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彩虹魚買黑殼蝦跟笠螺,看到一包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潔牙骨,買給小明打打牙祭。
到了停車場,發現有台很白目的小黃,超出停車格就算了,還把我的路檔得死死的,我只好發動機車,傻傻的小黃司機回來。
這時,我才注意到身旁的一對情侶。
兩個人,很開心的聊著天,親密的互動很頻繁,女生還不時伸出手,給男生又是哈氣、又是搓揉的,就是怕女生手冰。
聊著聊著,男生突然變出一個黑色的小首飾盒。
「給妳。」男生笑得很溫柔,不慍不火把首飾盒遞過去,「生日快樂。」
女生伸手接過去,很開心小聲尖叫,「我可以打開嗎?」
男生笑著點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轉向我這邊,我趕緊戴上安全帽,假裝在移動車輛,但是沒屁用,死小黃卡死我的出路。我只好繼續不小心聽著她們談話。
「挖──好漂亮喔!還有淡淡的香味。」女生邊聞著寶盒香,邊向男生擠了幾個媚眼。「謝謝囉,一定很破費吧?」
男生雙手插回口袋,不置可否的微笑。接著他用自然到好像事不關己的態度,很紳士風度的口吻問:「男朋友回來了嗎?」
男生從頭到尾都是一貫的態度跟表情,相較女生,她的表情豐富多了。我偷瞄到她的轉變。
本來拿著珠寶盒的她,又興奮又開心,被他這麼一問,整個眉頭皺了起來,她沉默了幾秒,看了那男生一眼,男生還是微笑著看著她。
躲不了,女生放棄那幾秒的掙扎,淡淡的說,「恩,剛回來。」
在男生還想問甚麼東西之前,她很聰明的先出擊。
這時,那幾秒的冷漠突然煙消雲散,又回到沒收到禮物前的那股聊天熱情。
「欸!這真的很漂亮耶,還有香味,這香味是哪邊發出來的呢?你在哪邊買的?呵呵,怎麼那麼有心阿……」
我放棄了等待,拔下鑰匙,拎著蝦子跟笠螺,到店門口的另一邊,找到角落坐下來抽菸。
拿著灌滿氧氣的塑膠袋,看著裡面活蹦亂跳的黑殼蝦,在袋子外面,小蝦子們的一舉一動,可以看得很清楚,就好像,剛剛在看著那對疑似情侶的男女。
我的世界裡,我認識幾個像那個男生的男生;也看過不少像那個女生的女生。
甚至,從她們交談的那幾句話,我就可以很清楚的知道,男生要甚麼,女生想甚麼。
連結局我也踩到了九成。
為什麼我這個旁觀者可以這麼清楚?
因為,旁觀著清嗎?
還是,我已經不是那個男生了,也沒遇到那個女生了?
我把塑膠袋舉高,搓一搓袋子,看著蝦子跳來跳去,透過塑膠袋的反光,緩緩的出現,遠方那對小情侶的倒影。
原來,當你開始養魚了以後,才知道自己終於不再是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