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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日記,國小篇

作者:追逐夢想的雲樹│2012-01-28 06:17:08│巴幣:8│人氣:2567
  這大概是我突發奇想中,寫過最長的一篇日記吧。


  我住在台北某棟公寓的12樓。這棟公寓座落的位置應該算熱鬧區,高樓林立。車子的呼嘯聲可以聽的非常清楚,甚至連交通警察在十字道口吹了幾聲哨音都聽得非常刺耳。雖然是頂樓12樓,但是因為部分大樓的關係,而顯得窗外的景色沒有多令人吸引,但是就我自己的角度來看……
  這棟公寓、這個客廳,還有客廳的大窗戶面向的方位——
  會讓我擁有自己喜歡的天空。

  在搬到這棟公寓前,我住在離新家不太遠的一條小巷子裡面之中的舊五樓公寓。
  那裡的環境,該怎麼形容呢?

  跟新家完全不一樣的地方,完全想像不到是跟新家僅隔一條路一的街口又一條路的地方。

  那棟舊公寓所在的巷子非常安靜,安靜到不僅是媽媽騎腳踏車回來的聲音,亦或是爸爸在樓下按鈴後回答「我-」的聲音,就算是一根針掉在路面上的聲音,我想我也聽得見。
  或許我敏銳的聽力,就是在這條巷子醞釀出來的吧?

  我還記得,我有個習慣。
  我會聽,聽任何東西或人的聲音,然後記住。
  腳步聲、說話聲、爸爸在按鍵盤的打字聲、媽媽在轉電視的聲音、電視微微發出的頻率聲、姊姊埋頭努力寫字的聲音,還有玩遊戲發出的音效聲。
  然後我開始聽人說話,然後記住。
  聽了這麼多聲音並且記住之後,我開始上小學一年級。
  被巨大的社會洪流逼迫進入填鴨式教育。

  
  說認真的,小學生上課的情景我記得的不多,但是我記得的是……我偶爾會發呆。
  尤其是往窗外看。
  我就讀的小學是私立名校,我知道學費很貴、也知道爸爸也在那裡就讀過,而且離家很近,超近。因為就在隔壁,只是要彎兩個路口加上一條對當時來說很長的馬路才會走到校門口。
  我還記得一年級的窗口,只要往窗外看就可以看到隔壁平房種的芭蕉樹……沒錯,那真的是芭蕉樹,當時樹上還有綠色的芭蕉。
  視線再稍微抬高一點,就可以看到平房隔壁的大樓二樓還是三樓的陽台。小孩子的視力很好,我記得有次看到鍋子被擺放在陽台,還偷偷數了有幾個鍋子,那節課好像是國語課吧。

  我的一二低年級老師姓仇,第一次看到這姓氏的想法是:「好奇怪的姓氏喔」
  不是張、就是陳,在不然就是林,這是我國小一二年級碰到最多的姓氏,小孩子會覺得這姓氏奇怪也不足為奇吧?

  仇老師在我的印象中,是會拿小手拍鞭打我們小孩子小小手心的兇老師,可是我一點也不怕老師。因為我認為我很乖,一定不會被老師打,被打的一定是別人。現在回想我當時的想法,真是自大啊。
  我常遲到,一個禮拜的五天通常有四天會遲到,甚至有時候會遲到至第二節課才進教室。靜悄悄的打開教室門,然後受到全班同學的注目禮後,滿臉羞紅的放下書包坐下。連仇老師似乎也拿我辦法……
  後來,我忘了是什麼時候、怎麼跟老師約定的。
  不過那時間應該是放學後吧?
  老師說如果我明天開始沒有遲到的話,就送我一個東西。
  那時候班上似乎沒人了,這種感覺就像彼此間的小秘密。

  老師會送我什麼呢?帶著滿分的期待,叮嚀自己不要遲到了也提醒媽媽明天一定要準時叫我起來,然後,我枕在媽媽的手臂,拉著媽媽手腕上的玉環,聽著姊姊睡覺的聲音、在客廳的爸爸看電視的聲音、還有媽媽的呼吸聲,睡著了。
  
  窗外的夜空美的漆黑,星星一點一點的滿佈在漆黑的布幕。
  
  一個禮拜的努力,我達成了零遲到的紀錄!然後期待著老師送的東西。
  這是個口紅嗎?看起來不像,口紅的盒子不是都黑黑亮亮的嗎?
  那,是糖果嗎?也不像,沒有糖果甜膩的香氣。
  老師親手送給我的,是一個口紅樣式的桃紅色橡皮擦,中間還有藍色小愛心,蓋子打開就可以擦。當時我好高興,心想著「好特別的橡皮擦喔!」就帶著它回家了。
  但是一拿它擦回家作業我就心痛了,桃紅色不見了一小塊,漂亮的形狀瞬間被破壞……
  「這樣好像在踐踏老師的心意一樣……」小小的罪惡感撞擊了心臟。於是我把蓋子蓋回去蓋緊,然後把它收在書桌的第一格抽屜裡。
  我學會了,珍藏別人的心意,不管那是多小的東西。
  之後不管是同學送的卡片,還是朋友家人送的禮物,我都好好收著,收在我的書桌第一格的抽屜裡。
  
