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蟄伏
幾天之後裴格羅和賽凡提斯便出發前往賽奎德之鄉，若斐納與黎安亞自然就讓查爾斯與亞奇力代理了。
終於不用在遠行的時候還去顧慮領地了，實在是……可喜可賀？
由於這趟任務有點時效的要求，所以這次他們以馬代步，一方面縮短時程，另一方面……
「這裡是……」下馬後賽凡提斯看看四周。
觸目所及是個城鎮的殘跡，連城中的大道都長滿了快要淹沒道路的雜草，破敗的屋子還殘留著焚燒過的痕跡。
斑駁的石牆上隱約可見雨水無法沖刷之處所殘留的乾涸之血，街巷裡不時可以看見肉身早已腐蝕殆盡的荒枯白骨。
難道……
裴格羅牽著馬匹走在前面不發一語，而賽凡提斯也僅能跟上。
他們在一處貌似城堡的建築之外停下了。
「費洛瑟弗。」裴格羅看著那座如今已被蔓生野草覆蓋得差不多的城堡，淡淡地回答，「我的……故鄉。」
十年了。
至今他都能從僅存的幼時記憶裡描繪出這座城鎮當年的燦爛風貌。
卻是在眨眼之間，繁華已成殘像。
「你聽說過了吧，我身上流有妖族的血脈。」裴格羅轉過身靠在城堡外的圍牆邊，閉上雙眼開始平淡地述說著。
那是在爺爺的爺爺那一輩……或許是更久以前了，我不清楚。
這座城是在那個時候，一對相愛的人與妖共同建立的，到了我父母親治理的那時，我們家族的外表幾乎已經看不見妖族的特徵了。
……對，沒錯，本來我就是作為領主的繼承人而被栽培的。
費洛瑟弗是個人與妖混居的城鎮，經歷過所謂的妖魔戰爭，但是這裡的妖族並沒有因此消失，至少在我的記憶裡，城中總能看見妖族朋友們的身影。
我已經記不得戰爭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在父母親的庇蔭之下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記得十年前，那些屠殺我們城鎮的部隊，口裡高喊著殺光妖類的話語，指責我們身上流有汙穢之血……說，我們不是善類，必須肅清。
賽凡提斯聽著，就只是聽著。
他大概能夠猜想得到，暗黑戰爭開始後的那幾年，四族與人族之間的衝突是日益加劇的，而那些屠殺城鎮的部隊，多半是因著這一點，想要盡可能地剷除那些，可能對人族──或說人皇──造成威脅的所有存在。
而這個世代與妖族交好的城鎮就是那些被犧牲的其中之一。
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任何一個。
這又何嘗不像是……
「那種莫須有的罪狀，就像淨化部隊屠殺著黑精靈所用的理由，如此地冠冕堂皇。」說到這裡裴格羅重新睜眼，微一偏頭去看賽凡提斯，「吶賽凡……那種世界真有可能存在嗎……一個沒有糾紛、沒有戰爭的世界……」
「……就我個人的看法，戰爭存在、而且經常存在，」賽凡提斯用著他一如往常、公式化平板的語氣回應道，「要我承認它能消失，比承認你現在是合格的君主還要艱難。」
而裴格羅卻笑了，有點酸澀、有點哀傷。
「你的要求真的很高哎。」
於是賽凡提斯走向裴格羅，遞出了他的手帕。
護送的過程裡並沒有什麼大意外，除了偶有幾支想要劫掠的盜賊團以外，基本上還算順利，隊伍的行進速度也不慢，從賽奎德之鄉出發後，不到十天的時間他們就已經穿越獸族領地，進入夜族的勢力範圍。
但是就在即將進入淵藪之谷之時，隊伍遭到了突襲。
「這些莫名其妙的傢伙是哪裡冒出來的！」好不容易擊退了敵手，裴格羅皺起眉頭，隨手擦去劍上的血汙，說道。
「既然是突襲，如果事先讓我們察覺到，便是三流角色。」賽凡提斯把配劍擦乾淨以後收劍回鞘，對著裴格羅搖搖頭，「我覺得你得再加強修練，這種二流角色就能讓你陷入苦戰。」
你也不想想我在辦公室裡住了幾天幾夜啊！全部的時間都花在那裡了我還有時間找伊迪倫找亞奇力對練嗎？！
裴格羅憤憤地收劍，硬是把那口苦水吞回肚子裡。
「……都已經接近淵藪之谷了，獸族怎麼會跑到這裡。」自動迴避了賽凡提斯的結論，裴格羅趕緊把話題換過。
「既是兇獸谷地，有獸族一點都不奇怪，何況方才蒙面的敵人，我沒看錯的話，他們是狼族。」賽凡提斯瞥了裴格羅一眼，嘆道，「不過有點不確定，都是獸耳，下次應該要更近距離看。」
你是還想多靠近啦……對方可是敵人、是敵人哎！
「嗯，希望這些獸人跟我們要打聽的情報無關。」裴格羅無力地擰擰眉心，「說到這裡，賽凡提斯，你有打聽到什麼情報嗎？」
「畢竟追緝狂化變異者，是夜族自己內部的問題，他們不願意告訴我任何相關的傳聞。」賽凡提斯搖搖頭，實話實說。
那就是沒有打聽到任何情報了？
到底是多麼機密的事情，連賽凡提斯都摸不到邊？
看著裴格羅那詫異的神情，賽凡提斯也不是猜想不出他的心思，只是微微一笑，「不過，我倒是聽到一件有趣的事──夜王在他們的議會上，下了要與聖族友好通商的指令。」
又是議會！
「我真搞不懂，明明就是以王的意志在左右族的各種決議事項，卻又有議會的存在。」裴格羅咕噥著，兩三個月前那些不好的回憶又浮上心頭。
這些王啊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你總不能讓王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管吧。」賽凡提斯眉頭微皺，續道，「王只要決議出大方向就足夠，剩下的，下位者們會去擬定細則。」
是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啊，才不需要像他這種小城的領主，什麼都要管……
喔，想著就好心酸。
不過嘛，與聖族友好通商？
「難怪旅店的主人對我們這麼禮遇，是因為我們護送精靈商人的緣故吧……」想起途中在獸族與夜族邊境寄宿的旅店主人，裴格羅這時才恍然。
賽凡提斯點點頭，「因此我方會被獸族攻擊就一點都不奇怪了，因為獸族與聖族，有著永遠也無法抹滅的隔閡。」
說到這裡裴格羅臉色一變。
「晚點說！牠們又來了！」
TBC.
創作內容
聖痕同人。晴空沒有波瀾CH29蟄伏
原創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