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天使
I
如雷貫耳的戰鼓轟隆隆作響，號角嘶吼般的咆哮響起，鋪天蓋地的狼煙燻黑了蔚藍的天空。數萬名士兵在遼闊的晨曦平原上使出渾身解數拚命廝殺，這場戰鬥已經持續了一小段時間，大概從月黑風高之時，持著長矛與銅長劍佩帶重型盾牌、身著鎖子甲的數千名前鋒部隊就已經以乘風破浪的攻勢，踐踏了港口、佔領了草原前方的沙灘，一路殺向敵軍的要塞。草原戰場上能看到滿山遍野的屍首和斷肢殘骸，還有許多倒楣士兵被敵方蠻族以儀式性的手段剖開肚子，腸子內臟流了滿地，血腥味嗆鼻十足。有些士兵隨著激勵士氣的鼓聲不斷踩著屍體殺向前方，受重傷的士兵則拖著飽受摧殘的身體爬著回來。天空上盤據著數隻禿鷹準備大快朵頤。
這是亞克羅尼國與斯卡蘭國之間的戰爭，兩國間從幾世紀前以來就一直為了爭奪帕旭佩半島的黃金礦產鬧得轟轟烈烈，彼此之間你來我往、明爭暗鬥、暴力殘殺一直到互相欺騙、背叛、充滿謊言的間諜戰都有。村民們的生活痛苦萬分，民不聊生，男子才剛束髮之年就要被國家帶去接受嚴格殘酷的地獄訓練，將來成為國家衝鋒陷陣的烈士。就在前些陣子亞克羅尼的三名斥候帶著高加索獵犬在帕旭佩半島被斯卡蘭的當地蠻族開膛破肚，屍體還被蠻族們連毛帶皮的吞食掉，被發現到時只剩下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骨頭殘骸和丟在一旁的皮革甲。至高無上的亞克羅尼國王忍無可忍，一氣之下派兵攻打斯卡蘭的主力要塞，趁著順風之際駛著數百艘雙層槳座戰船來到了斯卡蘭的領土，戰爭一觸即發。
休法特是亞克羅尼國的第三分隊總司令，他與四名全副武裝的貼身保鑣和另一位第五分隊的總司令艾斯班特以及五匹汗血寶馬、一匹撒拉布蘭道馬(英國純血馬)正站在草原後方陡峭的大斜坡上眺望這場刀劍盾牌互相撞擊、短兵相接火花併發的殘酷戰役。
「這場戰鬥已經從昨晚持續到現在，天都破曉了，太陽像是落下鮮血染痛大地一樣要將所有人帶往地獄。」第五分隊總司令艾斯特班嗤之以鼻的說著，仿佛戰爭和他無關緊要一樣。
「是啊！早就有耳聞斯卡蘭國家的盾牌都是以特殊的鋼鐵材質鍛造，堅不可摧，看來這場戰鬥勢必要持續到天崩地烈、人神共憤的情況下才會結束。」休法特背上扛著精鋼鍛鐵打造的重劍，雙眼專注凝視著下方的戰鬥回答。
「不如我們現在就衝下去殺個他們措手不及吧！休法特，看到左翼的位置沒有？那裡敵軍已經露出了破綻，只要我們看緊時機打過去，那些士兵一定像娘們一樣逃之夭夭！」艾斯特班一邊說一邊揮手跺腳，像是把戰鬥當成好玩的兒戲看待。
休法特和艾斯特班曾一起在軍營裡長時間相處、訓練過，他很清楚艾斯特班的急性子既是優點同時也是罩門，休法特不會輕易的被艾斯特班聳動就亂了陣腳不知所措，戰爭就是要耐心等待眾神的眷顧及好機會到來，如果出了一點小差錯就一命嗚呼了。
「別著急，別感到煩燥，艾斯特班，精英部隊們已經蓄勢待發，總會等到天時、地利、人和的絕佳時機出現，到時再攻過去也不遲。」休法特打量著敵方城垛上的弓箭手。
果然過不一會兒，敵方長弓兵主力全都聚集到了城門中央位置處，現在左翼部分敵軍兵力潰散，是絕佳攻擊時機。
「嘿！」休法特用手掌遮著東邊陽光叫喊：「看到沒有？左翼目前破綻最大，現在打過去的效果絕對比剛剛還要好！」
「哼！斯卡蘭國的弓兵指揮官難道是腦袋浸水了？居然會沒發現到這點？」艾斯特班叫罵著。
「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也許有陷阱，吾友，我們要小心翼翼的前進。」
休法特語畢後隨即跳上那唯一一匹撒拉布蘭道馬。
「怎麼你現在那麼喜歡騎英國純血馬？難道你看不起可以日行千里的汗血馬？」艾斯特班和四名貼身保鑣也跨上了汗血馬，準備出發。
「雖然汗血馬的馬蹄堅硬如鋼鐵片、抗疲勞能力佳，但英國純血馬單馬能載重五百多千克，沙漏流一半的時間能跑完五千米，適合我這種拿著重劍，又同時背著長矛、盾牌，腰際插著長劍、匕首的人來騎乘。還有，因為某種緣故所以我特別憎恨那天殺的汗血馬。駕！」五匹快馬火速前往在峭壁斜坡下方摩拳擦掌的精英騎兵隊。
