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討論一下小成本卻足以成為驚悚懸疑的上乘之作,其中絕命鈴聲算是個異軍突起的一部電影,尤其是這部片的導演Joel Schumacher(喬.舒馬赫),對他沒印象?蝙蝠俠3、4總有印象吧?沒錯!他就是系列之中拍出IMDB最爛的兩部(5.4分、3.5分),雖然這導演也並非沒執導過好電影,但這名字一出現,我相信聽過的人不太可能把他跟超一流的導演並列一塊,總而言之,他不能算是敘事功力見長,頂多說搞華麗排場功力不錯。就像我說朱延平也拍過好電影,但也拍過一堆爛片,而也大賣過,你會認為朱延平是超一流導演嗎?
這一部絕命鈴聲,卻有著一流導演才拍得出的氣勢。
劇情概要
史都(柯林法洛 飾)是名娛樂界公關,油嘴滑舌的他走跳於娛樂圈、媒體之中,並擅長玩弄於股掌間,公、私生活同樣充滿著不忠誠;鬼話、謊話及駕馭著史都的所有生活,敷衍、虛應成了他的本能。某日,史都在車水馬龍的街頭上走進了公共電話亭,使用公共電話偷情的確是個最佳選擇,至少可以不著痕跡,而這位偉大的公關實踐了這個道理,他正用著公共電話與曖昧情人調情著,直到史都接到某人訂給他的披薩,一切終於變了調。
公共電話主動響起了,史都不由自主接了這通致命性的電話。
「史都,你一掛掉電話,我就殺了你」
俯拍鏡頭開始搖晃、切換,電影至此氣氛瞬間凝結,某人正盯著史都。
但史都本能性把這通電話歸類成惡作劇,馬上掛了電話,想要走出電話亭,但一聲槍響後,電話亭外躺臥一位無辜的路人。史都知道,他正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小命就沒了。
槍響引起路人的恐慌以及當地警察的注意。警察第一時間自然認為兇手就是史都,並正畏罪在電話亭。現場太過混亂加上史都離屍體最近,甚至還有驚慌的民眾瞎指認史都就是兇手,警察自然不聽躲藏在電話亭中史都的辯解──最糟的是,史都依然不能離開電話亭,不然必血濺現場。
然而外頭的氣氛越來越混亂,連媒體腥蚊們都蜂擁而至,SNG連線全都錄。
但外頭這些紛擾不可能阻斷一通通的絕命鈴聲,史都崩潰地接著一通通的電話,而裏頭的某人一步步揭櫫史都的瘡疤並脅迫他認任罪業,焦急與崩潰中,史都開始一一招供,與此同時,他的老婆與情婦正趕往現場……
劇情分析
劇情架構十分之簡單,但一開始就有進入驚悚懸疑的氣氛。當你一步步陷入其中的對白和柯林法洛的演技、導演的功力之後,你會目不轉睛,興奮得亂七八糟。多數的時間,本片呈現是對話,可見對話的斟酌和導演、演員在這其中功力的展現之重要,首先必須說,這部片完全做到了。
絕命鈴聲劇情類型不算新鮮,但採用的手法滿新奇的。主角幾乎是從頭到尾都在電話亭唱獨角戲,電話亭外則越演越轟動,從這樣簡單的場景不斷一層一層去複雜以製造懸疑,也以幽默、尖酸、緊蹦的兇手話語不斷鑿斧其中,並在對話中的深度帶出了深思的角度。很少反派從頭到尾幾乎只出聲音,由此可知,反派在這部戲中是用聲音演戲,而聲音的特質足以左右懸疑的氣氛。
對話過程中,飾演史都的柯林法洛從開始的從容自大到後來的崩潰、憤怒、歇斯底里,其中轉折部份精彩萬分,甚或是劇情急轉直下的後期,史都終於潰堤,承認過錯(婚姻的不忠、職場的不義),並出去電話亭向大家真心道歉;史都面對了自己的良心譴責、自我救贖後,轉而開始思考如何化險為夷,為自己最後一絲生機暗藏妙計。
然而柯林法洛的情緒轉折並非沒來由,而是從劇中兇手的對話一次次挑釁、威脅、嘲弄的對話中(其中甚至包括自慰、退伍軍人等),皆勾引出史都的各種情緒牽引的舉動--自大、猶疑、苦勸、哀求、恐懼、憤怒、無助、崩潰。許多看似沒好意的對話中,皆一針見血戳中史都最無法面對良心的核心,甚至還逼迫(或只是調侃)史都選擇老婆或者情婦,結局是要殺掉其中一位,類似的對話常常弄得史都崩潰,也脅迫的史都一一招認凶手所列的過錯。
如果看過我上一篇沉默的羔羊,霍普金斯飾演的漢尼拔就知道,演員聲音特質的重要,本片尤甚。陰沉中帶嘲諷的獨特沙嗓音,每一句話,都耐人尋味。
本片劇情還有一項特色,就是兇手不完全是壞人,被害者也不完全是個好人。在對話中,端看柯林法洛的演技,看他如何透過對話推敲兇手的底限和想法,並試圖反欺騙,互相拆穿。對話裡也頗有暗裱娛樂圈的意味,令人會心一笑。另外,在這些精采的對話攻防中,外頭的警察也是不容忽視的角色,到後來,知情真相的警探正秘密派人想查出兇手真實身分,雖然這部分劇情穿插差不多,卻也是在這場生死存亡中極為關鍵的角色,算是加深精采度的輔助角色。
在短短80分鐘片長裡,Schumacher用盡分切運鏡、攝影角度,不斷以緊湊的節奏直擊觀眾的心臟,給予擊中的壓迫感。尤其是透過許多高角度俯拍狹小電話亭中的主角和低角度仰拍櫛比高樓製造的窒息壓迫感,明明是大白天、紛擾的街道上,竟會產生一種孤絕欲死的恐懼。
雖說是小成本,但一千萬美金仍是不少,說起來小成本最經典傳奇還是奪魂鋸吧?這證明只要有好劇本、好導演、好演員,成本再低,電影一樣好看,反而大聲疾呼成本不足的導演,要先想看看自己的實力使否能駕馭高成本的電影,不妨先以低成本拍看看,如果真的是好導演的話,市場也不會埋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