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禮拜以來臺灣中部的天氣總是怪怪的:
一下飆高溫、一下子暴雨狂降;
前一刻艷陽高照,半把個鐘頭
一片黑雲飄啊飄的逼近後就是一陣急雨。
「聖嬰現象」「反聖嬰現象」
或者「春天後母面」都好,眼看整個春天
就要過去了油電雙漲的陰影
就像頭頂的那片烏雲帶著雨般潮濕;
讓人不適的周遭溫度,
反常得像童年夏季裡的午後雷陣雨;
「一年之際在於春」,
可以讓我討厭這個春天嗎?
雨;潮溼、不想出門、沒帶雨衣
都在每個老天憂鬱的許多日子裡發生,
而在那許多個日子裡「連身雨衣」
總伴隨著濕答答的鞋子登場;上衣、
短褲或許因此得以保全,
然而完全不通曉「防潮之道」
(穿拖鞋到校再換鞋子)的當年,
一踩一踩的腳踏車踏板總伴隨著
由雨衣傾瀉而下的雨水流進布鞋
再飽滿地滲透出來;
發白、充滿皺摺的腳底和一雙脫下
就不想再穿上的鞋子
一直伴隨我到義務教育結束。
後來,報紙、塑膠袋和兩節式雨衣,
對了,還有「吹風機」成了個人對抗梅雨的卑微利器,
然而有個問題一直讓我納悶至今:
沒有保護鞋子設計的「連身雨衣」
與「兩節式雨衣」是怎麼流行到今天的
(塑膠鞋套?易損壞且無法與雨衣密合使用;
是廠商想多賺些外快的發明吧。)?
沒有雨水的梅雨季節,民眾、務農者會很傷腦筋
(今天還要面臨科學園區的高姿態搶水危機,);
在「人定勝天」的傲慢心態作祟下,留不住的水匯聚了
讓人們不想作的噩夢;菜蟲或許趁機大發利市,
然而這只是無關消費者和農家的暴利。
滴水的廚房、洗完澡快速衝入的潮濕臥房,
還有偶爾颱風天才會上桌的辣炒嫩竹筍片;
幫浦壞掉的日子,因上游農田排水而混濁的河流和洗米、
洗衣、清洗鍋碗瓢盆的記憶連結在一塊........。
如今的溝圳別說魚蝦蜆蛤絕跡,
略有常識的人大概也不敢妄想
再依靠家前小河來完成日常家事;
誰讓我那記憶中的河流一去不復返,
總是人,而『~我家門前有小河~』
再也不是件多麼令人驕傲的事。
當炎黃子孫脫離「傍水而居」
也無法再「逐水草而居」
轉而搬進更茂密的水泥叢林,
「人性」是否也在某個時間點
產生了我們無法察覺的異變?
人,也就這樣活著;
雨,也就這樣下著;
我的,梅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