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們像「異教徒」一樣生存：信者得救，逆信者死。上帝已死，這不是說形式上的死亡，而是所謂神在人的心中的死亡，人類在心底的盡頭放棄了未知的可能性，甘於屈服在虛幻而複雜的信條，這是人最不願承認的弱點，因為他們不承認自己的軟弱。
可是，偽造的信條並不能令人走向更高境界，因為人有靈魂，單單外在律是不能使人類的內在律得到合適的調律。沒有內在律的人，單單是一個軀殼，不能稱為完全的人，因為這使人們追求更無盡的慾望和更虛偽的形式。
請問「和平」的定義是甚麼？辭海會告訴你：沒有戰爭和任何敵視的暴力行為，大慨這樣的回答會得到很高的分數；但是你感受到和平了嗎？你甘於和平嗎？和平在哪裡？
在邏輯上也許存在有一點問題，因為和平是一種感覺而不是形式上的存在，但也直指問題的核心──既然是感覺，為什麼會認為這種感覺是存在的？──為什麼你相信它的存在？
也許，根本沒有答案，只是單純的「相信」；不論是否真的存在，只要願意去相信，即使不是實體上的表現，它也會在你或我的心中扎根。這就是信仰，我們崇拜自己心中的神，這使我們願意無條件的信服。信仰是一種力量，信仰是一種可以壓抑本性的想像力量；而祟拜是將想像力量無意識的具現，也是扭曲價值的重要力量。
隨著外力的影響，人類發現了本身的缺陷，找到了人類本來的生存方式。
其缺陷正是本身，現世最高形式的靈魂和智慧卻使他們互相計算陷害。這是一種病態。絕境可以激起人類的潛能，但絕望會使意志消退，令人再沒有嚮往；人無所求，正如活屍。
數百年間，我們就像白老鼠一樣尋找出口，找到的總是死胡同。也許是神跡，我們終於到了出口，苦難之終未仍光明的誕生，我們到了。
因饑餓、寒冷、絕望、病毒死去的人......人類經歷了能源、糧食、生化、氣候危機......種種危機後，僅存下來的十數億和如影隨形的絕望。一所大陸在這樣的時代浮上了，在那裡找到了希望。十年後，烏托邦世代橫空降臨。
我們在滅絕中又一次生活下來了，除了「神蹟」之外已經沒有任何形容詞能說明了。
經歷滅絕的我們找到了一道失落的真理，就是「整體」的真意，「整體」的真意代表再微少也不能掉失；
一既為眾，眾亦為一。
以希臘神話來說：人們經歷過黑金時代，又回到了黃金時代。縱使是再好的時代，人類的存在也代表秘密的存在。這個秘密就在我們的眼前細訴著，但我們卻無法知曉其話語。
我們眼前......對，那是決鬥，它細述著一個未知的故事，那我們聽不到的故事。
決鬥將為我們打開最後的真相，不，也許是最後的謊言大門。
*
時分秒繼續跑，跑到山上，正在完結的決鬥前。風斷續，陽卻未褪。
Turn 7
「正十字軍 全護甲部隊，召喚。」重裝盾牌部隊加入戰場，閃爍的金十字是他們的特徵。
| 正十字軍 全護甲部隊 |
效果怪獸 |
★★★★★★★ |
光 |
戰士 |
2650 |
3300 |
此卡不可特殊召喚。如場上存在冠有「十字」之名的怪獸，召喚不需祭品。
此卡召喚、反轉召喚成功時，此卡轉為守備表示。
此卡在場上以表側表示時，此卡以外的「十字」卡片不受對手魔法的影響。
另外，一回一次，將我方全部「十字」之名的怪獸的攻擊力降至0來發動，無效對手所有陷阱卡並無法覆蓋卡片。 |
正十字象徵著和平，卻一面殺戮一面高呼「為了和平」，有趣。
「愛，你的信念變強了。真好。」
「愛」是「愛格尼絲 ‧ 阿德利安」的簡稱──被奧希多自稱為「完美」。
全息投影告訴我們，愛場上只超過4只2000攻擊力的怪獸，而奧希多的場上沒有怪獸，但有一張Set卡。
但是，全護甲部隊在場上為限，根本就不足為懼。
「全部怪獸，直接攻擊。」四只十字軍勇猛揮劍上前，劍光四射。
