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風能在這片大地上奔馳,這宛如利用「死去」打造出來的世界。
那些風的軌跡只能說是些許的飄動,完全感受不到涼爽的感覺。
縫有花邊的絲質睡衣、纖細嫩白的雙手握住胸前顯得驚慌失措,柔順的秀髮在頸部的位置被一刀剪斷留下傾斜的直線,一種令人不快的危險氣息纏繞著,形象有如折射七彩光芒的琉璃工藝品般的少女身上。
從月亮開始墜下,少女的身體就開始散發出光芒,書中的書頁隨著不存在的風四散開來。與其說是強風,倒不如說是旋風吧。
還沒能仔細思考其中的關聯,書中的文字就已經解釋了一切。
我開始將心中的世界投影在她身上,這倒不是因為她的存在,非要找個理由的話…
不…沒甚麼。
白境 鞘注視著生命的開始與結束。
其本質是夢境。
這裡的沈默在發酵,釀造出香醇的苦汁。
躁熱,一股躁熱的衝動,煩躁。
「妳的名字。」白境 鞘沒有給予自己太多思考的時間甚至連偽裝的和氣都沒有用上,硬生生地強烈地明確地表達內心的不滿。
「咦?」
「名字,人類為了區分彼此而定下的名詞。」
「…石鱗花。」原來名字還有這種含意啊?
「不對,不是這個。」白境 鞘帶著進一步激烈的言語衝動說:「難道妳會去記住被妳吃掉過的動物,不論是牛、羊、雞、豬還是狗也好,只要吃下肚子之後,就不會去關心牠們的名字啊。」
覺得雞蛋好吃,又何必認識下蛋的母雞。
「我要妳回答的是『』之名。」
沒有什麼合適不合適…不,沒有人比白境 鞘更適合用這種口氣說話了。
強勢也好,高傲也罷。
眼前的她因為『告死』而產生情緒,
名為「存在」的實感強烈地激盪。
白境 鞘無聲地注視彷彿傳達了她的想法,少女害怕地說:「別…殺我。」
她似乎困惑了,臉上露出一些猶豫。
然而她的身體不得不行動,因為對方的武器已經蓄勢待發了。
沒人觸碰的書本突然翻開。
裡面的書頁有如突破重圍的猛獸發出「疾疾」的聲音。
「戰爭開始了。」在遠方的某處,一名觀看者說道
少女的驚慌刺激了書本護主的本能,以一種正回饋的方式不斷強化書本的能力。
就在書頁與長刀彼此呼應時,白境 鞘停止了一直逼近地步伐。
在相當危險的距離下,抬頭仰望天上的月亮。
那是名為『華月』的概念。
不對,現在還沒有殺了她的必要
一種更加危險的事物猛然闖入這微妙的平衡中,將一切假設衝毀。
來自廣闊地上空。
那是讓人為之膽怯的自然力量——殞落而下來的月亮。
少女露出撫媚的微笑,猶如怒放的花朵讓人為之心跳。
白境 鞘奔跑了起來,將所有重心放在身體前端,藉由下坡時的衝力,白境鞘正迅速地提高速度,像要與不斷下落的月亮賽跑般。
轉眼間,少女已經衝入書頁組成的防線,然後——
長刀,白境 鞘手中的武器,僅僅揮出了一擊就將狂獸組成的包圍網擊碎。
火焰,引燃了粉碎的紙屑,為了要吞噬、貫徹、實現自身的正義。由烈火織成的布匹輕柔環繞在她四周,如同帶刺的綿羊。
白境 鞘身高大概1.6公尺,跟同年齡的人比較起來,可以說非常平凡。然而她手上的長刀光是刀身就足足有兩公尺長,讓人不免好奇這把刀的由來。
古時候的戰場上,弓箭跟刀劍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領域。誰強誰弱沒人能說的清楚,可以肯定的是刀劍是擋不下速度快速的箭,就像白境 鞘現在在做的事情一樣。
面對數量遠多於自己的武器能防禦下的範圍,她像是看透一切的露出了微笑。
斬殺了飛來的書頁。
只揮出了一刀而已。
這是橫跨常識的境界,超越了不可能違背的宇宙法則。
