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西懶接近中午時分便自動出現，我們一同到他介紹的餐廳用餐。
在排隊點餐時，前面一位穿著防水吊帶褲的高挑男人，其露出的手臂上長著半透明的藍色鱗片；那讓我不禁多看了幾眼－－那到底是什麼呢？
回到座位後，我向牛西懶問起了這件事。
「他是藍豔魚養殖場的人。」他說，一邊吃著根本就難吃得像ㄆㄨㄣ（註）一樣的主餐[F1] －－具體來說像一團爛泥，但竟被他視為美味。
據說藍豔魚是全小鎮裡最高級的食材，最早是在地下水脈裡被發現的，野生的很難得一見；其身上的鱗片一旦受到陽光直射，原本藍色漸層的花紋便會呈現彩虹般的色彩。從幼魚長到成魚須花三千個日子，最長可以活到兩萬多天。成魚約有成人的大小，從肉質到內臟都鮮甜有彈性，鱗片更被視為珍寶－－牛西懶說如果腹中帶卵，便會美味到讓吃過一次的人再也無法滿足於口腹之慾。由於價錢逼近天價，鎮裡在歷史上也只殺過三隻，而現在養殖場內只有兩隻。
「不過－－」牛西懶嘴角泛著不明的笑意。「偶爾養殖場內的人會不小心被藍豔魚給咬傷，傷口處會開始生長出與藍豔魚相同的鱗片，而且那個人會一直覺得口渴，越來越喜歡喝水。」他指指那人的方向。那人現在正坐在我們的斜前方，在他一旁的地面擺了一大桶水罐。
「過去有個傳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牛西懶用吊人胃口的語氣輕聲說道。
從前有個被藍豔魚咬傷的養殖場員工，總是嚷嚷著全身燥熱、快渴死了。但他越喝水，身上的鱗片就長得越多；若有人阻止，他便會勃然大怒。有一天他的指導員發現這人遲遲沒有出現，家中也不見人影，於是再次到養殖場內仔細一找，發現原本應該只有一隻藍豔魚在的水槽內，竟然出現了第二隻藍豔魚。
牛西懶咯格地笑了起來。「那夜，指導員找了好幾個朋友，偷偷地將那隻多出來的藍豔魚給殺了吃掉。」
這故事令我食之無味－－我得好好慶幸這一餐非常難吃。
創作內容
第二日 或說其實全像是用過即丟的廁紙 ４
長篇小說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