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我進去!我要殺了他!你們讓開!那傢伙、那傢伙殺了伯朗特啊!」
病房門口,亞斯一面不斷試圖掙脫其他人的緊拽,一面放聲嘶吼。
伯朗特死了、伯朗特死了、伯朗特……是被那個傢伙殺死的!
現在的亞斯,再也不復先前瀟灑的模樣,一頭亂髮,雙眼佈滿血絲,眼神除了憎恨還是憎恨;緊緊握住的雙拳,更被指甲刺得流出血來。
好友的死亡,徹底沖散了他的理智。
「亞斯,你冷靜一點!」皮婭一邊死命抓著亞斯,不讓他貿然衝進病房,一邊大喊。
「冷靜?你叫我冷靜?伯朗特死了,伯朗特被裡面那個混帳殺死了!他媽的王八蛋你現在叫我冷靜!」
亞斯毫不客氣地吼著,更不在意抓住自己的人是否會受傷,催動魔力,一股刺眼的黃光頓時籠罩住他,圖騰般的烙印在體表浮現。
魔法武裝!
一見到這個情形,旁邊的眾人更是馬上圍了上來,一邊發動鬥氣抵禦魔法武裝,一邊狠狠抓住亞斯。
「伯朗特、伯朗特啊!」
亞斯不斷使力試圖掙脫,但他不是主修力量的黑紋,只是靠著一股衝勁支持。這樣被其他人死命按住,動彈不得,沒辦法展現黃紋的特質,沒多久就漸漸放棄掙扎,一臉頹喪地撲坐在地。
「你們……都不憤怒嗎?他死了。那個和我們一起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一起上陣,把敵人殺得片甲不留的伯朗特……已經死了。」
不同於剛才的瘋狂,現在的亞斯像極了一頭鬥敗的公雞,頹然坐倒在地,冷冷地吐出話語。
面對這樣的問題,眾人的表情都不好看,皺眉的皺眉,閉目的閉目。確實,艾爾文殺人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但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悲劇,起因都在於伯朗特的發狂。
若不是他發瘋似地重傷艾爾文、不要命地和赫爾戰鬥,這整件事就不會發生。更何況,要不是艾爾文即時動手,那麼現在死的人,只會是赫爾。
現在就算他們想幫伯朗特說話,立場也站不住腳,縱然心裡同樣憤怒,卻也無話可說。
這時候,亞斯忽然又站了起來,眾人不自覺地將手搭在他身上,以防萬一。
「放心,我不會殺了他的。」亞斯面無表情地揮開了他們的手,接著排開眾人,朝著反方向走著,準備離去。其他人見他不再激動,便自動讓開一條路。
「亞斯……」皮婭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打斷。
「我沒事。只是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亞斯頭也不回,無力地向後揮了揮手。
皮婭目送著他的背影,沒想到他才走幾步,就碰上熟人。
「咦?亞斯?」
「亞斯,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關心的話語,是「琉璃雪華」的蜜雪兒和羅蘭。
「我沒事,別擔心。先回去休息了。」亞斯勉強地露出微笑。
蜜雪兒皺起眉頭,和羅蘭對望一眼,接著拍了拍亞斯的肩膀。
「好,你先回去休息。羅蘭,你陪他回去。」
「不用了,我只是有些累……」
亞斯還要推辭,卻見蜜雪兒杏眼一瞪,隱隱有著不容反駁的氣勢。
「就是因為累,才要讓羅蘭跟著。你又不是不知道日光精靈之力的效用,別逞強了。現在你最需要的,就是精神上的放鬆。」
說到這裡,蜜雪兒頓了頓,看著擔憂地望著這裡的皮婭。
「更何況,如果連你這個『隊長』都變成這樣了,怎麼帶領團隊繼續前進呢?趕緊回去休息。『巨龍之牙』的事就先暫時交給我處理,你就放心吧!」
蜜雪兒的神情帶著讓人無法動搖的堅定,和打從心底關心的真摯情感,亞斯凝視著她的眼眸,沒多久便屈服似地苦笑了下,輕輕掙脫蜜雪兒搭在肩上的手。
「……我知道了。『巨龍之牙』就先交給你了。」
接著,他看向羅蘭。
「抱歉,又得要麻煩你了。」
羅蘭露出了溫和的微笑,開玩笑地說著。
「不麻煩,別再把我的手打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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