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去包子店買早餐」
「第四堂有數學課 立可白咧?你不是跟我借 」
「爛桌子你他媽再給我搖」
「過來啊,都綠燈了」
「好急好急 還拖」
「都跟你說沒有了是想怎樣?」
「還有啊,上次看到他把便當……」
「嗡──嗡──嗡──嗡──」反覆的鳴叫聲越來越大,大到都把歇斯底里給蓋住了。
鳴叫聲停止。
「劈啪!」清脆的聲響,四周亮了起來,不,其實應該說是灰暗了起來,但比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要好多了。
「醫院……?」他發現自己坐在病床上,還穿著乾淨的學校制服。
他環顧四周,除了自己的病床外,在這房間內的所有病床都拉起了簾子;窗外的天空,像是要下場豪雨般,那麼的暗,貼在上面的雲,一動也不動,且粗糙的邊緣簡直跟葉子標本一樣;在床頭滴答作響的壁鐘,指針停在一點三十五分的位置,秒針則是以逆時針不規律的走著。
「我要回家了……」他下了病床,並朝房間門口走去。
他停住了腳,直到他發現眼前的那扇門在他眨眼的瞬間消失。
他又往回走,朝剛剛的病床。
「我在作夢?」他坐回床邊,用力的拍著額頭。
忽然他發現,窗外的景象,並不是他認識的地方。
「這裡是哪?我應該要被送到附近醫院才對的啊!……像是廂口或耑則……」
「刷!」在對排三個床位上的簾子全被拉開了,這才發現簾子下的不是病床,而是破舊的浴缸。
位在中間的浴缸裡,有東西爬了出來,它身穿醫師袍──無頭,還帶了顆番茄。
它坐在浴缸邊,從口袋裡掏出了把手術刀,用削蘋果的方式對起了番茄,果汁在刀鋒與果皮接觸的那一刻,如開了水龍頭般,傾瀉而出,但怪異的是,雪白的醫師袍卻毫無沾染的痕跡,反倒是周遭的浴缸滿了起來,被鮮紅的液體。
「神經病!」一個翻身,他跳下了床,跑向剛剛眨眼及逝的門口,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要閉眼。
他成功的摸到了門把,並將門給打開了。
一股難聞的油垢味撲鼻而來,仔細一看,門外的走廊、牆上、天花板皆佈滿滑膩的黃斑。
他倒抽了口氣,摀著鼻子,朝黑不見盡頭的那端走去。
「蹦蹦蹦蹦──蹦蹦蹦蹦──蹦蹦蹦蹦──蹦蹦蹦蹦──」走廊的石棉天花板發出一連串急促的踩踏聲響。
他發現身旁的光線自剛剛離開房間開始,越來越暗、越來越暗,且還多了份窒息感。
他開始慌張了,原因不是怪異的氣氛,而是他發現這條長廊或許根本沒有盡頭。
他停下腳步,累的將雙手撐在一旁的餐車上,並低頭喘了起來。
餐車上擺著爛到滲水的營養餐,還有一搓帶著頭皮的頭髮跟助聽器。
當他再度抬起頭時,他發現,原來自己已經在樓梯口了。
他打起精神走了過去,才剛在階梯上踩了兩步──階梯碎了。
階梯碎塊伴隨著自己的慘叫,他跌入黑暗的深淵之中。
下墜的恐懼持續了數秒之久
突然──
「劈啪!」清脆的聲響,四周亮了起來,不,其實應該說是灰暗了起來,但比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