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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下》

作者:夜雨晴│2012-07-09 10:58:07│巴幣:4│人氣:219
有人曾說「百人斬」的夜代子是生錯時代了,但我可不認同,因為沒有任何一個時代容得下她,她至始至終一直在殺戮著、奮戰著……


夜代子不屬於任何一個時代。


和我不同,我出現在每一個時代,不管是被稱為過去的現在、不知何時消逝的過去、已成為過去的未來……即使少了我,夕陽也不會有變化。


世界因少了我而完美,世界本身就是不完美,所以有我的存在,少了我世界才會完美……


不可否認的,我不知云屬於任何一個時代。


天空依然灰暗,落雪仍未停歇,櫻花依舊紛飛,戰鬥仍未終結。


絕望。


希望?


如果眼前出現了迷宮,戰神是那種能以最短路徑找到出口的那種人;夜代子則是突破出第二個、第三個出口的那種人;而我是從外圍直接繞到出口的人。


人活得好好的,何必去自找苦吃呢?


而據我所知,無論是戰神還是夜代子,都沒有被記載於後來的歷史之中。


「舞槍奇術!」


夜代子以一長槍撐地,身體處於半空中,另一槍瞄準著戰神。前所未有的戰法,舞槍奇術又將會如何出招?


「不管這有何意義,總之先把長槍給砍斷就行了。」


戰神雙手握劍,橫劈向支撐地的長槍;夜代子拔出長槍,並轉以另一支刺入地面,然後再度拔出,兩支槍交替著拔出、插入、拔出、插入……


有如旋風般的長槍刺擊,車輪般的行進攻擊直撲戰神而來,難以置信的神技,夜代子扭轉的身體,一面抽拔長槍,一面刺入長槍進行移動!


戰神面對如風火輪般的長槍旋轉車輪攻擊,一邊後退,一邊以劍擋下長槍;但其轉動過於快速,只好以緊急翻滾閃掉了攻擊。


夜代子則將長槍拔出,雙手握住兩支槍,從空中刺向還未起身的戰神,戰神馬上以劍身擋住兩支長槍。竟能單手擋住夜代子加上體重的雙槍攻擊!


在空中華麗的姿態,令人目不轉睛。原來戰鬥也能如此美麗嗎?


夜代子呈倒立姿勢,以長槍刺在雪地上行動,戰神一站起來就往夜代子砍去,夜代子以左手之槍為重心,側轉著身體,以右手之槍往戰神來個大斬劈。


「嗚……」


戰神雖在前一刻往後閃躲,但夜代子也在前一刻修正了攻擊軌跡,使他的肩膀被砍了一道。


夜代子跳了下來,雪泥飛濺,雙手旋轉著長槍,並且朝著戰神而來,有了攻擊距離的優勢,就可以減少力量上的差距。


擊劍!擊劍!再擊劍!


金屬不斷的碰撞著……


夜代子將長槍當劍往前砍,戰神則以橫著長劍防禦,左右兩手連續向前劈擊,夜代子擺動著曼妙的身材,扭動舞動著身體,使雙槍有節奏、高頻率的連劈在戰神的長劍防禦。


戰神被逼得節節敗退,夜代子一邊向前逼進,而雙槍連劈的暴風攻勢仍未停歇。接著,再將一支長槍插在地上,大腿像是鋼管秀般纏住長槍,並旋轉著,長槍桿直接撞在戰神的側腹。


夜代子仍繼續進攻,以一把長槍撐竿跳,跳至戰神頭頂的半空中,以另一把長槍插在他的右肩上,接著雙腳踩在他身後,身體往後一傾,為支點,利用長槍將他巨大的身軀給撐了起來,然後往後一摔!


