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章：痛‧覺醒
01
……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這是醒來時第一個從腦中浮現的念頭。
「夢，嗎……」
就算如此喃喃自語，也沒有什麼把握。
思續依舊紊亂，沒有因為說出口的話語得到半點整合。
為什麼會，做這種奇怪的夢呢──不，在那之前要問的事情是──為什麼我會對這個夢有這麼深的印象呢？這次，我沒有開口，只是任由疑問在心裡流淌著。
我做夢的次數原本就比一般人少上許多。實際的數字可能沒有太大的出入吧，但我好像沒有那種能夠將夢的內容牢牢記住的才能──認真說起來的話應該是完全相反才對，記憶當中，幾乎沒有一個夢是能夠被我記住的。能記得的，頂多只有「好像做了一個夢」這類的感覺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我的記憶力並不差。倒不如說，其實算得上是相當優異。只是沒辦法記住夢的內容而已。
而對此我也並未感到困擾，畢竟夢境就只是夢境，只要記憶力在現實生活中能派上用場，那就沒什麼好在意的了。
但是，這次卻不一樣。
即使是在脫離夢境的此刻，腦海裡的印象依舊極為鮮明──鮮明到了似乎只要手持紙筆，就能將印象刻畫出來的程度。夢的殘渣像是未能融化的湯塊般固著在意識中，所有的思考都受到了隔絕。就連對下床盥洗這種每日必經的事情，我也絲毫提不起勁。
莊周夢蝶──以往總覺得這故事不過是前人為了愚弄後人留傳下來的玩意，但當類似的狀況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實在是令人笑不出來。
然後，除此之外──
不可思議的地方，還有一點。
明明夢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但是我卻想不起自己做了什麼夢。光是品味殘留下來的感覺，似乎就已經是極限了。鮮明的彷彿伸手可及的強烈印象，還有虛無縹緲、欲觸之而不得的內容，兩者形成了落差極為巨大的對比，徒增大腦的混亂。
「…………」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想了這麼多還是理不出一個頭緒，思考不知不覺間又回到了原點。
如果只是夢的內容回想不起來的話那還好解釋（倒不如說已經變成一種慣例了），但這個感覺……宛如被人塞入嫁接的素材，胡亂攪拌整個腦髓以後就這麼放著不管的不協調感……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混蛋……」我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任憑我絞盡腦汁，也得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遭人催眠？魔族祖先的隔世大遺傳？覺醒成為殺人鬼的前兆？聽起來都只像是胡吹亂蓋的東東，實際上大概也與此相差不遠。
──即使是安樂椅型偵探，如果聽到的只有故事的開頭，也必定無計可施吧。現在的情況，就是這麼一回事。何況，我並不是能夠被稱為偵探的稀有人種，更遑論什麼安樂椅了。
好吧。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我做出暫時的結論以後，便直起身子，下了床。
拜剛才的咒罵所賜，那種大腦被浸在霧中的隔絕感已然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現在的我忽然比以往都更加渴望盥洗時冰水所帶來的刺激。
把最後一絲賴在床上的念頭拋開後──時間已經是七點整，即將遲到的危機感及時推了我一把──我走出房間，往浴室的方向踏出了腳步。
創作內容
【小說】痛覺前置──《初章：痛‧覺醒》──01
【御社神作祟】－趣聞佚事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