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對於沒有整列排放、充滿雜物的房間,雜亂無章是個不錯的形容。
不知多久沒有翻動的書本跟寫滿抽象符號的紙張層層堆高,從物品排放的位置很難找到讓人席地而坐的地方。層層疊高的書塔旁,坐著一名奮力書寫的少年。
他正以某種程度上近乎歇斯底里地自言自語著。
這樣形容難免讓人誤會他是個與世隔絕的怪人。
就像座守在高塔中的賢者一樣,掌握著凡人難以觸及的龐大知識,或知曉每個命運的線頭與結尾。但沒人有會期許自己做到同樣的事情。
翻閱命運的因果,解讀人事的哀歡。
說穿了就是比任何人都先知道結果罷了,同時也比任何人都不願面對結果。
作為一個敘述故事的人來說,不夾帶一絲起伏的語氣是沒法打動任何觀眾的。可是一個合格的敘述者,卻更不應該在故事裡面自白。坦言地說,這是場多麼沒有蓬勃生機的故事。
敘述人究竟是應該存在,還是不該存在呢?
打個科學…科幻點的比方。
把一張桌子用布蓋住,能看到布呈現出桌子形狀,卻無法知道在布的下面是否存在著一張桌子;儘管從命題中就已經知道桌子是被布蓋住的,但被蓋住之後會不會有人將桌子悄悄收起來了呢?
在這兩種可能性中,我們無法知道何者才是正確的。
這就是量子觀測的比喻。
也就是左眼世界的原型。
再舉個例子,薛丁格的貓。
所謂半生半死的狀態,並不是因為貓在裡面,而是因為觸發貓介於生死之間的量子世界。就好比我們將自己的世界分成往左或往右。用那位多事賢者的看法來解釋,世界並不是存在,而是延續在少年的觀測中。
隨著越來越多人被少年的存在吸引、拉攏、改變,被世界稱為世界終焉的少年,也並非孤身一人。
比如連接他與這個世界不可分割的聯繫-白境 鞘。
少女是名為『告死』的存在。
少年是名為世界終焉的存在。
兩者都不屬於我們所熟知的領域、可說是超出我們所知世界的產物。
不可思議的事情是如果知道了少年的存在,世界的意義就會被完全否定掉,也或許是少年告訴了我們甚麼是真實,這一直欺騙我們的惡劣世界。
無法將概念與現實視而不見。
所以在命運的否定中堅持著。
這就是我想說的故事,有關人形琉璃與世界終焉的那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