接著再拔出長槍,望著倒在地上的戰神,周圍的騎兵無一不面露駭色。


「給我站起來,在你被我殺死之前是不會讓你先死的。」


夜代子她會盡全力的砍倒每一個敵人,雙槍前刺著朝向前方,兩支槍一齊進高速突進,而對方只有一把長劍能抵擋住,換句話說,戰神會死於另外一把槍下……


鼓起胸部,左手臂往後蓄力,右手持槍直擊戰神,戰神以劍擋下;左手之槍緊接瞄準空檔,射出,長槍高速的在軌道上運轉,迴旋著產生螺旋氣流,戰神在千鈞一髮之際往右側移位;然而,那也不過是佯攻罷了……


右手之槍抵住了長劍,槍頭高速旋轉,整支槍身也旋轉著,夜代子持槍的右手也旋轉著,以長槍製造出螺旋漩渦─纏絲功!


如電鑽般,槍頭攪碎著長劍,戰神無法抵銷強大的衝擊力,往後被擊飛了出去,摔在了雪地上。


夜代子望向那把長槍,槍頭已損毀了,而戰神的長劍倒是連點裂痕也沒有。


「若不是這把長劍夠硬,可能我早就連劍帶人被攪個稀巴爛了。」


站起身來,不動如山。戰神改以嚴肅的面孔,卻又帶著一絲雀躍。


「我不知道我們為何而戰鬥,但我們現在正站在這裡,已經被捲入了歷史的洪流之中了。不管為何,我現在只想好好的打一場,盡全力然後獲勝,或是筋疲力竭然後輸掉……」


戰神將長劍收回劍鞘,擺出了拔刀術的姿態。


「我不是你,不是一介武人。我無法去體會那種心情,能夠做的就是保護好眼前的一切。」


「有君王為美女而傾國傾城,但可從未聽聞為了男人而如此啊。」


「你所守護的,根本不是你想守護的。而我很清楚自己要與誰為敵,為了誰而殺敵。」


「哈哈哈……見到妳真的是太好了!讓我們在最後的最後,了無遺憾的一決高下吧!」


夜代子將背上的太刀換到了左腰際邊,使之有足夠空間可以拔出太刀,竟然是使用太刀來進行拔刀術?


兩人緩緩的向彼此靠近,然後手按在劍柄上。


現場每一人,不敢發一語,屏息以待的,鴉雀無聲的,任憑寒風吹拂,任憑雪花飄逸。


兩人。


彷彿眼裡所見之景只有兩人。


紅色與黑色。


百人斬與戰神。


拔刀!


一片白光閃現……


這個世界好像變成了慢動作。


金屬碎片飛散著。


大塊、小塊、碎片、粉末……飛散著。


兩把刀盡斷裂。


慢動作,好似時間被壓縮減緩著。


夜代子伸出左手。


從飛散在半空中的金屬碎片裡。


抓住了希望的碎片。


抓住了斷裂的太刀前端。


往前刺去。


往戰神的心臟刺去。


這一切就是發生的如此突然。


前端刺入了戰神的體內,穿透了心臟。


戰神苦笑著,仰望著蒼天,咳著血,眼皮緩緩的闔上,緩緩的倒下……


「這就是敗北啊……」


可惜這句話,終究傳達不了,沒有人聽得見,即使距離再近,也聽不見。


是喜悅?是未了的遺憾?是感概?是惋惜?


已經不重要了!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戰神,戰場之神,天下第一關,身為普通人的他,身為武人的他,說不定也只是想找到真正瞭解自己的人罷了……也說不定。


戰死。


「嗚哇哇~我想回家!」


「閉嘴!妳已經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我想要回家!我的爺爺、奶奶都還在那裡等我!」


「再哭哭啼啼的就殺了妳,要是敢隨便逃走就射穿妳的雙腿,如果想活下去就跟在我身邊。因為任何人都已經死了,被我害死的,妳只剩下我了!」


依然在這座山上的某個角落,似乎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們的棲身之處是臨時搭建的小木屋。


我做了一件不可原諒的事,即是射殺了前去敵國求和的使者,而最終將會引發什麼樣的戰爭也可想而知。我國君王發現事有蹊蹺,決定派兵攻打這座山的所有村落;必竟這座山有通往兩國之間的捷徑,經往這裡的使者全都毫無音訊的消失了,理所當然的會先懷疑這裡。


所以啦,這座山的所有村落被燃燒殆盡,而我將正是蘿莉時期的夜代子給綁架了。那時的她跟我同年紀,一個正太和一個蘿莉還能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大概螢燭燈光差可擬吧?


