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心‧誓心》對應外傳──喜劇

　　「幹！」

　　牌組一攤，內夾雜兩張小丑。

　　「賽格特！你他媽出老千嗎？」拉雅克一腳踩在桌面，悲哀的小丑翩翩起舞，酒瓶因震怒驚嚇落跑，不慎墜落地面身亡，乒碰慘叫，桌身的裂痕嘎嘎抱怨，一片混亂起因僅為單者的暴怒。
　　
　　「……出老千又怎樣？呵。」賽格特嘴角不屑而輕鄙，對他而言這景象滑稽透頂。

　　「……你這傢伙……」臉上浮出幾條青筋，在黝黑皮膚的襯托更為顯具，右手握拳，墨黑物質集聚增擴。

　　「夠了！不過是打牌輸了而以，有必要在動真格嗎？」一旁沙發側躺，眼皮全蓋，艾希頓如是怒喊，睡夢中耳根遭人侵犯必然不痛快。

　　「呿。」黑氣一收，無奈的拉開椅子坐了。

　　「嘛，牌也打膩了，不如來聊聊吧。」伸個懶腰，賽格特重整面容，低頭整弄方才的暴動。

　　「聊啥？」

　　「你的身世。」

　　「你當真？」拉雅克驚訝著。

　　驚訝並非因為對方對自身感到興趣，而是「會」有興趣，應說代行者與代行者間幾乎不會花時間去了解對方，在這的每個人都並非友善而團結，因為所有人所追求的都是那麼偏激而不同。

　　「呵呵，嚇到了吧，沒想到我會問這問題吧？」賽格特笑著，少了敵意與汙鄙，但很冷，並沒有溫度，為了做反應而讓臉部肌肉運動罷了。

　　「也罷，我的身世啊……噗哈哈哈哈哈哈！」拉雅克張開嘴放聲大笑，笑得如此開懷，好似遇到一生最值得暢開心胸的放聲大笑。

　　「……？」

　　「沒事，總而言之，雖然以常人角度來看挺悲哀的，不過對我來說簡直是喜劇一樁啊！」

　　「喔？」賽格特眉毛輕挑，興趣一點興趣，是真的。

　　「過去我是獨生子，老爸是幹計程車的老實人，老媽是家庭主管，也是個宗教狂熱者。雖說家裡並非富裕，不過嘛，就以凡人而言，還算所謂的幸福吧。」

　　「我質疑過一件事──應該說每個人都曾有這樣的想法，這世界為什麼有些人位居高位，作惡無數卻能安然享日，為什麼有些人善良安份，卻是社會最低階的存在？難道因為所擁有的力量不同就要有如此的差別嗎？我曾問過我老媽，結果不出所料，說什麼神愛世人，惡有惡報，那些人終究會下地獄啥的，在當時由於我過得還可以，所以也沒再多想了。」

　　「好天真好可愛。」賽格特嗤嗤的笑。

　　「去你的。」罵了一句，稍吸吐一氣，開口續道：

　　「結果，在某一天，老爸開計程車載一個客人，結果到目的地竟然碰的一聲腦袋爆漿了！為什麼呢？因為他載的客人惹到黑道小開，結果那黑道小開竟然親自跟來幹掉他，結果技術太菜打到我老爸，太爆笑了！」

　　一般而言，人命的消逝，尤其是親近之人，理應的情緒是沉靜。拉雅克卻笑了，笑的無法自我，聽到了一個全世界效果最強的笑話一樣捧腹狂笑。

　　「哈哈，真有趣啊，後來貌似是發現了主謀者，因此準備提告，看我老媽整天在那向天祈禱訴訟勝利的樣子真是無比絕倫的笑話。」笑聲軋然而止，拉雅克鮮紅的雙瞳異常發亮。

　　「但在那期間，我所做的，並不是那樣的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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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的思想浮現了。

