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再問妳最後一次,確定要跟我一起走?」銀月嘆了一口氣。
「嗯……」棠點了點頭。
「那就走吧,騎士隊等等就會過來了。」銀月戴上披風的帽子,從外面又只能看到那個嘴角上的十字刀疤,抱起棠直接從二樓的窗戶跳下去,往森林走去。
微微的風吹在枝幹上,發出沙沙的聲音,高大的樹木包圍著兩人,陽光悄悄的從樹葉的縫隙間鑽進來,能淺淺的聽到野獸的叫聲,棠緊張的不斷嚥下口水,銀月則是靜靜的牽著棠的手往樹林的另一邊走去。
「我可以,叫你銀月嗎?」棠率先打破了沉默。
「請便吧。」銀月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短短的回覆。
「嗯,銀月……」棠更用力的握緊銀月的手,但是他卻不為所動。
「怎麼?」銀月的聲音有了不一樣的起伏。
「為什麼……你要當殺手,奪取別人的性命?」棠低沉的聲音在森林中產生回音。
「為什麼……沒有什麼原因吧,因為我父母親很早就過世了,一個人也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然後碰巧看到了組織徵招殺手的秘文,就當了。」銀月一副輕鬆自在的說著。
「為什麼殺手可以無情的奪走人類的性命?」棠不解的問到。
「因為為了工作、為了生活。」恢復到簡短回應的銀月停下了腳步。
棠也跟著停下腳步,銀月掀起右眼上的眼罩,露出和左眼不同顏色的黃色瞳孔右眼,仔細的看著四周。
「怎……」棠的話還沒說完,銀月伸出手把她的嘴巴捂住。
「先不要講話,有跟蹤者。」銀月小聲的說著,棠則是點點頭。
銀月從披風中取出了一把匕首,輕輕的握者把柄的部份,閉上雙眼,站著不動。
幾分鐘過後,銀月又把匕首收了回去,並把眼罩拉下來蓋住右眼,看來是跟蹤者遠離了,棠也鬆了一口氣。
「抱歉剛剛很粗魯的捂住你,有受傷嗎?」銀月傷腦筋似的抓了抓頭髮。
「沒有。」棠緊張的不停搖頭。
「沒有受傷就好……走吧。」銀月喘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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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銀月的後面,他的腳步很輕,幾乎聽不到腳步聲,只能稍稍聽到一點呼吸的聲音。
我完全不知道目的地是哪裡,只是一直隨著銀月前進,沿路上什麼對話也沒有產生。
漸漸的,前方出現了光線,一到強光照進來,森林的出口?我不禁這樣想著。
「銀月……」我輕輕的拉了他的衣袖。
「嗯?」銀月沒有轉頭,像之前一樣一邊回應一邊繼續往前走。
「要去哪裡?」藏再心底一陣子的問題終於讓我給問了出來。
「去我住的地方。」銀月拍了拍我的頭。
「嗯。」
光線越來越大,照得我很難睜開眼睛,越走向出口,溪流瀑布的撞擊聲更是明顯,隨著樹木的高度降低,出現了悅耳且此起彼落的鳥鳴聲。
「銀月住在一個好地方呢。」我露出平時的笑容。
「謝謝誇獎,我喜歡安靜的地方。還有,妳的笑容很好看。」銀月也回贈我一個笑容。
這是第二次看到他的笑容,還是一樣充滿陽光的滋味,散發出非凡的氣氛。
終於走出了樹林,和想像中的畫面沒有差很多,草原、花圃、溪流瀑布、小房子,簡直就是童話裡的世界,原來村子週遭有這種地方,我真是見識太淺薄了。
銀月走向紅色屋頂的矮房,輕輕推開房子的門,隨性的走了進去。
「進來吧。有點亂希望你不要介意。」銀月乾笑了一下。
「打擾了。」小聲的說出這句話然後踏入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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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轉身過去不知道在做什麼,而棠則是坐在椅子上發呆。
「好了!」銀月大聲喊到。
「咦?」棠不解的看著銀月。
「午餐。」銀月簡短的回應,手上端著兩盤擺上各式各樣蔬菜的麵食。
寧靜的氣氛下解決了午餐,兩個人坐在椅子上持續的發呆看著對方的臉龐。
「為什麼,你沒有完成任務把我送出去?」
「因為內心的我告訴我,不能這樣做,就算是在冷血的殺手,我也不會違背我的內心。」
「內心的自己……」