沒錯,這一切的行動都只是為了夜代子,將她與紅塵完全絕俗。理由嘛,不曉得耶,只是我覺得自己必須那麼做,因為她的身後有著我曾未看過的東西;而那正是自己所缺少的東西。


而接下來的七年,我將自己所鑽研出的技巧,在戰場上能夠應變的知識,體能的鍛練,甚至是現今的教育方式……將一切我所知道的全都傳授給她,自己沒辦法執行的也期待她能替自己辦到。


我為了她還特地送她到敵國讀書呢!


這一切實在沒有什麼因果關係,必竟我的存在,甚至能打破輪迴,顛倒黑白,扭轉乾坤,是個不被這世界接受的存在。
我對妳,不知云對夜代子,我們之間可能也……


「我……我只剩下你了……所以……不要拋棄我。」


小手拉著我的衣角,落下斗大的淚珠,滿臉雖排斥著卻也放不開手……


「妳很不甘心,對吧?放心吧,我會永遠陪在妳身邊的。」


妳很不甘心,對吧?放心吧,我不是個蘿莉控。


我只希望妳能陪在我身邊。


戰神已死,夜代子拾起了兩把長劍,因為戰鬥仍未結束,她還不能停下來。


那人山人海的騎兵們,一一拋下了頭盔,拔出了長劍與長槍,殺氣騰騰的走向前來。並不是打倒了戰神就能了結一切,人死了也無法帶走悲傷和難過。


甚至會帶來更大的仇恨!


一千九百多名的士兵對付夜代子一人,再強大的人都無法將其全部打敗,在前方的只是無盡飄渺的希望,以及悲哀的末路。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痛得連望遠鏡都拿不穩了!


我不斷的拿箭矢刺向自己的大腿,流出的血也快達到致死量了,但就算是如此也不能輸給了睡意,我要看完她的戰鬥。


「夜代子!聽得到嗎?」


在不遠處的她似乎被嚇了一跳,突然從身邊傳出人的聲音任誰都會嚇到的。


「小云?你是從哪裡說話的啊?怎麼覺得你就在身邊一樣?」


「這解釋起來很麻煩的……就姑且當作是方術吧?總之,妳現在有辦法逃走嗎?」


「沒辦法,對方人數還是太多了。我只能選擇戰死了……」


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不過能在死之前聽見小云的聲音實在是太好了!」


「我……」


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說?為什麼現在的妳會對我這種人說這樣的話?


我可不希望被妳救贖啊!混帳!


對我……我這種人……這女人仍然還是……


「……我現在才發覺,如果沒有妳的話,我肯定是活不下去的,那時候我竟然還狂妄的認為妳沒有我肯定活下去;實際上是相反的啊,因為我只剩下妳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哭了,必竟痛楚蓋過了一切。


「夜代子!我……」


「別再說了……啪嘰……」


她平靜的低語,然後捏碎了通訊機器,斷絕了音訊。


面對團團包圍,且殺意十足的黑色軍團,夜代子握著雙劍,擺出了攻擊姿態,並且環視著周圍,在這片雪地上。


回首望了我一眼,目光相交的剎那,她的笑容,讓積雪融化……


「百人斬的夜代子不會茍活,不會逃跑,不會屈服,不會放棄……我會保護我所想保護的一切!」


然後再吸了一口氣,用著連這裡都聽得見的嘹亮聲音,大喊。


「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有朝一日我們再去看煙火吧!」


明明是在嚴冬裡,飄著雪與櫻,還有層厚厚的積雪,天還寒著的冬季裡,那一句話,夜代子的那一句話,明明是那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人……


如沐春風!