　　我開始思考，依照推論來思考著，當時的我已經背棄所謂的倫理，因為當時的狀況早已脫離倫理了。

　　人的力量決定人的生命，不只是自己，亦可決定他人。

　　神正是擁有力量，才能任意操弄世界。

　　弱者，終究是位階低下，無論再怎麼善良。

　　強者，終究是高高在上，無論再怎麼邪惡。

　　為什麼？因為他有力量可以不必遵守一切規範，他能跳脫一切無聊的界線，因為他有力量能夠跳脫，更甚至創造規則，反之，無力者只能遵守規範，活在規範之下。

　　倫理？有個屁用，沒有力量，就是沒有力量，被強者壓在最底，任意的操弄不正是弱者的使命嘛？遵守它不過是心安理得罷了，但現實呢？哈！終究是被強者所害！恐懼籠罩於身，這真的能心安理得嗎？可笑啊！沒有力量還畫地自限，這不是全天下最可笑的事嗎？

　　擁有力量，才能安然入睡，才能獲得一切，甚至操弄他人的一切，為何極惡者能如此自在的過活？正因他們擁有強大的力量行使於世，什麼良善節操，什麼道德觀感，全部是假的，只有力量之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力量的高低差別才是真的！
　　
　　團結？人是貪婪的，雖然人們團結後或許能達成目標，爾後卻又因私利而分裂，是多麼的毫無保障啊！弱者必然只能生存在這惡劣的環境，不是失去性命，就是遭受欺壓，團結了，還可能遭受背叛。自身沒有力量，必然只能受人操弄，過著悲哀的生活。

　　我……是弱者嗎？

　　以目前而言，我卻實是。

　　父親正是沒有力量，才會在這悲哀的工作中悲哀的死亡。

　　母親正是沒有力量，才會害怕毫無形體的神。

　　那黑道小開正因有力量，才能如此輕蔑生命。

　　我想要力量。

　　我要。

　　縱使化身邪惡，也要成為修羅。

　　我的父母，不過是低賤的弱者，無法自行的去報復他，只能尋求這不可靠的司法制度。

　　我要力量，極上的力量，我絕對不要淪落的跟廢物一樣過著悲哀的人生。

　　絕對……

　　「結果神奇的事發生了哪！」彷彿突然將重物往後一拋，拉雅克面容輕快起來。

　　「以說故事的人來說不太稱職哪，轉太快了吧。」賽格特暗自厥嘴。

　　「結果我身邊出現了奇怪的黑色物質，不過我並沒有去太注意他，因為我當時還在那思考人生理念。」

　　「那就是異端邪力嗎？」賽格特問，當然，他也知道是絕對是了。

　　「廢話。」再度，臉色又沉重了。

　　開庭當天。

　　笑了。

　　看對方的嘴角越抬越高，我方的律師臉越來越綠，陪審團卻乖乖閉嘴，哈，因為我家沒什麼錢，請的律師也不是什麼厲害的傢伙，依我看，就連陪審團和法官都被收買了吧。

　　「審理結束，判定被告無罪。」

　　法官的一槌，決定了他人的罪過。這也是力量嗎，一旁的陪審團保持沉默。

　　我當時這麼想，見我旁邊的老媽再那嘶吼，還被法警壓制，這就是弱者的滑稽。

　　「喂！」我叫了一聲，嘴對準那黑道小開，小開多少了解是誰的聲音，但似乎不大理會。

　　「你擁有的力量，是操弄這些人嘛？」我笑笑道。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或許是聽不懂，或許知道不可洩漏所以在裝傻。