II
休法特和他的得意戰友騎著駿馬雙手緊抓韁繩飛快在草地上奔馳，馬不停蹄地踐踏著草原上的向日葵、罌粟花，馬蹄一撞擊到地面就翻動著泥土、雜草，一陣塵土飛揚後終於來到了在中線紮營等候的精英騎兵隊。
那裡的騎兵個個騎著駿馬，穿著胸前有鑲著金色雄獅簡化後圖案的鎖子甲，頭戴尖頂頭盔，雄風威猛、挺拔不群。
休法特駕著馬跑在列隊前面，他停下來面對著精英部隊，並對著他們激勵士氣信心喊話。
休法特大喊：「永遠銘記著今天！我們為了榮耀的使命而戰！」
有一名士兵附和著高喊：「握緊你們曾想躲避逃離的刀鋒！」
「為了將來的繁榮富貴而戰！」
「讓他們見識一下恐懼為何物！」所有士兵吶喊。
「為了那尊貴的靈魂情操而戰！」
「我們的隊伍令敵人動魄驚心！」士兵們再度大喊。
「為了建立永垂不朽的亞克羅尼國而戰！」休法特從喉嚨發出響徹雲霄的聲音，雄壯威武的隊伍高喊著勝利即在眼前，馬兒雙腿站立，張嘴嘶吼。
「為了立下山盟海誓契約的吾愛而戰！」最後有一名士兵喊出這句話。
吾愛，是的，休法特的腦海裡憶起了他那美麗的妻子－伊芙琳，正在家裡等待他的凱旋歸來。
伊芙琳是休法特打贏前場聖戰後在慶功宴上認識的貴族小姐，她是奎馬帝子爵的掌上明珠。
那天的慶功宴上非常富麗堂皇，宴會的場地是一座哥德式建築，肋架拱頂的結構交錯組成，正中央懸吊著巨大的水晶掛燈，地板是黑白相間的大理石，加上花窗玻璃，像極了神聖莊嚴的教堂，開幕宴時還有人工灑下的玫瑰花瓣，景色唯美浪漫至極。
每位貴族及戰勝的高階士兵都打扮的光鮮亮麗在宴會上，有些人甚至還帶著羽毛彩繪面具，休法特在這宴會之中也不例外，他帶著有鳥喙裝飾的威尼斯面具。一開始大家都品嚐著宴會上精心準備的食物，有咬著頻果的烤乳豬、義式沙拉、鬆餅、培根香蕉卷、乳酪焗蔬菜、柳橙汁、紅酒、葡萄酒、黑麥酒等….，玲瑯滿目的昂貴料理呈現在鋪著紅毯的長桌上，令人垂涎三尺。
大家吃飽了後就開始在中間跳起舞，每個人都有舞伴的陪伴下跳著高貴優雅的華爾滋。對跳舞一向不感興趣的休法特想要離席，他認為在戰場上與敵人廝殺搏鬥才算是真正的跳舞，而且更加刺激。當休法特轉身準備要離開時，他看到了樓梯上閃著耀眼的光芒。一名年輕女子穿著潔白的露肩禮服，長及地板的裙子滾著蕾絲，正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休法特一瞬間以為他看到了天使，那名女子實在是太美麗動人了，柔順的金色長髮、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如土耳其石的藍綠色眼眸、挺拔的鼻子加上櫻桃小嘴，簡直是上帝精心設計的賞心悅目藝術品，她的出現仿佛讓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了一般。休法特採著不疾不徐的腳步來到了「天使」的面前。他伸出右手，邀請她與他共同舞一曲。兩人伴隨著小提琴聲及鋼琴家演奏出的輕快版夢中的婚禮歌曲來到了舞會中間，他們以抱握姿勢跳著圓舞曲，用慢三步的社交舞左轉、右轉、波浪式移動，接著不斷旋轉，「天使」的蕾絲長裙膨脹了起來飛舞著，這畫面像是會動的油畫，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移向這對舞者。
「你迷路了嗎？你的眼神看起來好像在尋找著什麼。」女子先開口了。
「是的，美麗的小姐，我正在尋找著生命中被遺失的那塊寶玉」休法特邊跳著舞邊回答。
「哦？是多麼亮麗的寶玉讓你這麼的急切尋找呢？」
「就是妳，美麗的小姐。」
「那現在看來你不需要花太多時間去尋找了。」女子微笑。
「是啊！因為那亮麗動人的寶玉就在我觸手可及的眼前。」休法特也面露微笑：「請問小姐貴姓芳名？」
「伊芙琳，伊芙琳‧奎馬帝。」名叫伊芙琳的女子臉頰紅潤了起來。