這個瞬間，陷阱卡──「鏡之力」發動了──當然，被無效了；
不過，怪獸們都會因為效果攻擊力變成0而無法攻擊。
「愛，這樣你的怪獸就無法攻擊了！」
愛嘟起嘴唇，那是唇語「壞人！」。
愛從手上發動一張卡。「從手牌發動速攻魔法 最終教團！」
| 最終教團 |
速攻魔法 |
| 選擇那(些)影響已方「十字」之名的怪獸的效果，決定取消的效果。 |
「我選擇將場上『攻擊力變成0』的效果消去！」
全部攻擊力都回復原狀了。勝利了！......她這樣想的。
「奧希多，看來我今天終於能嬴過你了！第一次耶！」
奧希多微笑：「決鬥是不會說謊的。」心想：人會。
「全部怪獸直接攻擊！」奧希多受到實體衝擊，開始流血。
奧希多LP：6700→0
這怎麼可能！奧希多驚訝著。難道保險系統壞了？
愛格尼絲開心得彈彈跳跳的，快樂好像會傳染。奧希多也感受到了。
手上那最後一張手牌──逆轉的王牌──想著開心就好，決鬥不過遊戲。他的路才是他唯一的目標。
『真理的導師，因戰鬥而生命值歸0時可以發動，無效那這回合的戰鬥傷害，給予對手無效數值的傷害。或，將LP保持0的狀態，在下一個我方回合完結前可以繼續決鬥，此效果發動的下一個抽牌階段，這回合受到的每2000點傷害：我方可以額外多抽一張。』
他放棄使用這卡牌的同時，出現全息的「LOSE」字樣。
一個讓步換來一個結束和快樂。在山丘上，一對男女在那兒依偎著。奧希多躺在軟軟的大腿上，看著她的臉蛋，不其然有一種安全感。愛輕撫奧希多的臉頰，一瞬間，時間是停頓的。
太陽慢慢的落下，夕陽的微風在他的身邊擦過；陽光被樹蔭擋住，像星星般閃爍，用甚麼詞句都不能形容這種感覺。
他眼前的東西都好像宇宙的彼岸那麼遠、那麼黑，在朦朧之間有一道聲音嚮起，既陌生又熟悉。
你太依賴她了。這是不公平的。
你愛她嗎？
你根本不愛她。你只是利用她來擺脫痛苦。你愛的是你自己！
沒有她，你會更痛苦。她只是你的道具而已！
那麼離開她吧，讓她回復自由。
看，你果然只是在意自己。
噢，親愛的，你的確是魔鬼，你對待別人是多麼的無情。
只消一瞬，漆黑無邊的空間裡除了自身的黑暗，還多了寂寥。
是一種感覺，他感覺到那種侵襲他靈魂的力量開始甦醒。
噢，不！別！不！不！！！
「不！」奧希多驚道。他的思考停留在「這是哪裡」。
這是夢嗎？ 阿德利安呢？不在，那通天般的樹也不見了。
也許是地心吸力，奧希多走到山邊。放眼一看，眼前的景況簡直難以自信。
所有城鎮都消失了！整在世界像死去一樣，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難以自信，瞳孔已經不能再擴張，不斷尋找符合現況的答案。
腦子告訴他，這只是夢而已，甚麼也沒發生。
但是周遭都告訴他，這是現實：草木味、風呼聲、心臟的狂奔、肌肉的繃緊、劃破宇宙的星星都細語著。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黑影急速移動，沙沙的草葉為黑影伴奏，皮膚也成為葉子的畫布，神乎奇技的葉子在畫布點上鮮艷紅。
氣流浮穿，穿過山腰、山腳、小河、樹林、小路；那本該是男子的村莊，但是......
為什麼沒有！甚麼也沒有！
村莊完全不存在，沒有戰爭......沒有屍體，沒有殘骸，單單的消失；這好像是一個玩笑，但男子笑不出來。
「這不可能啊......」
數分鐘後，過度的肌肉運動轉化成劇痛，告訴他這不是一個玩笑。
不論生理還是心理上都超過了承受界限，超過界線就必會發生：昏迷。
失去了意識，回到無盡的黑暗裡，對他來說，這漆黑是何等熟悉。
奧......！......多！......了！
......怎......事......