隨著四面八方敵軍的怒吼聲,夜代子也不甘示弱的衝上前,揮舞著雙劍。


「呀啊啊啊啊……」


夜代子擋下了長劍,並架開對方的右手,左手之劍貼在喉嚨上,一割即死。好幾把長劍全都砍在夜代子身上,夜代子以一手擋住全部的劍刃,左手往下直劃過三個人的腹部。


夜代子迅速的在人潮間穿梭著,左閃過橫劈,穿刺過頭顱回敬,以反手擋下兩把刀,轉身回砍斷四條手臂,再轉身迴旋著兩把劍與周遭的長劍發出瑣碎的碰撞聲。


旋轉再旋轉,右擋三把刀,左側擊五把,迴轉至後交叉擋下七把,再一來一往的刀鋒交之錯之間,再度旋轉的左右雙劍,迴旋的砍向前方一百二度敵軍的腳,右迴旋斬打斷了三把刀,直切開三人的胸部,左上迴旋掃開五把劍,橫劈而過,五顆頭落地。


接著壓低的身子,如夜叉般鬼魅的高速飄移,砍斷了左側士兵右臂、右側士兵喉嚨、左側士兵頭顱、右側騎兵連馬帶人斬、正前方的上半身……一回合斬斃五人!鬼人亂舞!


五個士兵持盾衝向前,夜代子血紅雙瞳閃爍,已毫無任何戰法可言,一刀兩刀直接破盾斬切其腹部。再度壓低著身子,像是沒有極限速度概念的幽靈,砍向一個一個士兵的下半身以及腿。


再度被成群的士兵包圍住,夜代必定會殺出一條血路,以劍擋下穿刺的長槍,低頭閃掉橫劈之劍,以劍柄擊打一士兵下巴,左手之劍抽回斬飛頭顱,旋轉的斬舞使數十條手臂彈飛至半空中,以劍刺向長槍兵,劍刺穿了半個身體,一腳踩著借力抽回刀,拉出了鮮血……


長髮散落,披頭散髮,白霜般的臉頰,因激烈戰鬥而泛紅,從額頭上流下的血痕格外的豔紅,紅色泛著光的盔甲沾了無數的血液。


夜代不斷的戰鬥著,架開對方劍刃,砍向脖子,或是劃開雙眼,一刀切在臉的正中央,夜代子側身旋轉著,以加強力道砍向對手,那人在眾目睽睽下身體被一刀兩斷……


每一刀皆用盡的氣力,每一刀摧毀了盔甲與長劍,每一刀劃破了皮膚與血肉,每一刀碎裂著骨骼與離別……


前方數十位士兵持著長槍一齊向前,像是會走動的拒馬屏障,左右的兵馬退開至一旁,而夜代子則有勇無謀的衝了上前……有勇無謀?不對,夜代子是智勇雙全的昇龍!


夜代子一躍,在她前下方是一把把的長槍,如飛鳥般踩在長槍桿上,且迴避著刺擊,她交叉著雙劍直接撲在長槍團上,接著雙手一劃,槍頭一一的被切開,然後降落在失去武器的一團士兵內,大開殺戒。


「小夜曲!」


輕盈輕快的,如水皿在水面滑行,如飛鷹穿梭千山萬徑,那真紅迅影以高速節奏的砍殺敵人……


墊步,後腳一蹬,迅速殺入五人前方,一手擋住對方槍桿,另一手砍殺,連續蹬腳衝刺,竄入另一人右方死角,以劍插入其側腹,再蹬步加速飄移刺入另一人胸部,抽回。藉著衝勁未止,加速來個跳躍,左右手攤開,直接命中左右兩人的臉孔。如小調曲般輕巧地哼著下一段……


轉衝後頭砍斷對方腳筋,兩把長劍交錯著架開好幾把兵器,並往下一扭甩著,使對方武器盡失,跑著,左上右下左下右上的向前方砍著,斬斷對方長劍,斬斷對方長槍,斬斷一切的迷惘……一回合內砍殺了七個人!