「奎馬帝家族？小姐是奎馬帝子爵的女兒？」休法特有一點驚訝：「真是冒昧，在下是休法特，休法特‧伊伯克昂。」休法特拿下了鳥喙面具。
「伊芙琳，嗯，這名字真美麗，就跟奧斯汀玫瑰一樣。」休法特有些不好意思。
音樂一停止，從宴會的一旁發出掌聲，每個人也隨著掌聲鼓掌，並都轉頭看向掌聲的起源地。一名披著黑色男爵衣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正是掌聲的主人。
「跳得真好！盛裝舞會看起來果然就是不同凡響！」中年男子持續拍手，手指上的金銀珠寶戒指閃閃發亮。
「父親！」伊芙琳放掉休法特的手，跑到中年男子的身邊倚着他的肩膀。
「奎馬帝子爵？」休法特又驚又喜。
「閣下，幸會。」休法特對著奎馬帝父女彎腰敬禮：「在下是休法特‧伊伯克昂，是亞克羅尼國所屬的軍中第三分隊總司令。」
「我知道，你是名勇敢的戰士。」奎馬帝子爵提高聲音：「你在之前的戰爭立下偉大的戰功，那是所有軍人遙不可及的夢想，如今你勇敢的所作所為已經聲明遠播了，在場的各位，我說的沒錯吧？」一旁的人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大概都是為總司令和至高無上的子爵女兒跳舞的事感到震驚。
「不，子爵大人，我們會贏得勝利全都是您的功勞，閣下精準的外交手段令亞克羅尼逐漸繁榮起來，而在下我，只不過是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奴僕霸了。」休法特的目光和伊芙琳相接：「尤其是您那美麗動人的女兒伊芙琳，她不但舞步身段婀娜多姿，樣貌更加惹人憐愛，將來一定是傾國傾城的千金小姐。」休法特語畢，伊芙琳露出害羞的模樣。
「哈！說得好！說得好！那我就不多說些陳腔濫調的客套話了，來！戰士，我敬你一杯！」奎馬帝子爵高興的大喊：「所有至高無上的亞克羅尼尊貴子民們啊！今夜我們徹夜狂歡、不醉不歸！」
音樂響起，宴會再度進行，此刻的氣氛比剛剛更加人聲鼎沸熱鬧無比。這時伊芙琳似乎和父親講了一些悄悄話。
「休法特戰士。」奎馬帝子爵開口：「不好意思，我和伊芙琳先失陪一下。你在庭院那裡稍等，等等我有話要對你說。」
「是。」休法特敬禮。
休法特站在庭院上，雙手倚著紅杉木欄杆，凝視著皎潔的月光，他若有所思，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殘酷的戰爭畫面，他記得第一次殺人時顫抖的雙手，他們殺死反抗的百姓人民，把人們抓去當奴隸，在戰場上的敵人全都與自己素昧平生，不過只要碰上了都要用暴力至極的手段結束掉他們的生命。戰場上的鮮血、斷手斷腳、嘔吐物，這些噁心的畫面休法特全都歷歷在目，他覺得筋疲力盡，不想再去打那種戰爭，他努力不要被命運給束縛。
「休法特，宴會好嗎？」聲音從休法特後面傳出，是奎馬帝子爵。
「是的，子爵大人，在下覺得非常好。」
「戰爭很恐怖對吧？」
「有一些。」
「你喜歡我的女兒嗎？」奎馬帝子爵來到休法特旁邊，同樣倚著柵欄，看著月光。
「當然，每個人都會迷戀上您女兒的，伊芙琳真是令人怦然心動。」
「說實話，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嗎？」
「當然，與您女兒共舞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休法特，答應我一件事。」
「悉聽尊便，大人。」
「你會保護伊芙琳不受任何事物侵害，甚至是保護整個國家？」
「我會盡全力，真的。」
「那我將我女兒許配給你，不知休法特意下如何？」
「哦！子爵您這麼大方真是令我受寵若驚，本以為剛剛短暫的夢中的婚禮僅是南柯一夢，沒想到真的實現了，我發誓我一定會照顧好伊芙琳，相信我。」
於是過了幾個月，婚禮就這麼舉行了，休法特與伊芙琳在眾人的見證下，於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下公證結婚，開滿果實的梧桐樹那幕景色休法特忘也忘不了。此時此刻，休法特與艾斯特班騎著馬跑在一起，帶領著數百名精英騎兵向斯卡蘭國的要塞進攻，而要塞城牆下也種植著許多顆小型梧桐樹，這畫面讓休法特感到耀眼又暈眩。
