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界的表面,擁有脆弱的肉體,但擁有強大的智慧。
妖,世界的黑暗,擁有強橫的肉身,不亞於人類的智慧。
孕育妖怪的正是人類本身,人類懼怕未知事物的造成負面的情緒正是滋養妖怪的泉源。
人類越是懼怕所謂的妖魔,妖魔的力量就會越強大,反之世上的所有妖魔都以捕食人類維生。
不單是為了滿足所謂的口慾,人類所產生的負面情緒更是妖魔的力量來源。
憎恨、憤怒、悲傷、絕望……
雲遙閉上眼睛站在一處山坡上,腳邊躺著無數的妖怪。
「真是和平……」
山坡下的人里,不只生活安定,連現在這夜晚,人們也是笑臉滿盈互打招呼入睡。
但這是博麗巫女的功勞……
雲遙看得很清楚,村外有一群蠢蠢欲動的妖怪,那不是他腳邊那種不長眼的小妖怪。
可是……牠們卻沒有襲擊人里,因為一層薄薄的結界將人里包圍在內,只要人里的居民不出一步,結界就會保護她們的生活。
雲遙望著已經沒有燈火的村莊,感到失落……
他真的不懂麗為何可以這麼坦然的與妖怪相處,她不是靈夢,初代博麗巫女沒有經歷過在未來幻想鄉發生的異變。
靈夢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相處方式,那是她自身的信念以及她在異變中展現足以讓妖怪們信服的實力。
「那麼……為什麼我做不到?」
風吹動雲遙的衣擺,瑟瑟寒風不斷吹向他,腳邊的妖怪不斷的發出哀嚎。
看著腳下的情況,雲遙心中的殺意依舊有增無減,在過去的情形比在未來還要更嚴重了……
「此乃無限之劍意……」
恍如隔世,眼前出現一個與他十分神似的男子,也是一人一劍面對眾人……
但是雲遙很清楚眼前出現的記憶,那個人並不是他,只是雲遙從他身上感受到悲憤……
隨著失落的記憶一一恢復,伴隨而來的是比以往更為強大的殺意,眼前的男子是幻覺,雲遙很清楚。
但讓他最感到疑惑的是,他的感情是十分憤怒的……
『啪哩』!
接著眼前的男子吟唱跟他所回想一樣的話語。
靈力莫名的高漲,雲遙一手揚起,懺劍延伸出去靈力劍身。
靈劍-「千刃一擊」
單腳跪倒在地,靈力消散……
一手掩蓋自己的臉龐,淚水從指縫緩緩落下。
他做不到……沒有找到所有的記憶之前,他不能就這麼隨心情起舞,他答應過大家的……
『不高興就殺,如此而已』
轟──!
二重靈殺落下,地面被兩道靈力炸開一個窟窿。
「如果你沒地方可去,可以來我這。」
雲遙回過頭去,蘊含強烈殺意的眼眸瞪著來人。
靠在樹上,月光微照,麗巫女冷淡的看著雲遙。
「為什麼不殺?」
「因為我不能殺……」
「可是真正的你是想殺戮一切的。」提著一隻妖怪,麗隨手朝著雲遙的方向扔過去。
舉起懺劍,妖怪從旁擦身而過,雲遙沒有動作。
「你真的十分異常啊,無名。」麗趨步向前。
「……妳為什麼可以這麼做?」
麗愣了愣,被雲遙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搞不清楚:「反正都是些死了都沒關係的小妖。」
「我不是問那個。」星塵梭喚出,雲遙瞪視著麗:「妳為什麼要保護人類?對妳而言妖怪又算什麼?」
「因為我擁有力量。」麗正視著雲遙:「對我來說,力量是理應保護活在日常的人們,非日常的世界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
「非日常的世界與日常的世界應該要分開來,我是這麼認為的,紫也是這麼認同。」
「是這樣嗎?」
「是的。」麗點點頭:「這是我的答案,你應該要去找尋你自己的答案。」
「妳沒想過妳的答案十分天真嗎?並沒有人會感謝妳,也沒有妖怪會喜歡這麼做!」
「有啊。」
麗回答的理所當然,雲遙不禁有些呆滯。
「那為什麼妳不會感到迷惘?」
「因為這是我想做的事,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因為這是我自己決定好要做的事。」
原來如此……
雲遙看著這樣的麗,她是那樣的堅強那樣的勇敢,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認同她,她還是會堅持著自己的信念勇往直前。
嗯?