海嘯般的書海猶如碰撞了否定它巨大能量的岩壁。
白境 鞘的刀刃將所謂的空間開拓了新的定義。
如果說神燈是為了實現人的三個願望,那麼書本的存在恐怕是將人的夢想化成現實。也就是說,書本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幾乎要令『書魔(少女)』的願望實現。
又突進一大段距離後,白境 鞘的身形再次被滿天書頁遮蓋,而最先也是離少女最遠的「武器」,紛紛回過頭來包圍敵人。刀畢竟是有『斬斷』之意,所謂的『包圍』,不足以令她停下腳步,簡簡單單地兩刀,原本相當密集且複雜的路徑一下開朗了起來,而等待在她前方的是更多的寫有文字與圖像的書頁。
激戰,一方是不斷逼近的長刀,另一方是眼花撩亂的書頁。
兩者的存在只是為了同一個目的,殺死對方。
在力量的天平即將瓦解時,
白境 鞘站到了少女的面前。
僅僅是站在原地,少女、石鱗花也無法做出反應、反擊、刺探、詢問、恫嚇、虛張聲勢…
這就是白境 鞘。
像在宣告般,我存在於此。
然而,一切都是謊言…
「黑境…重夢…?」那是一個名字,一名少年的名字,相當奇特的姓氏,可以斷定的,這名少女認識某個少年,而這名少年剛好和她有著同樣的外貌。
石鱗花的雙眼緊盯著白境 鞘的臉龐,像在解讀古文字的學者,瞭解歷史的過往以及現在發生的狀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華月』。」女性的聲音,不是他。
「咦?」散亂的書頁從後方擊向白境 鞘。
「咦?」驚嚇的少女被倒向自己的人撲倒。
幾乎同時受到「威脅」而產生遲疑的兩位少女以曖昧的距離相望著。
短暫地沈默後——
處於被動狀態的她,羞紅的兩頰以及害羞時反射性的逃避在如此距離下都顯得可愛不已。
沒有性別觀念的白境 鞘,只是用欣賞的目光注視著。她依然是個女人。
月亮停止了。
彷如觀測星體的研究者,看著她們,這幅美麗的風景。
從對方驚訝的神情裡,不難判斷她對這種「現象」一無所知。
構築不成辯解的藉口只能以濃瘡般的醜陋模樣面人。
是否將少女殺害呢?
答案是肯定的。
「『華月』——」她放下所有雜念,毫不忌諱地說出那個概念之名,詠唱道:「——我生來懷有罪惡之意,不論殺是否為我的意圖;你已越過不該觸犯的領域,我將把你殺害,我懷有惡意。」
※
在沒有任何徵兆的前提下,少年一分為二,從座位上站起和依然專注看著紙面。
「來了。」一種接近中性的聲音從另一位「少年」口中發出,不知何時拓寬的房間大到需要走上二十余步才能開門。
門被打開了,可是門外沒有任何一個人。
準確地說,「訪客」早已進入了這個房間裡。一個小孩,大概七、八歲左右,穿著看似樸素事實上價格不斐的衣服,左手拿著一根長條狀布塊,裡面裝著一把兩公尺以上的刀。
此時的少年依然思考著不可能有任何意義的幾行符號或
「『告死』?有什麼事嗎。」她用女性嗓音溫柔地詢問道。
孩子沒有說話,把露出刀柄的條狀物體遞了過去,彷彿遞過去的是零錢而不是一種武器。
拿到武器的她還沒能細細體會刀的重量便發覺孩子已經消失了。
「長刀嗎——」並不介意小孩唐突地消失,身為少年投影出得女性,她略帶焦躁地準備出門。
字跡,渾然不覺有何不同往常的事情發生,也許少女的出現並非值得意外地驚喜。
「——戰爭開始了。」以他的自我投射所形成的『人』用殘酷地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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