III
休法特與艾斯特班並列駕著快馬奔騰，前方就是斯卡蘭的步兵大軍，雖然敵軍左翼的位置出了紕漏，加上休法特又有可信任的戰友，但這種情況下休法特知道還是不能大意，因為他們幾乎都不瞭解敵方究竟有什麼武器，戰力如何。
「他們步兵的裝備真詭異，手上拿的好像不是劍….，是一種鐮刀型的鉤刃。」艾斯特班眼力比較好，先觀察到了這點，他右手拿著單手斧，左手抓著韁繩大喊。
「小心，穩住，別大意，那是鐮鉤兵，被那種鐵鉤子型武器插到皮膚裡會令你痛不欲生。」
休法特的臂力超群，他可以把長矛擲到最遠一百公尺處，休法特右手拿著重劍，左手放掉韁繩並伸到背後抽起長矛，他有十足的信心，甚至不用右手輔助平衡跟瞄準就能順利命中目標。休法特搶先攻擊，他用盡全力擲出長矛，長矛劃過大草原，貫穿過一名鐮鉤兵沒有盔甲防備的裸露左鎖骨，長矛還在拋物線水平飛行，接著擊碎了下一名步兵的戰甲，長矛穿過胸骨，衝擊力之大一併把肋骨通通打碎，最後長矛被巨大的風箏型盾牌擋了下來，矛頭折斷掉還飛出去插到一名步兵的腳踝上。
艾斯特班持著單手斧接近一名還在恍神中的士兵，他一劈將敵人的頭蓋骨給削掉，腦漿飛濺，接著艾斯特班又將左邊的敵人首級給取下，速度之快令敵人完全反應不過來。
休法特的撒拉布蘭道馬左腳被鐮鉤兵的鐵鉤劃到，人與馬雙雙跌落下來，休法特趕緊翻身起來，他一個弓步衝出去，敵人的鐵鉤馬上飛了過來，休法特趕緊用重劍擋掉，並將敵人的雙腿用劍掃斷，劍尖隨即刺進倒地的敵人胸口上。
亞克羅尼的精英騎兵隊與斯卡蘭的鐮鉤兵兩軍已經開始交戰，刀劍鎧甲撞擊發出悲鳴刺耳的聲響，艾斯特班躍下馬匹，左手抽出插在腰際上的釘頭槌，艾斯特班就這麼的以右手持單手斧左手持釘頭槌的姿態戰鬥，左手邊接近的敵人就被艾斯特班用釘頭槌一錘打爆頭顱，頭顱就像西瓜炸裂一樣碎片四射開來，血肉模糊，右手邊靠近的敵人被揮舞中的單手斧斬斷韌帶，一路殺過去的路上鐮鉤兵們個個都斷肢斷指。
突然間，隱藏在鐮鉤兵迷霧裡出現了一名身高7英尺1英寸的高大巨人，巨人只穿著輕便的皮革甲，頭戴牛角盔，手拿巨大雙刃斧，樣貌凶神惡煞、雌牙裂嘴，他的一步一腳印仿佛會晃動著大地。巨人一接近精英騎兵隊，反手拿著雙刃斧由下往上立刻砍進一匹馬的腹部，斧頭穿過了胸骨，裡頭的內臟和一些器官七零八落的流了出來，馬匹與主人應聲倒下，巨人又立刻用斧柄把倒地騎士的腦袋瓜給敲碎，另一名騎兵見狀後衝了過去準備攻擊巨人，巨人一揮斧頭將騎兵砍成兩半腰斬，並一腳將倒地馬匹的馬頭給踩爛。
「要命！哪來的龐然大物！」艾斯特班揮舞著武器一邊斬殺敵人一邊大叫。
「那就是斯卡蘭的蠻族人！」休法特怒吼：「我來對付他！」
休法特拖著重劍向巨人狂奔過去，巨人舉起雙刃斧劈下，休法特架開那強而有力的一擊，腳裸陷入土壤，巨人迅速而燿動的巨斧再次如落雷般揮來，休法特扭轉身體，斧頭削過休法特的鎖子甲斬到地面上，休法特用腳踩住斧頭上端的斧柄，一劍將斧柄給一分為二斬斷，巨人失去了武器，他抬起巨大的腳掌踹向休法特的側腹，休法特飛了出去，壓到了艾斯特班，兩人跌坐在地上。
「休法特！你沒事吧？真是好樣的！」
「我沒事，那野蠻人天殺的高過我一顆頭。」休法特雙腳用力一踏，趕緊站了起來。
休法特和艾斯特班兩人一起衝出，巨人一拳向艾斯特班揮來，艾斯特班低腰閃了過去，巨人揮空時姿態露出了破綻，休法特趕緊用劍將巨人的左腳砍斷，巨人單腳屈膝跪坐在地，艾斯特班跳躍起來，單手斧揮落將巨人的頭顱給取下。巨人的頭在地上滾了幾圈，被一匹高速駛來的馬一腳踏爛。
「呼呼….，可真難纏。」艾斯特班氣喘吁吁的說。
「現在是大好時機！精英隊們！賣力進攻！」休法特高舉重劍命令道。
兩人與騎兵隊們持續用破釜沉舟的勢力殲滅掉鐮鉤兵，直到敵人都被消滅殆盡後，斯卡蘭的要塞城牆上來了一群弩箭手。
「注意！弩箭手要襲擊我們了！別被他們的十字弓矢給射到！掩體車呢？把掩體車給推過來。」
