照。
那海豚現在還好嗎?
我沉思著,同時也憶起,今天早上接到兄長打來的電話。
『妳真的還想住海邊嗎?』
此刻,我仍然凝視暖流──黑潮流經的海面。海面宛若蔚藍布幔,被青黑墨水浸染。
霎時,我恍然感受到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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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這是為了空想板已經過期的微小說活動「傷」而創作的。之所以會到現在才放上來是因為日前十分忙碌,以致無暇創作。
首篇是按照活動規定,只寫140字以內。至於第二篇,則是偏向自由創作,估計一千字左右,就個人定義而言,尚稱得上是微小說。
最後想說的是,無論是什麼篇幅的寫作,實在都十分有意思,連微小說也不例外。
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