砂鍋一樣大的拳頭狠狠印在雲遙的臉上。
「咕哇──!」雲遙兩眼一翻的昏死過去。
「真是的,你以為幻想鄉沒有強者嗎?」麗沒好氣的揹起昏過去的雲遙:「竟然那樣明目張膽的發出靈力……」
*
醒來──
這次雲遙什麼夢都沒有做,取而代之的是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下手真是的重啊……」雲遙摸著臉頰發呆。
「看你的臉腫的跟豬頭似的。」魅魔不知道什麼時候飄在雲遙的頭上,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你是傻子啊!在這個時代還敢這麼明顯的使用力量。」
「……抱歉。」
「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失去記憶還是假的失去記憶,你沒有察覺到山外的一些惡意嗎?」
把自己焦慮的心情給吞下去,雲遙看著魅魔:「惡意?」
「………你不知道?」
雲遙認真的搖了搖頭。
再同一個地點,雲遙拉開了博麗神社的門,曾經似曾相似的身影正默默的打掃鳥居下方。
「靈……不對,麗。」
「起來了。」沒有抬頭看著雲遙,麗自顧自的打掃。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
「我不想看到某個笨蛋四處招惹妖怪。」麗放下手中的掃把:「暫時先就睡在我這裡吧。」
「仙武閣……」
麗身子震了一下,雲遙看的清清楚楚。
到現在,仙武閣一直是雲遙最想知道的地方,因為他的一切都來自這裡,他無數次夢到自己跟一群孩子嘻笑奔跑,也無數次夢到他村子被屠盡的那晚,儘管不向第一次給他那麼強烈的感受。
但……仙武閣還是他最迫切想知道的地方。
「魅魔告訴你的?」
「妳怎麼都不告訴我?」
「你連妖怪都不敢殺了,更何況還要面對過去的同門。」麗嘆了口氣:「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要是告訴你這座山已經被仙武閣弟子包圍了,你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舉動來。」
難怪八雲紫會有這樣的反應,不過為什麼仙武閣要這樣大費周章的包圍整座山。
不知為何,雲遙就是認為真要消滅幻想鄉,仙武閣可以不必吹灰之力。
「先別說這個了,這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
「什麼叫這不是我擔心的問題?」雲遙有些不悅的瞪著麗,後者朝著天空指了指。
熟悉的水藍色身影正躲在屋簷後方看著他。
麗轉身從他身旁走了過去:「現在你所該做的是找你的答案,當你找到之後,你想知道的自然就會知道。」
*
「琪魯諾……」苦笑的看著這個妖精朋友,雲遙帶著她稍微離博麗神社一點距離:「大妖精呢?妳們沒有在一塊?」
「琪魯諾是偷偷跑出來的。」握著雲遙的手,琪魯諾睜大眼睛:「無名,不是說琪魯諾很厲害嗎?」
「呃……」
「我想學無名說的彈幕!」
看著那閃閃發光的眼睛,雲遙有些為難的別過頭去。
不知道再這個時代彈幕算什麼樣的戰鬥方式,如果這麼輕易教給琪魯諾有沒有問題。
「琪魯諾,妳已經很強了。」
「才沒有!」琪魯諾掙脫雲遙的手,跑到他的面前大喊:「琪魯諾想保護大妖精!」
