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每天都這樣就好了──」帶著草帽的少女坐在海邊的圍牆上,抬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嘆了一口氣,然後給予的一個燦爛的笑容。
「早安,棠!」一位少年從後面叫了少女。
「嗯,早安,熏!」棠對著名為熏的少年淺淺的一笑。
「今天的台詞是什麼?」熏爬上了圍牆坐在棠的旁邊。
「今天是『你是天空我是雲,總是在路過之時偷偷的瞄了你幾眼。』不錯吧!」棠伸了一個懶腰,朝海的方向踢了踢腳。
「真是越來越詩情畫意,不過這樣也不錯。」熏把頭往後仰。
「熏!來玩啦!還是你要陪女朋友?」鄰家的小孩跑到圍牆下,對著熏大喊。
「咦?」棠不解的歪了歪頭。
「不要亂說啦!」一抹緋紅色染上了熏的臉頰。
「棠,先走啦!注意安全喔!」熏跳下圍牆,簡單的道別和叮嚀後就隨著其他小孩離開了。
棠扶著圍牆跳了下去,雙腳平衡的著地,往家裡的方向跑去。
「棠,今天特別早嗎?」隨著鐵籬笆的開啟聲從門口的騎士傳來呼喚。
「嗯!安德早安!」棠推開木門衝了進去。
「爸,我回來了。」棠一把抱上了坐在搖椅上的中年男子──涼。
「嗯,桌上有麵包,先去吃早餐吧。」涼指著旁邊的餐桌說到。
棠走向桌子旁,拉出椅子坐了下來,拿起麵包慢慢的咬著。
「棠,我明天會去城堡一趟,送點文件,要到下午才會回來。」涼揮了揮手上整疊綁在一起的文件。
「唔!」口中還嚼著麵包導致聲音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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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後我又再次的跑出屋內,衝往一片青綠的後山上。
像往常一樣坐在草地上面眺望整個小鎮,似乎有種當上巨人的感覺。
在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從來沒在村子裡見過的陌生面孔,是外地人嗎?可是這種地方外地人不會來吧。
「請問,你是?」我好奇的往前了幾步,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
男子回頭看了我一眼,穿著披風遮住了臉的一半,只看的到他的嘴角旁有著一個十字的刀疤。
「呃……我是這個村子裡的人,因為沒有看過你的樣子,想問問看有沒有什麼幫的上忙的。」我努力的擠出一抹微笑。
「沒有。」男子很果斷的回答了我一整串的問題,並且轉頭回去,繼續看著山下的狀況。
放棄了詢問,我慢步走下些微陡峭的山坡,再一次的回到海邊,已經不像早晨一樣的寧靜,多了漁船和市場的叫賣聲。
一艘艘的漁船在漁港來來回回的行駛著,路上的行人和商隊也發出喧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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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熏站在遠方用力的向棠揮著手。
但是棠似乎沒有看到熏,繼續往平常坐在上面看海的圍牆走去。
熏加快腳步使出全力的奔跑,終於追上了棠的腳步,輕輕的拍了她的肩膀。
「熏?你不是去玩了嗎?」棠不解的歪著頭。
「結束了呀!」熏露出燦爛的笑容並用手把額頭上緩緩流下的汗珠給抹去。
「嗯,好玩嗎?可以說給我聽嗎?」棠好奇的開始向面前的熏撒起嬌來,而熏的臉上顯得比平常還要更紅潤。
「當、當然呀!」熏樂意的猛點著頭。
在歡愉的氣氛中,一、兩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
「對了!我還沒去店裡幫老爸拿東西,棠,抱歉我先走了。」熏顯的滿臉的歉意,雙手合十不斷的道歉。
「嗯,路上小心。」棠向熏的背影揮了揮手。
棠繼續坐在圍牆上看著海水一次次的漲潮然後退潮,天空由天藍色轉變為橘紅色,黃昏的陽光像蜂蜜一樣的緩緩灌入這個靠海的小鎮。
