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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sciousness 承之章】13. Recovery

樂之 | 2011-12-24 21:45:20 | 巴幣 0 | 人氣 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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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Recovery

我趴在走廊上,艱難的向前爬著。身後的院子裡,蓋著頭的男子安靜地睡去,更遠的地方,傳來『他們』敲打著鐵門的聲音。
「碰…..碰…..」

…………頭好重…………

…………..血、應該流乾了吧………..

我已經無暇顧及『他們』了。模糊的視線中,客廳的通道近在眼前,我卻覺得它好遠,好像永遠也到不了似的。

…………..嗚…………

…………….頭……..好熱…………

……………..好暈………連聲音都、模糊了起來…………

………………我快死了吧……..終於要死了吧……….

……….水……….

「嗚……」
慢慢地往前挪動身子,手卻越來越無力,身體下的東西越來越黏,也越來越多。

................美緒………..我終於要見到妳了…..

……………….爸爸……….女兒我………..再見了………….

…………………水………水……….

「嗚……..水…….我要水……水……..」
彌留之際,我下意識地喊著,身體也完全停了下來。

「……….我要水……….」

………………

「叩。」

……………….?

我透過黑暗的視線,看到一個東西被放在了面前。
一個玻璃杯,裡頭、盛著半滿的水。

……………..水!

我使出渾身的力氣抓起杯子、想也不想就灌進了喉嚨。一些水沿著杯緣,流到了我的下巴,但我只是艱難的把杯子舉高,彷彿裡面是什麼瓊漿玉露一般。

……………….水……………水!

我的手一軟,空了的杯子滾落到一旁。

「還要….水…….我還要…….水……..」
「………..水………嗚…….」

「叩。」第二個玻璃杯,被放在了無力的右手旁。

「……………水………..我要…….水……水…….謝…..謝謝……你…….水…….」

…………………感覺、不太暈了。

…………………..只是好累……..好想睡上一覺。

……………………水……….

「叩。」
「呼……..呼……謝謝…..謝…….呼……」

……………………水,真的好好喝。

「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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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睜開眼,看見了面前散落的水杯。陽光從門扉撒了進來,晴朗的一天又已開始。我家的走廊,像是被撥了油漆一般,到處是揮灑的痕跡。紅色油漆的痕跡。

「嗚……」我按著額頭坐了起來,而門外的鐵門,不知何時已經安靜了下來。

……………我醒了嗎?

……………..我昏迷了多久了?

……………….我………..

看著滿地狼藉,我想起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手也下意識的摸向了自己的胸腹。
「啊!」我輕輕叫出了聲。

…………………回復了………..

………………….身體回復了…!

原本應該破碎的胸口,和那似乎流出的內臟,全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有點黏黏的柔軟。我低頭一瞧,儘管沾滿了血,儘管衣衫破爛,身體卻早已恢復原狀,變回了略顯蒼白的青色。

…………………..那麼重的傷,也回復了嗎………..?

…………………..哈哈………哈……..

……………………這樣還能認為自己是『人類』嗎?

我站起身看向地上散落的水杯,輕輕地對自己說道「水…..真神奇呢……」。
「咦!?」

…………………….放水杯的那個人,是誰呢?

……………………..是那個襯衫男嗎?

我走進客廳,裡頭空無一人。我再走進了廚房旁邊的小餐廳,看見襯衫男坐在餐桌旁,兩眼無神的盯著面前的一杯水。他聽到我的腳步聲,抬起頭看著我,然後整個人往後縮了一下,別過頭盯著角落的垃圾桶。

……………..他應該也經歷了許多事,像我一樣般的麻木了吧。

「謝謝你給我水。」我平靜地對他道謝,拉開椅子坐在餐桌的另一邊。
「…………」他沒有說話,只是繼續盯著角落,身子似乎微微顫抖。
「對不起,我殺了你的朋友。」我低聲地說道,靜靜的凝望著他。

良久,他終於開口。
「妳…………為什麼會出來?」

………………嗯,為什麼啊………..