「加速……小夜嵐!」


原本在衝刺砍人的夜代子,像是多了好幾個分身一樣,向四面八方的敵人,來回穿梭的亂砍!不,幻術本身無法傷害人的,頂多只能混淆視聽;但夜代子竟然連我的招式都學起來了?


疾風,狂嵐,肆虐的颳著戰場,多個幻影分身混沌,分散穿揚在二十幾個士兵之間,有一人武器連著手臂被砍斷,一人只見紅色慧星閃過即被砍掉半個腦袋,另一人左手左腳之同手同腳附贈喉嚨一刀瞬間全無。


只見的那紅色魅影在二十幾人之間神出鬼沒的,夜代子拖曳著豔紅的殘影,跳砍至一人的肩膀,並藉著對方身體轉身,另一手刺向另一人的太陽穴。


不斷的有許多手腳殘缺、缺東缺西、這裡少一塊那裡也少一塊的士兵在地上哀嚎著,然後仰望著那鬼神般的紅色魅影,流著泊泊鮮血等待著死亡。


士兵一一的倒下,而又有更多的士兵向前補充。有的士兵開始上馬,好幾個騎兵握緊長槍和馬韁,穿越著擁擠的黑色士兵而來。


櫻花,血會滲入地面,順著融化的雪水,滲透至大地,而根會吸收著血液,人與櫻花將會合為一體。


數百數千縱橫交錯的根,即是人體內的血管;堅韌厚實又不動如山的樹幹,即是人內柔外剛的軀體;四處分歧雖柔弱卻又有軔性的枝條,即是四肢。


缺一不可,要是少了任一元素,就無法欣賞到落英繽紛的櫻花雨,那盛開綻放,那華麗絢爛,那觸人心絃,又有什麼比看到此景更讓人感動?


「夜櫻雨!」


夜代子旋轉著身體,雙手劍舞繚亂,一砍雙方,二斬四面八方,並在旋轉的同時也使出了迴旋踢牽制住每個人,在這陣帶著櫻粉色的颶風狂亂,接近之人無一身體完好如初,三、四道血之刀痕印在盔甲上,頭顱齊飛,濺灑著熱血……


使原本潔白的雪地變成了草莓口味的雪綿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後又包夾了十幾個人,瘋了似的朝夜代子亂砍,夜代子橫著劍,左擋住一個直劈,轉著圈架開並劃傷手臂,右直擋橫劈,使勁將將劍給壓了下來,抽回左手之劍護住下盤,右揮劍威嚇前方扇形之敵人,察覺風壓並閃掉後方的突刺,偏著腰貼著另一把長槍,並以膝蓋折毀之。最後蹲下躲掉所有的攻擊,蹲著身體,腳蓄力,最後來個大迴轉殺!


一個人才剛倒下,另一個人則揮著劍而來。才剛來了一個人,卻又在一瞬間被砍倒。夜代子不知已經砍了多少人了?而戰爭仍然是永無止境!如同以手指揉死一整窩的螞蟻!