後方有好幾十來台掩體車早已在等待弓箭的來襲，每台掩體車由兩名步兵吃力的用肩膀推著，休法特和艾斯特班兩人一組進入了掩體車，藉著掩體車緩慢的向左城牆前進。
城牆上的弩箭手裝填完畢，數千隻弩箭劃破天際、遮蔽陽光向他們飛來，休法特與艾斯特班縮緊身子躲進掩體車，有些士兵反應較慢被箭矢射成了蜂窩。突然間遠方有好幾顆巨石飛了過來，打在要塞的城牆上，那是亞克羅尼的投石車，城牆崩塌掉，數百名甚至是數千名長弓兵及弩箭手墜入到地面。
「投石車幹的好！現在把攻城梯給拿過來！」休法特離開掩體車，對著部隊命令。
攻城梯由六名士兵扛著過來，要塞的城牆有八樓高，以攻城梯的高度可謂說是剛剛好，數十座攻城梯瞄準沒有毀損的城牆架了上去，休法特與艾斯特班及其他士兵爬了上去，有些攻城梯上端沒有跟城垛釘牢，被斯卡蘭的剩餘弓箭手踹了下去，還壓死了底下好幾名士兵，死傷慘重。此時此刻中央城門的戰況也如火如荼的進行中，亞克羅尼的步兵隊用盾牌排成了龜甲陣抵擋箭雨，許多士兵來到了城門下被上方倒下的滾盪熱油澆到，盔甲及皮膚腐蝕掉，融化掉的鐵還與肌膚參雜在一起，皮肉爛到連裡頭的骨骼都能看見，最後亞克羅尼的士兵搬來了有龍頭咬著烈焰的攻城鎚，開始撞擊要塞城門。休法特與艾斯特班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到城牆上，只見斯卡蘭的士兵們大喊：「城牆與城門都淪陷了！」接著亞克羅尼的戰士們追了上去，所有弓箭手拔腿就跑，有些甚至還從城牆上跌了下來。
「我們先衝下去將市集給移平，那是斯卡蘭的重要貿易路線，壟斷他們的主力市場後，斯卡蘭必定很快就會向我們投降了！」
「好主意！不塊是跟我搭檔多年的戰友！」艾斯特班附和著。
市集上鐵匠舖裡的武器材料及紡織廠裡的布料全都被搬了出來，並一把火把燒掉了建築物，許多來不及遷移的當地居民們被屠殺，有些人栽到了稻草堆裡，有些人撞倒了水果攤、魚販攤，整個市集面目全非，模樣像極了煉獄。休法特看到了嬰兒被從八樓高的城牆上丟下去摔的血肉模糊，書攤裡的知識泉源被焚燒殆盡，婦女們被欲求不滿的禽獸士兵撕掉衣服當街蹂躪，馬廄裡的汗血馬被放出來到處狂奔，休法特曾經想過要制止這殘酷的一切，不過沒有辦法，因為這就是戰爭。而婦女赤裸的肌膚、嬰兒、書冊、汗血馬，這些零星畫面在休法特的腦海中被組合了起來..。
IV
女孩在清晨時來到了休法特的身邊，她穿著透明的雪紡紗，可以看到底下的肌膚，赤裸的幾乎像是一絲不掛。休法特一動也不動的躺著，女孩接近他，褪去雪紡紗，小心翼翼的爬到床上，休法特半瞇著眼睛，伸手去抓住女孩白晢的手掌心。女孩跨坐到休法特身上，她幫休法特脫掉亞麻布織成的襯衫，撫摸著他因長期鍛鍊而結實的肌肉，女孩的頭髮有股玫瑰香，她用芬芳的髮絲搔著休法特，他微笑著，伸手捧著女孩的臀部，女孩雙頰酡紅，溫柔的搖動著腰部。休法特直盯著女孩，從脖子到肩膀，窈窕有致的曲線。他們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臟快速膨脹收縮，胸口像是鐵鉆被鐵鎚敲擊著，兩人肉體合而為一，體溫隨著旭日的上升逐漸增高。
夜晚，伊芙琳與休法特兩人在房間裡，桌上點著蠟燭，窗簾微微打開，一絲微弱的月光照耀進來。
伊芙琳坐在床腳藉著微弱的燈光看著書，休法特則在後面撫摸著她背上雪白的肌膚。
「吾愛，妳在看什麼？」
「哈姆雷特，是一個關於悲劇的故事。」
「喔，我不太能接受故事裡關於善惡價值觀的表現，裡面的人物都像是腦袋灌水泥一樣善惡分明，好人心地善良，壞人則邪惡到了極點。」休法特深鎖眉頭：「角色個性過渡鮮明，一個人代表一種特質，不切實際，真實世界的人絕對沒有那麼單純的性格。」
「親愛的有看過這本書？」伊芙琳微笑著問。
「我有看過那齣舞台劇，在以前軍營訓練時期被邀請去看的。可惜我不能認同那種正義與邪惡分明的觀點。」
「邪惡至始至終都是邪惡，不會被改變。」伊芙琳始終面露著可愛的微笑：「親愛的遲早會瞭解。」