「正是,我的內心還有一個自己,他會告訴我該怎麼做,也因為是自己,所以我會完全順從。」
棠理解似的微微笑,銀月也笑了。
「讓我睡一下……有點累,想做什麼事都隨意,不要跑太遠,這附近沒有人。」銀月伸了個懶腰。
說完後銀月直接趴在木質的桌子上睡著了,實在迅速,簡直跟專門練過沒什麼兩樣,對於夜間也可能要工作殺手而言,瞬間睡著應該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棠四周看了看,把倒下的瓶子一一扶正,凌亂的布幔摺疊起來,不一會兒房內變的煥燃一新,跟剛進來的時候有點不同,整齊多了。
整理完後,棠還是無所事事的,到處走動,房子很小,但是外面的草地很大,鮮綠色的草坪映入眼簾,小溪不時濺出水珠,清澈而透明,可以很清楚看到魚在裡面游動。
簡直就是人間仙境,這種地方怎麼會沒人知道呢?棠納悶著。
「咳……不好意思。」從窗戶看到一位鬢髮皆白看起來面容和善的老人敲了敲門。
「銀月不是說這裡不會有人……」棠低聲的自言自語著。
「到底要不要開門……」棠正在思考著要不要去開門。
此時,銀月瞬間從椅子上跳起來,握著匕首蹲低姿勢看著門口。
棠訝異的說不出話來,傻愣愣的看著銀月。
回神後,棠依舊沒有講話,這是第二次看到這樣的銀月,認真的神情令人感受到打擾不了的感覺。
銀月做了手勢,示意要棠向後退,而棠也順從銀月的意思往後退了幾步。
銀月小心翼翼的打開木門,另一隻手上的匕首仍然緊緊的握著。
「年輕人,可以幫個忙嗎?」老人露出和藹的笑容。
銀月點了點頭後,把刀子藏在身後。
老人迅速伸出手要抓住銀月的脖子,而銀月則是巧妙的躲過並且把刀鋒對準老人的頸動脈。
「反應滿快的嘛。」老人高傲的笑了笑。
「你是誰?」銀月摘下眼罩,露出凶惡的眼神看著老人。
「你忘記我了?銀月。」老人朝天空扭動了一下脖子。
「誰。」銀月的刀鋒更加靠近動脈,像是快要刺進去似的。
老人一把扯下白色假髮和鬍鬚,露出了原來的樣子,是個中年男子。
「獵,你來這裡做什麼?」銀月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站在後面的棠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只是一直看著銀月的背影。
「我來這裡做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吧……為什麼沒有完成任務!」名為獵的男人聲音更是響亮了起來。
「因為我不違背內心。」刀鋒還是對準著獵的動脈,沒有任何要放下來的意思。
「我管你那什麼爛理由,明天早上,把這女孩留下來,我要把她帶去完成任務,否則你會怎樣你應該很清楚吧。」獵伸出手握住刀鋒,鮮紅色的血液在面前滴下,而獵的神情卻沒有改變。
獵轉身走人後就不見蹤影了,銀月緩緩放下手臂,在放鬆的瞬間匕首落在地上。
「銀月……」棠呼喚了他的名字。
「怎麼?」銀月蹲下來並撿起掉落的匕首。
「如果沒有完成任務會怎樣?」棠的臉上顯現出了一絲悲傷。
「不會怎樣。」銀月聳了聳肩。
「不要騙我,拜託。」
「我明天再告訴你。」銀月撫摸了一下堂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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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夜晚的來臨,猶如童話故事般的場景漸漸謝幕,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但是還能依稀聽到小溪流水的聲音,還有風吹動樹葉發出的聲音。
銀月點起油燈,屋內瞬間亮了起來,我坐在椅子上發呆,腦中不斷浮現出剛才發生的事情。
那叫做獵的男人,他說明早要把我留下,否則會發生一些事情,而銀月又說明天再告訴我,銀月在想些什麼呢?
「棠,我可以這樣叫你嗎?」銀月面無表情的說到。
「嗯。」
「棠,從剛剛開始你就一直在發呆,晚餐也都沒動到……怎麼了嗎?」
「不,沒有什麼。」我擠出個笑容搖搖頭。
「嗯,沒有就好,下午的事情,不要想太多了。」銀月溫柔的說著。
「好,明天早上呢?」我還是沒辦法止住想要知道的結果。
「我已經打算好了,安心吧!」銀月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