「我聽到了敲門聲。」
「妳………為什麼要救我們?」他的頭稍微轉了回來,斜視的眼睛瞄向了我的臉。
「因為………你們是人類。」
「…………」
他愣了一下,好像這種說法很難接受似的,琢磨了良久,眼睛也不停地瞄著。

………因為……..我也是人類。

………..因為你們來到了我的家,向我求救。

………….所以……..

「所以我決定救你們。」我堅定的說道。
「………………」襯衫男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有些吃力的問道「…….那妳…….妳……..妳怎麼會是……是..…….」
「我嗎?」

…………………我…………..

「我不知道。我被我的好友攻擊後昏了過去,醒來後…….就是這樣了。」
「……………是嗎....」從襯衫男的側臉表情看來,他似乎在拼命的說服自己相信。

……………………辛苦你了……………

「……….妳不會咬人吧?」
「我不會。」我認真的對他說道。他聽到我的回答,喘了一口氣似乎是相信了一般,終於把頭轉了過來,雙眼重新看向了餐桌。
「妳剛剛……..那樣……..很痛吧?」他非常艱難的說出這句話「對不起……」

……………痛?…………不……..不會的….

……………..我不會痛。

「我不會痛,只是有點頭暈而已,謝謝你關心。」

………………..但是,謝謝你關心我………謝謝你………

「嗯…..」

短暫的沉默。然後、又被另一種聲音給打斷。
「咕嚕~~~~~」

…………嗯?

只見襯衫男的臉一紅,伸手摸了摸肚子。
「你餓了吧?」他微微的點了點頭。

……………..辛苦你了,你應該是吐到沒有東西可以吐了吧……….

………………..看了那麼多噁心的東西,已經麻木到不會影響食慾了吧……..

「廚房的冰箱內還有兩個剩下的三明治,雖然放了一天,不過應該沒有關係,看你是要直接吃還是加熱。另外旁邊還有半罐蘋果汁,你不用客氣,儘管用吧。」
「……謝謝妳……真不好意思……」
「妳不用吃嗎?」
「我不餓,不用擔心我。」我凝視著他,他的臉刮得很乾淨,雖然沾上了少許的灰塵和血跡「這裡是我家,你盡管吃吧。」
「嗯……..」

襯衫男終於正眼看向了我,他的臉又更紅了。

…………….嗯?怎麼了?

……………..『惡魔』也很好看嗎?

「那個……小姐…….對不起…….妳…..」他緩緩伸出手往我這一指,又快速的縮回去。
「我?」我低頭看向自己。

………………..嗯.........……喔……

…………………呵呵……..

我這才想起,離開浴室時我只套了件長T恤,而它的前面早在剛才就被砍成無數破碎的絲條,沾著血跡黏在身上,把我的身體曲線清晰的刻畫出來。雖然我整個身體紅紅綠綠,活像恐怖電影中怨恨的女鬼,不過……

「喔……..對不起。」我用手遮住胸部,站起來轉過身背對著襯衫男,轉過頭說道「讓你看到不乾淨的東西了。」
「不…..不會的…..別……不用在意…..」這句話他說的斷斷續續。

………………….呵呵……………好奇怪………..好奇怪啊……….

……………………我居然不會覺得羞愧…………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光………妳變了…….妳變得好奇怪呀………

…………………………我只是單純不想讓他難堪而已……….

咦?

…………………………….不想讓他……….難堪?………這………我……..

「小姐。」他也站起身,朝著走廊走去。
「啊?」
「謝謝妳。我想請問妳。」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比較平穩了。
「嗯?」
「妳的院子能不能……..能不能讓我葬了修作?」

……………………..嗯…………..

………………………..好朋友啊…………..

…………………………美緒………….

「好。」我望向他的背影,輕輕地說道「鏟子就在鞋櫃旁。道別…….的時候、請安靜一點。」
「謝謝妳….」他依舊背對著我「小姐,妳叫什麼名字?」

「我叫五十嵐光。」
「謝謝妳,五十嵐小姐。我叫關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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