結婚沒多久，休法特就注意到了伊芙琳的怪異舉止。
有一次伊芙琳輾轉難眠，在半夜爬起了溫熱的床鋪，離開了休法特的身邊，獨自來到了種植著大量荷蘭芹及矢車菊的花園，但她卻沒發現自己早已經被丈夫悄悄跟蹤了，休法特正躲在花園旁的一處水泥牆縫隙窺視著愛人的一舉一動。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和畫面讓休法特一輩子都忘不了。伊芙琳吹了口哨，一匹駿馬奔騰了過來，那馬蹄聲簡直快令休法特的耳朵炸裂，那是休法特的愛馬，從小養到大的汗血馬，休法特曾經騎在牠威風的馬背上砍下敵人數顆首級。伊芙琳站在汗血馬旁邊，伸出手撫摸著汗血馬的生殖器，隨著撫摸的速度越來越快，汗血馬身體不斷扭動，坐立難安，馬鼻噴出熱氣，再來伊芙琳趴在地上，掀開紗皺裙，翹起臀部，讓汗血馬的充血陰莖挺進伊芙琳纖細的身體裡。看到這幕休法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種弔詭畫面對他心理造成的衝擊比在戰爭中殺掉一百名無辜小孩都還要來得大上好幾倍，休法特瞪大了雙眼，瞳孔裡佈滿紅血絲，最後休法特拔起長劍，衝了出去，一劍刺進愛馬的腰椎，並抽起腰際上的匕首將汗血馬的生殖器斬斷。
汗血馬嘴裡發出如噪音般的嘶聲，休法特將馬搖搖欲墜的身體用力往旁一撞，馬跌落在花園上，鮮血染紅了好幾株荷蘭芹。
「諸神呀！吾愛妳究竟是怎麼了？被邪惡的魔鬼給附身了？為何要這樣蹂躪妳那純潔的靈魂？」休法特抱著伊芙琳痛哭流涕。
伊芙琳伸出左手捧著休法特的臉頰問：「親愛的，你還愛著我嗎？」
「我…..，我不知道…這……我…。」休法特哀號：「難不成我沒有辦法滿足妳嗎？」
「親愛的，你和我翻雲覆雨的時間變少了，但那不是你的錯，戰爭讓你累壞了。」
「哦！那該死的戰爭！那該死的馬！妳怎麼能讓那畜牲沾污肉體？」
「我愛那匹馬。」伊芙琳哽喉：「就跟愛著你一樣，休法特，當我看到你騎著那匹駿馬，你就彷佛與他合為一體一樣，不只肉體、連內心都融合在一起，我一直把牠當成親愛的看待，你明白的。」
「我….我不明白！徹頭徹尾的不明白！妳瘋了！徹徹底底的瘋了！這種動物戀是違反自然、人性道德的！我不能接受！天底下沒有任何人可以接受！這比那些酒店廉價妓女的所作所為還不如！」休法特咆哮，丟下了伊芙琳，回到了房間折掉桌腳，將花瓶、盆栽、鏡子、精巧裝飾品通通打爛。那令休法特足足一個月沒有刮鬍子、沒有剪頭髮、沒有和人說話，他自己待在房間裡像失智狂人一樣，偶爾哭喊、咒罵著世間，和天上神明。
後來伊芙琳的父親，奎馬帝子爵得知了此事，他知道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趕來告知女婿休法特關於他女兒一項不可告人的秘密。
原來伊芙琳小時候被嬌生慣養，呵護在掌心裡，成年後因為和其他貴族小姐互相競爭，用比較的眼光看待，加上自己的過度神經質，被突如其來的龐大壓力壓垮了內心，所以患了嚴重的憂鬱症、被害妄想症，以及內心的心理極度不平衡。伊芙琳認為滾滾紅塵上的人類都是骯髒、醜惡、病態、邪惡、可悲、貪婪的，每個人都為了自己的利益互相欺騙、背叛、虛榮的活著，比禽獸還不如，所以伊芙琳不喜歡人類。她反而瘋狂的愛上了動物，她認為自然界的動物才是純真無瑕的，她幻想著自己像是森林裡的德魯依一樣，掌控著大自然，與動物相處、甚至是相戀、肉體交纏，這種違背倫理道德的想法在她的內心深深地被種植下來，而且還像腫瘤一樣越長越大，情況越來越糟，直到….。
「我們非常苦惱，並且狠狠的修理了她，不過畢竟她還是我這輩子唯一心疼的愛女…，於是我找過了數名技術精湛的醫生與大夫醫治她，跑遍了東西方世界各地，不管是對症下藥、催眠、心理談話，試圖矯正她內心偏差的想法，該試的通通都試過了，花了一大筆金錢，只為了能醫好她的病。」奎馬帝子爵和休法特面對面，苦惱的說著。