該回去了吧……心裡這樣想著但是卻又不想離開這美麗的景色,在依依不捨之下,棠還是用著緩慢的步伐走回家裡。
家裡已經點起了油燈,傭人也已經開始準備起晚餐的石材,味道濃郁的濃湯位佈滿了屋內,四處飄散。
在豐盛的晚餐過後,簡單的夜晚休閒接著就是睡眠了,今天過得很快,很普通但是棠還是忘不了早上看到的那名男子的臉龐……
就在隔天的早上,發生了一件事情……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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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平常一樣早上到海邊去吹風然後回到屋內,一走進屋內,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明明是早上,屋內卻不見光線,內外都空蕩蕩的沒有人。
一點起油燈,難以相信的畫面映入我的眼簾……地上,木質的地板吸入了不少血水,一片通紅的地面,中間躺了一個看似已經死亡的人。
這個人是……
「爸爸……」我一把跌坐在地上,而爸爸則是臥倒在血泊之中。
本來應站守門外的騎士早就已經到城裡等待了,在屋內只剩下涼的時候,兇手潛入並加以殺害。
眼淚不聽使喚的靜靜從臉頰滑下,隨著陽光從開啟的木門往內緩緩照入,血色的痕跡又更明顯的出現在眼前。
我使盡力氣扶著沾滿血跡的地板勉強站了起來,爬上通往閣樓房間的樓梯,雖然沒有目的……
打開小巧的木門,發出尖銳的聲響,毫不考慮的以蹲低姿勢走進了房間。
「你是?」一個熟悉的背影坐在我的面前。
男子掀下了披風的帽子,露出微微翹起的頭髮,他是在山坡上遇到的那個人……
轉過頭來看著我,銳利的眼神散發出了不祥的氣息,蓋在右眼的眼罩上沾滿了乾固的血漬。
「你就是,棠.赫林?」男子沒有回應我的問題,反而問了我。
「是……」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嘖……這次的任務真是強人所難,就算我是殺手,這種事情,唉。」男子嘆了一口氣。
「你剛剛說……殺手?」這種名詞只有在故事裡才會聽到,現在卻在現實中聽到,讓我的內心震了一下。
「是這樣沒錯,我確實說了。」男子很平靜的說著。
「所以……」雖然不願意懷疑別人,但是……
「跟你猜的一樣,涼大人是我殺的。」男子閉上眼睛。
果然……跟我猜的一樣……
「為……為什麼……」原本已經停止的淚水又開始落下。
──恨不得,把這個男人給殺了──心中浮現了這種念頭,雙手的拳頭緊握著。
「我還沒說完對吧……你不想聽的話就算了。」男子皺了皺眉頭。
「說吧……」我用手抹去了臉上的淚珠。
「我是個殺手,專門接單殺人拿錢的職業,殺手沒有名字,只有編號,但是我有個稱號『銀月』這個稱呼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不過不重要,關於這次的任務……」被稱為銀月的男子,說完前半部後停頓了一下。
「後面的,還想聽嗎?」銀月扭動了肩膀。
「嗯……」我沉默的應答著。
「嗯,這次的任務,要我把你爸爸,也就是涼大人殺掉,然後把你,送去當奴隸。」銀月點了點頭後開始訴說。
「是誰叫你這麼做的?」我突然激動的搖著銀月的肩膀。
「這個我不能說。」銀月搖了搖頭。
「嗯……所以你現在是要把我帶走?」棠再次確認了一次。
「我確實要把你帶走,但是不是帶去當奴隸,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看到你的一瞬間,我的內心就告訴我,不能夠殺掉你或是送走。錢什麼的,不領也罷。」銀月堅定的說到。
「可是……違反契約,會惹來麻煩吧。」悲傷的神情持續留在我的臉上。
「這是當然的,麻煩什麼的一定會有,但是我不違反內心的。」銀月笑了笑。
瞬間覺得銀月的笑容……很帥氣,完全感覺不到剛才的那種殺氣或是險惡的感覺。
「說了這麼多……答案呢?」銀月的笑容漸漸淡去。
「好,我跟你走……」我思考了一下緩緩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