「你能這樣想很好,可是琪魯諾妳能做什麼?」雲遙看著眼前的琪魯諾殘忍的說:「妳只是擁有比一般妖精稍微強一點的力量罷了。」
「但是琪魯諾想找到自己能做的事……」
「這就是妳來找我的原因嗎?」
琪魯諾低著頭沒有回答。
雲遙嘆了口氣,真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好是壞,或許他真的如大家所說的是個笨蛋。
「所謂的彈幕是一種力量的形式,至於要怎麼使用,就是要看自己的符卡。」
「符卡?」琪魯諾不解的歪著頭。
雲遙一手張開,藍色的靈力從掌中化成一柄小劍:「這是我的符卡。」
自從在地靈殿之後,他就不再需要符紙來發動符卡了,覺那次探索反而讓他對力量的體悟更加上層樓。
琪魯諾一樣畫葫蘆的學雲遙攤開掌心。
「什麼都沒有……」
「因為琪魯諾沒有將東西放進符卡內。」
「東西?」
「所謂的符卡是自身的想法、理想或者一切,乃是自己的真實,所以每個符卡都代表個人的特質。」
雲遙一手揚起,小劍瞬間化成數千靈劍。
刃符-「靈劍瞬千」
雖然為了避免所謂的麻煩,雲遙示範完之後瞬間收回,但他還是可以感受到博麗神社那邊傳來責難的視線。
「我的本質是……不說也沒關係,琪魯諾這下妳懂了嗎?」
「不懂!」琪魯諾氣嘟嘟的看著雲遙。
「這樣啊……」雲遙苦笑著,他早就知道依照琪魯諾的腦袋肯定不能理解。
琪魯諾很認真的看著手中,符卡沒出現反而出現一顆顆冰粒。
「琪魯諾,妳過的幸福嗎?」雲遙看著認真的她,不禁問出口。
未來的琪魯諾總是整天囔著自己最強四處找人挑戰,雖然每次都以慘敗收場,但是最後琪魯諾一定會露出笑容。
「一點都不幸福……」停下手中的動作,琪魯諾看著雲遙:「沒有人喜歡琪魯諾,大家都不願意靠近琪魯諾。」
「琪魯諾不是還有大妖精嗎?」
「大妖精一直以來都是保護著琪魯諾,所以要換琪魯諾保護她了。」琪魯諾將更多的寒氣聚集起來:「琪魯諾不想再看到大妖精為了琪魯諾而遍體鱗傷了……」
原來是這樣,琪魯諾執著變強的理由是這個嗎?
「那妳得這樣的心情這樣的想法化成符卡,這樣妳才可以使出彈幕。」
「嗯……」琪魯諾點點頭。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漸漸遠離了博麗神社。
「無名,你不回去這樣好嗎?」
聽著琪魯諾天真的詢問,雲遙看著自己的手飾,七曜石已經熄滅了四顆,他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了……
「我等等就回去!?」話一剛落,雲遙看著突然出現在琪魯諾後面的少女。
那不是在地洞中看到的那個少女嗎?
只見少女抱著琪魯諾迅速後退,雲遙剛要追過去,耳後傳來破風的聲音。
偏頭一閃,像彈幕一樣的東西從雲遙耳邊掠過。
「這是彈幕!?」
一眨眼的瞬間少女帶著掙扎的琪魯諾迅速飄離。
「可惡!」
「變態!你的對手是我。」另一名少女出現在雲遙背後,手中比著手槍的姿勢。
鈴仙?
不對雖然使用彈幕的方式一樣,但是她不是鈴仙,而且她穿著跟輝夜很像。
「妳是誰?」
少女一聽,挺起胸膛對著雲遙:「聽到不要嚇到,我是愛與夢想的武士─小兔姬。」
「………」雲遙馬上轉身去追琪魯諾。
「喂──!不准無視我!給我站住你這個誘拐妖精的變態!!」
聽不見聽不見……為什麼這個時代的怪人特別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