　　「哈哈，我啊也真可憐啊，沒有任何力量，身邊人的又是這麼的弱，看看吧，你這麼容易就能殺掉弱者，真想要擁有些力量啊！」

　　在場的人靜止了一下，是因為對這句感到驚訝嘛？可笑，難道我要向我身後的廢物一樣向神祈禱？

　　黑色的氣流鑽出來。

　　身後的廢物走過來。

　　啪！

　　那廢物趁機在眾人震驚之時掙脫，只為了打那毫無力量的巴掌。

　　「你這不孝子！說你父母怎樣！你眼中有沒有倫理！」

　　「無聊，不然你要他們怎麼樣？不正因你和那廢物沒有力量所以才演變成這種情況嗎？」

　　「神一定會懲罰惡人的！一定會！」聲嘶力竭的瘋狂吶喊，不知道是向誰，對他嗎？還是我？還是神？不重要，這只是弱者無力的聲吟。

　　「哼哼……毫無力量保護自己所重視的，還妄自任定虛幻之物會來逞罰他人，真可卑啊，身為一個母親卻無法保全自己的家和自己，甚至還要靠神這看不到的玩意兒，你和那廢物以父母角度也挺不稱職的嘛！」

　　想當然爾，戳中廢物的痛處接下來一定是惱羞成怒。

　　我想了想，那句話，不正是一句很悲哀的事嗎？我竟然要被一個廢物保護，一個要倚靠不現實物的廢物保護。

　　──力量

　　掙脫這廢物的掌控，哪需要多少力量？但是不掙脫，那就是處於廢物更低下的塵埃了！

　　動啊！拉雅克！那傢伙又要用無力的手掌侵犯你的顏面了！

　　──握拳

　　黑之氣體流向掌心，在那時，我的身體是這麼告訴我的：

　　「去吧，毫無後顧之憂的打碎腐朽的枷鎖！」

　　無聲無息的──

　　算了，就是反擊朝他的臉打，用什麼姿勢打我也忘了。

　　不聲不響，腦袋上半部逝去蹤跡，廢物成了可燃垃圾，因為要被丟到火葬場吧，呵。

　　手裡的一絲血紅陷入黑之洪流。

　　對面的血之噴泉卻再度沾上。

　　眾人們的驚喊伴隨著踏步。

　　周遭的法警們抽槍猛扣。

　　法庭秩序混亂，需要整頓秩序。

　　整頓秩序的最佳方法，便是展現力量

　　此等想法，必須實行。

　　──碰

　　果然，最強的人，才能發出最具震撼，最具恐懼的聲響，與那畏懼之聲截然不同。

　　我似乎了解怎麼控制，但還無法理解，總之，這黑色的東西也拿來丟，力量很強，還破壞了所有出入口呢。

　　太棒了，所有人聽到我的警告而安靜了，這就是力量！

　　看看旁邊的法警，槍口冒著煙，神情卻是驚恐，呢喃這當今世上最強單人武器的無能，一名法警不信邪的再扣板機，可惜子彈事先碰到的是黑暗洪流，如同紅絲一般慘遭吞噬，所有法警驚慌的全體棄械。

　　因為在這裡，擁有絕對力量的是我。

　　緩緩走向那小開，敢奪去他人性命，遇到這情形卻嚇的不能站立，真滑稽。

　　「啊……你……」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嗎？剛才高傲的提起嘴角，現在卻像個小丑，看來他剛才是要逗人發笑啊？我誤會他了呢。

　　那就跟他來玩一個遊戲吧，順便來實驗我的想法是否正確。

　　「你好像有塞錢給法官和陪審團吧。」輕描淡寫。

　　「這……」

　　「有沒有？」稍稍的加重語氣，就怕的猶如街鼠。

　　「有！有！雖然陪審團有一部分是被威脅的！但那些人和法官也確實是我請來的！對不起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我不該這樣啊！」