「但是都沒有用…。一直到…..，一直到他遇見了你，總司令，他說你與其他人截然不同，你的身上有榮耀、正義、勇敢的光環，她深信著你，並且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我本來以為你的出現讓我女兒想通了，病被治癒了，但萬萬沒想到……，我很抱歉，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休法特抱著頭：「這麼嚴重的事情…..，為什麼不早一點跟我說清楚？也許我可以，也許我…。」講到最後休法特握緊了雙拳說著。
「我們都知道如果跟你解釋了，你一定就唾棄伊芙琳了。」奎馬帝子爵露出尷尬的表情。很多時間總司令與子爵只是面對面坐著，懊惱的不發一語。
V
休法特察覺到了有人在叫他，他從恍神狀態回復了過來。
「總司令！」一名傳令兵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總司令大人！」
「慢慢來，先喘口氣，發生了什麼事情？」休法特抓著傳令兵的肩膀問。
「我們發現了幾名逃兵。」傳令兵這時呼吸速度才恢復正常：「就在要塞城東的教堂裡！」
「教堂裡是嗎？我去把他們處理掉。」
艾斯特班見狀趕緊追了過去：「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也許會有陷阱！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應該是不會有什麼陷阱了，應該啦！」休法特指著艾斯特班：「你留在這裡守候，我等等就回來。」休法特往教堂的方向跑去。
碰！教堂的雙扇門被休法特一腳踹開來，木屑粗砂在空氣中飛揚。他先是環視了教堂四周，發現到了這座教堂異常的莊嚴，雖然沒有神父和祭司，但冥冥之中似乎還能聽到餘音繞樑般的聖歌持續回盪著。
「見鬼！居然會追到了這裡來！」教堂裡有傳令兵所說的四名逃兵，其中一名體態肥沃的男子拿著巨斧，另一名留著繞腮鬍的拿著雙劍，最後兩位中等身材的男子只拿著匕首狂發抖著。
休法特舉起盾牌及長劍，踩著紅地毯怒吼著衝了出去，他先瞄準了那兩名中等身材的男子，其中一名用匕首向他攻擊，不過沒有命中，休法特立刻舉起長劍將拿著匕首的那隻手給斬落，鮮血灑落了出來，休法特抓起男子持續噴血的斷肢，將飛濺出來的鮮血射到另一名手持匕首男子的臉上，那名男子驚嚇到時，心窩立刻被長劍貫穿過去，休法特拔起長劍，身材肥沃的男人舉著巨斧衝了過來，休法特向後旋轉避開了巨斧，並將手中盾牌水平擲出，盾牌打在胖子的鼠蹊部上，胖子哀號，張開著大嘴被休法特用長劍刺進了喉嚨，最後繞腮鬍男子在背後用雙劍劈過去，休法特轉身以左手鋼鐵護腕擋開，再一拳揍向繞腮鬍男子的臉，牙齒和鼻血、口水飛濺出去，繞腮鬍男子應聲倒在地上。
「拜託你別殺我！大人饒命呀！我家裡還有妻子、孩子….。」
「你有家庭….，不過那不關我的事。」休法特一劍將繞腮鬍男子解決掉。
休法特雙手架著長劍，大口喘著氣，他想說終於要結束了，結果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當他反應過來時已經嫌太遲了，一根釘頭鎚打在他後腦杓上，接著一把斧頭又將他右腿的筋給挑斷。休法特就這樣倒在繞腮鬍男子的面前。
「親愛的戰友，休法特，你在教堂裡殺人，這是對神明的一種褻瀆。」聲音的主人正是休法特最信任的戰友，艾斯特班。
「艾斯特班！你這是在做什麼？」休法特抱著血流不止的大腿苦喊。
「我只不過是在執行該完成的任務罷了。」艾斯特班走近休法特身邊，一腳將休法特握著的長劍給踢得老遠。
「任務？天殺的究竟是什麼任務！？」
「好吧，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免得你死得不明不白。」
「不久前，某位子爵付了重金，他要我在下次戰爭時抓緊機會將你給做掉，沒有錯，那位子爵正是奎馬帝，你的岳父，很諷刺對吧？」艾斯特班譏笑著。
「奎馬帝….子爵？為什麼？」休法特滿臉疑惑。