......希......！......來......！
很痛。奧希多撫著他的臉，像是有人打了他一下。
奧希多！起來啊！怎樣一回事！喂！來醒醒啊！
這是愛的聲音，不過她不在這兒，看來是我產生的幻覺，他知道他的身體正慢慢消失中，也不打萛否定這個事實。這就是所謂「臨死體驗」的東西嗎？
聲音漸漸模糊，消失的速度也加快了，沒有一點點的恐懼。果然是幻覺，一切都是我的錯覺。
醒......！
奧希多感覺到臉上有一些暖流，但他碰不到，看來這無疑是幻覺。
男子閉上他的雙目，由心底感受這些漆黑，它們就像大自然一樣──自然無比。
一切都自然得很，非常自然，所有東西彷彿都要融化成一體。
他再次感覺到一些溫熱的東西，這次是在他的唇上，不過，他不知道是甚麼。
漸漸地，黑暗中出現了僅有的一點光芒。強大的力量在僅有的光芒中拉扯著奧希多。
僅有的一抹光明。
奧希多自嘲怎麼死會這麼浪漫。一切都在瓦解，周遭十分美妙。
當奧希多再張大他的雙眼時，他看到一把棕紅的頭髮。
天堂嗎？我上了天堂！我的天！不是說笑吧？我上了天堂？
「這裡事天糖孖？」奧希多發現他的聲音十分沙啞。
據說，剛死的人說話都有些困難，看來也挺準確的。
聽到有人說話後，嚇得女姓立即縮開，擦走淚痕。
不對，應該是地獄。人都說魔鬼會誘惑人心。
「還是......地獄？」聲音也開始回復了。
奧希多困惑的看看周圍。
很高的樹......和一樣的山？
「我知道了，妳是地獄的導遊小姐，說對了不？」
傳說中，進入地獄時，會有一名導遊領導帶領你遊覽地獄，看來傳說也有幾分真的樣子。
可是那女性搖頭。
不是？
「魔鬼嗎？」希奧多再問。
搖頭。
「天使？」
搖頭。
也對，天使有光環。其實可能沒有。
「那我......死了沒？」
搖頭。
沒有死？
「那我還活著？」
沒有死，但又沒有活著？
他的思緒混亂了，因為這是矛盾的。
「對，半死不活。」
如果由天堂或地獄的角度來說，他的確活著；但由人間的角度來說，他也的確死了；所以沒有死又沒活著，真是一個完美答案。
「苯蛋。」女姓聲音裹著一絲的顫抖。
奧希多心想：為什麼是女人的聲音？不過這也許是一種心象的表現。奧希多無視這種凡世的感知。
她溫柔的撫著他的臉。奧希多沉默著。
祂很清楚我。
祂擁抱著我。
神是仁慈的。奧希多腦中想起這一句話。
「奧希多，太好了。」女聲如此說。
祂是全知的。男子不斷想起有關神的描述。
「太好了......」說著又吻了奧希多一下。
神...熱情嗎？
這時，奧希多的邏輯運作起來，心中起了一念很不妙的念頭。物質世界。
那麼，眼前這個人......該不會是真的吧？
「阿德、阿德利安？」
點頭。
一秒鐘之間，奧希多高速脫離她一呎的範圍。
「咳！呃。」奧希多看到了月亮，不知現在是何年何月，但他覺得自己已經穿梭了整個銀河系了。
月亮？多久了？
「晚安。」天空月掛，說晚安一定沒有錯。
氣氛十分尷尬。這時奧希多要走了。
「等......等......」愛格尼絲叫停他。「我走不動了。」
當了一天軟枕，走不動也是正常吧！話說回來，怎麼有這樣苯的女孩？
奧希多伸手給她，卻不敢面對她。愛臉上發光，喜道：「奧希多！這是你第一次幫我耶！」
「別說蠢話！我只是不想欠妳太多人情而已！快點站起來！」
那個夜，愛第一次進入奧希多的家裡。那是家徒四壁，空空如也。
「你家怎麼只有桌椅？電視甚麼呢？」愛問道。
「房間在地下，明早自便。」奧希多冷冷的說。
奧希多到別的房間去，以免不必要的誤會。
兩人這麼近，卻那麼的遠。即使只有不十米的距離，卻無言以對。
愛格尼絲也只好「嗯」來回避現在的尷尬。
*
「奧希多......到底你在想甚麼......為什麼......？」愛格尼絲在床邊獨自思量。
房門的對面，奧希多也是想到相同的事情。
可是，他明白他的使命。他要終結悲劇的連鎖！
*
半夜裡，奧希多正在熟睡。愛格尼絲偷偷進入奧希多的房間。
看著奧希多無防衛的樣子，愛格尼絲會心一笑。
「還是挺孩子氣的嘛！」她心想。
「奧希多......對不起......我真的累了！」愛格尼絲細語。「我很想你迷上我......但似乎......你的命裡沒有我......」
「我......等不下去了......奧希多。對不起。」
愛格尼絲化為光粉消失。
「！！！」奧希多從夢中驚醒。「原來是夢嗎......」
*
奧希多進入愛格尼絲的房間。靜靜的看著她的睡相，不其然有種溫暖的感覺。
「沒有妳的人生......大概很痛苦吧。」奧希多想起今早的幻象。
你根本不愛她。你只是利用她來擺脫痛苦。你愛的是你自己！
「是嗎？我真的太可悲了......也許是吧......」奧希多冷笑。「我的代替品再多也有，我也太自大了。」
奧希多在愛格尼絲耳邊細語：「當你醒過來，世界再沒有奧希多了。去尋找吧，往光裡跑吧。我永遠的愛。」
他輕撫她的秀髮，他最愛的就是這把頭髮。「永別了。」
*
新的一天來臨。
愛格尼絲醒來就在找奧希多。愛走出他的家，那是一個陽光普照的早上。
「當你醒過來，世界再沒有奧希多了。去尋找吧，往光裡跑吧。我永遠的愛。」
愛格尼絲精神晃晃，她感覺很重要的東西正在消失。淚珠滴下：「為什麼......奧希...多？」
奧希多出現在她的面前，但是她再也認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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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集的決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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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ost 第一章
小說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