　　乞丐？討飯嗎？還是討些什麼？討命，對，討命，生物本能果然是如此的奧妙，也何等的悲哀，弱肉強食即是如此。

　　「這樣啊，我剛才說過，你擁有的力量操弄那些人，但那實際上並不完全是穩定的，我也不再想要這股不固定的力量，因為我的力量能全盤的控制你所能控制的。」

　　驚愕的神情展開疑惑，嘛，遊戲的開場白總是要不清不楚的。

　　「沒差，來做個實驗，現在我要證明這股力量是不穩定的。」

　　指尖掃過陪審團，隨意指中四位，又轉指身後嚇傻的法官，這次他才回神。

　　「你們幾個過來。」

　　幾個果然乖的如狗一樣，只差沒搖著尾巴走過來。

　　「你們，把他五體，左右手腳和頭拆下來，一人一個，誰沒拔下來我就幹掉誰。」

　　「什……」

　　懶的解釋，手輕輕右揮，兩名法警頭顱撞上黑色圓團，我又製造了兩個可燃垃圾。

　　「聽不見嘛？」

　　五個人衝向小開，想盡辦法拉扯手腳，他這一生恐怕都沒機會做這獨特的求生辦法，固顯得特別吃力。

　　「混蛋！你們這些混蛋！也不想想我給你們多少錢！你們這些傢伙再放肆我就幹掉你們家的人啊！」

　　聲嘶力竭的吶喊，雖然尋求的對象不是神，但和於此地製造的第一個可燃垃圾呼求的一樣，在山窮水盡時還喊設法尋求無法到來的力量。

　　霎時，拔右手的傢伙停了下來。

　　「你幹嘛？」又是情描淡寫。

　　「我……可惡！我家人會……！」迷惘了，在自己生命與對自己重要的他人生命間迷網。

　　「這就是沒有力量的悲哀。」在我看來，又是一個廢物，還是個笨蛋。

　　「你把他手拆掉，另外四個拆的也差不多了，他也活不成了，你怕什麼？」

　　醍醐灌頂，他悟道了，扯的比其他四人更用力，可能是因仇恨吧？管他的。

　　接下來在玩個遊戲吧──

　　清了清嗓子，扯開，放聲──

　　「極致的力量能讓人徹底臣服。」

　　「除了拔拔樂，其他人把衣服脫下來學狗叫，誰不做就幹掉誰。」

　　看來還是無法直接理解，拔拔樂也驗證我的理論，雙手一揮，六個人為之破碎，體肢四散，血肉模糊。

　　此刻，有些人拋棄一生慵懶的更衣速度拖下衣服在地上成了無毛狗，有些人拖的扭捏，有些人還是猶豫不決。

　　這時有一個男子站了出來，在這時間點有點特別呢。

　　反抗？或者求饒？對強者而言，這些舉動全為滑稽之談。

　　「我寧可被你幹掉也不要被你污辱！」

　　「這樣啊。」輕描淡寫的說，輕描淡寫的走。

　　「如你所願，弱者。」

　　這次我很明白我的動作，正拳擊臉，算是鼓勵他的勇氣吧。想當然爾又加速了全體的拖衣時間與吵雜的四不像狗吠。

　　「沒有力量反抗，更甚至無力可逃，就只有死和順從，看來我又驗證一個理論。」

　　場面近乎瘋狂，瘋狂為我而起，強大的力量，就是如此的瘋狂，又如此美好。

　　「啊啦，真無聊，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失去輕描淡寫，不是失望的吶喊，而是滿足的接受解答，並邁向明天該走的路而對天叫喊。

　　「該去追尋所謂最極致的力量了。」

　　結束，法庭身陷一片黑漆，雖然外面艷陽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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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呢？」或許是段落，賽格特問了。

　　「就到處打打殺殺，賺了不少錢，引發不少騷動，後來之到墮落城市後來，結果打輸了，之後當審判者到現在啊。」不知何時拉雅克手邊多了一罐啤酒，直接牛飲著。

　　「哈哈，我想，你未來還是想戰勝鮮紅之者吧。」

　　「那當然，白癡才看不出來。」

　　「因為，站上頂點，那是我極致的生存價值哪。」

　　拉雅克露齒笑著，瘋狂，卻膽寒無數，徹底震懾的氣魄。

　　在此同時，啤酒罐在手中慘遭黑色洪流吞噬，輕描淡寫的。