「呵，他說你發現到了一個秘密，所以絕對要除掉你，把你給封口，免得敗壞他們家族未來的名譽。」艾斯特班在受重傷的休法特身邊走來走去：「至於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就不得而知了，免得我也被滅口。」
艾斯特班托著腮幫子道：「不過….，似乎是和你妻子伊芙琳有關吧？」
休法特不敢相信自已耳朵所聽到的，他竟然被自己的岳父給背叛了？他努力這麼多年就要在此功虧一簣了？
「艾斯特班…，我們一起奮戰許多年了..，難道你不會有罪惡感嗎？」
「罪惡感是嗎？我想是會有一些，不過無關緊要，老實跟你說，打從以前我們在軍營訓練時我就對你懷恨在心了，憑什麼你的待遇都比我好？又有美麗的妻子作伴？而我就要一路上被人糟蹋起來？這沒有道理可言！休法特，親愛的戰友，我羨慕你又忌妒你，懂嗎？」
「知道了，你要了結我就快一點吧，少在這裡說三道四，你這孬種、懦夫。」休法特痛苦的叫罵著。
「你不用擔心，休法特，他們會說你這是為國捐軀，你的事蹟都會被記錄在歷史書上的，他們會把文章弄得…，你明白，弄得有模有樣的，所以你不用擔心這會毀損你的名譽。」艾斯特班高舉起流星槌，把休法特的左手給敲爛，休法特就這樣痛得暈過去了。
「答應我，這次你也要從戰爭中平安歸來。」
「我無法預料，戰爭的結果是未知數。」休法特幫劍刃抹上一層防銹油。
「親愛的承諾過，你要回來為我們生個孩子。」
「恐怕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
VI
最後休法特掙開眼睛醒了過來，他被斯卡蘭國家的戰士們抓去烤問，他們逼供休法特說出亞克羅尼國的城堡戰略據點和弱點，休法特不明白，難道亞克羅尼吃了敗仗嗎？還是光打掉那座要塞還不夠？他堅持不說出口，被折磨到昏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已經身在室外，正午刺眼的陽光令他感到暈眩窒息，他被帶往刑場躺著，頭、雙手、雙腳被用粗繩綑綁住，縛到五匹汗血馬托著的馬車上，這是斯卡蘭國家執行酷刑的車裂。休法特只有心想他上輩子一定是得罪了汗血馬，除此之外他不再多想些什麼，他可以咒罵著這醜陋的世界、詛咒上天，不過那都沒有意義也沒有必要了。
死刑場一旁有神職人員念著禱告詞，他們說休法特是作為不聽話的戰敗者一種懲罰、警惕，禱告唸完了後所有人都等待國王的一聲下令，國王會比出手勢，拇指朝上或是拇指朝下，這兩著之間的結果有很大的差別，對於受刑者來說。
休法特最後想起了與伊芙琳對話關於正義與邪惡的定義，難道亞克羅尼國是正義的一方，斯卡蘭國就是邪惡嗎？他一生中努力屠殺了那麼多人究竟是正義還是邪惡？保衛國家究竟是在鋤強扶弱還是姑息養奸？他至始至終相信著自己的國家，最後慘遭背叛，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邪惡？還是善良與邪惡中間的灰色地帶？這一切已經變得撲朔迷離、糾纏不清了。
「親愛的願意原諒我犯下的罪行嗎？」妻子伊芙琳的聲音回盪在他腦海裡。
「是的…，我原諒妳，吾愛，並且我諒解妳，妳愛上了動物，那是一種極限的愛，凡人們辦不到，我理解妳的想法。」
「就像我飽受戰爭的摧殘，體內也醞釀出了暴力頃向，最無法原諒的是，我居然無法為妳生個孩子。」
「吾愛，顯然妳的內心有許多殘缺，妳完美的外表與破洞的內心讓妳既完美又不完美，不過所有人都是如此，所有人都有缺陷，所以妳永遠永遠都是我夢中的天使，斷了翅膀的天使。」
斯卡蘭國王最終比出驚人的手勢，全場瞬間鴉雀無聲，此時連一根針掉到地面都聽得見。馬匹指揮官吹響號角，五匹汗血馬各往反方向狂奔。
在場的人們都明白，到了靈魂要在黑暗中沉睡的時間了。
The End
創作內容
自創短篇小說－折翼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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