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可怕的小孩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神秘而詭異的氣息，這個家所有的人全擠到已經算不上寬敞的客廳，只為接待這個小鬼……呃，是神聖修羅大人。
大家的臉上都看不到什麼驚訝或是緊張的神情，感覺看到這種等級的人物好像沒什麼稀奇一樣，我看目前最不安的應該是我了吧，畢竟現在這裡有：人界最強的老氏、創世神、神聖修羅，萬一一言不合，擦槍走火搞不好會發生地球爆炸什麼的。
但是老氏仍然是一臉從容、悠閒的神態，只能說他應該經歷過太多比這更大的場面了吧，而一旁的代龍和刀吳大叔自然的神態也讓我這個地位跟渣一樣的試煉修羅感到莫名的畏懼。
喂喂喂，難到在場只有我有危機意識嗎？你們全都一臉輕鬆的樣子是怎樣？難道是翼在空氣中散播了胞子？……等等，我該停止思考，不然等會兒想到翼頭上長磨菇的樣子真的會笑死。
「神聖修羅大人，歡迎您。」創世神以恭敬的語調說著。
我說創世神是在跟一個嘴角帶布丁的小孩客氣些什麼……
這句十分有禮的話語讓可亞大人（說實在我真不想這樣講）終於停下了手中的湯匙，但是這只是半秒鐘的影響而已……就看他立刻抓緊湯匙把那盒布丁吃的乾乾淨淨。
原來創世神也比不上一個布丁嗎？
終於放下布丁的可亞大人，他以那圓滾滾的大眼睛……銳利的眼神將在場的人掃過一遍。
我說你就不能好好當個小孩嗎？
「幻洛、老氏、代龍、小羽，巨神兵事件的倖存者……跟資料上長的有點不同呢。」可亞大人……呃，還是叫他可亞好了，對一個年紀比我小的小孩稱呼大人有點怪吧。
不管如何稱呼，總之現在可亞總算說出一句話來了，但是隨後他又從不知道哪裡變出一個特大號的布丁，撕塑膠膜的輕脆聲音再度響起。
「因為過了四年了啊。畢竟我們除了代龍外，都是會隨著時間改變外貌的。」創世神講這句話時反射性的看了代龍一下。
語畢。就看可亞狼吞虎嚥把布丁吃完，將空空如也的布丁盒順手一丟到爆滿成山的垃圾桶，我說那已經不是垃圾桶，是布丁墳塚！布丁的安魂之地啊！
可亞邊擦嘴角的布丁，邊說：「我都忘了你們跟修羅不同，而且你雖然是創世神，也只不過是上任四年的菜鳥，身軀更是凡人的身體。」
聽他這樣一講，我才想起來在修羅界好像教過神聖修羅壽命是五千年，而且可以至死保持同一個外貌的事情呢……等等，那他他他到底是幾歲的小孩？１００歲？５００歲？１５００歲？
我的天啊，就跟不轉職的超級初新者一樣！超級小孩！超級小孩誕生了！
「總之，跟我介紹一下這裡的人吧。」可亞說完手中又出現一個布丁。
我露出了有點傻眼的表情，就看創世神給我一個有點勉強的微笑，好像在說：「你就不要管他吧。」一樣。
緩緩的站起身，創世神立刻變成老氏家導遊，把老氏家的人物（名勝古蹟？）開始一個一個介紹起來，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因為連我自己都不是完全知道這些人的姓名。
老氏、代龍、創世神幻洛，可亞老早就碰過了的人當然是跳過，至於我很熟悉的刀吾大叔也略過不談的話，我比較認真在聽的應該算是……
原本以為是醫生，但是實際上較在行於電腦的智力軍師──英才（據說是某次被誇耀天縱英才因此得來的名字）。
還有剛剛被可亞點名，巨神兵事件的倖存者──小羽，據我在修羅界學過的，雖然沒有實際名單，但是被前任創世神救起的人一共四名，至於為什麼救個原本只是某個沒沒無聞世界的女孩，我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她原本不是人界人就是了。
「大致上就是這樣了，神聖修羅大人，有什麼疑問嗎？」
這時輪到可亞回話了，這次也不例外，該吃的布丁還是得先吃完。
「差不多了，那……來執行公務吧。」可亞轉頭看著我。
等等，為什麼從這小孩的眼中散發了詭異的光芒，我怎麼有種自己是獵物的感覺，但是又好像不太一樣……呃，我懂了。
布丁。我是被狩獵的布丁啊！可亞他露出了狩獵布丁的眼神啊！這是搞什麼鬼啊，對他來說獵物＝布丁？
我直盯著他那雙鮮紅色的雙瞳，雙腿不自覺的向後退，但是作弄人的是，才退了幾步就撞上牆壁。
那雙鮮紅色的眼睛真嚇人啊……咦？他的眼睛……
瞳孔中的紅色逐漸渾濁，鮮紅在轉瞬間變成暗紅，雖然看似只是略微的變化，但是感覺全變了，無神，彷彿被催眠一般，那雙眼睛空洞且無神。
可亞嬌小的身軀搖搖晃晃，彷彿下一秒就會倒下，但是我卻不知道為什麼，彷彿神經和可亞連上線一般，頭腦覺得暈眩、昏沉，好像下一秒就要……
我暈了過去，但是倒下的卻是可亞。
＊ ＊ ＊
「紀錄的，準備好了嗎？」奇怪的聲音從小夜的口出發出，原本黑髮黑瞳的小夜變成了紅髮鮮紅雙瞳的怪異模樣。
