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原作背景,劇情妄想,跟R卡完全無關,可放心食用~
CP:恐怖雙子,目前還是以兄弟情為主
生老病死是每個人生過程中必經之路,尤其是他們這種堪稱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比起下一頓不知道在哪,他們更關心自己下一秒是不是就會被奪去生命,成為一具具僵硬屍體──或許能有個全屍都要偷笑了。
少年隨同連隊成員將一具具遭到攻擊而死亡的夥伴軀體搬運到一個大坑裡,還未發育成熟的軀體因過度勞累而顯得頹靡,但是還有很多後續事情要處理,根本沒有他可以休息的餘地,只能強打起精神,繼續工作。
「這次的情況有點嚴重,」這個分隊的隊長望著坑裡的屍體數量皺了皺眉,本來已經很緊繃的臉色更加蒼白,提筆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做下記錄,「跟先前幾個『渦』比起來影響程度並沒有這麼大,可是為何……」
「隊長,」一名隊員衣衫狼狽渾身是血──血是斬殺魔物以及搬運屍體沾上的。──行了標準的軍禮後道:「剛剛傳令兵說,總部發來指示,要我們立刻前往下一個城鎮,那裡不太平靜,可能會有『渦』的出現。」
那名長官對著他的部下皺眉,許多心煩意亂的事情累積在一起,加上這項消息簡直是雪上加霜,然而他的隊員們已經相當疲累,他還能明智地不將氣出在無辜的人身上。
用筆桿騷了騷額頭,隊長歎了口氣,「麻煩你回報,說我們這裡善後尚未處理完畢無法脫身,請其他分隊去援助吧。」看著四周凌亂的模樣,又閉了閉眼表示頭疼。
看著隊員跑步離去的背影,隊長再度掃視整場正在善後的環境,忽然瞥見一名年紀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正吃力地駝著一具比他大上許多的屍體,一步步往坑的方向走去。
大步向前,將少年背上的重物換到自己肩膀上,「隊長。」少年轉頭看到他脫口而出,他也僅是點了點頭。
那傳至鼻尖的惡臭腐屍味令人難以忍受,如果不是長年待在戰場上的人,是無法習慣的。然而這名少年眼眶紅腫,嘴唇乾燥,看起來十分糟糕,看著他卻沒有半句抱怨。
他不禁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辛苦了,我看你也累了,先去那邊的樹下休息吧,可以跟負責炊飯的人要一點熱湯來喝。」這種嚴峻的環境,即使是大人也受不了,這樣一名少年該在父母的庇佑下長大,卻因為遇上這種災難而踏入了連隊。
連隊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人們不受到「渦」的侵害,然而也是「渦」的存在才使他們這種人有能回去的地方。扛著僵硬而沉重的夥伴屍體,他都快不知道他們應該怎麼做才對了。
「隊長……」少年小跑步跟在他身後,「我還可以,請讓我來吧。」
「不用了,反正我剛剛也只是站在旁邊看而已,這個就讓我來吧,如果你覺得你還能動,就去幫忙其他人。」他無視身後追逐的少年,大步往前走。
濃厚的黑煙機乎遮蔽了整個天空,周圍的空氣因燃燒而悶熱不已,焦味瀰漫於空氣之中,無論從視覺嗅覺觸覺而言,這都不是什麼好體驗。
圍成一圈的人們望著坑裡曾是自己夥伴的人,昨日還嘻笑打鬧著,今天就成了一陣濃煙冉冉上空。那些死去的人們的不甘彷彿無法輕易散去,濃煙繚繞在身旁,恍若被死者的魂魄纏身,每個人臉上的表情蒼白僵硬,好似被附身一般。
他們或許並非在悲憫這些亡魂,而是慶幸著,自己可以逃過一劫。──躺在這坑裡的人不是我,真是太好了……
少年同樣站在這些人身旁──這是必然的儀式,目送夥伴們離去,讓他們知道自己並非被拋下的一員,而在世者會繼續他們的遺志,完成他們未能實現的目標。──不過會讓少年站在這另有原因,那個曾經救過他的隊員,就在這陣煙中。
本來就知道這不是一條好走的路,隨時面臨死亡的環境,這使得這群人的意志必須比一般人更加堅定,尤其是見識過那些傷亡後,必須要能克服並面對自己將變成那種下場的心理恐懼。
少年同身旁的人們一樣面無表情,並未顯露出一絲悲傷;當死亡超過所能承受的負載,那麼只剩下麻木。他們都知道,悔恨傷心無法改變什麼,只有接受死亡並面對它,才是對死者最好的尊敬。
頭上一重,少年抬眼看著身旁正摸著他頭髮的男子,「隊長。」他輕聲低喚。
「害怕嗎?」隊長看著他,眼裡沒有任何情緒,問這句話時也並未表現出任何關懷之意,像是陳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少年低下頭,看著旺盛的火焰中,那一具具扭曲焦黑的軀體,那或許是他未來的寫照,更慘一點,就被魔物消化在腹裡。他有些迷茫地搖搖頭,「我不知道。」
沒有人不怕死,可正是恐懼才讓人有前進的動力;因為不想死,所以只能努力讓自己不要被殺害。但是這樣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如果世上所有生命因為不想死就不會死,那麼死去的生靈又為何如此之多?
