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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光影之間】
11-1
艾爾文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置身在黑暗之中。
四周一片漆黑，沒有半點光亮，黑得連自己的手都看不見，甚至讓他懷疑，自己究竟有沒有睜開眼睛。
為了確認似的，他輕輕眨了眨。
——眼前景物毫無改變。
還是那樣黑得徹底。
但即使目不見物，腳下虛浮的不踏實感，一再告訴他現在是漂浮在半空中的。
他嘗試性地划動雙手打算前進，沒想到入手的是宛若置身水中的稠膩感。藉著阻力，他輕輕一撥，身體馬上向前划動。他不知道到底前進了多少，要在這片完全的漆黑之中測定距離，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艾爾文就這麼漫無目的地在一片黑暗之中划著。即使孤身一人處這種詭異的地方，他卻一點也沒有驚慌的情緒，取而代之的是……
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覺。
但他還來不及仔細感受，就被突如其來的異狀打亂了思緒。
漆黑的空間像是鏡子一般碎裂開來，從縫隙中流瀉出耀眼的光芒。接著，一個人影從另一端探出頭來。
「唷！好久不見！」
清新爽朗的男聲伴著一身怪異的東方裝束。
是喬。
「哦～沒想到這次是在這裡見面啊？」看了看四周，他吹了聲口哨，從容自若的神態可以看出，他對這裡完全不陌生。「先前是純白之宮，接著是原暗之地。就算失去記憶，你還真是會挑地方啊！」
「你怎麼……會在這裡？」
喬的出現讓艾爾文措手不及，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家突然被人闖入，而入侵者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明明知道喬應該不會害自己，但艾爾文心中卻罕見地升起慍怒的感覺，甚至差點想把眼前的人轟出去。
喬本來還不太在意地划著手，四處划動看看。一聽見艾爾文的問話，反而帶著驚奇的目光朝他上下打量一番，最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十幾年沒見，你這傢伙倒是有些長進嘛！」喬的嘴角微微揚起。
十……幾年？他們不是才幾天沒見而已嗎？
看到艾爾文一臉不解，喬偏著頭想了想，接著雙手一拍。
「哦，是在下弄錯了。」他笑了笑，「你我的時間軸不一致。對你來說可能才過一會兒，但對在下來說，卻已經過了十幾年了。」
艾爾文輕輕點頭。老實說，他沒想到會在這地方遇見喬，更別提要說什麼了。不過，根本不需要他費心，喬像是早就知道他會保持沉默，沒有停頓地接著說下去。
「在下這次來，當然還是為了生意……你還記得在下是做什麼的吧？」
「實現願望。」
和喬不同，對艾爾文來說，距離他們上次見面也不過才隔幾天，他自然記得清清楚楚。
「很好。」喬滿意地點點頭，「不過，在實現願望之前，先讓在下看看你的手鐲吧！」
「我不要。」艾爾文冷冷地吐出一句。
什麼跟什麼啊！自從這傢伙一出現，就只是自顧自地說話，根本不管別人怎麼想。艾爾文不悅地皺起眉頭，但隨即楞了楞。等等，想？
不只是喬呆住了，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他竟然會用「要不要」這種主觀意識強烈的字眼。艾爾文登時慌了手腳。自己怎麼……怪怪的？
不只是主觀意識變得強烈，連情緒起伏也比之前大了許多。對喬無理的反感、自己改變的慌張，這些都讓他明顯察覺出自己和過去的不同之處。
但他還沒得到解答，喬卻突然迸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沒想到第一個覺醒的會是這個啊——欲望之綠。」
欲望之……綠？看著喬，艾爾文呆住了。
「在下上次沒跟你說嗎？」喬好不容易止住笑，「你自己看看那只手鐲吧！」
艾爾文愣愣地看了看手鐲，墨綠色的花莖沒有改變，仍緊緊地套在手腕上。
——改變的是上面原本晦暗不堪的晶石。
原本七顆石頭都是呈現灰色毫無光澤的模樣，但現在卻有一顆變成宛如翡翠般地澄澈新綠，仔細看去，那點點綠意彷彿就要從那半透明的石心中溢散出來。
「欲望之綠已經覺醒，命運之輪即將轉動。哈哈哈，老實說在下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而且還是從綠色開始。」喬像是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一邊大笑一邊說著。
看著略有改變的手鐲，艾爾文仍是茫然。
「這到底……是什麼？」
「當然是……」喬露出個戲謔的笑容，「你最想要的東西啊！」
喬說的話毫無邏輯可言，就算認真聆聽，艾爾文也無法從中知道更多，而喬似乎也沒有打算說清楚，雙眼閃爍著狂熱的輝光，開心的笑著。
「事不宜遲，在下先把東西給你吧！偉大的劇本可不容許等待呢！至於代價嘛，在下已經收到了唷，你就別擔心了～」
還不等艾爾文答應，喬已經一手罩住他的腦袋，一瞬間，一幕幕各種不同的畫面如同潰堤的潮水一般朝著他的意識狂湧而去。
「演員早已就位，舞台一切ＯＫ，偉大的劇本即將展開！」喬看著無法動彈的艾爾文，輕輕笑著，「祝你，做個好夢！」
不過，應該不太可能吧？
喬抿嘴，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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