夜代子以長劍擲向前方的士兵,長劍刺進嘴巴貫穿頭部,並搶走長槍,一手持槍一手持劍,殲滅著蜂擁而上的敵人。


一士兵舉弓射箭,夜代子以長槍刺地,撐竿跳,跳躍至半空中,在空中以倒掛金勾的踢擊巧妙的轉換了弓箭方向,使箭矢射中另一人,並從空中落在馬匹上,以劍刺殺騎兵再以長槍將其掃落,夜代子搶走了馬匹,瞄準著前方射出了長槍……


螺旋長槍,劃破了大氣,充滿著迴旋氣流,神速如閃電,穿越在戰場之間,有一人險些閃過,左側一人被氣流劃破臉頰,右側一人手臂劃出了傷口,有人更是被突如其來的長槍嚇得跌坐在地。最後長槍貫穿了正要射出箭的士兵,因衝擊力之大而往後飛倒。


騎著馬試圖突破眼前的困境,而前方來了好幾個騎兵,數把長槍直接刺向夜代子,夜代子立刻往下跳,以右手勾著韁繩不使掉落,側身在馬的左側,這樣攻擊距離已經足夠了,長劍橫砍向一騎兵的左腹,那士兵因而失足落馬。


一騎兵無聲無襲的繞到側面,以長槍刺穿馬的脖子,三個士兵助跑著盡全力撞倒馬匹,夜代子跳了下馬,在雪地翻滾著兩圈。散亂的長髮夾雜著白雪,頭上的傷口也差不都凝結了。


兩騎兵同時在夜代子兩側,飛奔著而來,從雪地裡,突然冒出了一條鎖鍊,兩騎兵拉著那條鎖鏈卡在夜代子的腹部,並全力衝刺帶出戰場。是「連環計」的「連環馬」!


夜代子腹部卡著鎖鍊,身體隨著高速的往後拉,一直飛濺著雪泥,夜代子試圖將長劍插在地以減緩速度,卻仍比拼不過兩匹的馬力!


夜代子勉強的望向後方,後方根本沒有道路了,只有雪山斷崖;而那兩個騎兵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想法,他們想與夜代子同歸與盡!


已達盡頭,兩匹馬連著騎兵正要掉落,連削落了斷崖邊緣的岩石帶著雪,連著鎖鍊,連著夜代子……


夜代子拋下了長劍,雙手握緊鎖鍊,像體操員般往前翻了好幾圈,最後借力盪上了斷崖邊緣,踩著削落的岩石,使勁一躍,伸出了手抓住了希望,然後吃力的向上攀爬,最後狼狽不堪的站在雪地上。


夜代子手無寸鐵,呼吸絮亂,紅色盔甲好幾處碎裂,長髮飛散著,全身夾雜雪泥,嘴角流著血,額頭流著血,流到了左眼,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


一陣寒風吹至,好像眼前的一切沉默不已,進入了乳白色的世界,回首過追憶,想像著自己最想念的人,回憶著至今的一切。


然後睜開雙眼,向前方的戰場跑去。


已經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


我好高興,好高興遇到你……


再見了,永別了。


黑色軍團從遠方,聲勢浩大的衝了過來,而劃破空氣的聲音不絕於耳,在天空飛來的一百多發箭雨。


夜代子跑著,以Z字型不斷的閃躲掉箭雨,不斷的向前進,邁力的跑著,而箭雨不斷的落下,在夜代子的後方落下了許多箭矢,要是晚了一步會變成刺蝟的。


以Z字型不斷的跑著向前,一把箭射來以手臂擋下,一把箭射中了大腿,一把箭射中了肩膀,箭矢落在地上濺起泥雪,夜代子全身中了五把箭,卻無一處命中要害。


箭雨停止了,夜代子和軍團已達交鋒的距離,最後的戰鬥即將開始!