醫學、電腦都通的英才調整著戰鬥場內其中一具攝影機，整個戰鬥場一共架上十六台之多，全由英才負責控制，不會漏拍下任何一個畫面。
小夜站在戰鬥場上，另一邊他的對手則是手握一把中偏長的利劍、墨綠色的上衣、接近黑色的深藍色褲子──創世神幻洛。
「再確認一遍，幻洛，你說這個叫小夜的，跟巨神兵事件中被當成巨神兵魁儡的男孩長的一樣對吧？」那不協調的聲音，似乎漸漸聽出端倪……
「恩。沒錯……可亞前輩。我就是這樣才勞駕您的到來啊。」幻洛緊握刀柄。
可亞沉默了一下，接著緩緩的道出：「判斷測驗……開始。」
在開始兩字喊出之後，負責紀錄的英才也將攝影機全開，畢竟判斷重點就在於──被巨神兵選上的魁儡，本身應該會有些不平凡之處，巨神兵不可能隨便挑一個人附身。
當然，由小夜實際戰鬥是相當不準確的，所以可亞用了神聖修羅的附加能力──魁儡修羅，能夠附身於修羅體內，並代為戰鬥，這樣即使是細微的變化，可亞都可以明確的察覺。
可亞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了氣息，試著小夜全身的能量，希望能從中得到些線索。
雙手部份包圍著淡藍色的能量，範圍和強度都不大，但是這非可亞技巧不足，而是可亞嘗試以小夜的技術去控制他擁有的修羅之力。
「很普通的力量呢……」可亞對著包圍雙手的淡藍色能量說著。
幻洛看到可亞似乎是準備好了，點了點頭，示意要他開始攻擊。
可亞操弄著不習慣的身體向前衝去，有點沉重的雙腿和緩慢的跑步速度都讓可亞頗不習慣，還沒接近幻洛，額上已經流了不少汗。
幻洛原本是讓給可亞先出擊，結果小夜的體能似乎不如預期，幻洛以雙手將劍持於左側邊，雙腳快速的移動，不長的距離僅花了數秒就攻到了小夜身前。
幻洛腳步一站定，已熟練的技巧在幾秒內轉成攻擊姿勢，等同於獵人拉滿弓一般，以高殺傷力但相對好閃避的刺擊朝小夜頭部刺去。
若這是戰鬥，這一招是相當不明智的，因為刺擊命中率過低，而且在這樣的距離下，使用普通從側邊而來的揮擊，命中率可說近於百分之百。
可亞看準這一劍，將小夜的頭顱瞬間一移，雖然失去平衡使小夜的身體跌倒在地，但是卻躲過了這高殺傷力的一擊。
急促的喘息聲、佈滿冷汗的臉孔、有點憔悴的表情，此時小夜看起來是多麼的弱小，幻洛也看起來更像是在欺負人。
一擊。判斷測驗一擊就結束了。
「連躲過這擊都很吃力嗎？看來果然只是多心了而已，修羅會記得前輩子的事情，但是他看到我、老氏、代龍時都沒有過一絲一毫的異樣……果然不是他嗎？」幻洛把劍收起，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可亞讓小夜的身軀站起，但礙於身體的關係，呼吸仍沒平復，此時若講話的話恐怕不是喘不過氣來就是結結巴巴的。
原先一直保持沉默老氏，似乎明白可亞要說什麼，於是代為說了：「即使這樣仍不能放棄監視，目前巨神兵事件的嫌疑人，即使努力在各世界搜尋，找到的可疑人物不過就小夜和另一個魔界人而已，雖然說現況都指出他們不是，但是這種弔詭的事件，誰說的準呢？」
此時傳來緩緩的腳步聲，而這聲音來自於短小的步伐，紅髮鮮紅色雙瞳的可亞，他以本身的軀體走進戰鬥場，而此時再一看，失去了精神中樞的可亞，小夜已經整個人暈倒在地上，髮色恢復了原本的黑色。
「明天是什麼日子，老氏你應該最清楚，把影片和報告成交到『ＯＴＷ』上去。另外接下來我會以神聖修羅兼修羅教師的身分監視小夜。」可亞語畢，迫不及待的撕開又不知道那變出來的布丁，畢竟剛剛可是完全沒吃，他以兩倍快的高速一個接一個的解決掉。
幻洛凝視著倒在地上的小夜，說：「只是監視是不夠的，有可能還有巨神兵的殘存力量存在於他身體裡，但是可能現在氣息太過微弱，所以……」
話還未說完，一道風掠過幻洛的臉頰，接著在幻落背後有著不短距離的地面，一根布丁湯匙突然的出現。
「訓練他不是你的責任……」可亞將布丁用倒的倒進嘴裡。
現場氣氛隨著可亞的這句話沉默了下來。
「巨神兵事件中的紅月……他是ＩＴＷ的首位通緝吧。那蒐集和紅月有關的資料，這理由來說，幻洛也是可以幫忙訓練的吧。」老練的老氏打破了沉默。
老氏帶著彷彿勝利般的微笑，可亞則是用那鮮紅色的雙瞳直瞪著老氏，接著將手中的空布丁盒丟到地上……
喀！一聲清脆的聲音，塑膠布丁盒被一個外表似乎只有八歲的小孩踩成紙片般薄。
「……那就把紅月踩成跟這盒子一樣扁吧。」可亞轉過身，邊吃著剛變出來的布丁邊走了。
「可怕的小孩，不是嗎？」老氏笑著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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