然而面對兩次死亡迫近,與自己擦身而過,少年不得不承認那一刻他是顫抖的,害怕會被黑暗所吞噬,所以他握緊身旁任何可以保護自己的事物──在緊要關頭,只有自己才能真正保護自己。
看著少年的反應,分隊長雲淡風輕地微笑,像那名死去的前輩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很看好你,要活下去啊。」
望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少年因濃煙刺疼了雙目而微微瞇眼,他不想死,他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兄弟,在那之前他絕對不要死;如果他的兄弟知道世界上有另一個「他」存在的話,肯定也不會輕易死去。
只有活著才有資格追求自己想要的事物。
「弗雷特里西!」
聞言,弗雷特里西轉過頭來,看著他的隊友正一路朝他狂奔而來,其面目猙獰大有同歸於盡的意味,於是他立刻做了一個決定──側身避開襲擊並伸腳絆了那名隊友一下。
「嗚哇啊!」
看著隊友一路跌滾拖,在地面上留下一段不算短的痕跡後才停下來,弗雷特里西覺得自己沒有接下「攻擊」真是明智的決定。
「嘿,好友,你這麼熱情我很難招架啊!下次換點新的打招呼方式如何?」身著藍衣夾克的青年蓄著一頭清爽的短髮,嘴角微微揚起露出十分玩味的笑容,看著趴在地上的隊友兼死黨道。
「你這傢伙才是不夠朋友!不接住我就算了,還伸腳讓我跌倒害我跌的這麼慘,萬一傷到哪裡了醫藥費你賠得起嗎?」將臉從土裡抬起來,狼狽的隊友狠狠瞪了眼前擒著笑的男子。
「我只是好心幫你減速罷了,不然你就會一路衝進樹林撞上哪棵大樹也說不一定。」弗雷特里西說著,走過去伸手拉了還在地上賴著不起來的隊友一把,「這次又賭什麼?賭你一秒跑幾公里?」
「才不呢!」吐了吐嘴裡的泥巴,男人露出一臉厭惡的表情,然後才指著不遠處的小山丘道:「那些傢伙說,用全力從那個山坡上跑下來,看誰第一誰就贏,要知道,這可是賭上兩千G呢……」說著聳了聳肩。
「喔──那誰贏了?」弗雷特里西一臉事不關己,但還是問了一下。
「當然是我!該死的等等決不讓他們賒帳,看我贏了他們現在肯定跑光了,我要去將他們抓回來!」揉了揉摔疼的地方,男人踏了踏步,確認自己沒有任何異狀,又往來時的方向衝回去了。
望著好友如此精力充沛,而隊內的氣氛一如以往的融洽,看樣子是從上一場平亂中恢復過來了。弗雷特里西笑了下,繼續他手邊的工作──將隊內的食材清洗乾淨,等等晚飯就要用這些食材來烹調。
不知不覺間,弗雷特里西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戰役,其中也經歷過許多生離死別,慢慢就看開了──不畏懼死亡的人不存在,但如果每日都沉浸在死亡的陰影中,那還不如早點死去省得每天擺一副臭臉在那影響士氣。
活著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正因為比那些死者幸運所以才能繼續呼吸這世上的空氣,倘若因為被死亡所震懾住而無法維持平常心,那麼這個人也就只是行屍走肉般的過日子,距離死亡也不遠了。
弗雷特里西不僅不想變成那種人,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夥伴變成這樣,久而久之下來,他笑起來的次數漸漸多了,甚至是在有人死亡的場合也不停止。有人覺得他冷血,有人認為他在幸災樂禍,但這都不改他的行為。
慢慢的,有人被他所感染,縱使死亡就在面前發生,哀傷也只是稍縱即逝,他們更衷心認為,有這些犧牲,他們才得以站在這塊土地上,他們為此心存感激,並加倍努力的活著。
於是弗雷特里西在不知不覺中成了隊伍的中心,年紀輕輕便成了分隊的隊長,受到隊伍成員的愛戴;那些人都認為,只要有他們的隊長帶領他們,即使是面對死亡,也並非那麼令人恐懼了。
弗雷特里西並不因此驕傲自滿,他依然做他自己,成為眾人心中的典範──不是實力高強到橫掃千軍的武將,而是單純做為一個人。
遙望著暗沉的天幕,「渦」的影響越來越大,大半土地荒蕪貧瘠,流離失所的人們越來越多,甚至在他們紮營的地方出現了一群難民,使他們不得不運用他們的糧食去幫助那些餓得無法行動的人們,造成隊內糧食縮減。
對這種狀況雖然有人抱怨連連,但沒人反駁他的意見。被這樣尊崇著,不得不說心裡還是感到十分驕傲的,這樣一來,為了不辜負對他抱以寄望的人們,他所承擔的包袱也越來越重了。
「喂,那幾個,來,幫我把這些東西拿到難民營那裡去。」叫住幾個經過地隊員,弗雷特里西將手裡剛烤好的澱粉類作物扔過去,「一個個發啊,小心不要被難民埋沒了。」
「隊長你太過分了!怎麼不自己去!」
「我也想吃啊隊長!你那如果有剩記得留一些給我,別偷吃。」
「弗雷特里西你不要老是叫我做這做那的啊!這是第幾次了?」
「去去去,快去快回,晚了就沒得吃了。」拿起剩下的食物,雖然只是充飢用並不美味,在非常時刻也沒什麼好挑剔了。「還有那個誰,誰叫你老在我眼前晃,不叫你叫誰啊,自己活該不要對著我叫!」
一群人嘻嘻哈哈笑著跑遠,弗雷特里西也笑看著他們的背影漸漸變小,內心依然牽掛著那不知在天之何方的人。
如果他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一定也會對他笑一下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