  
  「這些『注音』是妳自己寫成國字的嗎?」我以為我要被罵了,所以頭低低的不敢看仇老師的臉,只敢看著老師用指尖指著的作業簿,還有那被我寫的稍微歪斜、沒學過而且本該是注音的「國字」。
  那是作業圈詞,老師會在每一課的課文中圈選20個到30個詞然後重複寫兩次或三次,通常都是有生字加學過的國字以及那課教的國字,如果有生字就寫成注音沒關係。當然詞數多寡還會依照班上秩序決定,如果很乖,可能連20個都不到;如果不乖,40個以上都有可能。
  我記得會這樣寫的原因只是因為覺得注音跟國字擺在一起「很難看,如果都寫成字咧?」完全沒想到仇老師會不會開打開罵。
  我怕看了老師的臉,我的眼淚又會自動滾出來。那時候我的腦袋甚至在偷偷想著老師等下會不會破口大罵……?心裡的焦急不安很快的反應在淚腺上,我感覺我的眼眶開始酸了、心臟聲大得像每天早上唱國歌時會打擊的大鼓!「早知道就乖乖寫了!」這大概是我的遺願。
  緩緩的點頭,小聲的說了「對,是自己要寫的……」後,覺得四肢發軟,世界好像快黑了一樣。
  但是想像中的痛罵聲並沒有傳來,也沒有感覺到老師生氣。
  我看了一下老師,仇老師笑了。
  後來仇老師好像還說了什麼但是我全忘了沒聽進去,因為我只記得那一刻也跟著高興的喜悅。
  寫這一段的時候,仇老師的笑容突然讓我想到她身後的背景是白雲點綴著藍天,金黃色的向日葵被太陽照得發亮。
  而老師的笑容不輸給向日葵的燦爛。

  不知不覺得過了很久,升上三四中年級,然後碰上寫作這件事。這曾經讓我厭惡至極的事情,現在卻讓我如此喜愛。
  我記得國小的作文,不輸給其他人,雖然稱不上最好,但是我覺得自己的文章卻脫穎而出。也許是自己的自信還有好勝心作祟吧?
  我開始愛上用筆寫出文字,然後變成文章、故事的感覺。

  五六高年級的時候,不知怎麼了,很討厭上學、也討厭寫作業……導致我常常缺很多作業,然後被留電腦課跟體育課,跟著其他沒有交功課的同學一起補作業。
  最討厭的作業就是數學還有學習單了。
  也許是我腦袋天生就不好使,碰到數學問題是第一皺眉頭、第二看題目、第三過濾思考迴路開始邏輯分析,最後!錯了也不能怪我,訂正後錯了我也不知道錯在哪,問同學問了半天也聽不懂。
  至於學習單幾乎就是看完一本書之後的讀書感想,還有看完繪圖本的感想,看完心靈雞湯某篇之後的感想。這麼多的感想要我怎麼想?來說說繪圖本好了,圖就是畫的這麼開朗、句子就是這樣描述,敢問是要我怎麼找出「讓你覺得感動」的句子啊?
  難怪我每個感想開頭都是,「我覺得這本書讓我很感動,(後省約很多字)」

  但是,就算五六年級的我就算功課是這樣差勁,出缺席的紀錄是各佔一半,我的同學朋友還有高老師,都沒有放棄我。
  最後在畢業旅行的三天兩夜的第二晚上,營火晚會的各班圍繞自己班導老師的那個活動中,我哭了。
  我哭著說:「謝謝老師沒有放棄我。」
  聲音顫抖著說完後,老師笑了,然後眼淚模糊了視線。
  我想看清楚記住老師的臉所以用手背抹掉眼淚,結果卻越哭越多。最後我放任自己的眼淚流下,哭紅著眼聽同學跟朋友的告白。
  然後我們班手牽著手,大聲合唱「朋友」這首歌。

  國小的時候,或許是求學生涯中……喔不,也許是我十九年歲月中最快樂的時候。
  一切都很美好,畫布就像是純白色的一樣。
  我優遊自在的拿著畫盤畫畫,畫出我接下來的人生。
  天氣也很晴朗。
  
  這樣的天氣持續到高年級末的時候,還沒畫完的畫布被撕裂了、天空開始陰晴不定。


  爭吵聲往往是小孩子最怕的東西,尤其當那爭吵聲是來自於家人,來自於爸爸跟媽媽之間,更怕了。

  那一刻用天崩地裂驚濤駭浪形容都不足為過,那時候心境,那顫抖的心情,並不是簡單的用形容詞形容就能說明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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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3 篇留言

荒屍
我好喜歡你的文筆喔..
細膩的話語淡淡的溫暖,難怪我會那麼喜歡姐姐你><

01-28 12:40

追逐夢想的雲樹
謝謝你喜歡我的文筆(笑)
最近很忙都沒時間上巴哈呢,小荒荒最近好嗎?
看了你最近的文章可是都沒時間好好留言^^;
小荒荒新年快樂~01-28 16:49
荒屍
新年快樂~
只要你有來看我的文章我就很開心了><
我最近也很少寫文章,總是在忙,常常在想不要長大比姣好...
話說最近食指扭到了,沒辦法寫故事T_T

01-28 19:58

追逐夢想的雲樹
手指扭到了不要勉強啊,要休息喔!
至於「長大」這回事嘛,小孩子真的很快樂呢…
01-28 22:03
Patrick
大大從國小就很有語文天分呢!!!
我記得我國小好像是比較喜歡畫圖,不過到現在畫圖這件事情也拋諸腦後了 囧
國小4年集好像第一次接觸到作文課
當時好像寫了一篇作文吧...叫做如果我是老師的樣子

結果最後好像友寫到老師很辛苦要尊重老師之類的話,
竟然被老師評為很八股,雖然當時好像也不知道八股這個詞?是啥鬼意思就對了 哈哈

07-25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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