以拳頭狂毆一人的臉頰,搶走對方的劍斬斷脖子。另一人過來,長劍劃過夜代子腰部,夜代子忍痛回擊。


她的手臂已經麻木,已經快動彈不得了,卻持續應戰;體力明明快耗盡,卻依然綻放著光芒。


向前方上由下、左由右的十字斬將一人四分五裂,長劍使盡一揮,低吼著,兩、三人緩緩的倒下,血滴成球狀慢動作飛灑過鏡頭。以劍柄將一人撞倒,以長劍往倒地的敵人刺入要害。


一人跳砍著,那長劍劃過夜代子左臂,夜代子刺入對方腹部,她已經沒辦法閃躲掉攻擊了。長槍刺中了她的背後,夜代子轉身連劃過對方臉部;另一士兵衝向夜代子,夜代子轉身擒住對方背後,長劍抵在他脖子反手一割,而對方脖子雖噴著血,卻以長劍貫穿自己的身體,也傷害到了在後方的夜代子。


夜代子後退了幾步,左手壓著血流不停的側腹,右手持劍不斷的擊劍,斷刃殘劍挾雪花飛舞,四射八亂的血如雪色,一劍一劍的……


士兵由兩旁一一的穿越過夜代子,每次的擦肩而過就是一刀,單憑一劍不敵千刀萬刮,右腹中一劍,左肩橫劃一刀,腿部中一刺,側腰遭橫劈,匕首刺入背脊,止不住的血。


仰天一望,望向所保護之人,望向為保護而斬殺之人,望向手中紅色的長劍,望著瀕臨黑色的前方,望向光芒逐漸消失的彼端……


「快不行了……」


我拔出了肩上的匕首,拖著被滿目瘡痍的身體,血流不止的身體,跳下了山坡,摔斷了右腿,仍不放棄,左腳緩慢的步行著,拖曳著血跡在雪地,意識不清,持續朝向夜代子那裡去。


黑色軍團的士兵們,將同伴的屍體,戰神的遺體,全都背在馬匹上準備運回去。他們全都將劍和槍插在雪地上,其光景何其壯觀。


一千多名士兵單腳跪下,向心圓,朝著他們所跪下的方向一看,他們尊敬的所至之處,在中心,是夜代子,她站在周圍滿是血的雪地上,她佇立著。


灰濛濛的天空,還下著雪,不知從何處還飄來了櫻花,灰色的雲層裡透出了曙光,照在了夜代子的身上,印著白雪發出了光芒。


不知過了多久?我拖著這副爛身體,才終於到了夜代子附近,我望著她的背後,她……站立著斷氣了。


她一直以來都想要守護著我,她就連死前也惦記著我,她為了我而強大無情,她一直想陪在我的身邊,她要的也不過是……有朝一日,一起去看煙火罷了。


這女孩,只聽我天花亂墜的形容,甚至不知道煙火為何物……


我無力的爬到夜代子的前方,她的雙眼已闔上,再也看不到那血紅色的美麗瞳孔了。但她的表情,她帶著笑意,瀏海隨風蓋住了她的雙眼,雪白的臉上滿是灰塵、雪泥與血跡……至少沒有遺憾了。


無雙,是「百人斬」的夜代子,沒有與之匹敵之物,就因為無雙,所以沒有任何人能跟在她身邊;而我渴望能成為她身旁的人,能跟她並駕齊驅的人,始終追逐著妳的腳步,想在妳背後看到些什麼。


我想找的答案。


即是使命感吧。


我也想要為了某人而拼死命去保護……


嘛……使命感啊?有一天會找到的吧?相信一定會有那一天的到來的。


我已經站不起來了,吹拂著寒風,攤在了夜代子身上,抱著她,將頭靠在她的懷裡。我忘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哭了,我已經麻木了。


即使我們距離再近,幾乎是隔著零距離,妳的身體好冷,我的身體也已冷卻,卻感受到異樣的溫暖。我們隔著什麼樣的距離?是天與地?是幾光年?我不知道,我累了,我不行了,永別了。


跪在雪地上,抱著夜代子,頭靠在她懷裡。


一直下著雪,那雪仍未停止,櫻花也是,其中一片還飄到了,她的頭髮上,一如那我最喜歡妳飛舞的頭髮……


冬天過了,春天也不遠了。


令人如沐春風。


好吧,別廢話了。


意識漸漸的消失,讓我繼續想著妳的臉吧……


幸福,在妳我所到不了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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